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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看见我那两剑了吗？有没有您接触过的那种高水准剑士的感觉了！”沃瑞斯有些兴奋地邀功道。
“德雷迦吗？”莫兰纳想了想说：“好像德雷迦的剑还要快点。不过你这个水准已经很不错了，直接考到冒险者协会的乙等职业证书应该是没问题的。到甲等你还需要做些任务积累一下。”
“哦！”得到了大魔导师的肯定的沃瑞斯一下子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我肯定是家里最快升甲的战士！”
“说起来，德雷迦呢？”伊莉莎有点担心地四下看了看，在可见度仍旧很低的雾里完全看不见那个高大的身影。
“德雷迦啊。下去捕鱼了。”莫兰纳云淡风轻地说。
“捕的鱼是……人鱼？”芝桃桃问。
莫兰纳干脆利落地点点头。
他们稍微抽了口气，仅仅两只面都没露的人鱼他们应付的都很困难了，德雷迦居然准备一下子对付三只吗？
“不，他只准备对付那只冒犯了他的人鱼。”莫兰纳摇了摇头，说：“这次主要是考验你们的，本来德雷迦不准备动手。”
当时莫兰纳和德雷迦看两只人鱼准备一起攻击伊莉莎，感觉有点危险就往前离三个人近了点。近一点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也好出手。
但是在远处警戒的人鱼误会了，以为这他们现在就要出手搅局，张开嘴就是一道音波荡过去。
一只人鱼没法同时对付两只人类，但是人鱼下意识的感觉自己对付不了那个体型比较小的漂亮人类。于是就把攻击落在了德雷迦身上。
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引诱，引诱德雷迦停止脚步远离那三只身陷重围的人类。
那使德雷迦听见了自己小心翼翼放在心上的爱人的声音。
那熟悉的声音带着他不熟悉的轻佻，微颤地朝他叫了个他不熟悉的称呼。
那声音像是羽毛挠在他心上；那声音就像是花朵，整个心房都被幽幽花香占据；那声音像是暖洋洋的阳光。
有一瞬间，德雷迦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阳光下，枕着莫兰纳的腿昏昏欲睡一样。
但是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只持续了短短一瞬，然后羽毛腐烂了，花朵凋谢了，阳光熄灭了。
德雷迦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沉而暴怒的气息。
那不是莫兰纳的声音，那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令人作呕的陌生人鱼的声音。
这是对莫兰纳和他的冒犯。
而在这之上更令他暴躁的是自己把这个声音当成了莫兰纳的，并真的感到无上的幸福。
他是头忠贞的狼，这对他来说无疑就是出轨。
他无法忍受对莫兰纳不忠的自己。
德雷迦往前走几步，尽量不让莫兰纳看见自己脸色的异常，但是周围的魔力波动还是尖锐无比。
“我去处理了那头鱼。”德雷迦回头露出了一个狰狞又血腥的笑，几步跨越了围栏。
莫兰纳还没来得及阻拦就听见一声入水的声音。
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人鱼是对着德雷迦说了什么才让他这么暴躁。平时也没见德雷迦练习过游泳，突然进水里和人鱼打架肯定不好打。
八成是一场恶战。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有他在。
于是没过几十秒莫兰纳就看见雾气散开了不少，德雷迦打败了操纵着雾气的那只人鱼。
莫兰纳：？
这么快？他低估德雷迦了。
又听见一阵水声，有什么东西被狠狠地摔在了甲板上。
几个学生还来不及和德雷迦说话就被他脸上暴躁得几乎要毁灭世界的表情吓得后退几步。
“卧槽，怎么了这是？”沃瑞斯小小声地说。
德雷迦在他们眼里一直是冷静又理智得几乎变态的人，脸上出现这么暴躁的表情还是第一次。
莫兰纳这个时候也感觉到德雷迦有点不对劲，上前想要摸摸他的头想要先把他安抚下来。
原本很喜欢和他肢体接触的德雷迦呼吸突然一乱，躲开了莫兰纳的手。
德雷迦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摸摸头。莫兰纳一下子愣住了。
他有罪，他好脏，他不是乖狼配不上莫兰纳的摸摸。德雷迦看着莫兰纳不说话。简直要难受死了。
可恶，他怎么敢的啊。德雷迦的耳朵一点一点往下塌，难受的想把尾巴拔下来送给莫兰纳赔罪。
“怎么了这是。”沃瑞斯看见德雷迦躲开了莫兰纳的触碰，意识到事情大条了，又小声地问了一遍。
雾很薄了，两个人鱼同伴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同伴出事了，焦急又愤怒地围着船一圈圈地游，可碍于船上密密的防御性法阵，他们始终上不去船。
