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祁水穷身子猛地一僵,这话什么意思?阎白追来了?!
他心中警铃大作,“姑娘,来日再议!”说罢起身便准备跑。
刚走到门边,正对上院子里不远处一张熟悉的脸,那人正是阎白,怀中抱着一只小白狗……抱着一只小狼崽,黑白渐变的面纱遮住下半张脸,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正往这边走来。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错,直直对上。
“楼主这是要去哪里?”温柔的声音传入耳内,竟是没有一丝愠怒的味道,甚至带着笑意。她身后站在一位英姿挺拔的男子,那人正是梁丘家主,梁丘醉。
那人冲他微微欠身,“楼主。”祁水穷心思都不在身上,以致于忘了打招呼,一心想着怎么逃跑。
“楼主要说的话说完了吗?”阎白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直直盯着祁水穷,“要是说完了,就走吧,还有事等着楼主处理。”
祁水穷看着那张脸,哆哆嗦嗦没敢说实话,“没,没有。事关重大,还是要同梁丘家主商量的。”说罢看向阎白身侧的梁丘醉,使劲眨巴眼睛,“梁丘家主说呢。”
那双眼眸里写满了紧张,可落入梁丘醉眼里就变了味。不为别的,实在是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太过惊艳。一时呆愣在原地没回一个字。
周遭突然安静下来,三人视线都落在梁丘醉身上,他却是浑然不觉。
良久,身后梁丘悦吟走到他身侧,蓦地伸出手搭在他肩上,“兄长。”
梁丘醉这才回过神,“怎么了?”
“楼主问你话呢。”
闻言梁丘醉转头看向祁水穷,满脸疑惑,他压根就没听见问的是什么,此刻更是不知道该怎么作答,犹豫片刻,他一本正经开口道,“楼主随意。”
“……”
祁水穷甚至想过冲上前将他的头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是没等他动手,阎白的手便落到他肩上,“既如此,楼主,走吧。”
“……”
“等等等等,月白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你听我狡……额不,你听我解释,这是误会——哎你别拉我啊,我还有话要说,哎哎。”
“……”
阎白一句话也不说,与两人道别后强行两人拽走了。耳边只剩下祁水穷无能的求救声。
梁丘悦吟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往梁丘醉身侧靠了靠,小声狐疑道,“兄长,你有没有觉得,楼主和那位姑娘,关系似乎不一般。”
话音落下,良久她也没得到回应,狐疑地转过头,便看见自家兄长阴沉沉的脸,心猛地一颤,“兄长,你这是……”
梁丘醉没说话,黑着脸离开了,独留梁丘悦吟一人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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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月白,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
“楼主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说话,否则月白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闻言祁水穷立马闭了嘴,一脸惊恐地看着对方。
阎白点点头,十分满意,转头往前走去。祁水穷也老实了,自己主动跟了上去。
两人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不到半柱香便走到一处宅院,抬脚往里走去。里面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亦或是有人,只是躲在暗处不肯出来罢了。
祁水穷跟着阎白径直去了前厅,后者坐在一侧,抬头便见祁水穷老实巴交站在自己身侧,她声音柔柔的,说话十分礼貌,“楼主不坐吗?”
若是换作常人想必已经坐了,只不过祁水穷并不是常人,他清楚阎白这话背后的阴阳怪气,自然不敢坐,但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昧着良心道:“我不用坐,站着舒服。”
也不知是不是特意安排过,偌大的宅院内竟是一个人也没有,要是换做平时,这院内定是热闹极了。
阎白抬眸看向身前站着的人,声音淡淡的,“那么……楼主为何要半夜一个人偷偷离开?”
“我没有一个人,阎潼陪我一起的。”他说着下意识指了指肩上的布偶。
周遭空气尤其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阎白点了下头,她虽是生气,却也只是那一段时间罢了,本也不怎么在意。祁水穷这才松了口气,径直坐到她身侧的椅子上,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他刚坐下的一瞬间,身后走出一个丫鬟,径直走到两人身侧倒了茶。
“商量得怎么样了?”阎白抿了口茶问道。
祁水穷懒散地坐在椅子上,背靠在椅子上,仰头看向天花板,“就那样呗,说什么要和梁丘醉说一声,我看啊,也就走个过场,放心吧,明日指定就答应了。”
“你是怎么和她说的?”阎白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祁水穷。
对方却是不甚在意,“拉拢呗。”说着他对上阎白的目光,“这事你还是不要掺和太多得好。”他说着就要起身,阎白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什么?你究竟在隐瞒什么?连我也不愿意说。”
祁水穷转过头,看向她,“不是不愿意和你说,只是不想牵扯到你们,不止你,还有无遇楼所有人。”
他说着起身就要走,却又突然被阎白出声拦住,“既然不想牵扯,又为什么要找到我们。”
眼前那人身形明显一顿,随即清朗的声音响起,“嗯,当初是想这么做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啦——休息去了。”他说着,冲身后的人摆了摆手便径直往屋外走去。
入夜,空中是璀璨的明星,祁水穷爬到屋顶,身侧放着几坛桂花酿。
夜深人静,对月饮酒,这意境倒是不错,可惜只一人,难免孤单了些。他想着,手中桂花酿又一口入了喉。
正在这时,身侧传来响动,祁水穷没动,他知道来人是谁,心中也开心不少。“嗯,你来了我也就不孤单了。”
祁之逸轻笑出声,“你就这么肯定来的人是我,万一是来杀你的呢?”
“来杀我的啊……”祁水穷故作沉思,随后一本正经回道,“来杀我的也得陪我喝点再杀。”
祁之逸没说话,走到他身侧,顺手拿起一坛酒,“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应该陪你喝一口?”
