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痕推拒不过,只能无奈接受这些,这几天的相处,季爷爷对他也没那么抵触了。
走前叮嘱了句路上小心点。
时痕笑了笑答应,时俊笙递过一个红布裹起来的巴掌大物品“将这个给你爷爷,今年我不回去,让他老人家多照顾自己”
时痕一一收下,上车前看了看站在最后情绪不明的季舒,他知道小鱼不敢上前是怕不舍得心情会淹没了自己。
心疼的回神,现在只有尽快安排好结婚事宜,才能早早把小鱼养在自己池塘里。
走了一个人,不知为什么忽然清净了许多,季奶奶和季姑姑去忙手头的事,明天除夕很多东西得早点弄好,季爷爷慢悠悠出去找他牌友去了,季姑父也跟着一起逛逛。
只剩下袁满端着小板凳坐在季舒旁边磕着瓜子也没说话,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院门口晒太阳。
今天没什么风,晒着太阳还挺暖和,袁满最先憋不住话“哥,你是怎么和哥夫认识的?”
这话问的季舒一愣,盯着枯藤的的神收了回来“怎么忽然问这个?”
“好奇嘛,哥你讲给我听听呗,外婆老妈什么都不让我们做,还嫌我们笨手笨脚的,不说话这么干坐着多无聊啊?”
季舒揉了揉脸,提起精神“那行,给你讲讲”
“我是七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那时候他也不过十岁,被笙爸天天逼着打木桩,每天都能听见他鬼哭狼嚎的声音”
“我一开始害怕不敢靠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看看他为什么哭的这么惨,那时候还不是石墙院,只是普通的篱笆围起来的院子,我就端着小板凳透过篱笆的缝隙偷看他”
“之后就像得了乐趣天天雷打不动的端着板凳去偷看,直到有一天被他抓了个正着,当时快吓死了就怕他揍我,眼泪横流哭的可惨了”
说到这季舒忽然笑了笑,像是回忆起有趣的事儿来。
“或许看我太可怜了,从那以后不管干什么都带我,什么撵鸡逗狗,摸爬打滚,上树打鸟都教我”
袁满磕着瓜子的小嘴张的嫩圆“哇,哥夫小时候这么野吗?还带坏你,外公外婆不气嘛?”
季舒笑了,灿烂的“阿爷阿奶当然气,却没办法,那时候我生了病,除了时痕谁都不理”
袁满了然的颔首,他听老妈说过,表哥小时候患有孤独症,不过很快就痊愈了。
这么看来是哥夫的功劳啊……
“青梅竹马什么的也太美好了吧!”袁满满脸羡慕“那后来我每年夏天回来怎么都从没见过哥夫呢?”
一次都没见过…
季舒动了动手指,塞进衣服口袋,缩了缩身体哑道“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被接走了十年”
“分开了十年?”袁满蛮意外“这么久啊?”
“过了十年你都没忘记哥夫?哥你也太长情了吧!”还有几天才满十八岁的袁满完全不懂这些。
季舒笑笑,没回,也抓了把瓜子百无聊赖的磕着,继续盯着门外那颗枯藤出神。
太过惊艳的回忆和人,这一辈子大概都忘不掉的。
第26章
年三十这天,天气很好,季舒刚刚挂断时痕电话,只才过了一日,他就好想好想他。
除夕晚上的年夜饭很丰盛,鸡鸭鱼肉全部备齐了,瓜果糕点摆满了一桌。
邻居家小时候的一些玩伴也来串门来了,袁满兴奋的和他们一块点着炮竹,一趟一趟乐此不疲,季舒没逃过,也被拉着一起玩了起来。
一声接一声的震天响,映照的火光点点,季舒手里拿着仙女棒轻晃,如荧光般照着那张清润俊颜,直看的其他人感慨,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看。
玩了许久,直到春晚开始,这才散了打算看春晚守岁。
袁满想玩手机,被季姑姑没收了,压着必须陪老人一起看。
季舒瞧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想笑,手机这时忽然响了,是董宇峰打来的,想必是送祝福的。
起身笑了笑接通,还未说出那句新年快乐,笑意便僵在了脸上。
“宇峰,你在那别动,我马上来接你”
挂了电话,季舒透着焦急,请季姑父开车送他去一趟镇上,季姑父不明所以,但也迅速起身穿了外套去拿车钥匙。
其他人也看了过来,季舒没时间解释向外走去“我去接个朋友,很快就回来”
袁满本来也打算跟着一起,被季姑姑拿捏住,最后也没跑成,只能继续看着无聊到脚趾抓地的套路小品。
一路季舒都在打电话,可惜董宇峰的电话再也没打通,焦灼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
现在一切只能等到了再说了。
除夕夜,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稀疏灯光亮着,季舒望着街道两侧,远远看到一个贴着灯柱的人影“姑父,就在那,您先靠边停一下”
季姑父刚停好车,季舒就迅速冲了出去。
“宇峰”
董宇峰看着奔向自己的身影,惨白的脸上透着不健康的红,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站不住的靠着灯柱,许久未进一滴水的嗓子带了嘶哑“小舒子…”
季舒看到人愣了,立刻上前将人扶住,担忧道“你怎么了?”
