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准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记得宁杭跟你说过他的话吗?他只是个普通人,十八线透明小演员,父母也是普通人,可他却是B市宁家的二公子。”
B市宁家。
时准只是忘了过去三年的事,不代表他不知道宁家。
如果说时家是A市数一数二的家族,那么宁家就是B市的天,跺一跺脚B市都要抖两抖的那种。
时准神情微动,嘴角抿成一条线。
计鹤洋心中莫名的畅快。
再喜欢再爱又怎么样,还不是骗了你。
要是时准选择和自己在一起,又怎么会被骗这么久。
计鹤洋继续说道:“宁杭那么好的家世,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却隐瞒身份接近你,对你那么好,小准,你就一点都不怀疑吗?”
时准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计鹤洋伸手握向时准的手,却抓了个空。
“越是有地位的人越喜欢戏耍别人,他们喜欢征服和他们一样优秀的人,以此作为乐趣,小准,宁杭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他会在你陷进去的时候抽身离开,小准,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计鹤洋!”
门口传来暴怒的声音。
宁杭走了进来,手上拎着两个大袋子,面上一片愤怒。
两只眼睛恶狠狠瞪着计鹤洋,下颚紧绷,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咬断这个人的喉咙。
他不过是出去买点东西,日用品买好后想着再给时准买件舒服的睡衣,却在回来的路上收到了林子阳发来的消息。
妈的,计鹤洋这个混蛋竟然趁他不在偷他家!
计鹤洋却是换上了鄙夷的眼神,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骗了时准那么久的人,会被怎样对待。
时准可最恨别人骗他了。
宁杭不想多看他,注意力都在时准身上。
他颤着声音:“哥哥。”
时准看向他:“计鹤洋说你不是什么十八线小演员,而是B市宁家的二少爷,我想听你说,这是不是真的。”
他的手不自觉的捏紧被子,心中也慌乱起来。
宁杭的心颤了又颤,计鹤洋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今天分明是来挑拨他和时准感情的。
时准看他的眼神这么认真,宁杭可以肯定,无论他说什么,时准都会相信他。
可他真的要辜负时准对他的信任吗?
要是说了,时准一定生气,到时候该怎么办?
宁杭心中天人交战着,对上时准的眼睛,半天才说了一个字。
“是。”
计鹤洋幸灾乐祸起来:“小准,你看,他承认了,宁杭一直在骗你,他......”
“够了!”
时准打断他,随后又看向宁杭。
“你还骗了我什么?”
时准的呼吸比刚刚快了不少,攥着被子的手颤抖着。
宁杭竟然真的骗了他。
“是不是像计鹤洋说的那样,故意玩弄我的感情,在我弥足深陷的时候抽身离开?”
“不是。”
宁杭低着头,手中的东西早已经放下。
“哥哥,我只是隐瞒了身份,可说的每一句爱你都是真的,我、我也没有故意利用你,我知道错了。”
宁杭流下泪来:“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害怕你觉得我是纨绔子弟,没有真心,才隐瞒身份的。”
宁杭托起时准的手放在脸侧,故意蹭了两下。
计鹤洋厉声道:“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骗小准。”
时准闭上眼睛,一把将手抽了回来。
“出去!”
宁杭愣在原地,他和时准相处这么久,时准什么时候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恼怒又失望。
“哥哥......”
“出去!”
时准这次的声音比刚刚的高了不少。
宁杭低下头,头低了下去,整个人的精神都萎靡了。
他一步一步的,慢慢挪动着步伐,不知过了多久,才出了病房。
第六十二章 前夫挑拨离间
计鹤洋见机想要乘虚而入,安慰时准一番,刷一波好感。
手刚落到时准肩上,下一刻就被打掉。
“小准,你......”
时准看他的眼神冷得像块冰。
“计鹤洋,你揭露宁杭的真实身份,目的是什么吗?”
计鹤洋扯了扯嘴角,眼神飘忽,不敢与时准对视。
“我自然是不想你被他骗,我们可是朋友。”
时准笑了一声,带着轻蔑。
“用前夫来形容我们的关系更准确吧。”
计鹤洋愣在原地,“小准,你......”