船上的气氛甚至比船下跟焦灼。莫兰纳有些奇怪地看着德雷迦，德雷迦一言不发但是耳朵已经贴紧了头皮。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芝桃桃舔了舔之前因为紧张而变得有点干的嘴唇，矮下身来，悄悄把德雷迦提着尾巴丢上船的人鱼偷了过来。
她一边用自己的发绳把人鱼的手绑起来一边小声逼问道：“你对德雷迦说了什么？”是不是故意来破坏她cp感情的。
人鱼从被抓到被丢上船只经历了很短一段时间，他也很懵，过了半天才用不怎么流利的通用语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让他喜欢的人叫了他一声宝贝啊，你们人类被自己喜欢的人这么叫不会很开心吗。”
德雷迦的声音冷得像铁一样，满脸寒意地说：“那不是莫兰纳的声音。”
人鱼的尾巴上扬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然后被德雷迦一脚踩在地上。
他双眼直视着人鱼说：“我不允许任何人假装莫兰纳。”
人鱼快要被吓哭了，他的耳鳍翕动了一下，哭喊道：“我错了我错了，你先放开我的尾巴，我求偶期还想靠尾巴找到对象呢。”
莫兰纳上前两步拉住德雷迦的胳膊，说：“就是让你听见我叫你声宝贝而已，他也没做什么大坏事，放开他吧。”
德雷迦听话地抬起了脚，眼眶却有点发红了。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我以为那是你的声音……我感觉很开心，但是那不是你……我……”
他的声音到后面几乎带了点哭腔。他想拉莫兰纳的手但是又不敢，快两米的健壮狼兽人手足无措地看着莫兰纳，一幅垂头丧气小可怜模样。
莫兰纳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他的心一下子软的不成样子，微微垫脚搂住德雷迦的脖子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德雷迦还在下意识地躲避着他的触碰，他红着眼眶几乎要恨死这条人鱼了。
莫兰纳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他不管雾化没化，有没有人在看着他们，对着德雷迦的脸“吧唧”就是一口。
着对于一向含蓄的大魔导师来说简直是破天荒的。德雷迦一下子石化了，耳朵不顾本人的意愿“噌”的一下站起来了。
莫兰纳忍不住把头埋在德雷迦的怀里笑得喘不过来气，“笨蛋，你听到的声音不是人鱼发出来的，人鱼发出来的声音只是一道含着精神暗示的音波而已。你听到的声音是你大脑接受到暗示后自己编织出的幻觉而已。”
“你也不想想人鱼之前没有听过我们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我们的声音的。”
德雷迦缓缓地歪了歪头，手臂下意识环住了莫兰纳。
也就是说他还是干净的，他没有出轨。
太好了。德雷迦看着怀里的莫兰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还可以问心无愧的爱莫兰纳。
“你也太可爱了。”莫兰纳笑得一时半伙停不下来，还用手锤他的胸膛。
可爱吗？这是蠢吧。意识到自己在莫兰纳面前犯了蠢后，德雷迦的脸上难得升起热意。
不过莫兰纳在他怀里哎，而且在他怀里笑得那么开心。德雷迦的尾巴呼啦呼啦地摇了起来。
偶尔犯犯蠢也不错。
第167章
几个人暂时把被德雷迦捕捞上来的人鱼关在了仓库里。
人鱼被德雷迦吓怕了, 对所有人都很警惕很警惕，缩在一个小角落里不肯出来了。只用一对烟粉的眸子不动声色地瞅着芝桃桃。
巴罗特愁坏了，胡子都被扯掉了几缕。
他叹着气说：“这可怎么办, 没法交流的话怎么商量赔偿啊, 我总不能白白浪费这么多开防御魔法阵的能量啊, 那些魔法阵烧的都是钱啊。”
“这可是人鱼哎，种族不同也要赔偿吗？”芝桃桃有点好奇。
“要是这条鱼没有被逮住就算了, 被逮住了就得给老子赔钱。”巴罗特狞笑着说, 他在接收到莫兰纳不赞同的视线后赶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被抓包了就得赔偿我的损失。”
莫兰纳满意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能让这些说话很粗鲁的人把笨蛋学生带坏了。
他扭头对芝桃桃说：“你去安抚一下那条人鱼, 但是人鱼问你的问题你就不要回答了。
“唉？可以是可以啦。”芝桃桃迟疑地走进了仓库。
在船两边绕来绕去的两条人鱼已经快要焦急到爆炸了, 他们发出音量巨大的噪音, 在甲板前的海面上蹦起来，用鱼尾狠狠地拍打着海面，把海水溅得到处都是。
德雷迦的听力比一般人类要好上不少, 在经历了第三波噪音骚扰后实在受不了了，暴躁得转身跳进海里。没一会噪音就消失了, 变成了惊恐的尖锐叫声。
沃瑞斯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德雷迦对人鱼做了什么。”
伊莉莎：“人鱼保护组织要报警了。”
莫兰纳：海上哪儿来的人鱼保护组织。
