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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刑侦队,全员沙雕/正在调查中(玄幻灵异)——顾兰亭

时间:2024-03-15 08:48:10  作者:顾兰亭
  温阑又绽开他灿烂的笑容,一如开始时,他在阳光下的笑:“我希望我们都可以好好看这世间是如何走向灭亡的。”
  谢林轻声问:“你是谁?”
  温阑做了一个口型,黎元押着人没看清,但谢林却清清楚楚地看出那口型说的是什么——我就是你。
  世界上有着另一个我,做着我不敢做的事情,过着我想过的生活。
  谢林微微皱眉,看着温阑被后来的警员带走,心上突然涌上一股违和感。
  那个人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他应该是光芒万丈,有着璀璨未来的。
  黎元看见谢林迟迟不动,站在原地想得出神,他走上前,习惯性握住了谢林的手,皱眉:“怎么这么冰?”
  谢林下意识缩了缩手,但黎元握得紧,他没能把手抽出,于是索性不再挣扎,偏了偏视线,道:“这天冷得很,在天台上吹了这么久的风,冷是正常的。”
  黎元笑了笑:“知道冷还站在这里吹风,你是故意要我帮你焐手的?”
  谢林:“……”明明是你自己非要握的,你是真会颠倒黑白呀。
  看这架势,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都会被黎某人说成是故意,所以谢林极敷衍地答:“你说的对,所以你帮么?”
  黎元:“帮,当然帮,只要是你要求的,只要不违背伦常,我都会帮你的。”
  谢林:“太肉麻了,假得很。”
  “哪里假了?”黎元暖好了一只手,转头去焐另一只,拉着人往下走。
  谢林也不挣开,顺着他的力道就走了,至于刚才发生的事情,黎元不问,谢林不说,双方都给对方留下了余地。
 
 
第56章 敷衍,太敷衍了!
  这是属于他们的,无言的默契,可能这就是他们能如此和谐融洽相处的原因吧。
  谢林:“哪里都假。”
  闻言,黎元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腕子,道:“给你一个改口的机会。”
  谢林也不犟,从善如流改口:“真情实感。”
  黎元撇撇嘴,道:“敷衍,太敷衍了!”
  谢林:“你就知足吧。”
  黎元开始耍无赖,扯着谢林的手腕,低头琢磨他青色的血管,道:“人总是贪心不足的。”
  谢林愣了一下,这句话,他好像刚刚就跟温阑说过,同样的话,在不同的语境下就是不同的意思,他重复了一句,尔后轻轻蹙眉。
  黎元观察谢林已经成了习惯,看见他蹙眉就手痒的想去抚平,但他不能,于是只能用魔法攻击:“你怎么老是这样?二十多岁硬是活得七老八十似的,笑一个呗!白哥不是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看来九年义务没白学,毕业多年居然还能憋出一句古诗来。
  谢林想到某人曾说过,皱眉会让脑子变小,便默默压平了眉间隆起的小山。
  他将已经被黎元焐热的手抽了出去,说:“专心走路。”说完,便大步流星向前,姿态那叫一个潇洒。
  黎元嘟囔一句:“你还真是,用完就丢啊!”说着快速追上与谢林并肩,俩人脚步一致,去往有光的地方。
  ………………
  市局
  审讯温阑的是程韶和叶泉,沈乔安做书记员,而黎元和谢林则站在单向玻璃外面,戴着耳机,齐刷刷看对面交谈的人。
  “姓名”
  “温阑”
  “性别”
  “男”
  “年龄”
  “二十一”
  俩人一问一答,温阑全程十分配合,但表情却是一副懒散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想把对方的头端端正正地摁在那里。
  但没人会去做这种事情。
  “家庭住址。”
  当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温阑顿了一下,扬起一抹笑:“四海为家。”他的双手虽然被拷在那儿,但却坐得慵懒又轻松,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似乎他只是来警局一日游的。
  程韶皱了皱眉,问:“你为什么要劫持谢顾问?”
  温阑一脸十分无奈的样子,道:“我没有劫持,我只是想和他聊聊天。”
  程韶:“你说聊天又为什么要带刀?”
