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看不懂……
时间流速很快,明天就是元旦了,再过不到几天就要放寒假了,最近这几日寒潮裹着雨雪更甚,实在是冷的厉害,寒风裹着湿冷,直往人骨子里钻。
季舒人瘦,穿再多都总觉得单薄,咖啡店里开着空调手脚都总是凉的。
时痕体热,自从那次泡汤回来后总借着治过敏的理由把人手抓在自己手里捂着,在学校没法这么明目张胆,在外面还管这些……
店里装上了许多灯带,都是董宇峰在批发市场买来的,打开之后红红紫紫的灯闪烁不停,喜庆得很,就是感觉和店里的装潢不太搭配,但毕竟是大家第一年一起过元旦,开心就好了……
贺昀没事就会来喝咖啡,顺便纠缠董宇峰,每次都把宇峰惹毛然后被赶出去。
就这样都挡不住这人隔三差五就过来,有时候还会和时痕隐秘的说些什么,只不过每次结尾都是时痕冷着脸让他滚。
这段时间除去一些吵闹季舒过的很开心,虽然还是不怎么笑,但是整个人都透着明朗。
董宇峰满脸老父亲欣慰状,总算像个二十多岁的样子了,明明比自己小还非要装成老学究。
不过可惜小舒子这段时间的变化都是因为那个时痕,这就让他很不爽,就算他的车帅,但就是不爽,没有理由。
元旦当天,学校放假,季舒他们忙的热火朝天,因为有时痕和黎昀的帮忙,大家也还算游刃有余,忙碌中带着互怼,笑着偷得半刻悠闲。
董宇峰看着那些自从店里来了时痕和黎昀后就再也不看自己的小姑娘们,怄的很,以前自己和小舒子怎么都是话题中心啊,哪像现在是一个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都没有啊,还有比这更让人牙酸的事吗?
时痕努力接近了这么久,元旦晚上终于还是暴露了真面目,用之前就备好的一系列说辞,将季舒连哄带骗的拐去了学校宿舍。
学校放假宿舍楼空得很。
虽然还没说动让他收拾行李离开和董宇辉合租的房子,但有了开头,以后再拐怎么都要顺畅许多。
季舒抱着装着换洗衣物的包,一脸懵的坐在副驾驶,这还是第一次坐车反而一点睡意都没有,因为……
有些头疼得看着手机连环的轰炸,全部都是董宇辉打来的。
满脸心虚的不敢接。
一旁的男人一直在笑,笑的季舒更愧对董宇峰了,好想锤死自己。
怎么想的,三言两语就被说动了,就算是因为治病也应该提前和宇峰打声招呼在决定啊,现在好了,他肯定要气炸了!
手机一直不停的振动,季舒叹气,颇有一股子壮士一去兮难回头的气势接通了电话。
“小舒子!跨年夜你竟然敢丢下我跟男人跑了!!还敢不接我电话,你完了!我告诉你,你!完!了!”
果然电话刚接,那边就连珠带炮的嘣了一堆,没开免提都能听出那头暴燥的语气。
季舒颤巍巍,他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忘了告诉董宇峰自己和时痕离开的事了,怎么会呢?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呢?
时痕“开免提”
听话的点开免提,弱弱道“宇峰,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老子只知道你他妈跟男人跑了,你能了啊,季舒,你为了一个认识几个月的男人抛弃了你的挚友,重色轻友,见色忘友,今天可是我们俩第一个跨年夜,你竟然丢下我,你……”
越说越气的董宇峰“不行,你让他现在就给你送回来,你要是还要我这个朋友,你现在就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季舒完全插不上话。
时痕“董茂仁”
短短三个字刚出口,电话那边就哑火了,过了十几秒“你...怎么知道我爸的名字?”
时痕没回答,淡淡道“你要是想取消和贺昀的婚约,我可以帮你和你父亲谈”
“你说真的!?”那边语气激动带了不可置信。
“嗯”
…………………………………一条沉默的分割线
“多久能取消?”
“一周之内”
那边又沉默了许久,久到季舒以为他已经挂了,可是手机页面还显示通话中,主要是他现在脑子特别乱。
他是有情感障碍,思维迟缓到很多时候都辨别不出别人情绪,但这么久了,他也发现了。
时痕和宇峰爸爸明显是认识的,而且他还知道宇峰有婚约的事,这件事还是自己无意听到的,宇峰也从来没提过,还有他和贺昀这段时间的接触,明眼看也知道认识很久了……
季舒知道宇峰家很有钱,要不是跑来这边上学,季舒应该也不会认识他。
贺昀周身气度,腕间的手表,以及他穿着怎么看也是非富即贵。
这么久了,季舒虽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时痕呢?
