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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朝露(近代现代)——松风竹月

时间:2024-03-17 10:25:13  作者:松风竹月
  秦思意似乎天生就讨人喜欢,不仅是人,就连这些猫咪也一样。
  影片还在继续,不过钟情并没有要打断他们的意思。
  他在看秦思意的小腿。
  修长匀称地从浴袍下延伸出来,白生生裹着月光,像穿了条丝袜,一直勾过尚未穿上鞋的足尖。
  钟情注意到对方在躺回藤椅前将双腿交叠着晃了几下。
  陌生的小猫受了蛊惑似的从手边绕过去,毛茸茸的尾巴跟着蹭了蹭秦思意的小腿肚,继而转头,在相同的位置用粗糙的舌苔去舔舐。
  秦思意怕痒,赶忙笑着将腿蜷回了藤椅上。
  皓白细腻的皮肤便沾着一层水色,湿漉漉映在了月光下。
  见小猫徘徊着不愿离开,他又探出去,用脚尖点点那颗蓬松的脑袋,温柔地将它推远了些。
  钟情一帧不落地看完了,也完全将每个细节记在了心里。
  他说不清自己对那只猫究竟怀着怎样的感情,但至少在此刻,他由衷地希望,自己能够变成那只小猫。
  正当钟情这么想时,影片的画面也转移到了更为熟悉的建筑风格。
  他听到一道耳熟的男声间断着在镜头后说话,或是指令,或是提问,总之不像对谈,倒更接近于单反方面的索取。
  “要跟我说什么?”那个看不见的人向镜头前的青年问话。
  钟情认出了对方是最初坐在教室里的男孩,只是褪去了年少的青涩,换上了一种格外压抑的神态。
  “新年快乐。”对方的表情木讷,甚至麻木到空洞,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说一句祝福。
  然而这似乎让掌镜的男人十分受用,格外短促地在无法被拍摄到的方位发出了一声哼笑。
  镜头里的青年还说了三个字,应当是记录者的名字,可惜也和先前的片段一样,被抹去了声音。
  钟情和秦思意只能看到对方的嘴巴在动,迟缓而犹豫,就好像这并不是一个他真正想要道出的姓名。
  “看着好不舒服。”秦思意盯着画面说。
  巨大的落地玻璃让青年身后的夜景一览无余,拍摄者却没有选择使用什么过分晦涩的镜头语言,仅仅明确地将想要记录的人困在中央。
  窗外不远处便是帝国大厦,纽约的灯火辉映着匍匐在对方脚下,青年却从始至终都带着股消弭前的沉郁。
  他在很久之后缓慢地抬起眼睛,哀求一般,无声地盯紧了镜头的方向。
  钟情想了想,揣摩着回应到:“像一只濒死的笼中鸟。”
  他在话语间朝秦思意看了过去,小猫没有离开,而是跳上了藤椅,正黏人地舔着对方漂亮的脚踝。
  后者的视线熠熠与他交汇,带来生动明快的鲜活,同时也映射出与影片中青年的巨大反差。
  钟情莫名便认定,秦思意永远都会是最夺目耀眼的。
  “那个声音,其实和你有点像。”不知是打趣还是实话,秦思意笑着说上了一句。
  钟情仔细去听,可或许是他人的感知会和自己有所不同,他到底也没分辨出对方的声音与自己的相似之处。
  他只是很意外地对镜头里的青年感到熟悉,好像在更久以前,自己就应当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对方。
  “他给人的印象可不能算好。”钟情不甚满意地指出。
  “只是像,没有说你的意思。”秦思意耐心地解释到,“钟情就是钟情,我不会认错的。”
  他说着将手伸了过去,搭在钟情一侧的扶手上,掌心摊开,用指尖试探着去勾对方的衣袖。
  后者侧头去看,低垂着视线许久没有反应,等到秦思意没好气地要将手收回去,他这才攥住对方的手腕,刻意朝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把。
  “明天想去做些什么?”他把手指挤进了秦思意的指缝,紧扣着对方去问。
  秦思意忽地笑了,嫌他幼稚似的,好纵容地又往那边靠过去了一点。
  他几乎是趴在两把藤椅的中央,用另一只手支撑着,迷蒙带去发间尚未完全干透的香气。