“我不是忘记了过去三年的事,不应该记得我们结婚了吗?”
时准笑着看向他,表面是笑着,却带着梳理,甚至眼底透露着防备。
计鹤洋是来拆穿宁杭的,在他原来的设想中,时准得知被宁杭欺骗,应该是伤感的、痛苦的,或许会当着他的面痛哭流涕,然后他抱着时准安慰。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嘘寒问暖,表露真心,然后他们重新在一起。
可时准怎么会知道他们结婚又离婚了,难不成是想起之前的事了?
时准拿着手机对着计鹤洋挥了两下。
“我确实忘记了过去,也没有想起来,但不代表网络没有记忆。”
手机被随意的扔到被子上,没什么动静,却让计鹤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时准心里憋着股怒气。
他不明白,他把计鹤洋当朋友,计鹤洋怎么能这么对他。
“我们结婚了,可你却在外面包养一个又一个情人,屡屡登上八卦头条,让我丢脸,甚至时家也跟着面上无光。”
“小准,我......”
计鹤洋急切得想要解释,却被时准抬手打断。
“计鹤洋,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我和宁杭的事用不着别人插手,你走吧。”
比起身份的欺骗,计鹤洋的所作所为更让时准愤怒与寒心。
身为朋友,即使心中有怨气,计鹤洋又怎么能这样对他。
计鹤洋压下心头的不满。
“小准,我知道错了,当初年少不懂事,做了惹你伤心的事,我会改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时准扭过脸去:“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计鹤洋退后两步:“那你先休息,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走了两步,计鹤洋又回头说道:“邱炳安排的酒店已经定好了,你会来吧。”
时准并不理睬他。
计鹤洋刚出病房就撞见在外面守着的宁杭。
他笑着走上前:“你还有脸待在这里了,时准可是已经让你走了。”
宁杭白了他一眼:“时准不也让你走了,而且,似乎是你更让时准生气。”
“计总,你还有未婚夫呢,这么急着跟时准表明心意,不会是想让他做你的情人吧。”
“你!”
计鹤洋气急:“别以为你是宁家人就能为所欲为,我倒要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看着情敌气呼呼的离开,宁杭心里没有半点高兴。
他重新靠在房门口,手指在门上轻敲着。
可时准刚知道自己欺骗他,心里肯定还有气,当着计鹤洋的面就把他赶出来。
他这时候强行进去,万一火上浇油怎么办?
可要是不进去,误会解不开怎么办。
误会这种东西,存在的时间越长,造成的伤害越深。
宁杭恨不得将计鹤洋痛扁一顿。
哐当一声。
宁杭浑身一激灵,刚拧开门把手要进去,却听到时准暴怒的声音:“在外面待着!”
宁杭又退到了门口,重新将门关好,扒着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
时准刚刚把桌上的杯子摔了,碎片溅了一地。
他坐在床上,心中涌现强烈的怒火。
计鹤洋刚刚的话实在让他火大。
什么年轻不懂事,年龄小就能随便作践人么,他年龄更小,也没见媒体上有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消息。
宁杭年纪也小,怎么就没有不懂事呢,虽然说隐瞒了身份,但对他是实打实的好。
计鹤洋还想和他重归于好,好什么好,婚约还在身上呢,就跑来和他说这么,真把他当傻子了。
他是出车祸脑震荡了,不是被撞成白痴了!
气过计鹤洋,时准又在心中把宁杭骂了一遍又一遍。
整天在他面前装可怜,说什么之前被人欺负,是他救了他,所以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以身相许非他不可的。
通通都是假的!
宁家一搬出来,他们时家都要给三分面子,还被欺负。
敢情宁杭把他耍得团团转。
时准可以想象,那个时候的自己被宁杭各种夸着,各种捧着,有多得意,实际上就是别人锅里的王八!
