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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柏的余光中，霍锦夜仰头一饮而尽，把空杯子放回桌上，“我想看看，下一个惊喜是什么！”
路柏低着头，手指有些紧张的搅在一起，“我定了酒店，就在楼顶。”
霍锦夜主动牵起路柏的手，凑近在路柏的耳边低声说：“夫人盛情邀请，我非常期待！”
电梯停在三十三楼，霍锦夜的胸口有些发闷，脚步沉重，他揽住路柏的腰，身体的重量靠着路柏，额头上冒起一层薄汗，两人依偎着进了路柏定好的房间。
房间里充满着一股烟熏过后刺鼻的味道，霍锦夜瞬间腿上发软，摔倒在地上。
“小路，我的身体怎么没力……”霍锦夜话还没说完，手就垂了下去。
路柏闭了闭眼，焦伍从卧室里走出来，啪啪的掌声响起。
“我们路先生果然厉害。”
霍锦夜的手指紧紧攥住路柏的衣角，路柏看向焦伍，眉头蹙起，“把他带过来干嘛？”
焦伍走到霍锦夜身边，蹲下身，抓起他受伤那只手反复观看，“从他身上取一样东西。”
路柏心脏骤停，声音哑然，“取什么东西？”
焦伍抓着霍锦夜无名指上的戒指，用力往下扯，能听到关节脱臼时，咔嘣一声的脆响。
路柏握紧拳头，视线盯着霍锦夜手上的戒指，它依旧完好无损待在原本的位置，没有移动半寸。
路柏喉咙发干，沉声道：“这个戒指取不下来，应该是有密码才能解开。你别这样生生硬拽。”
焦伍触碰一下手表，他面前出现一个电脑的屏幕和键盘，连接上霍锦夜的戒指，隔了大半个小时，也没有把密码破解开。
焦伍耐心全无，拿出手枪，抵着路柏的太阳穴，“把这个东西给我解开。”
路柏瞪着焦伍，“我解不开。”
焦伍有些烦躁地低骂一声，“我不管，送我们离开的飞机只有二十分钟就到了，要是解不开，就把手指剁了。无论如何，都要把戒指带走。”
路柏看着精神崩溃的焦伍，“你把抢放下，我们还有其他办法，你为什么要把戒指带走。因为钱吗？”
“实话告诉你，那个表里根本没有钥匙，真正的钥匙，在这戒指里。”
“怎么可能？”
路柏呼吸一滞，所以把霍锦夜带过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拿这个戒指。
焦伍看着路柏的表情，眼睛一转，“你不是恨透了霍锦夜？你来，把他的手指剪断。”
“我做不了！”路柏没抬眼，直接拒绝道。
“少废话，快点做，不然我就杀了你。”
路柏捡起地上的剪刀，刀刃朝向焦伍，“你一开始就没想带我走，只是利用我！对吗？”
焦伍耳朵里戴着的耳麦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一个充满杀意的声音响起，“别动他！”
焦伍蹙眉，直接把耳麦里的声音无视掉。
“如果你能在我面前证明，你和霍锦夜没有瓜葛，我才能放心把你带回去。这就是你证明自己的最好方式！”
路柏站在原地没动，焦伍眯了眯眼，“你不会在心疼他，舍不得吧！”
“我是恨他，但不想因为他，让手上沾血！”路柏盯着焦伍。
那样，自己会一辈子都记得，记得霍锦夜这个人。路柏只想把霍锦夜的痕迹，从自己的人生中抹掉。
焦伍抬起枪想去敲路柏的脑袋，想起耳麦里的人还在监视着，随即忍住了。
他转身走到霍锦夜身边，泄愤地在霍锦夜脑袋上砸出一个血窟窿，“杀了他，还是只取他一根手指，你自己做选择。”
焦伍把枪口对准霍锦夜的太阳穴，“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三、二、”
焦伍扣动扳机，一副数到一，就准备开枪的样子。
路柏咬紧牙关，如果霍锦夜因为他丢了命，会不会化成恶鬼！
路柏握住枪口，“没说不做。我只是胆子小，不喜欢见血。”
焦伍下巴指了指霍锦夜，示意他动作快些。
路柏蹲下身有些颤抖地牵起霍锦夜的手，喉头发紧，明明恨透了这个人。
可他心里却好像，不想伤害他。
焦伍把枪靠近了些，路柏看着霍锦夜修长的手指，脑子里回荡起霍锦夜的话。
“这个戒指是有魔法的，只要两个人是真心相爱，就摘不下来……”
路柏的心有些堵，眼睛有些发酸。
路柏抬手擦掉霍锦夜脸上的血，扶平霍锦夜紧皱的眉心，他纤长的睫毛轻颤。
路柏吸了一口气，嗓音沙哑，“霍锦夜，我要取你一根手指。”
“这都是你自找的，谁叫你要招惹我这个恶毒的人，我一点也不好，就是一个坏人胚子，并且恨透了你！”
霍锦夜面色惨白，眼角涌出一滴泪，路柏手背轻颤，把霍锦夜脸上的泪抹掉。
“所以，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路柏夹住戒指的边缘，剪刀落下，染着血的戒指掉在地上，霍锦夜的指骨被切断，连着肉垂掉着，鲜血喷涌而出。
路柏的手上，脸上都溅满了血迹，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的手哆嗦起来，剪刀砰一下落在地上。
焦伍捡起已经破掉的戒指，不满地瞪了路柏一眼。