祁水穷偏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人,转过头才道:“你还是别了吧,再说你又不是来杀我的。”说罢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猛然转过头看向对方,“还是说你真有这个打算?!”
“很抱歉,并没有。”说着祁之逸将酒放下,看着身侧之人,“带吃的没?”
“怎么,你要吃?”他说着,摊了摊手,“抱歉哦,除了酒,啥也没有。”话音落下,掌心被人放了一个东西,低头看去,却见是一串糖葫芦。
祁水穷眼睛亮了亮,“有备而来啊。”
“来见你自然得备点见面礼。”话音落下,周遭突然变得安静,耳边只剩下祁水穷的咀嚼声。
祁之逸看着他的脸,突然来了句,“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话音落下,祁水穷身子一僵,也只是身子僵住,嘴里还在上下咀嚼,等终于将最后一口糖葫芦咽了下去,他才抬头看向对方,“谁?陆师兄他们吗?”
“嗯。”
“你消息还挺灵通嘛——算没有吧,都解释清楚了,总之他相信我的话了,不可能再来纠缠的。”
相信了吗?总之祁之逸是不信的,他不信那个一眼就能认出祁水穷的人会因为对方的这些说辞就相信对方不是。
想着,祁之逸没头没尾地问了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闻言祁水穷装作娇羞的模样说道,“这不太好吧,要真这么做,我不就是仗势欺人了嘛。”
祁之逸思考了一番,才郑重开口,“应该不算,可以把我当做他们的仇家之一。”
“ 仇家也没这么多啊。而且这事我也只算是走个过场。”
祁之逸点头应了声,又转头看向祁水穷,“不论如何,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都会帮你。”
祁水穷抬眸看向他,嘴角带着笑意,却又没说话。周遭都静默下去,只剩下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次日一大早,祁水穷主动上门找梁丘醉。民间谣传无遇楼来无影去无踪,除听说有一楼现于人前外,不见得一点影子,故梁丘悦吟并不知道他们一行人在何处,自然没法登门拜访。祁水穷便是知道这一点,这才主动上门。
他被家仆径直带去前厅,上座梁丘醉便坐在那儿,梁丘悦吟则是站在他身侧。
“昨日本想同梁丘家主商讨的,奈何有事,实在抱歉”祁水穷说着冲上座那人弓了弓身,“想来悦吟姑娘已经同梁丘家主说过了,不知您考虑得怎样了?”
梁丘醉在上座微微点头,“悦吟同我说过了。不过,在下想再问楼主一个问题。”他目光灼灼,却是看不出眼底究竟是什么情绪。
祁水穷有些意外,他以为自己昨日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却不曾想对方竟还有问题,一时也猜不出他会问什么,抬了抬手,“梁丘家主但说无妨。”
话音落下,梁丘醉像是等不及的模样,一刻也不犹豫,问道:“不知楼主与那二把手阎姑娘是什么关系?”
“……”
这话问得,祁水穷和梁丘悦吟一时都懵了,双双抬眸看向他,梁丘醉却是没有一丝心虚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紧张。
良久,祁水穷心中了然:这是看上月白来打探情报呢。
他默默叹了口气,一副同情的模样看着梁丘醉,心中不禁可怜他几分,“实不相瞒,我与月白并非那种关系。”话音落下,他明显看见梁丘醉松了一口气,心中更是同情。
虽不忍,但还是如实相告了,“但月白确是已经名花有主了,梁丘家主还是珍惜眼前人,莫要再想着她了。”
闻言梁丘醉面上是明显的惊愕,“什、什么?”
他是真真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些,心中狐疑:那人有没有道侣与我有何干系?还有什么让我莫要再想那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面上的疑惑毫不掩饰,祁水穷一时竟有些怀疑自己说的话是哪里不对,为何对方是这副神情?只是下一秒梁丘醉就解答他的疑问。
之间梁丘醉满脸懵逼,身侧是更加懵逼的梁丘悦吟,前者狐疑问道,“无遇楼主告诉我这些做什么?阎姑娘有没有道侣与我有何关系吗?”
祁水穷当即明白了过来:等于这家伙没那个意思啊!那他问那些做什么?
他想着,狐疑地看向上座那人,“那你问我那些做什么?”
闻言梁丘醉脸立马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祁水穷也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直愣愣盯着梁丘醉看,全然没察觉逐渐暧昧的气氛。
正在这时,梁丘悦吟总算是弄明白了,出声打断这暧昧的气氛,“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两人闻声看向她,一个是期待知道答案,一个是事情败露通红的脸。
梁丘悦吟不禁感叹自家兄长的不成器,还是说了出来,“事情经过大概就是,兄长误以为楼主和阎姑娘是那种关系,今日一问才知道并不是,这下便又轮到楼主误会了,楼主应当是误以为我兄长喜欢阎姑娘,这是在打探消息,而真相却是,你,”她说着看向梁丘醉,“喜欢的是无遇楼的楼主,也就是你。”说着又转头看向祁水穷。
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梁丘醉却是沉迷于粉红泡泡中。
“打住打住打住……打住!”祁水穷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说了多少遍“打住”,但总归是多的。他看向梁丘悦吟,“悦吟姑娘,这事可开不得玩笑,你梁丘家是需要传宗接代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尽管方才梁丘悦吟说的话十分有理,可他还是不肯相信。
“梁丘家不担心没人传宗接代,便是直系也还有吞夜,不会后继无人的。”她说话语气平稳,竟是看不出一丝异样。
而她口中说的吞夜,正是两人的三弟,梁丘吞夜,又名梁丘驰,是世家里排的上号的翩翩公子,却是梁丘家兄弟妹三人中最废物的一个,人称梁丘小废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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