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还是跟那个老不死的?”
宋承悦只愣了一瞬,根本不在意许延声会给他什么,需要他做什么了,没有什么会比刚刚的情况更糟,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许延声大概是想要帮他。
“跟你。”宋承悦给出了的答案与三年前谢逐桥的完全不同,他很果断,这让许延声绷紧的情绪稍微松了一点,勉强少了点不爽。
“看完了就走吧,”许延声吩咐蒋行止,“把这栋房子挂出去卖,看见了烦。”
宋承悦:“......”
蒋行止:“......”
回去的车上多了个人,蒋行止话痨本性彻底藏不住了,非常啰嗦。
“你和谢逐桥一个公司的吧,他上次打了人,最后怎么处理了啊?我都忘了问。”
“刚刚带你来的人是谁啊,明知道老不死的为人,怎么还把你往火坑里推?”
“我看你也不愿意啊......”
宋承悦被赶去了副驾驶,蒋行止废话归废话,他在边上当哑巴,回答不了问题就装傻子。
许延声靠在后座上休息,净听见他的声音,听烦了喝道:“把嘴闭上,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看人脸色。”
有宋承悦在,蒋行止一点都不委屈。
许延声出去一趟,带了个人回来,偏偏宋承悦还算小有名气,跟着许延声回到公司,受到了比普通人更加瞩目的眼光。
宋承悦小心地跟在许延声身后,头也不抬,胆小又怯懦的样子。
一路上许延声都没和宋承悦说过话,没告诉他这个“跟”是怎么个跟法,需要他做什么,就这么把他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倒点水喝。”许延声坐下后说。
蒋行止还没反应过来,宋承悦就抢着去拿茶几上的水杯。
“让你动了吗?”许延声在他身后说,嗓音像裹了冰,凉丝丝的,“你要把蒋行止的活干了,刚好让我有理由把他开掉。”
这一声,震惊两个人,蒋行止立马把宋承悦推到沙发上坐好,乖巧地出门去茶水间给他老板泡咖啡喝。
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远远隔坐着,宋承悦双手搭在双膝上,许延声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不顺眼。
三年前,谢逐桥虽然和许延声在一块,却一直没和公司解约,他不想把自己被人包养的事弄的人尽皆知,导致每回许延声给他送资源都挺费劲。
宋承悦到底没法和谢逐桥比,许延声没有半点要惯他的念头,甚至连意见都没让他提。
“和你公司解约有问题么?”
宋承悦嗫嚅着说:“我没钱。”
许延声:“我知道,但是我有。”他看着宋承悦,咬字清晰一字一句道:“我可以替你出违约金,但同时,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金主是我,你跟了我,他们会在背后骂你,议论你,你怕不怕?”
宋承悦胆子小,许延声每说一句话,眼见着他的脸跟着白了一分,但许延声问他怕不怕,宋承悦连嘴唇都在颤抖,却说:“不怕。”
宋承悦真的很有意思,比谢逐桥有意思多了,从前许延声总要迁就谢逐桥,这也不行那也有意见。
许延声从来不说,但他一直觉得谢逐桥当了婊子还在立贞节牌坊的行为,非常扫他兴致。
许延声总算找着点当金主爸爸的快乐,指点江山地问:“想当歌手还是演员?”
宋承悦小声说:“我唱歌不好听。”
许延声懂了:“那给你找剧拍。”
宋承悦没说话。
许延声和装扮洋娃娃似的替他出主意:“这几天你先待在我公司,上下班的话......”许延声还没回过他在F市的家,暂时不想回去,许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他现在不想见和过去有关的任何人,他说:“先跟我住酒店吧。”
蒋行止端了咖啡进来,许延声真是受够了这个味道:“你就不能换点别的?”
蒋行止:“老板,一看你就是没有加过班的人,社畜只能喝这个。”
那杯咖啡许延声没动,蒋行止刚好来了,他便把话题接下去:“你去联系宋承悦的公司,说他要解约,capx已经没了,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个时候要给钱解约,人家巴不得。”
蒋行止感叹许延声话说的直白,这好歹是人家千辛万苦组合起来的团体,然而他偏头去看宋承悦,发现他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带了些讨好的眼神,蒋行止无言以对。
“不过老板,解约钱不少,你有吗?”
“你猜我有没有?”
蒋行止不猜,瞥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咖啡:“老板,咖啡不喝我喝啦?”
