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反问道。“我哥那么优秀,为什么不全交给他?”
其实,蒋浩成真的不愿意管理公司,他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人,和邹云飞平平常常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
一听蒋浩成这话,父亲被气得喝进去的水都把自己给呛到。“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爸爸会害你不成?你这孩子怎么不开窍呢!”
本来老父亲已经住过院了,蒋浩成还是害怕又把老父亲气进医院。于是,他就极不情愿地答应了父亲的要求,没有再推脱。
所以,蒋浩成陪伴邹云飞的时间大大减少。就在前一天,邹云飞还是想不明白刘益民到底在做什么实验,不是还是想不明白,只是他本来就不明白。
他想自己去一探究竟,可能会有人说他又要一个人冒险,但这件事和邹云飞的母亲有关,这个险他愿意去冒,而且也不想再把谁卷进来。
但是,邹云飞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自己现在的处境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
虽然说他并不知道刘益民的实验室到底在哪里,而且当时的知情者也很少,毕竟他做的是地下实验。
但是,纸包不住火,他通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为数不多的一个知情者,最后还是找到了大概的位置。
只不过……他去的时候发现那个地方已经荒废了很久。
邹云飞站在那布满苔藓的铁门前看了好久,铁链挂着铁锁带上了发红的铁锈。
那些枯黄的野草已经长得有一楼的窗台那么高,原本的白墙上已经爬满了各种苔藓,黑色的不知道是煤还是灰的污渍。
地上有废弃的瓦片和碎玻璃,还有一些废旧的钢管,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地下室实验室。
掩人耳目?
“喂,小伙子。”就在邹云飞站在大门口看着眼前那座废楼发愣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邹云飞循声望去,发现有一个老头站在自己身后。老头身材佝偻,慈目银发。“你来这里干什么?”
听到老头的问话,邹云飞动作一顿随后笑了笑开口回答道:“我在找一个东西,老人家您怎么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因为这所所谓的废弃的实验室地处偏僻,三面环山,道路全是土路,一下雨就会变得十分泥泞的那种,就连立在院外开着的铁栏门都生锈发红。
老头看了邹云飞一眼随后回答道:“我就住在这里,倒是你,我怎么没见过你?”
“哦,啊,老爷子,我是外来的,您肯定没有见过我啊。”邹云飞开始找借口搪塞老头子。
“哦,是这样啊。”老头嘴上这样说,但还是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邹云飞。“你一个外乡人能找到这里还是挺不容易的。”
“小伙子,没事别来这里瞎转。”老头一脸严肃地看向邹云飞开口说道。“这里闹鬼啊。”
邹云飞张了张嘴刚想回答,结果被老头抢了先。“还没吃饭吧?不如到我家吃口便饭。”
“不用了老爷子,我们那边是没有吃上午饭的习惯的。”邹云飞连忙拒绝,毕竟人生地不熟,对于一个陌生人的邀请还是不能接受。
老头没再搭话,只是深深地看了邹云飞一眼就杵着拐杖离开。那佝偻的身影走进茂密的灌木丛中,最后消失不见。
但是,他没有看到的是,老头走进灌木丛后躲在了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就那样暗地里直勾勾地盯着邹云飞看。
邹云飞没有看到这一幕,他自然也不会觉得刚才离开的那位老人有什么古怪。
黑鸟扑腾着翅膀掠过上空,最后树枝微动它停在了树上带着树叶摩擦沙沙的声响。
往往,一些老旧的事物总是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崇敬和怯意,就像是一张老照片、一间老阁楼亦或是一口老井。
人一般会对没得到或者是已经失去的东西抱有感情,旧事物就已失去,手中还攥着的碎片。所以说,就像是人们口中的“失去才会懂得珍惜。”
哲学意义上的新事物和旧事物并不是以事物出现的时间早晚来界定的,而是以其是否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是否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远大前途来进行区分的。