鲜红的血液流到路柏脚边，路柏才反应过来。
胃里一阵酸水翻涌起来，路柏踉跄着跑进洗手间，趴着马桶不停的干呕起来，直到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剩下阵阵苦水。
焦伍走进来，抓起路柏的后背，把人拖着上来天台，不到一分钟，一艘直升机盘旋在楼顶上空，刺耳的警笛声响起。
焦伍把直升机上扔下来的绳索套在两人身上，直到两人上了飞机，一群黑衣保镖才冲破天台的门，对着直升机扫射。
飞机躲避子弹，飞离小岛，连着击落几十架无人机。
直升机降落在A城边境的一个小村庄里。两人换乘大巴到市里，焦伍租了一辆车，载着路柏去了一个破旧的工厂。
看起来是一个印刷厂，已经废弃很久了，很多器材都生锈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
焦伍带着路柏七弯八拐走到最里面，他触碰一下手表，房间里一个柜子发出嘎吱的声音，缓缓往旁边移动，里面是一道防盗门，焦伍走上前去，一束红光扫描着他的全身，机械女声响起。
“识别正常，门已开启！”
焦伍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进去吧！”
里面有亮光，路柏犹豫着走进去，里面的场景让他大跌眼睛。
这是一个地下城，里面的人都穿着一样的连体衣服，把整张脸都遮住，只露出两只眼睛，一个鼻孔出气。衣服的胸前有数字编号。
路柏现在腿还有些发软，他往前走了两步，趴着栏杆探出身子往下看，下面像是一个深渊，看不到低在哪儿，盘旋的楼梯蜿蜒向下，仿佛一条巨龙。
突然一个冰冷的东西抓住了路柏的脚踝，路柏吓得跳起来，那东西抓得紧，路柏甩了几下都甩开。
他低头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长着触须的黑色蜘蛛，个头比洗脸盆还要大，路柏当场吓晕。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吱吱的声音，脸上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有些痒。
路柏抬手，捏到一个软体动物，身上还有粘稠的汁液，路柏睁开迷糊的眼，眼前登时出现一只露出獠牙的蜘蛛，路柏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蜘蛛扔在地上，身子贴着墙，把自己缩成一团。
路柏脸色吓得发白，下巴也哆嗦得不行。
除了在科幻片里，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如此大的蜘蛛。
地上的蜘蛛摔了一个跟头，十只脚朝天，半天没有翻过身来。
他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你这个粗鲁的外来人，竟敢对本大爷如此无礼！也不知道焦伍把你带回来干嘛！一看就是个麻烦精……”
路柏瞪大眼睛，“你，你会说话！”
蜘蛛终于翻过身，就算他的声音是机械音，也能听出嘲讽讥笑的意味。
“怎么，你这个土包子，第一次见到会说话的蜘蛛？”
路柏看着蜘蛛不满黑色绒毛的脚爬上床，停在路柏睡过的枕头上，圆溜溜的眼睛瞪着路柏。
听着蜘蛛的声音，路柏大约猜到他是怎么做出来的，想着是假的东西，内心便没有过于恐惧。他环顾四周，是个不大的宿舍，两张并排着的床，书桌上还瘫着一本书。
“焦伍，他去哪儿了？”
第166章 来日方长
蜘蛛爬到路柏身上，路柏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想象这不是真的。
但冰凉毛绒的触感，让路柏脊背发寒。
“那小子去汇报工作了，你是他第一个带回宿舍的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嘛！还让我好好照顾你！真是……”
咔哒一声，焦伍推开门，他穿着路柏之前见过的连体服，取下面具拿在手里。
看见路柏身上的蜘蛛，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蜘蛛伸出两只前脚遮住眼睛，识趣地迅速爬下床。
“醒了就出来吃饭吧！被蜘蛛吓晕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路柏掀开被子下床，身上换了棉质睡衣，大小正合适。
外面的房间大一些，看起来是个常规客厅，能做饭，简单基本的家电，可是没有窗户。
焦伍走到桌子旁，拿出两份盒饭，转头看着还僵在原地的路柏，“过来坐，站那干什么？”
餐盒里装着冒着热气的蛋炒饭，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气。
“不管合不合胃口，都必须吃光！我讨厌浪费粮食的人。”焦伍把勺子递给路柏。