“喝就喝,给我点杯奶茶,我渴了。”
他俩若无其事的聊天,宋承悦插不上嘴,这时才怯生生地举手:“外面卖的不好,我会煮。”
许延声瞅过去,蒋行止跳起来,十分兴奋:“那太好啦,我带你去茶水间?那里什么都有,我和公司同事说过了,没有人会骚扰你。”
戒烟这事,比许延声想象的痛苦太多,他嘴里难受,左右看看只能去剥茶几上的薄荷糖吃,糖块入口的瞬间,许延声差点去下辈子了。
蒋行止才进门,就被许延声翻白眼的动作吓坏了,连忙道:“老板,你不要死啊。”
许延声差点呸他脸上:“什么时候换的糖,这么酸要死啊。”
蒋行止自己也忘了,他给许延声倒了杯凉白开:“先润润嗓。”
许延声接过来喝了,听蒋行止一脸严肃的唠叨:“老板,你有没有觉得宋承悦的性格太......”蒋行止眉毛拧成一块儿,硬是没想出形容词。
许延声明白,却形容不来,似笑非笑地问:“你不喜欢他?”
“我很难喜欢啊。”蒋行止靠在办公桌上,没大没小,“他怎么也不该是这样的,一点都不男人。”
许延声想到三年后的宋承悦,不赞同蒋行止的观点:“人与人本来就有差别,不存在性格男人不男人这样的说法。”
蒋行止有种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觉,感叹道:“老板,没想到你会替他说话。”
许延声没接茬,他的心情依旧不太好。
宋承悦的奶茶没那么快煮好,两人一坐一站在办公室里等,许延声难得没刷手机,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初秋这几天天气都好,冬天还有很长时间才来,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室内闷闷的,但很暖和。
“我记得你说过你有那个杨编剧的黑料?”许延声突然出声。
蒋行止吓一跳,立马反应过来:“对啊,老板,你要用?”
谢逐桥昨天才上的热搜,热度还没过,不知道那个老不死的姓杨的用了什么招,警局都不用蹲,回到家还想祸害其他人。
许延声不想管谢逐桥的闲事,但他这条黑料放出去,就是替谢逐桥发声,他看过微博,知道不少网友向着谢逐桥,只是他们玩不过资本,何况谢逐桥只是个娱乐圈的小喽啰,没钱没势力。
许延声不清楚宋承悦的为人,但是用三年后的宋承悦对比眼前人,就够让他不爽的。老不死的仍然在社会上为所欲为,公共场合不行,他就来阴的,私底下联系,强迫人往家里带。
哪来那么美的事。
“发吧,”许延声捏着眉心,很不情愿地说:“转发昨天有关谢逐桥的微博,把事情闹大,”他昨天才做的决定,这辈子都不想和谢逐桥有关系,此时因为要报复杨编剧,还是得走谢逐桥这条路,“再买点水军,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第29章
许延声低估了蒋行止的能力, 没想过一年被开了四次的人手里有那么肥的料。
他甚至没问,琢磨蒋行止手上的黑料不过如此,也没那么大指望, 他把A市的房子卖了,就算拼钱,也要让杨编剧再也翻不了身。
结果......
第二天早上,三人坐在许延声的办公室里喝宋承悦煮的奶茶,不得不说, 味道真不错。
蒋行止噘着嘴吹气,嘴巴里没塞住东西就容易话多:“这年头开奶茶店那么赚钱, 你也开一个呗,进什么娱乐圈,还碰上这种屁事,如果昨天我们不在,你该怎么办?”
话本来是随便说说, 然而宋承悦低着头, 又是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蒋行止看了就牙疼, 太不男人了:“问你话呢,你怎么办?”
受气包宋承悦小声地:“我不知道。”
许延声昨天带宋承悦回了酒店, 本来是打算开两个单间,倒不是想防着他, 只是因为没有好感, 甚至到了不想看见的程度, 但宋承悦又总是低着头, 小心翼翼的,许延声看不到他的眼睛, 怕他在演戏,想了半天还是开了套间,把人留在身边。
奶茶味道清甜不腻,许延声抿了一口,不冷不热地说:“我来替你做一个假设,你在那个门口不敢进不敢走,后来那个老不死的出来找你,你猜自己会不会拒绝?还是能不能拒绝?”他连杯子都没有放下,端着杯子的姿势安逸又闲适,似乎真是随便问问。
蒋行止恨铁不成钢:“现在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看着微博上放进去的经过专业水军渲染过的仍然大部分是事实的物料,气不打一处来:“你会成为他脏过的那么多小男生里面的一个!”