董宇峰撑不住的倒在季舒怀里,季舒这才发现怀里的人的额头滚烫,吓得将人一把抱起。
冲着走过来的季姑父说道“姑父,我们得去一趟医院,宇峰他发烧了”
医院急诊室
病床上的人正打着点滴,季舒用棉签沾了点水湿润着董宇峰已经干涸起皮的唇。
脸上满是心疼,到了医院才知道,他是因为腰部的创伤化脓才烧起来的。
医生给他重新缝了针,回想那句“年轻人就是不懂的照顾自己,伤口都化脓了,还到处折腾”
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整整缝了十五针!
那么娇气的宇峰前两天和我联系的时候是怎么忍着不说的。
贺昇呢?贺昀呢?他们为什么会让宇峰受这么重得伤?
季舒一个人坐在一旁的陪护椅上,季姑父让他先回去了,毕竟除夕夜在医院待着并不好,明天再来也是一样的。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时痕,季舒揉了揉脸接通,男人本还笑着的脸望着那双发红的美眸立刻变得狠厉。
“谁欺负你了?”
那语气要吃人一般,季舒急忙跟男人将今晚的事说了。
时痕听了大概沉了脸,语气温柔无比“这件事我知道一点,贺昀前几天受了重伤抢救了两天,今早才脱离了危险”
季舒确实很诧异,那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吗?
“那贺总呢?宇峰伤的也很重,他去哪了?竟然让他带着伤千里迢迢从京来找我,要是在路上他就昏迷了,他…”
季舒愤怒的语气不自觉带了后怕的颤意。
时痕听的心疼“小鱼,哥哥让人查一下,你别不开心,乖”
季舒知道自己有些迁怒,揉了揉眼睛懊恼“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没事,哥哥就喜欢你凶我,越凶越好”
在男人一句又一句爱意中,季舒松缓了下来,看着病床上的人,苦笑:咱俩和医院还真是捆上了,拆都拆不开。
时痕看着下属发过来的资料,皱眉:难办了!
该怎么和小鱼说?
MD,贺昇这就是你TM说的能处理好,小鱼要是知道定会生气。
时痕还没考虑好怎么回话,那边的董宇峰醒了。
季舒急忙起身拭了拭他的额头,已经不怎么烫了“宇峰,你怎么样了”
董宇峰神色恍惚“小舒子…”
“对,是我”
病床上的脑子逐渐清醒起来,看着剎眼的白,以及腰那传来的钝痛忽然笑了笑,眼眶红的吓人。
“小舒子,我好疼…”
嘶哑的泣音带着深沉的平静般。
季舒害怕的靠近,将人抱在怀里,也跟着红了眼睛小声哄道“你还有我呢”
“宇峰,别怕”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觉得心疼,心疼这个大大咧咧看似没心没肺的人。
他现在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只希望宇峰快点回到以前的样子,那样的鲜活,而不是如今的死气沉沉。
时痕再打来的电话,季舒没接。
[我不想知道原因了,宇峰现在情况很不好,我想陪着他,抱歉不能陪你一起倒数新年钟声了]
时痕看着信息,直接让人定了明天最早的机票,初一的机票相对要好定些。
董宇峰也算运气好些,今早的机票本来都满了,一位乘客退了,被他正好买到了,否则只怕他最后无处可去。
这个时间点,什么吃的都没有,季舒摸了摸口袋,里面塞了几块袋装的糕点。
接了杯热水,撕开糕点包装纸放水里泡着,不一会儿就化开了,向护士要来一次性筷子搅了搅,成了一杯粥。
端起来笑道“宇峰,吃一点吧,新年步步高升”
董宇峰僵着手接过,低声道谢后,缓缓喝着,许久未进食抽搐的胃得到了缓解。
季舒坐在一边,看着快结束的点滴“今晚我们在这住一晚,明天再带你回我家”
董宇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季舒从口袋摸出一个本来要给小满的红包递了过去“今晚放在枕头下面,压岁”
董宇峰看着眼前那片红,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抽搐般将季舒拿着红包的手打开。
紧紧抱着脑袋神情涣散的呢喃“好多血…好多血…别死…别死…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和你结婚…和你结婚…求求你…别死…”
季舒吓了一跳,急忙按了护士铃,上前将人抱紧“宇峰!没有血!宇峰!别怕别怕!什么都没有!你看…什么都没有的…”
季舒拉开他抱着脑袋的手,强迫他睁开眼睛“你看着我,什么都没有的宇峰…”
却没注意针已经脱落了,鲜红的血珠低落,季舒急忙用衣服盖住那片红意,看着还在抽搐的人,心急如焚。
好在护士过来看情况不对去请了医生,开了一针镇定剂,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这才安静下来。
董宇峰再次睡了过去,季舒这才脱力的坐了下来,看着袖子上洇湿了的血渍。
宇峰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一个星期到底发生了什么!