  温阑:“那不是刀。”
  程韶:“你在说什么鬼话?你的凶器可是被我们给收缴了,开了刃的八寸短匕首。”
  其实那是一把84式侦察兵匕首,全长25.4厘米,刃长15厘米,厚度0.5厘米,宽度2厘米。
  这个样式架在脖子上,已经足够致命了。
  温阑:“你们再好好看看那把刀是什么样子的,你就知道我为什么带着它了。我并不想伤害谢顾问,也没有想伤害任何人,反而被你们带来的时候又是踢又是打的,可委屈死了呢。”
  在温阑把前半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就有人去检查那把匕首了,其实这个只需要仔细一点就能看到的。
  因为匕首上刻有铭文,那是一串数字,而且不是一串简单的数字,那是李杳的警号。
  刻有警号,也就意味着这代表着这个警号的主人。
  那把匕首对于李杳来说,是在他死亡后如果找不到尸体和骨灰,可以当成尸体接回去入葬的东西,可想而知有多重要。
  当初在‘夜色’的化妆行动,也是温阑替即将去世的李杳传的话,足可见李杳到底有多信任他。
  这种信任,还真的超乎大家的想象,不过温阑说他带着这把刀的理由,也许就是祭奠了吧。
  说实话,程韶并不想怀疑温阑,初见时撞进那双纯净的眸子时,他就断定眼前人不会是一个坏人,但渡船上的针锋相对、天台上对谢林的劫持、死去的谭奇、以及严亦铭,这一桩桩一件件,温阑扮演着不同的角色,看起来随性、漫无目的。
  但每一个举动都代表着罪恶的出现,而他却漠视着一切,随便的态度,这更加让人头皮发麻。
  人们总会对未知的、无法掌控的东西感到畏惧,就像你明明是唯物主义者,但依然会害怕鬼,是一个道理。
  陈意白将所有关于温阑的资料放在黎元的面前,开始做简单的汇报,戴着蓝牙耳机的程韶也在同频接收。
  “他的身份很干净,孤儿,没有读书经历,也没有小偷小摸的案底,一年到头跟旅游似的到处跑,倒是没出过国门。”
  “三年前,他定居在上阳,有一套三居室小平层,最有趣的是,这人刚来上阳的第一天,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
  听到这,谢林动了动眉梢,接话道:“他去医院见的是我,讲了一个很不幸的故事,然后问了我一个问题。”
  黎元:“什么问题?”
  谢林:“未成年罪犯不该得到惩罚吗?”
  黎元皱了皱眉,谢林瞥了一眼,非常好心地复述了一遍那个故事,平淡的嗓音,漫不经心的讲述,却意外地触动人心,听的人似乎能够切身体会到故事中人的绝望和凄凉。
  黎元:“你倒是记得清楚。”
  谢林:“不才,就是过耳不忘而已,而且我经常回想这个故事。”
  黎元:“为什么?”
  谢林:“我在想一个解法,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已经代表了无解,没有人能抹除伤害,就算那三个人坐牢了,受害人也不会满足的。”
  因为痛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受害人是恨不得对方马上去死的,只要对方没有死,他就永远会叫喊着不公。
  故事中三人的嚣张肆意,只是更加增添了悲情色彩,让人更加可恨了。
  黎元不想在现在讨论这些,他说:“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那小白查的资料就是造假的了?”
  陈意白竖了一个大拇指,道:“老大,知道有一种骗术就是真假掺半着编,到最后连自己都相信了吗?”
  黎元也竖了大拇指:“明白,高级骗术。”
  陈意白:“所以,这两个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
  首先,两个版本最明显的就是家庭的区别,身份资料上写温阑是个孤儿,而故事里说的温阑有一对为他奔走状告的父母。
  十三年的空窗期在资料里显示在全国各地跑,却只有车票信息没有消费信息,不过也不排除他都是用现金的可能性。
  银行每到一个地点都有取钱的记录,但摄像头并没有拍到温阑。
 
 
第57章 长平村,三大毒瘤
  而真正去取钱的人做了很好的防护,一根毛都没有露出来,警方根本就追踪不到对方。
  陈意白调出严亦铭和潭奇的资料,这俩人都是年纪轻轻就有了很高成就的人,一个金牌律师,一个心外科医生。
  “他们有很多共通点,比如年龄相似,比如……他们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陈意白指了指俩人的籍贯,“看,长平村,那是偏远的大山,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很少有人能从大山里出来。”
  “像他们俩个这样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而与他们在同一时间离开大山的还有一个人——曾浩然,他酷爱赛车,就是一个有钱的混混。”
  “这个人堪称上阳市一大毒瘤,生活糜烂,与前面那俩的精英形象截然不同。他进局子跟回家似的,但也只是小打小闹,送进去关几天,赔点钱,出来还是照犯。”
  “是个刺头儿,不过……这家伙好像有人在保他,所以才这么嚣张。”
  后头有人,这句话完全是在说警方队伍里有保护伞了。
  “呵!”黎元冷笑一声,“论嚣张,还没人能比过我。”
  谢林沉思两秒,问:“这个曾浩然,现在是失联状态吗?”
