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痴吗!”被他拖进来的瘦高男人趴在地上,抬起头来骂道,“如果起诉有用,我们为什么要自己动手?你以为你是谁,能斗得过议员大人……”
“闭嘴,白痴。”花山院涟一脚踩在他背上把他踩得脸着地趴回去。
“他是花山院涟,他说让成增健三出不来,就能说到做到。”柯南推了推眼睛,又补充了一句,“只要那个人犯下的罪过都是真实的。”
“当然是真的!他……”
“我让你说话了吗?”花山院涟的脚下碾了碾。
“那个……表哥……”毛利兰干笑了两声,都觉得这两个绑匪有点可怜了。
“他的罪证整理好给我的律师,然后去自首,行不行?”花山院涟问道。
“你……真的能?”瘦高男人迟疑。
花山院涟不答,抬起脚就要踩——
“涟哥哥,我已经报警了。”柯南扶额,“你够了啊。”
“你要告我吗?”花山院涟低头问道。
“你要是真的能让那个混蛋罪有应得,你踩死我都行!”瘦高男人咬牙切齿。
花山院涟绷不住了,“噗”的一声笑起来,轻轻踢了踢他:“起来,到门口等警察去。”
“哦……”
“表哥。”毛利兰走过来,忧心忡忡地问道,“他们会怎么办?”
“他们只是计划杀人,还没动手,不会多严重。”花山院涟轻描淡写道,“实际已经操作的只有绑架勒索,不过看起来你这个受害人也没有想追究的意思,那顶多就是恐吓警察扰乱治安,请个好点的律师,关两年就出来了。”
甚至,还未必都会一起进去——至今尚未露面的那人,只要毛利兰不深究,就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参与了。有这两人扛下这些罪责就够了。
柯南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皱了皱眉,但最终没说什么。
花山院涟把手机交给毛利兰,让她去打电话给毛利小五郎报平安,又摸了摸柯南的头,轻声道:“柯南君,你是要成为侦探的人,但侦探……毕竟不是警察。”
“这有什么区别吗?”柯南不解。
“警察有维护法律的天职,无论心里怎么想,都要依法办事,不该有自己的私心。然而……侦探不是。”花山院涟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表情严肃,但语气是温柔的,“柯南君,法理之外尚有人情。既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倒也不必锱铢必较。作为一个普通市民,沉默是我们的权利,并没有任何违背法理良心的地方。”
柯南怔了怔,慢慢思考着他的话。
“嘛……如果这两个家伙非要把同伴供出来,准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话,就不关我们的事了。”花山院涟微笑。
“谁会做那种事啊。”被绑在旁边的胖子显然听见了,含糊地嘀咕了一句。
网球赛场,少年组决赛。
一群孩子瑟瑟发抖。
“透君,你居然说你不会打网球……”步美看着走下场的安室透,兴奋得小脸通红。
“我没说过不会。”安室透想了想,转头问道,“没说过吧?”
“没有。”灰原哀确认。
虽然……你也从来没参加过训练罢了。
“那我上了。”光彦扛着球拍上场。
“光彦,加油!”元太和步美站在场边喊道。
不过,就看对面的对手毫无精气神的模样,结果显而易见。
“你的网球,什么水平。”灰原哀好奇地问了一句。
“……”安室透沉默了一下,手指揪着球拍线,闷闷地答道,“高中的时候,参加青少年全国网球联赛,拿到过个人冠军。”
灰原哀抽了抽眼角,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问道:“降谷君,你就不觉得,你实在太宠他了吗?”
“嗯?”安室透不解地看着她。
灰原哀看他的眼神满满的恨铁不成钢:“降谷君,你好歹是个成年人了,就因为花山院涟说想要冠军,你就去欺负一群小孩子……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我有尽量压制水平。”安室透的目光有些飘。
“你管那叫放水?”灰原哀指指旁边上一场准决赛时的对手,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
再放水那也是一年级小学生好吗!
“……”安室透心虚地别开眼神。
灰原哀叹了口气,正色道:“降谷君,他把你当孩子。但是你呢,你把他当什么?你可不会真用小孩子的心态去看他,总不会哥哥喊多了,当真了吧?”