除夕这一夜就在季舒的等待中慢慢走了过去。
一夜未眠的季舒,疲惫的揉了揉眼眶,舒缓涩意,董宇峰还未醒,起身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
这时候季姑父带着袁满过来了,带了家里煮的饺子,和一些棒面粥。
季舒上前接过吃的“姑父新年好”
季姑父拿出一个红包,带着别扭的腔调道“新年好,本来昨晚要给你的,但是忘了,今早给也一样,收着吧”
季舒道谢着接过,袁满跑到病床边也很心疼“董哥几天没见怎么瘦了这么多?”
或许是被圆满的大嗓门吵醒,董宇峰动了动睁开眼就看到袁满贴的极进的脸。
吓得瞳孔一缩…
季舒发现了这点“袁满你吓到他了”
袁满呲牙一乐“董哥,新年好呀”
“新年好…”董宇峰呆呆道。
袁满将手里带的洗漱用品递给季舒“哥,你们什么时候出院?”
“今天还有几瓶点滴,等挂完就回去,中午之前应该能结束”
“哦,那好,我让妈咪做我们的饭”
出院前医生开了一些碘伏替换纱布,消炎药,让他两天就要换一次药,一定不能再碰水。
消炎药一日两次,一次一粒。
季舒仔细记下,领着药将人小心扶进车里。
回去的路上,董宇峰一直不说话,只看着车窗外出神。
连袁满一上车开始便喋喋不休的嘴也逐渐安静的闭上,气氛有些沉闷。
季舒拍了拍袁满略显颓丧脑袋,算是安抚。
宇峰情况不是很好,况且他昨晚的状态必须得看心理医生。
打开手机点出那个了然于心的号码播了过去,想问问那人能不能把司文医生请来一趟。
可电话却一直打不通,季舒呐呐:哥哥怎么不接电话?
却没想到时痕正在飞往他这的班机上。
男人沉着脸看向与他一班飞机的人,阴沉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贺昇忽视那到目光,眼底的青影深重,整张脸透着倦怠。
“那个女人知道了小峰…”轻飘的一句话,不知是说给谁听。
时痕冷笑,了解事情前因后果后,他一点也不同情这个往日的合作伙伴。
“我一开始就说过,贺昇,你是真渣!”时痕冷语讽刺。
贺昇泛红的眸子定定看了过来,张口想要辩驳,却不知该说什么?
“一个赤鸟竟然让你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这不像你啊?贺昇”
贺昇皱了皱眉没说话,他确实轻敌了。
“你该祈祷贺昀醒不过来…”时痕忽的转移话题说。
一旁的人听了这话,眸子瞬时冷了下来,语气带着怒意“你什么意思?”
时痕像看不出他的威胁,颇有些好笑“难道你不知道?你那宝贝可答应了你的好弟弟,只要贺昀活着…”
“就和他结婚”
一字一顿的像毒刺一般…
贺昇顿时呼吸急促,捏紧了手中的四方盒子,喉咙像塞了棉花一个字说不出来,猛的闭上眼像是逃避一般。
“我会和他解释…所有的一切我已经处理好了,我会向他求婚…宇峰…宇峰他那么…那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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