  陈意白点头,道:“他早在三天前就出省了,联系不到,我定位他手机的位置就在他家,根本找不到他本人在哪里。”
  黎元皱了皱眉:“他该不会是第一个死者吧?”毕竟三天前人就已经不见了。
  陈意白一脸爱莫能助,道:“要不,老大你去用人格魅力征服一下温阑,让他告诉你?”
  黎元抬手往这小子的脑袋上重重一拍:“臭小子皮痒了是吧,敢拿我寻开心了啊。”
  陈意白委屈地揉了揉头:“我投降,我投降,就是开一个小小的玩笑,你怎么还打人啊。”
  黎元:“我是你的监护人,四舍五入就是你爹,老子打儿子那是天经地义。”
  陈意白:“我成年了。”
  黎元:“一日为父,终身为父。”
  陈意白:“打人犯法。”
  黎元:“乖,这不叫打,这叫做教育,是爸爸对你的爱。”
  这不是爱,是伤害。
  陈意白:“……”这爱太沉重了,我能不能不要?谢林靠在桌沿听着两人斗嘴聊闲,目光看着审讯室里的温阑若有所思。
  单向玻璃只能从外面看到里面,但谢林却总觉得对面的温阑不经意的一瞥,能看到自己,似乎在故意向自己传达着什么深意。
  那个孩子,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么重的执念呢?
  这样想着,谢林轻敲了几下耳麦,沉声开口:“程韶,能听到我说话吗?”声音温润沉静,显出一股胸有成竹般的沉稳,让人不自觉信服。
  程韶顿了顿,看了一眼对面无聊得抠指甲的温阑,回道:“能听见。”
  谢林:“我们换一种方式问他吧。”
  等到耳麦里谢林的声音消失,程韶抬起头凝望着温阑,半晌后开口:“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温阑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坐正了身子,眉眼弯弯:“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
  很多年前的一个夏日,蝉鸣聒噪,盛阳高照,世界像一个巨大的熔炉,到处蒸腾着热气。
  天水街在城市的边沿处,人们欢声笑语地交谈,今晚他们要聚会,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期待。
  时间在等待中快速划过,卖水果的、卖卤食的、卖糖果饼干的……人们收了摊聚集在一幢复式小洋楼里,桌上摆着各种的酒水。
  他们交换着眼神,喝着小酒,聊着小天,热闹得很。
  “叮铃~叮铃~”卖花的姑娘带着歉意的笑容走进,口中一个劲儿地说着来迟的话。
  众人起哄着要她喝酒,女孩无奈自罚三杯才被放过,聚会未过一半时,“啪!”的一声,突然停电了。
  整个世界都裹进了黑暗里,大家手忙脚乱地找蜡烛,有人却目带凶光,所有人看向了卖花的姑娘。
  天水街的人比邻而居,已经都十分熟悉了,而卖花姑娘却是两个月前刚搬来的。
  女孩温和亲切,柔弱好欺,是犯罪分子最爱下手的一类人,而天水街的人他们不是人,连眼睛都要长在女孩的身上了,他们以罪恶为生,比豺狼还要凶狠。
  女孩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块行走的羊肉,这场聚会其实是只针对她的一场鸿门宴。
  黑暗中的女孩似乎并没有察觉周身突变地气氛,她行走在豺狼之间,脚步一转上了楼。
  下面的人早已按耐不住露出了丑恶的嘴脸,以及尖利的爪牙,他们各怀心思,游走在黑暗之中享受着杀人的快感。
  五岁的小石头躲在阁楼上冷冷看着这一切,乌黑的眸子里有恐惧,有麻木,直到女孩向他伸出手,很认真地问:“跟我走吗?”
  小石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将手放进了女孩的手里,俩人手牵着手,飞快地跑出小洋楼,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火舌。
  他们头也不回地冲向黑暗的平原,以及未知的未来。
  天水街里隐藏的往事被一场大火掀开,再也无法掩藏,封进水泥墙里的尸体、强奸、杀人、毒品、家暴,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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