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宙也回来了,说了说刚才诡异的情况,由天狗查看过,但人跑了又没发生其他状况,陶缇也不需要再检查一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符。
“小师父,这是什么?”陈薇紧张,内心又有些兴奋。
“符,”陶缇道。
“啊?可上面什么也没画啊。”
“不需要画,”他两指夹着纸符甩向空中,“这张符储存了厉鬼怨气,怨气与怨气之间好比磁场和磁场的碰撞,会有感应。”
陈薇似懂非懂,抱紧了天狗。
纸符在公司角角落落里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陶缇手里,变成了原先皱巴巴的样子。
陶缇道:“你们公司很干净,没有邪祟。”
“怎么可能,”陈宙不信,“昨晚赵姐什么样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哦对,还有小田,你们也都见了,好端端进厕所就不见了不是鬼是什么?”
与其说他激动,不如说是慌张,且牵连的还是身边同事,怎么也得弄明白。
“没有邪祟也可能是其他东西作怪,只是不属于邪祟范围内,”陶缇看着他,“你放心,我不会就这么走了。”
陈宙大安,就冲张炀离奇经历最后还能生还他就绝对信任陶缇。
陈薇问道:“那接下来做什么?”
“等吧,”齐镇坐在某工位上,从进来到此刻,他都没感觉到公司里有任何异样,所以闲的很,偷偷拍了陶缇的照片玩P图。
陈宙看向陶缇:“小师父的意思呢?”
“暂时查不到什么,也只能等等看了。”
“要不我把灯关了?公司里这么亮,就是有怪东西也不敢进来了,”怪事和灯光没关系,但陈宙盼着早点解决,于是说完就把所有灯关了。
周围不算漆黑,市区的霓虹灯,外头高挂的月光,都有余晖洒进来,将窗户的轮廓倒映在地板上,几人找位置坐了,没有分散,而是聚集在一块儿。
不多时,窗户轮廓上伸出了一只手的影子。
陈薇吓了一跳,仿佛要从地板间探出来要抓住她的脚,猛地一怔连人带椅子撞在格子间的桌旁,陈宙猜到她要尖叫,立马捂住她嘴。
她用力深呼吸,渐渐平静。
窗边的手抓住了窗沿正要爬上来,陶缇没犹豫,径直过去探身往外看。
爬窗的“人”也仰起了头。
短发圆脸,有些小雀斑。
正是陈宙形容的赵姐的模样,但嘴角多了一条缝得歪歪扭扭的撕裂口子,搭配麻木的神情大半夜挂在窗外飘荡,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
赵姐直勾勾盯着他。
陶缇用两指在赵姐脖子间探了探,没有跳动的脉搏,很肯定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重新掏出符纸测试,手心里的符却没有任何反应,身体是真的,但没有魂魄入住。
“我不管你操控这具尸体的目的是什么,今晚绝对得逞不了。”
如果是有妖怪在背后操控,那么一定能传达他的话。
赵姐正想回答,只见陶缇的头顶多出一个脑袋,龙首狰狞,脸上妖纹遍布,又在瞬息之间,整张脸变得稀奇古怪,恐怖异常。
她瞪了瞪眼,松手掉了下去。
陶缇立马就要跟着跳,小田已经跑了不能再让第二个也跑了,脚尖还没离地,腰上被狠狠勒住了,耳边是一顿突如其来的咆哮:“找死啊!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跳下去!不知道这里是几楼?掂过自己几斤几两吗?”
这人不用说就是齐镇。
“我有保命的本事,”陶缇回头,“倒是你,刚才在干嘛?”