他又是谁?
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
自认自己并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觊觎的……
但他就这么陪在自己身边是想做什么?有钱公子游戏人间吗?那…他真的喜欢自己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话已经挂了,宇峰也没在再让自己回去,季舒转头神色复杂的看向开车的男人,嘴唇微张想要问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时痕被那纠结的视线盯得叹气,他其实和贺昀一样都很卑鄙,利用了季舒对自己的信任,以及他的情感障碍,不给季舒一点思考的时间迅速打进他的内心。
本来他应该不会发现的,但因为董宇峰这次的电话,像是打破了之前就有的端倪却又被一次次忽略的假象。
将车停靠在路边,时痕解开安全带……
季舒想着怎么忽然停车了,不过停下来也好,自己现在很多话想问,车子行驶中打扰也不安全。
嗯?
他干嘛解开安全带?
是要下车吗?
那自己是不是也要下车,急忙低头也要跟着解,手却被一只大手压住,季舒抬头眼前一黑被温热的掌心遮住了所有视线,只觉唇间一热。
整个人愣在当场,唇齿绵密相依,呼吸交叠,车内热度迅速腾升,过了很久季舒靠在座椅背眼睛瞪圆呼吸急促。
“你……”通红着脸捂住唇说不出话来。
时痕看着羞到冒热气的人,贺昀说的很对,爱一个人总会想要独占,小时候是我的,长大了就合该是我的。
那些伤害过季舒的人自会不让他们好过,只是他忽然就不想等了,他想告诉季舒自己是谁,尤其是知道季舒心理这么严重的情况下,他就更不能等了。
“小鱼”
还在羞恼自己被亲迷糊的人被这个熟悉的称呼叫的顿住,像是在已经很久远的的时候,有个人总会这么温柔的叫着自己,一句一句,教听到的人开心的不得了……
车厢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中,除了车内空调工作的轻微躁动,以及车外呼啸的车辆带过的风声,鸣笛声……
整个世界对于季舒来说好像已经彻底安静了。
“你一定是从我阿爷阿奶那听到的这个称呼的,对吗?”轻缓的语气带着满目期翼的看向那个人,最终看到的却是一片静默的分明。
季舒忽然转头看向窗外,玻璃反射出的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是湿红一片。
想笑,笑自己是可真傻啊…
明明之前已经那么明显了,为什么独独对他不排斥,一样的名字,一样的年纪,还对自己家的环境那么的熟悉,他从来没有隐瞒过……
他可以不打招呼说走就走了,现在却也可以想回就回了。
时叔他肯定也早就发现了吧,在自己欣喜的分享自己也有男朋友的时候,说的那段没听懂的话,也是在提醒自己?
时俊笙:恭喜,叔叔替你开心,但要记得所有的负面情绪也许在你们相爱的某一刻,克制不住爆发的时候就去对他宣泄吧,这是他该承受的。
他们都在等着我自己去发现,却没想过主动告诉我。
……
只对他不过敏,可真是悲哀到尘埃里了,季舒。
抬指抹掉脸上的湿润,转过身对上男人的眼睛僵硬的勾唇笑了笑“你回来了啊,抱歉这么久都没认出你来……”
时痕心疼的握紧拳头,哑声“别笑了”
严肃的语气,让季舒放下了硬扯出的笑,对啊!他本就不该笑的……
低头匆忙说了句抱歉,解了安全带就要下车,却被强硬的拦腰抱了回来。
被扣住的人忽然像是爆发了一样,疯狂的挣扎着发狠喊道“骗子,你他妈放开我!”