“我当然把他当孩子。”安室透不假思索道。
灰原哀倒转笔记本给他看。
“什么?”安室透一怔。
“花山院涟的个人资料。”灰原哀公事公办地说道,“那个男人,12岁继任花山院家家主,14岁创办Various Flowers,17岁以个人资产登上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他今年19岁,当初不服他的花山院家旁支一个个乖顺得像是小猫,除了打个电话抱怨,真让他们做点什么,屁都不敢放一个。你别看他平时对你温和可亲,就真把他当成阳光开朗未成年大学生。”
安室透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温和可亲是他的性格,但不是他的做事手段。”灰原哀说道。
安室透抿了抿唇,他知道灰原哀说的是对的,花山院涟绝不是真正纯良无害的人,看他对fbi的手段就知道了。只是距离太近,每次看到他像是晒饱了午后日光而慵懒随意的模样,就下意识忘记这不是猫,是睡狮。
“嘛……不过感情牌对他还是挺好用的。加油,降谷君。”灰原哀轻飘飘地加了一句。
安室透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在这时,放在看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灰原哀一偏头,看到屏幕上那个“涟”字,再看到手机主人瞬间温柔起来的表情,心里默默叹气。
——你就宠吧!别自己栽了就好。
第72章 黄泉的邀请函
“他把你当孩子,但是你呢?你把他当什么?”
一句话,反复在脑海中回响。
从熊本县回来已经好几天,安室透还是失眠了。
掀开被子,起来一看,才凌晨四点,但是已经毫无睡意。
搬到大宅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了自由的时间和空间,不会一丁点儿动静就惊动花山院涟。
他穿好衣服,拉开门,走到露台上,深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
露台下的水还没开始回流,底下细白的砂石暴露在空气中,蜿蜒出优美的图文。
——我呢?我把他当什么?
安室透问自己。
在灰原哀开口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他从没深思过,也许潜意识里就把他当成一个欣赏的晚辈。但是现在才发现,并没有这么简单。
降谷零是这么想的,但安室透不是。
人不会对欣赏的孩子撒娇得这么天经地义,明明最初的时候他也是很羞耻的。总不能是因为……习惯了就破罐子破摔吧?
灰原哀说得对,花山院涟的温和可亲从来不是他的本质。他温和可亲,只是因为还没有遇见能让他撕下这层面具的人或事。温和可亲是做不到他现在的成就的。
可是这个少年在他面前……
一时间,安室透甚至有点不明白了。
花山院涟那样的天之骄子,为什么对一个捡回来的孩子这么好?他可不是那么善心泛滥的类型啊,救了人,送到警署或者孤儿院才是正常的行为。而且他对降谷零……明明一开始的印象是不太好的。
——难道他这么帮着公安也是因为……我?
让安室透睡不着的原因也并不是只有这个。
他抬起头,望着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一排“鬼屋”,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直觉告诉他那里隐藏着很大的秘密,而且那个秘密和他息息相关。但理智又阻止他去探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没有任何权利要求花山院涟对他敞开所有。
就算是真正的亲人都要给彼此留出空间,何况他们的相处满打满算不到两个月。
他身后的屋檐上,诸伏景光坐在上面,看着自家幼驯染,感到有些棘手。
Zero肯定是怀疑了,虽然这种事只要没有证据,怀疑就永远只能是怀疑,而闹鬼这种事也不可能留下证据。可是,Zero和涟靠得太近了,他的洞察力和推理能力都是顶尖的,如果继续下去,很难不露馅。
原本以为Zero在这里躲一阵子,等公安把人带走就行了。却没想到花山院涟会不放手,连公安也没办法。
现在连花山院涟都和组织牵扯得太深了,这会儿就算Zero再离开也意义不大了,涟不会就此收手。
其实最好的办法反而是Zero向涟坦白身份,结合公安和花山院家的力量一起应对。然而,他们无法替Zero做这个决定。于私,他不能枉顾零本人的意见。于公,这也是另一种泄露公安机密,哪怕他早就已经死了,保密守则依旧刻在神魂里。可如果要劝说Zero坦白,很显然,他们的存在就会泄露。他们同样不能违反涟的意志,将他和普通人的不同曝光,尤其是曝光在公安这种特殊部门面前。
麻烦了啊……
下方,传来拉门的声音。
安室透站了一会儿,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转身返回了房间。
不过,因为没睡好,小孩子的身体到底不如从前能熬,到了吃早饭的时候反倒困起来,连打了几个哈欠。
“这是怎么了?”花山院涟不解地看着他,“晚上没睡好?”