新事物是相对于旧事物来说的,凡是符合事物发展的必然趋势,具有强大生命力和光明前途的事物就是新事物,反之就是旧事物,此处便不必再过多赘述。
邹云飞抬脚走进了这栋废楼,踏着一地的斑驳,踩在滑腻的青苔上,踩断了干枯的树枝,踩塌了摞起的土堆。
天空乌云密布,看不到一点蓝天,全是一片浓重的灰白。踏进这栋废楼更是感到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孤寂又压抑。
脚下带着风踏下,带起一阵灰尘。刚进门是一个类似于保安室的小隔间,邹云飞从外面看进去发现里边摆着一张木桌,一个木椅,木桌上摆着废弃的红漆老式座机。
桌上还有一个写字板,写字板上夹着一张写了字的发黄纸张。邹云飞的手附上了半关的玻璃窗,随后用力便将其推开。
窗户因为老旧而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些许灰尘被带起,被他吸入鼻腔,邹云飞咳嗽两声。
附满灰尘的写字板被邹云飞拿起,他仔细翻看着纸张上的字迹,黑色的字迹一行一行从他的眼前闪过,最后他的眼睛突然定格在了出入人员名单的某处。
因为,一个名字吸引了他。
“邓绥媛……”邹云飞喃喃自语,不禁皱眉。
这不正是……他的眼珠迅速一转,心跳突然加快,这也证实了这个地方确实就是他想要找的地方。
在这张纸上,邹云飞注意到了三串数据,就在一九九五年五一劳动节前夕。
1995年4月28日,姓名邓绥媛,进入时间16:00,进入缘由无。
1995年4月29日,邓绥媛,家中有事请假一天,时间11:29。
1995年4月30日,邓绥媛,进入时间14:12,进入缘由无。
但是后面却没了任何关于邓绥媛的记录,邹云飞又回到前面几页,他发现不管是谁都是今天来第二天走。
那这么说,一九九五年四月三十日邓绥媛进了这个公司就没有再出来过?邹云飞的心跳再次加快,又不断翻看着后面的记录表。
一直翻到零零年都没有再看到邓绥媛的名字出现在记录表上,这段时间她去哪里了?
“……为什么只有进去的记录?”邹云飞眉头紧锁,直觉告诉他那年的那一天。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
难不成真像那通匿名电话中那人所说的那样?就是在五一假期前后,自己的母亲邓绥媛被活生生丢进了海里吗?
捏着纸叶的手指突然紧了紧,此时从他脑海里冒出的每一个情绪都如同引线一般牵动着他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
邹云飞将那页记录表扯下,对折,放到了兜里,随后便往里走去。踩在那积满灰尘的混凝土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像那被刻在古钟里的指针,啼哒啼哒在缓慢地不停地转动,那金属质的大轮和小轮相互咬合。
这个地方甚至没有贴上瓷砖,就是那种正常的水泥墙面和地面,邹云飞甚至有些怀疑这里曾经到底是不是公司。
不过,他到二楼的时候看到了一些有那种玻璃隔层的办公桌,这就打消了他之前的那些猜测。
整个二楼就是那种普通的办公区,邹云飞观察了二楼的每一个房间,没有任何发现。
接着就是三楼四楼,一扇又一扇门被他推开,除了破架子旧桌子旧椅子就再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咔哒!
就在邹云飞打算转身下楼时,他无意中抬眼发现了挂在墙上的工作日志和被人遗漏的工作牌。
他走了过去,刚想伸出手将那挂在墙上的工作日志摘下,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他身后一闪而过,曾经身为拳击手的他自然是比较敏感。
邹云飞猛然转过身看向身后,可身后根本空无一物。他一脸狐疑地缓缓转过头,可就在他转过头的瞬间,双眸正和一双发着青绿色光的眼对上。
吓得邹云飞要拿工作日志的手突然一抖,随后只听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突然的响声在这空荡荡的楼里被无限放大。
“喵!”与此同时,绿眼睛突然一闪,只见一只黑猫突然从刚刚邹云飞站的地方跳了出来,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响声吓到了它。
黑猫毛色发亮,眼睛幽绿,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此时正直直勾勾地盯着邹云飞,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尾巴就那样立着。
原来是只猫啊……
“喵……”黑猫定定地站在原地,就那样盯着邹云飞。
“你怎么在这里啊?”邹云飞觉得这只黑猫应该是家养的,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么油亮的毛发。
只是不知为何会跑来这栋废楼里,觅食?……还是玩耍?