两只手臂紧紧箍住细瘦的腰,不让他挣脱任他无规则的打骂发泄,车身晃动剧烈,竟引起路人上前围观。
男人单手将人紧紧按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来按下车窗,饱含着凌厉的目光吓退了别人。
怀里的人什么招数都使了出来,甚至用上了牙咬…
肩头的疼痛叫时痕蹙了蹙眉,不为所动的将人抱得更紧密,直到季舒耗光了全部力气,渐渐平静下来……
坐在男人怀里季舒弓着背,止不住的颤抖,时痕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急忙将人转过来,大掌掰过他的脸,果然满脸泪痕紧紧闭着眼睛,脸上俱是惊怕。
气恼的将人搂进怀里,疼红了眼睛拍抚着已经僵硬的后背低哑哄道“小鱼,我是哥哥!我是时痕哥哥!别怕,不会有人伤害你的,别怕……”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只剩粗重的呼吸,一声一声久到没人去计算。
直到怀里的人逐渐疲软下来,时痕才缓缓松了口气,车里除了季舒轻微的抽噎声,还算安静。
又过了好一会儿再无声响,将怀里的人嵌的更深了,男人只以为他这是情绪起伏过大精神疲惫累的睡着了。
从开始的忐忑不安到现在的满心柔软,时痕:就算身体拼命的抗拒,心却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
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姿势,时痕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响了几声……
“你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你不知道刚从你那回来,要倒时差吗?”沙哑带着浓浓倦意……
压低音量“小鱼知道我是谁了”
“嗯?他怎么突然就认出来了?”
“我告诉他了”
电话那边听的倒吸一口气“我去,老时,你可真是实干家啊,这才刚在一起多久?你就敢把你身份说出来了,你牛逼”
“别他妈废话,你确定你说的刺激办法真的好用,小鱼今天情绪差点崩溃”
“这个方法只针对个人,我是说季舒的情况确实需要刺激,但也不是这么直观的刺激啊,你得循序渐进,循序渐进知道不?”
“谁让你上来就告诉他你就是十年前抛弃他的人,是个人都得被吓到了!”
时痕最听不得的就是这句话,冷了脸低声狠戾道“司文,我告诉过你,我从来没有抛弃过他,你要是再不好好说话,舌头别要了”
“别别,是我失言,我道歉,我嘴贱……”
时痕不想和他贫“行了,现在要怎么做?”
“目前这个情况,也算是一个突破,你只要后续别让小嫂子陷入持续情绪低落状态中,注意他意志活动是否减退的情况就可以,他这个需要慢慢来。”
小嫂子这三个字叫的男人很舒心,也就不计较司文之前的失言了。
挂了电话,吻了吻怀里毛绒的发丝,温热的大掌握住在车灯下显得有些惨白的手,触感冰凉,拉开外套,将怀里的人整个裹住,源源不断的热气渗透衣服传了过去。
其实完全可以将车内空调温度调高……
季舒醒来的时候,是在学校的教师宿舍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有些迷茫的坐起身,捂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
眼神呆滞游魂似的走进浴室全凭本能的洗漱,结束后再次窝进了还有余温的被子里看着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迷迷糊糊间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哥哥回来了,还紧紧抱着自己。
勾起唇角:那个怀抱真的好温暖……
一阵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床上的人,时痕提着早饭走了进来,关上门对上一双怔愣看着自己的眸子,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粥“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季舒没动,就这么看着男人将粥打开摆在桌子上,眼里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男人发现他情绪不对,走至床边轻唤“小鱼”
这两个字像是根刺一样戳着季舒……
床上的人只看着他却不说话,时痕心里惴惴不安,弯下身隔着被子将人抱紧。
直到季舒不舒服的挣了挣,男人还是不动,紧紧抱着就是不松一点。
被裹在被子里的人生气的使劲踢被子,硬是把小脸憋红也不开口说一句话,像是怄着口气。
男人像锁虾米一样不为所动,这点子挣扎力气对他来说就像挠痒痒。
时痕过分的放松了身体整个身躯压上去只听他身下的人呼吸逐渐加重,忍不住把脸埋进季舒露在外的颈肩忍住要喷出的笑意。
这会儿季舒也没法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了,他只觉得身上的人真的好烦又好沉,死活都推不开。
混蛋
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恨恨咬牙道“你起来”
“不起”耍赖的贴着那白玉脖颈,短短的头发摩挲刺的季舒很痒……
挣不脱,忽然就不想动了,季舒觉得眼睛很酸涩,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酸涩…
涩的仿佛只要轻轻一眨,水珠就像断了线一样划入发丝中。
不甘心的哽咽“时痕,你凭什么啊?”
男人猛的抬起头,心疼的看着委屈到不行的宝贝,松开手臂,脱了外套直接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将人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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