齐镇说变脸就变脸,立马换上得意之色:“在她把你吓到之前,我先吓死她,免得你一害怕就哭鼻子当众丢我的脸。”
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狗话。
他不再理会齐镇,视线往赵姐掉落的地方看,奇异的是赵姐飞了起来,即将落地那一刻快速弹起,打着旋飘向了大厦西面的街心公园。
夜幕之中,又有四五道打飘的残影飞向赵姐离开的方向。
“那些都是什么啊?”陈宙在看见赵姐滑落后也走了过来。
“看起来有点像....人?”陈薇拿出了手机拍摄视频,但这些残影飘过的速度很快,眨眼功夫就没了,视频放大之后才能依稀辨别样子,长条,带飘带,飘带像极了手和脚。
“我看看,”陈宙拿过妹妹手机。
“应该都是人,”陶缇猜测,刚才那个女人能飘,那么再有人飘过也不奇怪了。
“所以昨晚她没坐电梯却比我先上楼,是不是就是这么飘上来的?”陈薇分析,说着看向老哥,“先飘进洗手间,再从洗手间回到工作间。”
陈宙后背发毛,他没具体数陈姐上过几次洗手间,但绝对有很多次,一想到自己一门心思工作,身边却有个已去世的人来回上下飘…
整个人都不好了。
突然,咚一声,有东西砸在了窗户上,声音是从楼上窗户传来的,不等他们探出看,一个脑袋挂了下来,是之前走进厕所却又消失了的小田,他贴着窗户滚落,身体时而膨胀时而缩小,接着嗖一下也飘走了。
好比狂风中吹来一张报纸,又随风吹走。
“你们留在这儿,我过去看看,”陶缇一说完,身边的窗户被关上了。
齐镇一指:“坐电梯。”
“小师父,那你们小心点,”陈宙拉住妹妹,不让她去搅合,他们不会除邪祟的本事帮不上忙,想一起去的陈薇只好作罢,天狗则在陶缇的眼神下留了下来。
天狗叹气。
感情又是让他来做留守儿童的。
街心公园在市区中心地带,最热闹是晚上六七点的时候,散步的遛狗的每条穿插的小路森*晚*整*理上都有人,但现在已是九点多,该睡觉的大爷大妈已经睡觉了,该第二天上班的也回了家,还不是周末,基本没学生出入。
而人少不代表没有,角落里还有几对谈恋爱的小情侣。
“这公园刚飘来了很多死人,容易闹鬼,想保命就赶紧走人,不然就等着和你们对象天人永隔。”齐镇讲话很欠扁,但确实帮了他忙,小情侣们骂骂咧咧走了。
终于,四下寂静。
“都下来吧,光盯着我们看有什么用,”陶缇开口。
然,没什么动静。
掏出纸符撒了出去,几双盯着他们的眼睛骨碌碌转,树叶沙沙响,几具身体在树枝之间游动躲开了咒符后又朝其他树木间飞去。
这些人飘到公园后并没有落地,而是掉在了树上,卡在茂密的香樟树间,有树叶遮挡,又是晚上几乎没人发现他们,但强烈的视线让人忽视不了,是在观察他和齐镇,又不敢贸然行动。
见他们要跑,齐镇率先冲向最近的一棵树,一脚蹬上树干借力,抬手握住上头粗壮的树枝,左手去捉一个人的脚腕。
刚捉住,那人的脚腕在他手心里缩瘪后滑了出去。
什么鬼东西?
这边,陶缇看向漂往半空中的赵姐,命令道:“追。”
所有纸符齐刷刷袭向赵姐,将其全然围住,纸符分身,瞬间由几张变成了上百张把赵姐贴了黄纸人。
几下扭动挣扎,黄纸人从空中跌落。
赵姐身材并不苗条,比较丰满,可一落地,身体竟然渐渐凹陷,像漏气的皮球慢慢瘪了下去,纸符分身消失,露出了她苍白无神的脸,而那张脸正因为漏气变得扭曲歪斜。
在夜里极其诡异。
她的眼珠转向陶缇,之后,再也不动了。
陶缇检查翻看,确认道:“只是一具皮囊,皮肤和发丝是都是真的,里面已经完全被掏空,一根骨头都没有,挖空了内脏做的,先前应该是充了气。”
齐镇单膝蹲下,将皮囊全部翻转过来,拨开了皮囊后脑勺的一些短发,露出了后项上一道竖切的疤痕一路延伸到脊椎,上面用了黑线缝合,但缝合的手法非常粗糙,歪歪扭扭像蜈蚣,“够残忍的,吃饱了撑的比我还闲,你说你为什么不学学好再出来混?”
问话时,他已出拳直击陶缇面门。
第34章
陶缇也同时发难, 暗中捡起的一块小石子弹向了齐镇要害。
石子蓄了妖力,速度极快。
叮的一声,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发生了碰撞,石子卡在半空奇异地消失了半截, 且从石子边缘流下了一行蓝色的水线。齐镇的拳头也陶缇面门七八寸远的地方停下, 因为无形中砸到了坚硬的物体, 物体传出一身短促的闷响,
他们中间有东西, 还是透明体。
这一下对透明怪物产生了两面夹击,地上的皮囊一耸,弹了起来,空壳身体疯狂扭动蹿出了陶缇和齐镇所在的范围。
不是皮囊自己动了, 而是透明怪物扯起了皮囊要跑,平整的草地上印出小草歪斜的浅显脚印。
“老子还没揍死你,跑什么!”
齐镇喝了声。
陶缇立马去追。
他们一动, 对方拔下嵌在身体上的石子朝他们丢来,实际是对准了陶缇, 要以牙还牙。他抬手挡开,这一招看似随意,但方才他使用的力道百分百能洞穿妖怪身体, 可却只嵌入了半截石子, 对方比他想象的更加强壮。
而在齐镇一拳后还能这么快速逃跑。
这妖怪不简单。
他随手在空中一抓, 地面的小石子瞬息间组成了一把用妖力凝聚的长矛,一个疾冲赶上隐入树影间的透明妖怪,一枪捅入对方身体, 矛头没入树干。
动作快、准、狠。
之所以能知道有东西在他和齐镇之间是因为妖怪的隐身术离得近了之后能从隐身面看到略微扭曲的树影,好比透过透明矿泉水瓶看别人的脸, 更因为对方身上湿润的水腥气。
“唔....”妖怪现了形,他跪倒在树前,手紧握着洞穿腹部的长矛背对着陶缇。
而流的血是晶莹剔透的蓝色。
陶缇皱眉:“你是什么妖怪?皮囊就是你操控的?”
