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筱宜人脉广, 到处问了一圈, 这才打听清楚,和对方加上联系方式后, 说明的缘由,才带夏璟过去,约在了傍晚,她们请对方吃饭。
夏璟说:“问他一些关于王启的事情。”
“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夏璟想了想:“也不是感兴趣,先问问。”
曲筱宜:“行吧,他在二楼。”
饭后,想问的事情问清楚后,曲筱宜送夏璟去了校门口:“你路上小心。”
夏璟笑了笑:“行,你快回去吧,外面停冷的,今天谢谢了。”
“和我客气什么,”曲筱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这才转身离开,去实验楼接马上下课的唐沁。
唐沁已经在楼下等了两分钟了,曲筱宜笑着:“不是还没响铃吗,怎么出来了?”
唐沁给她理了理围巾:“老师提前放了一会儿,夏璟走了?”
曲筱宜点头:“走了。”正好看见霍离雪从楼上下来,打了声招呼,“霍老师好。”
霍离雪楞了一秒,随及笑道:“你们好。”
只是简单打声招呼,和霍离雪打招呼的人也不只有她们,并没有说其他的。
曲筱宜看着和霍离雪离开的背影,感慨道:“霍老师心态太好了,那老巫婆真的太过分了,耍无赖嘛这不是。”
唐沁说:“其实我现在也想不通,王启母亲为什么一定要发疯让霍教授道歉。”
“谁知道那疯婆子在想什么,可能就是太疯癫,看不惯正常人,不说疯婆子了,你饿了没,我们去吃宵夜吧。”
“又吃啊,你才和夏璟吃了饭,能吃得下宵夜吗?”
“我吃一点点,陪你吃,后门那里新开了家烧烤店,听说很好吃,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唐沁拉着她跑起来:“我们赶紧的!”
奔跑能让人极其方式,让人只顾此刻的前方与脚下,感受着风的速度与温度。
夜晚的巷子安静,没有了早晨烟火气中的传来的大声吆喝,店面已经收摊了,夏璟奋力的跑过这段路,奔跑时脑子没空去想其他,气喘吁吁停在门口,弓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呼吸着,片刻后才拿出钥匙开门,今屋去了。
身上跑得暖洋洋,夏璟拿出电脑工作了一阵,才去洗漱,如此反复中,时间就像加速一般在每也的奔跑中度过。
月末快到了,原本是想在张秀溪体检的前一天接对方回来,临时出了事情,张秀溪提前了两天回来,老家有朋友办七十岁生日,她得回去一趟。
张秀溪收拾好东西后,劝夏璟:“不用陪着我,我虽然老了,这些年也没怎么回去,但还是记得路的,你就在家好好工作好好休息。”
夏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正好也是周末,并不耽搁工作,张秀溪犟不过她,就一起回去了。
张秀溪的老家在很小的镇上,路程远,又颠簸,从她年轻时开始工作后就没经常回去了,不过在夏婉发迹后,很多八百年没见过的亲戚都来找夏婉帮忙,一直还是有联系,但夏婉出事后,这些所谓的亲戚立马不待见她们,生生怕张秀溪找她们借钱,直接断了联系。
若不是这次生日的人是她儿时玩得好的朋友,对方也没在张秀溪落难时奚落躲着她们,张秀溪也不会特意回去。
先坐高铁,再转客车,颠簸了半小时,终于到了。
有人老远就瞧见了张秀溪,笑得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从前没事发生,热情地拉着张秀溪进屋唠嗑。
夏璟从前回来的次数一只手能数得清,这些人对她面生,问张秀溪:“那就是你外孙女夏璟?”
“是啊。”
“都长这么大了。”
张秀溪担心夏璟无聊,小声对她说:“你自己去镇上逛着玩,里面有两条街是古镇建筑,附近还有一座山可有爬,是旅游景点,不用在这里陪我,下午来接我就行了。”
夏璟在这里也没事做:“那我去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一屋子都是唠嗑的声音,过了会儿,张秀溪过生日儿时姐妹过来了,也加入了聊天中。
寒暄过后,儿时姐妹问:“最近你家还好吗?夏婉回来了没?”