娱乐圈一直是一个有上限没下限的地方,姓杨的老不死当真不是人,他喜欢年轻的新鲜的“主动的”小男生,风流史有一些,被人拍到也不止一次。
“蒋行止。”让许延声更不明白的是蒋行止,“你又是哪来的物料?”
上辈子,有关于周攸攸的黑料,许延声遮掩过两次,结果却都被爆出,他当然有怀疑,不过那个时候,质问诘责他都懒得,事不关己,许延声不想多浪费时间。
但这不代表他心里没数,防人之心他一直有,就算蒋行止表现的再单纯也没用。
蒋行止摸摸脸颊“嘿嘿”两声:“我不都说了,警察局有熟人。”
许延声没说信没信,信不信都行,蒋行止不可能和他关系很好,上司同员工的关系不需要那么多信赖。
一杯奶茶下去,吃过早餐的肚子饱的很突然,许延声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一直过的阴间作息让他只有晚饭,但是宋承悦有。他早睡早起,在套间带的小厨房里做早餐,还不等他叫醒,许延声自己就被馋醒了。
行为丢人现眼,但肚子不委屈。
这会儿许延声翻着圆滚滚的肚皮,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毫无形象地躺着,宋承悦出去洗杯子,蒋行止像只哈巴狗,扒拉到许延声脑袋旁,悄声说:“老板,宋承悦这性格我是真看不惯。”
许延声掀开眼皮瞟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说人坏话要小声?”
“那不然怎么办?”蒋行止还很无奈呢,又没法替他老板做决定,“感觉他一点自己的人生规划都没有,不止不像个男人,他就不像个人,没点主见。”
许延声问:“你的人生规划是什么?”
蒋行止:“老板,你终于要给员工上心理辅导课了?”
“......”
许延声:“我就顺口一问。”
他连自己的人生规划都没有,也不懂这个词语,只是蒋行止提出来了,就顺便拿过来用用。
蒋行止“嗷”了一声,更像狗了,两手搭在沙发上,大大的身板蹲在许延声面前,继续挑拨离间:“可是老板,我真的好不喜欢他这样啊!!”
“......”别说蒋行止不喜欢,许延声也看不惯。
就非要这样吗?许延声用胳膊挡住眼睛,开始对他无法自控的形势投降。
宋承悦进办公室前都会敲门,看到蒋行止和许延声距离那么近,竟然摆出了“那我走?”的口型,许延声头很痛,一把推开哈士蒋,让宋承悦进来。
密谋坏事要很大声,许延声于是说:“过来坐。”
......
半个小时后,许延声问:“OK?”
宋承悦弱小无助可怜,睁着双大眼睛不敢吭声,蒋行止摸了个抱枕挡住他讨厌的脸,朝着许延声晃他的星星眼,相当兴奋:“OKOKOK!!我这就去办!”
又过了半个小时,许延声三人再次出发,目的城市A市,具体地点不明。
当天晚上,夜黑风高,A市城郊外的植被茂密还只有几片落叶的树林里,停着一辆融入夜色的小汽车,不久后,一辆黑色面包车打着远光灯非常嚣张地行驶而来。
许延声叼着棒棒糖倚在车边等,他们车子停的不算隐秘,远光灯刺了许延声一眼,烦躁地喊:“蒋行止。”
“哎哎。”蒋行止爱上班爱老板,老板是上帝,谁能不爱老板,立马掏出手机,电话接通后张嘴就骂:“把远光灯关了,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在干见不得人的事?”
该绑匪经验不足,一听才觉得有道理,立马把车灯关上了,由于树林太黑,月光照不进来,他差点撞上树。
许延声:“......”
蒋行止:“......”
在车内可怜巴巴往外望的宋承悦:“......”
蒋行止没有边界感,总喜欢离许延声很近,贴在他的耳旁:“老板,这算不算教育失败?”
许延声咬碎棒棒糖,冷笑:“那也是你没本事。”
道路崎岖,面包车左摇右晃在差点散架的又没有散架间艰难前行,许久后终于在小轿车一米外停下,紧接着车门打开,从车内丢出一麻袋东西。
那东西落地时闷哼一声,声音十分悦耳,蒋行止问:“身上搜干净了?”
麻袋:“唔唔!”
绑匪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光着的,除非他在身体里装定位和窃听器。”
麻袋:“唔唔唔!!”
蒋行止大骂:“还光着?你想恶心谁?”
麻袋:“唔唔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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