“喵!”谁知,黑猫又朝着邹云飞弓起身子大叫了一声,嘴边的胡子抖了抖,随后便一溜烟跑开了。
邹云飞回神,黑猫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也没多想,转身伸手就拿下了挂在墙上的破旧的工作日志。
第一百零三章 地下基地里的女尸
那份工作日志其实就是几张普普通通的工作表,没有什么特别的,邹云飞也没有从上面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工作日志上其实也只写了几个字,不是名字也不是一段话,只是简简单单零零散散的几个字而已,再加上几个没有什么特定含义的日期,邹云飞也根本找不出这几个字和日期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而且这些信息记得特别乱,很显然,当时进行记录的人并没有认真做好工作日志记录工作。当然,也许这个东西也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邹云飞将手里的工作日志表挂回了墙上,在往上走了几层,还是没有任何收获,他便果断下楼。
不知道是环境影响还是心理暗示,他总是觉得周围冷飕飕的,到底是什么感觉他也说不上来,用一个词来形容:诡异。
但是,这整栋楼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还是在荒废了很久的老建筑里,是真的会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狂风夹杂着雨点突然朝老楼席卷而来,伴随着几声闷雷在耳边响起,紧接着,楼外便传来了雨点打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可以听出来这一阵雨在慢慢变大。
当邹云飞走到一楼的时候,眼神飘忽,无意中他发现在楼梯口的拐角有一道很小的铁门。
邹云飞眉头微皱,随后朝着那道铁门走了过去,他发现那道铁门似乎已经生锈,整个门面早已变成了暗红色,而且还带着淡淡的青绿。
铁锈和苔藓爬上了这道经历了多年风吹日晒的斑驳铁门,走进时,他甚至可以闻到那股淡淡的腐败气味。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触碰那道挂在铁门上的大锁,沉重的锁链和铁门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指尖在锁面摩擦,邹云飞感受到了那附着在上面的斑驳嶙峋。
这似乎是一个地下室,难道……这就是那人口中所说的地下秘密实验室的入口吗?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鼓励着邹云飞,当然,确切的来说应该是怂恿。
“进去看看……进去看看……”这一句话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重复,身体完全被大脑支配,他感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来的一把斧头,邹云飞狠狠用力猛的用斧头砸在了那把大锁上。下一秒,铁链断裂,大锁就顺着铁链滑下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邹云飞将手中的那把斧头扔掉,随后手轻轻附上的那道布满铁锈和青苔的大门,五指缓缓用力,只听嘎吱一声,大门便被推开。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
邹云飞下意识捏住了鼻子,他说不上来这股臭味到底来自什么,像是血液的腥臭,但又像是药水的刺鼻气味。
他从裤兜里摸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淡黄色的灯光照进了照不变的黑暗,邹云飞可算是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场景。
入目的是一张铺着白布的铁床,白布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光显得更加的亮眼,邹云飞微微低头钻了进去,他没有想到这里面的空间还挺大。
两旁分别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铁架子,架子上摆着一些瓶瓶罐罐,忍着那一股臭味,邹云飞缓缓往这个地下室的深处走去。
当他走进了那张铁床时,他发现白布下包裹的东西似乎呈现出一个人形。邹云飞,瞳孔猛然一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难不成……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怦怦直跳。也就在这时,他的眼皮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跳了起来,就那一直不停地跳……不停地跳……
手缓缓抬高,手电筒的光照射到了不远处。但是这一照,又让邹云飞大吃一惊。
因为他看到,就在不远处停着很多和这个停在自己面前的带着白布,而且白布下还显现出人形的铁床。
一股凉意爬上他的脊背,冷飕飕的。
邹云飞缓缓将手伸向了停在自己面前的那张铁床上盖着的白布,现在的他承认自己确实是胆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开始感到害怕了。
手指捏住白布的一角,随后狠狠快速用力掀开。掀起白布,带出一阵风,风里还带着和他刚进地下室时闻到的气味一样的臭气。
但是,结果并不是如他所想象的那样。
只见,白布被掀开后,铁床上摆着的不是什么死人,什么尸体,而是和架子上摆着的一模一样的瓶瓶罐罐。
只不过,这些被摆在床上的瓶瓶罐罐比较大,有些足足有一个人头大小。
邹云飞开始好奇这些罐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了,他盯着这些罐子愣了好一阵,随后才有了动作。
只见,他缓缓走向了第二张铁床,也是和刚才一样,邹云飞猛然掀开白布,却发现床上摆着的和第一张床上的东西别无二致。
寂静的地下室里,邹云飞被那股臭气裹挟着,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似乎还发出一种妖异的颜色,好像还闪着荧光。
手电筒的光无意中照到了地上,邹云飞低头看路,可这一低头他就惊易地发现地上布满了一些暗黑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
他鬼使神差地蹲下身,伸出一只手指在地上轻轻碰了碰,那些液体似乎已经凝固了很久,他将刚刚触碰地面的手指放到鼻翼下轻轻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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