张秀溪摇头:“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老姐妹握住她的手:“这几年辛苦你了。”
“我还好,不辛苦,”张秀溪叹口气,“我家夏璟才辛苦,明明该享受青春的年纪,不仅要照顾我还要挣钱养家。”
“这孩子确实辛苦了,她多大了?”
“二十二了。”
“谈恋爱没呀?我家那孙女谈了好几个了,有一个快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了,都分手了,一直没安定下来。”
张秀溪笑笑:“没谈,年纪还小,她平时除了工作就算学习,哪有空谈恋爱。”
儿时姐妹听后若有所思,想了想道:“秀溪你不要怪我多嘴,你还记得夏婉二十几的时候吗,也是忙事业不谈恋爱,后来才……”
在那个年代,夏婉不顾流言蜚语开始谈女朋友,张秀溪反对过,但终究是体谅自己的女儿,后来顺其自然了,只是夏婉一直不安定下来,总是换女友,事业上有成就时,又跑去做了试管,生下了夏璟。
张秀溪对这事有点后怕,毕竟夏婉做了太多离经叛道的事情,摇头:“你多虑了,不会的,我没见着夏璟和哪个女生走得近,她这几年是真没空去谈,才一直单着,你也知道她妈走后,我们家的情况不是很好,最近她毕业了,压力才没那么大。”
儿时姐妹说:“没有就好,我就是说说,你别放在心上,走走走我们去午饭了,你可得和我坐一桌,我们好些年没一起吃饭了。”
*县注付
夏璟独自去逛了古建筑那两条街,中午在路边的饭点里随便吃了碗炒饭,怕时间来不及,附近的山没去逛,在下三点左右去接张秀溪回市里了。
到家时天刚刚,冰箱里有蔬菜,夏璟随便做了两道家常菜,吃饭时对张秀溪道:“你多吃点,明天早上去医院检查,不能吃早餐。”
“知道了,”张秀溪说,片刻后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男孩子追你啊?”
夏璟吃着饭:“有啊,怎么没有,别说男孩子了,路边的狗看见我,都成群结队地追着我跑。”
张秀溪:“你这孩子。”
夏璟叹了一口气:“外婆,我真的很忙,没时间去搞感情,你还担心我没人喜欢吗,我也没长三只眼睛,两条尾巴呀。”
“说什么瞎话,”张秀溪说,“我不是催你,忙归忙,但还得去享受生活享受恋爱,我们现在的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还过得去,你不用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张秀溪一直以为当初卖了所有的房子车子后,夏婉欠下的钱已经还完了,夏璟读书期间去兼职只是在挣生活费,并不知道其实夏璟一直在挣钱还债,所有的债务三个月还完最后一笔。
饭后张秀溪看了会儿电视,忽然问:“小霍不是租了我们家吗,她怎么不在,很少过来住?”
一旁剥橘子的夏璟手顿了顿,嗯了一声。
张秀溪又说:“再过几天就是感恩节了,给她织的毛衣还差一点点就完成了,我明天回去得抓紧织完,在那天给她送过去,年轻人不都喜欢过节嘛”
明天得早起,并没有在客厅坐多久,张秀溪早早去睡觉了,夏璟睡前去了趟隔壁阿婶家,上次阿婶说张秀溪去体检时把她也叫上,她也去看看病。
但阿婶明天临时有事要办,去不成,因此次日一早,夏璟带着张秀溪去了医院。
开了体检单子,很长一串,挨着检查。
*
感恩节前夕,理工大就有了气氛。
霍离雪每晚从校道上经过,从充满朝气的学生中穿过,再回到只有她一个人的家中。
看书,工作渐渐成为她生过的全部,似乎回到了两个多月前,没有重逢夏璟之前的节奏,没有大起伏,没有大悲伤,瘾也回到了从前的规律中,不会动不动就犯,几乎都是在晚上有征兆地来,来了就熟练地缓解。
不在联系夏璟后,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她不用再担心她的瘾会毫无征兆犯了,不用再纠结要不要把对方拉进她的泥潭,不用像有病一般对着别人忽冷忽热。
霍离雪越来越像大家口中的霍离雪,优雅得体风情,霍离雪也越来越不像霍离雪。
霍离雪时常看向镜中的自己,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自己,她用自己点了点,忽然有些迷茫,甚至偶尔会莫名恐慌,心跳错拍的几秒间她在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她真实的性格倒是什么,别人口中的霍离雪,真的是她吗?