现行只是一瞬,对方的身形再次隐没,长矛从身体里拔出调转矛头就刺向了他,还没做出动作,长矛被齐镇握住了,齐镇一脚踹去,无形中,妖怪连连倒退,他身上还有蓝色血液,靠血液的移动可以能分辨妖怪在什么方位,可是血迹很快被擦去,不留丝毫。
与此同时,水腥气在周围弥散开来。
靠水腥气辨别方位这一点已然失效,而要想用肉眼看出对方隐身也需要相当近的距离,离得远了则无法分辨。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我们被包围了,”陶缇提醒说。
“看出来了,团伙作案,”齐镇与他背对背,微微侧目道,“听说过鲛人吗?据说住在海域极深处,是连监察局都管不到的地方,他们种族繁衍困难,但能活下来的鲛人身体都十分强健,喜欢成群活动,但凡上了陆地都是以人类为食,最重要的一点,血液是蓝色。”
没想到齐镇知道的挺多,陶缇借此一问:“那为什么要把人做成皮囊?”
“这就要抓一只来问一问了,”齐镇扫了眼周围,眼神陡然凌厉。
包围他们的水腥气越来越浓重,公园柔软的草坪沙沙声骤响,所有隐身的鲛人齐齐向他们袭去,手里握着同样隐没的锋利鱼骨刀,不比人类卖的刀子差。
既然看不见,陶缇干脆闭上眼。
以空气的流动来判断鲛人的行动方位。
长矛在手里嚯嚯生风,一枪击退一个,再是一个横扫,五六名鲛人后退撞翻了其他人。
但这点疼对鲛人来说不算什么,他们齐齐甩出自己的鱼骨刀,所有洁白泛着寒光的刀刃以刀柄为顶端交叠在一起变成了巨大的旋转齿轮,凝聚那一刻,齿轮也现出形状,所过之处枝残树倒,威力巨大。
齿轮最终的目标是齐镇和陶缇。
陶缇还闭着眼,正当齐镇打算徒手接时,他的长矛先一步掷出卡在了旋转的齿轮间,硬生生改变了齿轮攻击的方向,长矛将齿轮甩向周围依然存在水腥气的地方。
负责操控齿轮的鲛人四散开,而小部分在陶缇的武器脱手时准备好了偷袭,没有鱼骨刀,他们照样可以撕碎猎物。
两名鲛人齐上。
感受到肩膀处有凉风划过,他一侧身,手肘后击。
“嘶!你怎么连我都打,不知道我是自己人,”耳边是熟悉的声音。
齐镇捂住胸膛,呲了呲牙,鲛人的偷袭他已经帮陶缇挡了,刚挡下就挨了小白斩鸡的一击。
陶缇睁开眼:“我凭借的是周围空气的流动,没把你排除在外。”
“那我为什么不会打到你!”齐镇虽然没闭眼,但判断方式是一样的,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得有点不着边际,“上次是故意强吻我,现在又借机揩油,你该不会是已经爱上我了?”
“我只会爱上你的钱。”
“............”
无情,冷酷,是可以诠释陶缇的。
为了避免齐镇再胡说八道让自己冲动之下刺穿这人的脑子,他又补了一句:“你除了有钱一无是处。”
齐镇张了张嘴:“草!”
不带这么补刀的!
几句话间,又有鲛人靠近,但见识了陶缇和齐镇的厉害,实力远在他们之上,于是在二人说话时也不敢轻易靠近,只有一名鲛人无所顾忌,腰际展开偌大的鱼鳍,鳞片层层爬至脖颈,鲛人的鳞片坚硬可以当做战斗时的护甲。
鱼鳍煽动,扰乱了周围空气的流速,再次挥刀而上。
陶缇提起石矛横向击出,因为不知道有几个鲛人向他冲过来,干脆一杆子撩倒,枪杆撞在鲛人胸口,鲛人咬牙忍下胸腔震荡,一步不退用收回的鱼骨刀刀尖刺向陶缇心脏。
空气流动是乱了,但暴涨的杀气却如实质。
齐镇眼神一厉,准确无误握住了无形的刀子,鱼骨刀锋利如斯,瞬间划破了手心,鲜红血珠顺着手腕滑落,可他眉头都不带皱下,握着刀子调转方向,噗嗤一下割开了突袭的鲛人的喉咙。
干脆利落。
刹那,蓝色血液迸溅。
“咕....咕咕......”鲛人现出身形,双眼突兀,手捂着割开的喉管跪在了地上,嘴里同样冒着血花,只是除了能发出咕咕声外已说不了一个字,他暴露的腹部还有愈合不久新生了肌肤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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