被德雷迦捕捞上岸的人鱼叫……芝桃桃也说不好他的人鱼语名字叫什么, 只好音译了一个迪西。
“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你不是在暗戳戳的坑我吧？”在芝桃桃面前很放松的人鱼狐疑地说。
“怎么会呢唔西迪西。”芝桃桃笑的一脸人畜无害。
“好吧，迪西也挺好听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芝桃桃的亲和度高，人鱼很快就相信了她的话。
他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兴奋表情, 翕动着耳鳍说：“我还是第一次和真的人类说话呢, 怎么样我的通用语说的？”
芝桃桃摸了摸下巴说：“除了有点倒装外还不错的。”
人鱼立刻无比骄傲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即使是见惯了美人的芝桃桃也被他的美貌晃了一下眼。
之人鱼被德雷迦揪住尾巴拖上岸的时候太狼狈了, 他们都在关注莫兰纳和德雷迦的感情问题没空关注人鱼。
现在得空了才发现这只人鱼真的很漂亮。上半身纤细但是有肌肉，本该是腿的地方被一条两三米的深粉色华丽鱼尾所取代。鱼尾的鳞片排布细致紧密, 在没有什么光源的仓库里颜色也很绚丽。
一头低饱和度的烟粉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前胸和后背, 五官精致到雌雄莫辨。他脸侧的耳鳍整体是渐变的，根部是浅浅的粉越往外越蓝, 泛着珍珠一样的光泽。
“等等。”芝桃桃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是……男鱼还是女鱼啊？”
虽然这条人鱼的很漂亮但是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性别，声音也比较中性。
迪西似乎也被她问住了，瓷白的脸上缓缓爬上了一层红晕，看着芝桃桃含羞带怯地说：“你希望我是雌性还是雄性？”
芝桃桃愣住了。性别这种东西还可以选的吗？虽然她知道海里确实有些物种可以变化性别。
“别回答他。”莫兰纳推开了仓库们，说：“人鱼在成年前是没有性别的，成年后才会根据选定的另一边分化性别。要是你回答他了他就认定你是他的伴侣了。”
迪西急了，尾巴尖不断拍打着地面说：“你干嘛打扰我培养感情，还说的我是什么穷追不舍的变态一样，我才不是那种鱼。”
芝桃桃缓缓地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说：“我在毕业前不打算谈恋爱，直接结婚当然更不行。”
迪西失落地垂下了鱼尾巴。
“好了，闲话就说道这里。”莫兰纳单刀直入地说：“关于你们这次袭击带来的损失你打算怎么赔偿。”
“赔……赔偿是什么意思？”迪西僵硬了，视线漂移地说：森*晚*整*理“我的通用语可能也没有这么好。”
“想赖账……”德雷迦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迪西的鱼尾巴说：“我记得人鱼的鳞片是不错的魔法素材，耳鳍、头发、眼泪化为的珍珠都很值钱。”
“不过漂亮的鳞片被拿走了求偶期肯定就找不到伴侣了。”莫兰纳嘴角危险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迪西的身体一点一点僵硬了，他可以感受到这只陆行野兽的视线仿佛三叉戟一样，划开了他的鱼尾把他的鱼鳞一点一点拔下来，换成了闪闪发光的金币。
演技真好啊，简直就是纯天然的恶人。芝桃桃看着两人背后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黑雾感叹道。
等等，一般来说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吗？为什么两个人都在扮坏人？
难道说……好人要由我扮吗？芝桃桃恍然大悟。
她拍了拍迪西的肩膀，安慰般说：“没关系的，他们都不是什么坏人。只要你可以把钱交上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除了钱外你以前换下来的鳞片什么的也可以抵的。”
迪西一下子窜到她后面，吓得眼泪直掉：“所以我交不上钱真的会被拔鱼鳞啊呜哇哇哇。”
芝桃桃：……效果怎么和她想想的不一样。
把头从门下面塞进来的巴罗特眼睛一亮，催促道：“对，就是这样，多掉一点就够钱了。”
迪西听见钱可以用珍珠换，心头一喜。眼泪不知不觉就小了。
巴罗特也不是很急了，说：“你的那两条人鱼伙伴也在船上。”哭不够叫伙伴一起哭就行了。
不知道迪西误会了什么，刚刚快止住的眼泪顿时像是喷泉一样喷涌而出。
他哭喊道：“拔我一条的鱼鳞就够了，不要拔他们的鱼鳞啊，他们的鱼尾巴比我的丑拔了鳞片肯定更找不到伴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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