她的躯体是否正在被另一个灵魂所取代。
原来的她又是什么样的。
霍离雪深呼一口气,摇了摇头,走出了浴室,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倚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夜色。
这是没遇夏璟的第几天了,她没刻意去算过日子,也没可以去数过,可当她脑子里出现这个问题时,下一秒便浮现出一个数字,她和夏璟没往来的天数。
霍离雪轻叹一口气,这样的结果不是正合她意吗,她为什么要叹气。
是在为那个逐渐消失的自己,还是在为生活远离夏璟而感到遗憾?
其中缘由,霍离雪不想去深究,已经选择的事情,并没有追忆的价值,她不该去想从前的自己,也不该去想夏璟,她该往前走了,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
可人怎么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思想,霍离雪眼严格约束自己的行为,唯有很多不经意将的想法她控制不住,甚至没有意思到,就发生了,甚至能影响到她的行为。
这几年霍离雪不经常下厨,自那日从张秀溪回来后,她都没意识到下厨的次数多了,每次下厨都会做红烧肉,至于原因,她给自己的答复是想吃,爱吃,多吃。
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但在感恩节那晚,她在霍家老宅的桌上看见这道菜时,却毫无胃口,那会儿霍离雪眼里出现了片刻的疑惑,她是在厌恶霍家的红烧肉,还是根本对这道菜没什么感觉,如果没有感觉,她为什么在家时会反复去做这道菜?
感恩节那日,霍绪早早给她打了电话,通知她晚上早点去霍家老宅吃晚饭,霍家三代以内的近亲都会去。
霍离雪问:“我若是去了会不会让爷爷扫兴?”
“不会,你放心去,正常过去便可,不用刻意打扮,下班后直接开车过去。”
“您问过爷爷了吗?”
霍绪没问老爷子,他就是想试试老爷子的态度:“都是一家人,回去吃顿饭不用问,问来问去太生疏了。”
他不说,霍离雪也没追着问,她对霍家这些人这些事并不是很感兴趣。
下午上完课,从教室出来,地上满是积水,这两天一直在下雨,今天也是阵雨天,时而下时而停。
霍离雪撑着伞上了车,开车去了霍家老宅子,即使是一下班就去,她也是最晚到的那个,但她到的时间离吃晚饭的点还差一个多小时。
和上次老爷子的生日宴一样,她到场后所有霍家人的目光都会似有若无朝着霍老爷子那边大量,直到霍老爷子没什么厌烦的举动,开口让霍离雪坐下后,大家才开始亲切地和霍离雪打招呼。
片刻后,老爷子道:“你们聊着,老二和我去趟书房。”
老二指的是霍绪,他应了一声,跟着霍老爷子上楼了。
霍老爷子一走,大家便各聊各家,并没有显得多亲近,霍离雪坐了片刻,屋子里有一种无形的闷,她起身去院子里透透气。
霍老爷子雅致高,在院子里养了很多花花草草,霍离雪静静看了会儿,几分钟后,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稳健有节奏,不是霍琦走路的声音。
霍离雪转身看过去,霍深是霍家老大的长子,一身剪裁得体的衣服,比霍离雪大不了几岁,他走到霍离雪身边笑了笑,指着右边的花束:“那个品种其实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和温度,爷爷把它带回来的时候也只是养着玩玩,谁知竟然活下来,就一直养着了,虽说活了,一直也有专人看管,但终究不属于这里,因此品相也是最丑的,显得格格不入,爷爷也就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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