  夜风缱绻地将他的声音拂过钟情的鼓膜,挣脱修道院里镌刻百年的教条,隐晦地编织出忸怩的暧昧。
  他拢着钟情的耳廓说:“可是今夜都还没有过去。”
  这期间,荧幕里的青年被揪紧了头发,强迫地扬起了下巴。他的瞳孔在收缩,眸间却还是隐约映出了拍摄者的影子,舒展且挺拔,仅从轮廓就能辨析出天生的优渥。
  后者用指尖轻缓地划过青年的脸颊,而后就像钟情常对秦思意做的那样,曲起骨节,托住了对方清瘦漂亮的下颌。
  钟情不由自主地跟着拍摄者的动作,以同样的路径将食指搁在秦思意的脸侧,无知无措地凑近,挨到了一个几乎可以听见呼吸的距离。
  然而下一秒,镜头中的青年却打断了钟情。
  他无比哀戚地睁着那双眼睛,枯朽都不足以形容眼底的情绪。
  对方在最后一刻撇过了脑袋,用某种沉重而苦涩的嗓音说:“我想走了。”
  未被完整消音的名字遗留下一个模糊的姓氏,钟情到底没能听出来,在那四个字之后,青年说出口的,是一个‘钟’字。
  他克制地随着那句告别松开了攥着秦思意的手,在放映机重复的噪音里说到:“你看,电影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还有没有小天使记得钟情父亲放在办公桌上的照片。
  当然他本身肯定是不希望成为父亲那样的人的。
 
 
第76章 余温
  『离开那座无人知晓的秘密花园。』
  时间的流速在索伦托变得飘忽不定,原本还嫌每个午后都过于炎热漫长的秦思意,转眼就收到了前往都灵的航班提醒。
  他戴着顶崭新的花环,格外错愕地从一株柠檬树下朝对方回看,半晌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和钟情总会从这座海滨别墅离开。
  “我还以为才过去了没几天。”秦思意坐在桌边,在惊讶之余收回手机,向钟情说到。
  后者没有回答,从筐里挑了个柠檬切开,放进了一旁的石臼里。
  “学长想的话,在这里多待几天也可以。”
  钟情稍等了一阵才接话,用捣杵碾出汁液,在空气里掺杂进清甜的柠檬香。
  “但是那样就来不及过生日了,你不是说想一起去维纳利亚宫吗?”
  秦思意拿起了剩下的半个柠檬,将它举到容器上,用力一挤,在自己的指缝间流下甜蜜黏腻的汁水。
  桌上没有纸巾,他环视了一圈,最后恶劣地故意要往钟情的T恤上擦。
  秦思意轻笑着凑过去,攥住对方的衣摆,可还没等到沾上水渍,钟情就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高举着送到了面前。
  “玛蒂尔达说,生日那天的祷告一定会得到回应。”
  “所以?”秦思意问。
  “维纳利亚宫里有一座教堂。”钟情专注地凝着对方的视线,好久才从散漫的笑意里读出纵容。
  秦思意的手腕在他的掌心里挣了几下,见钟情不肯放开,干脆便放任对方继续握着。
  “可许愿的人不应该是我吗?”他像是在指正对方的错误,语气却温和,雾氤氤环绕着鼓膜,给人以幻觉似的余音。
  钟情被他问得一时语塞,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末了只能朝对方的指间凑近了,像前些天的那只小猫一样,轻轻在秦思意的皮肤上舔了舔。
  “好酸。”他咂咂嘴,不甚满意地皱起了眉头。
  “太馋嘴了,钟情。”秦思意还是先前的表情,也仍旧任他攥着,只有指间略微向前,在钟情的唇瓣上擦了两下。
  他好轻地将自己的指腹贴上,甚至没有在对方唇间按出凹陷,仅仅留下羽毛似的触感,很快便又收了回去。
  钟情后知后觉地将下唇咬起来,一下一下用舌尖扫边秦思意触碰过的位置。
  分明对方的指尖不曾沾到过柠檬的汁水,可钟情却还是尝到了,青涩的,甜津津的味道。
  他顺势揽着对方扑到了一旁的藤椅上,在秦思意的身前撑起一片阴影,恶劣地用花环遮住了对方的眼睛。
  “学长的18岁生日想做什么?”钟情挨近了,贴着秦思意的耳朵去问。
  或许是因为遮蔽了视线,后者难得没有在这样的状态下表现出回避。
  他似乎思索了几秒,脸颊被花瓣染出潮红,嘴上却放肆地说到:“和玛蒂尔达一样。”
  钟情没有想过对方会给出这样的回答,在一声低笑之后,不太肯定地确认:“去猎艳?”