“小哀说,博士做了新的游戏,有点兴奋。”安室透随口答道。
“是吗?”花山院涟想了想,正好昨天还接到博士的电话,说他的滑翔翼已经做好了,便欣然说道,“那正好,今天晚点我去博士家接你……今天去外面吃饭吧?想吃什么?”
“都行。”安室透咬着鸡蛋饼,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就去海上花吧,我让他们留个位置,带上孩子们一起。”花山院涟看了一眼放在玻璃柜子里的奖杯和证书,笑眯眯地说道,“大家那么努力拿了冠军,因为成增健三的糟心事,在熊本都没好好玩,还没庆祝呢。”
“不、不用了吧?”安室透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他一个成年人去欺负小孩子拿来的奖杯,实在有点羞耻,还要庆祝?简直是拉出来再鞭尸一次……
当时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答应他!
“阿嚏!”正想着,就打了个喷嚏。
“哎?着凉了?”花山院涟脸色一肃,如临大敌,赶紧走过来。
“打个喷嚏有什么大惊……阿嚏!”安室透一句话没说完,又打了一个。
“就是感冒了!”花山院涟断定,随即手忙脚乱地叫人去请浅井成实到房间,“先回去躺着,学校今天请假了。”
“我真的没事。”安室透哭笑不得。
谁听说打两个喷嚏就要请假躺在床上的啊。
“你上次还烧到41度。”花山院涟理直气壮。
“我那时……”安室透被堵得哑口无言。
“乖乖躺着,否则浅井医生又要骂我了。”花山院涟可怜兮兮地说道。
安室透一顿,表情有些微妙,试探道:“你该不会是想要请假在家照顾我吧?”
“当然了!”花山院涟不假思索地应道。
安室透捏着勺子的手紧了紧,隔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吼道:“别开玩笑了!我就是一点感冒,家里有佣人在,用不着你!浅井医生开的药我会好好吃,你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可是我不放心……”花山院涟委屈巴巴。
“你是不放心我,还是想逃避工作?”安室透问道。
“……”花山院涟居然还认真想了想,随即答道,“都有!”
“你还真诚实……阿嚏!”安室透又气又笑,但也放软了声音,“好了,我答应你,请假,吃药睡觉,你赶紧上班去!要不然等下姬城小姐又要到家里来捉你了。”
“我明明是青春美好的大学新生,不好好享受我的校园生活,为什么要和社畜一样天天加班!”花山院涟抗议。
“说得好像你不去工作,就会去读书一样。”安室透斜睨他,一脸“你自己心里没点数”的鄙夷。
——但凡你有真的在享受校园生活,姬城小姐也不会天天抓你去上班啊!横竖你不去公司也是在摸鱼。
“透君好残忍。”花山院涟抱着他假哭。
“别撒娇,我……阿嚏!”安室透一扭头,捂住了嘴,半晌改口道,“我先回房间去戴个口罩,别传染给你了。”
“……去吧。”花山院涟一眼看到门口的佣人,把话咽了回去,点点头。
“吃完早饭去上班,不要让姬城小姐再浪费时间找你。”安室透叮嘱了一句,站起身来。
“哦……”花山院涟扁扁嘴。
不过,等安室透离开,他脸上委屈的神色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家主大人,这是邮箱收到的。”佣人走进来,递上一个精致的信封。
花山院涟接过来看了一眼,信封上没写地址,没有邮戳,只有一行【花山院涟様亲启】的字。这并不是邮递员投递的,而是半夜有人偷偷丢进邮箱的。封口用的是火漆,印了一朵黑色的玫瑰,看起来有几分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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