路柏小口吃着饭，“这里是你们组织的基地？”
焦伍点头，“老大在外面做任务，还没回来，等他回来在带你去见他。我一会有任务要出去，你就在这儿待着，如果你不听话，被外面的人生吃了，我可管不着。”
“你要去哪儿？你们做的是什么事？”路柏盯着焦伍。
“当然是为民除害的好事。”焦伍狼吞虎咽吃掉最后一粒米，放下筷子，咕嘟嘟喝了一大口水。
焦伍站起身，指着蜘蛛说：“他叫黑芝麻汤圆，我不在，他会给你准备吃的。说不能出去，一定要记住！还有最后一点！非常重要！”
路柏停下来，认真听焦伍说的话。
“这里千万不能说出你的名字！只有编号！记住了吗？”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路柏点头。
“有任务就能出去，没有任务只能在地下待着，等你入编了，就能自由活动，现在是外来人员，外出很危险。这里的人都是豺狼虎豹，你这样的弱鸡，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焦伍背上收拾好的包，走出房间。
路柏和汤圆对视一眼，拿起勺子重新吃起饭来。
第二天路柏醒来，满屋子没有找到汤圆的踪迹。
路柏不知道怎么联系焦伍，这里人生地不熟，他也不敢出门去。
但想到汤圆只是个机器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连着两天，都没看见汤圆回来，路柏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的，连瓶水都没有。
路柏在房间里踱步，在不出去找吃的，就会饿死在这儿。
路柏在衣柜里找到焦伍的连体服，上面刻着他的编号条码，115。
路柏穿上，焦伍和他的身材相差不大，衣服很合身，拉链拉到底，再带上面具，完全就是复刻版的焦伍。
房间里有钟表，现在刚好午饭时间，路柏把门打开一条缝，透过缝隙往外看。
此时门前路过两个人，往不远处的电梯走去，路柏探出头，外面很安静，眼看着两人进了电梯，他飞奔过去，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挤了进去。
周围的人看见他胸前的编号，纷纷投来鄙夷的眼神。
路柏不知道食堂在哪，他抱着手臂，站在角落里，不想生出事端。
三层到了，路柏侧着身子，让其他人先下去，他跟在几人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没走多远，就来到一个巨大的圆厅，中间是用餐准备的桌椅，两条三米宽的走道，把整个圆厅平均分成四份，右边的座位几乎坐满了，左边还是空着。
路柏学着别人的模样，在自助取餐的地方端了一碗热汤面，和一瓶矿泉水，走到左侧最角落的区域，把餐盘放下。
他坐下喝了口水，明显感觉周围的视线黑压压地望过来。
路柏和他们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些怪异，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115不是出去执行任务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怎么会坐在那儿？难道忘记了，那边的位置，我们不能坐！”
路柏连着饿了两天，胃里空空如也，嗦面的速度快了许多，耳朵里听着别人的讨论，心里正纳闷，背上突然被人猛踹了一脚。
路柏身子倒在地上，腹部一阵剧痛，哇一下，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
周围的人埋着头吃饭，喧闹的饭厅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路柏的咳嗽声。
路柏抹掉嘴角的口水，抬起头。
座位旁边站着一群人，身上的衣服颜色是青色的，肩膀处还有翅膀的刺绣，看起来要精致许多，最中间的人，胸前没有编号。
路柏背后火辣辣的痛，手臂撑在地上试图爬起来，动了一下，胸口就撕裂般的痛。
没有编号的人指了指座位区域的上空，路柏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亮着的灯是一个B的字样。
路柏瞧了一眼其他人胸前的编号，穿着青衣的人，编号前都有一个B。
他嗓音低沉，仿佛很有耐心地和路柏解释，“这里是B组的用餐位置！你的位置，在那儿！”
路柏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是靠近出口的位置，那里的灯是A字样，但座位已经满了。
路柏想，自己占了座，活该挨一脚，再去拿点吃的，回卧室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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