  “嗯。”秦思意跟着笑了,“去猎艳。”
  他环住了钟情的后颈,在说完这句之后,恶作剧般咬了一口对方的肩膀。
  时间在这之后寂静地过去了许久,钟情一度以为秦思意睡着了,俯在对方身前,一动也不敢动。
  他担心自己会把对方吵醒,就连呼吸都屏得格外小心,直到挨在颈窝里的脑袋悉悉索索蹭到了衣领,发出一声幽长的叹息。
  “我们要从索伦托离开了,钟情。”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闲谈,可再细究,它便又成了界限。
  秦思意对钟情的偏爱仅限于这座缭绕海风与果香的小岛,从这里离开,他们便又要回到斯特兰德端方斯文的优秀模板中去。
  而下一次的出游,就像秦思意说过的那样,没人能够知道,将会在何时兑现。
  钟情将花环拨开,看着对方的眼睛,长久地与其交视。
  他在某一刻想过自己或许该吻秦思意。
  但修道院里的月光过于皎洁,以至于潮鸣都带着神圣,让那些细微的风与噪声虬绕着对方身上的香气,将明朗的夜晚奇异地变得阴郁。
  钟情在低迷的气氛里朝秦思意凑近了,伸手掩住对方的口鼻,看着那双眼睛,很慢很轻地吻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在同一秒,他珍贵又美丽的宝物,轻絮地从掌心里漫出了一丝哼吟。
  “钟情。”
  没有说教也没有晚安,这是这天夜里,秦思意对钟情说的最后一句话。
  ——
  阳光仿佛仅存在于索伦托脆弱的结界之中。
  翌日下午,两人才刚从岛上离开,季风带来的暴雨便袭击了那不勒斯算不上庞大的机场。
  雨珠淌过玻璃的质感在哪里都好像一样,秦思意似乎骤然回到了L市大风多雨的天穹下,连日都是阴云,望不到头地从空中坠下水滴。
  这样的天气带给人压抑的倦怠,不同于索伦托被风与光包裹的慵懒,是一种迟滞的,抽离的沉重感。
  他在起飞前难捱地睡了过去,经历过几个短暂又不明所以的梦境之后,终于降落在了都灵未被预测到的暴雨里。
  秦思意取消了飞行模式,不一会儿,成串的未读消息便占满了屏幕。
  【嘉时】:思意,看一下江城的新闻。
  【嘉时】:我觉得你赶紧回来一趟比较好。
  【嘉时】:我不是很确定,阿姨好像被他们送去六院了。
  【嘉时】:报道说因为阿姨有精神问题,开庭取消了。
  【嘉时】:我要先去看一下我外公,你醒了的话回一下消息。实在没空回来就想想办法能不能弄个证明,我帮你去看看。或者阿姨那边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亲戚?
  “我们明天去维纳利亚宫吗?”钟情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打断了秦思意。
  后者混乱又仓促地整理好情绪,握着才刚恢复通信的手机,到底克制不住地开始了颤抖。
  “我不去了。”他说,“我要回家。”
  “回家?”钟情不算太确定自己听见的词汇,秦思意就连声音都含糊地震颤,像是从盛夏顷刻越至严冬,一瞬间让所有话语都显得枯白。
  他并不打算再花时间和钟情解释,在舱门打开的同一秒便快步从乘务员身边赶了出去。
  秦思意在廊桥上小跑,到后来在航站楼里狂奔,最后站在航司的柜台前,买下了一张当天转机回往国内的机票。
  钟情只能看着对方从自己眼前跑开,变成人群里再渺小不过的一个白点,直到都灵姗姗来迟的夜晚真正降临,也没能收到哪怕一条来自对方的信息。
  雨在不久之后就停了,钟情独自一人从酒店出来,站在过往的人潮里,忽然有些疑惑,索伦托的日夜究竟是不是自己编造出的幻觉。
  广场上有人正在拉琴,旋律悠缓地响起,在陌生的环境里带来莫名的熟悉。
  钟情坐在街边的椅子上,点了杯当地特色的软饮,无所事事地就着暮色欣赏起了音乐。
  他在稍后一些的小节才想起来,对方演奏的,应当就是最初那场表演里,被舍长和秦思意选中作为配乐的帕凡。
  事实上,钟情并不喜欢这首曲子。
  和假期前的库普兰之墓一样,似乎每个和秦思意有关的回忆,伴随的都是这样喻义深沉的琴音。
  他于是移开视线,将玻璃杯举到唇间抿了一口。
  深红水液流经舌间,带来过分甜腻而导致的苦涩,樱桃被酿制后的香味冲进鼻腔,是和某种药剂极度相似的气息。
  钟情厌烦地将杯子放回桌上,在耳畔嘈杂难懂的喧嚣里掺入一到清脆的声响。
  “Richard?”或许是被这声音吸引,玛蒂尔达隔着数米朝身后看了过去。
  英俊的异国少年孤零零坐在沿街的小桌旁,雅致且忧悒,好像正极力压抑着什么将要爆发的躁戾。
  那样的表情对于玛蒂尔达来说实在是过于迷人,以至于她甚至都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转头便抛下同伴,像在巴塞罗那与她的猎艳对象调情时一样,格外高调地走向了钟情。
  “晚上好,玛蒂尔达。”即便在这种情况下,钟情仍保有着基本的礼貌。
  他并没有因为不佳的心情选择无视玛蒂尔达,反倒在分辨了半秒女孩藏在暮色下的脸后,准确无误地道出了对方的名字。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去索伦托的吗?”她笑笑,将手里的起泡酒推了过去。
  “巴塞罗那不好玩?”钟情回敬了一句。
  “那些欧罗巴男孩没有你这么称心。”
  说这话时,玛蒂尔达与钟情贴得很近,丰盈□□的身体毫不避讳地挨在对方的手臂上,温热地留下陌生的细腻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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