时准越想越气,计鹤洋坏,宁杭也坏,每一个好东西,气得他心肝疼。
过了好一会儿,时准靠在床头,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在养神。
宁杭觉得他的气应该消了,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来到窗前,把手中的水杯放到床头柜上。
“刚刚说了那么多话,肯定渴了吧,喝水。”
时准眼一睁,刀子般的眼神落在宁杭身上。
宁杭委屈的低下头,顺带着退后几步,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我把地上收拾一下。”
宁杭蒙头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时准有种错觉,他像是被家暴的妻子,在经受过醉酒丈夫的暴打虐待后,带着一身伤收拾满地狼藉。
时准被这个想法气笑了。
“宁杭,你可真有出息,把我骗的团团转。”
宁杭仍旧低着头,时不时给时准投去个眼神。
他的声音低而软:“哥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那就是成心的呗。”
时准猛地灌了口水,宁杭觉得他不是在喝水,而是在喝酒。
“怎么,你怕我像别人一样贪图你的身份地位?还是说像极鹤洋说的那样,只是想玩弄我的感情,然后玩腻了就抽身离开。”
宁杭连忙否认,两只眼睛还挤出了泪花。
“当然不是的,哥哥,计总向来对我有意见,你怎么能听他的话呢,这样太伤我的心了。”
时准的眉心狠跳了几下,好一个矫揉造作的男人。
“说你就说你,别提别人。”
宁杭撇撇嘴,像之前无数次撒娇那样说道:“哥哥,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想更快的靠近你,才想出了那么个办法,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别不要我。”
第六十三章 谈谈
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宁杭,时准嘴角抽了抽。
“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这种时候还装委屈,你把我当傻叉呢。”
宁杭擦泪的动作一顿,默默放下了手。
时准的声音继续响起:“不过看你这说哭就哭的,我以前肯定被你哄得团团转吧。”
不然刚刚也不会心疼,要不是他自制力强,直接就原谅这人了。
宁杭收回眼泪,情绪低落下去。
以前他一这样,时准就心疼,然后会原谅他。
这次却不管用了,时准是真的生他的气了。
时准确实生气,想发火,但又发不出来。
有计鹤洋这个例子在前,宁杭隐瞒身份的事也不算那么严重。
可欺骗是事实,还连带着他爸妈一起做戏。
如果没有事先知道计鹤洋的嘴脸,没有他做对比的话,时准现在连见宁杭都不愿意。
宁杭将碎片用东西包好放进袋子,把水渍拖干,然后手足无措的站在病床旁。
“哥哥生气归生气,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就算哥哥不心疼,我也会心疼的。”
时准钻进被子里,捂着耳朵,将宁杭的声音隔绝开来。
明明是宁杭的错,却弄得这么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欺负了人。
这个人果然心机深沉。
“我要睡了,你出去。”
宁杭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关上门后,坐在座椅上等着。
时准一直没有叫他,宁杭就一直在外面的走廊上坐着。
晚上的医院走廊很冷。
时准窝在病床上,没有宁杭的怀抱,他睡不着。
可是,他又无法在短时间内这么轻易的就原谅宁杭的欺瞒。
时准将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全都回忆了一遍,那些好都是真实存在的,可欺骗也是真实的。
脑中传来剧痛,一些片段变得清晰,都是他和宁杭的曾经。
画面中,宁杭被计鹤洋欺负,跟个小可怜似的,是他冲上去给宁杭解围,与计鹤洋针锋相对。
时准扯着头发,头皮传来的疼痛分散了些脑海中的痛。
时准不觉流下泪来。
他不敢想象,宁杭当时是怎么看他的,把人当小丑?
还是说,他就这么喜欢看别人维护他,把他当消遣?
时准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个小人,各自拉扯着他的一边。
时准整个人像是被撕成两半,一边说宁杭对你是真心的,他只是欺瞒了你,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另一边说宁杭从一开始就骗了你,要是对你真心,又怎么会骗你,这么长时间,他为什么不主动表明身份?根本就是另有所图。
时准死死攥着被子,他想要直接问宁杭,可如果宁杭说谎骗他呢,他该怎么分辨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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