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妞,给、给爷……操操屁股。”
话音未落,祝龄已被腾空抱起,男人的手伸向腰间,勾住了他的裤子,祝龄张大嘴巴,本应该爆发出一声尖叫,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出现。
男人酒醒了些,终于想起他是谁,把他重重摔在地上,由上而下打量他,不满地呸了声,一脚踩在祝龄胸前,斜眼看他:“脱吧,脱了就不扣你工资。”
祝龄一怔,为了被扣掉的几百块,居然真的迟疑着解自己的衣服。
恰在此时,门外一声大喊:“有人吗!有人没走吗!”
“有人就吱一声,没人我锁门了啊!”
是老板娘的声音!
男人听得心惊肉跳,反射性捂祝龄的嘴巴,粗糙的手掌扣住大张的双唇,却连闷哼都没听见一声。
明明在努力吼叫了,但是没发出声音。
老板松了一口气,也不捂他了,甚至故意朝他无声大笑,让他叫让他喊,外面有人,只要喊出声来就能跑了,可是你喊不出来啊。
所有的气冲到喉口,无数次尝试,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外头老板娘还在喊“关灯锁门了啊”,老板肥大的身子堵着他,连灯都挡了个严严实实。
老板娘愈走愈远,眼见就要落锁,祝龄还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男人摩拳擦掌,眼睛盯得越来越紧,祝龄却已经无法理解他在做什么了,他想说话,想大吼,只要喊一声就好,只要能出声就好,明明他以前会喊的!
他的脸憋得通红,喉咙好像被谁紧紧扼住,用力扒住那双看不见的手,呼哧呼哧大口喘气,眼泪铺了满脸,和汗珠混到一起,分不清哪个更多。
男人紧紧压着祝龄,弯腰撕他衣服,他无法察觉外界一切,满脑子都是要喊出声,要出声,忽然一只手伸到脖子前,祝龄瞳孔瞬间放大,居然一下子站了起来。
男人还要朝他靠近,祝龄抓过没来得及洗的盘子,狠狠砸到男人头上。
老板本来就喝醉了,又很胖,身子很笨重,被这一下砸得很懵,祝龄顺着缝隙钻出去,不要命地朝大门跑。
他跑得很快很快,甚至他都听见风在耳边刮了,以为怎么也冲到了马路上,定睛一看,确实即将落锁的玻璃门。
老板这时也追出来,大吼一声:“锁门!!”
声音比腿跑得快太多,老板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听男人的指令。
祝龄浑身的血疯了似的翻腾,好像再不发泄他的身子就会炸开,他摔到门前又很快爬起来,蛮横地推开门前的人,像跳崖般冲出店门。
那一刻他有浓浓的失重感,膝盖震得钻心疼,但他不敢回头,他把厚重的水鞋脱了,裸着泡得发皱发白的脚,在漆黑一片的马路上不要命地跑,小石子玻璃渣穿透了他的脚心,留下一串血脚印。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晕倒、又是如何醒过来的。
后来他再也不敢来这家饭店,更不敢跟老板要回工资。
哪怕是今天,老板满脸媚俗地给林千山倒酒,笑得时候一样露出满口黄牙,跟要强奸他那天毫无不同。
祝龄胃里一阵抽搐,只来得及推开林千山,不受控制地呕了出来。
其余两人脸色都不算特别好看,祝龄也没了讨好任何人的精力,就这样吧,他这辈子总被人赶来赶去,走到哪都要看人脸色,要是真有谁有本事打死他,那他干脆就不活了。
祝龄恨不得把肺腑都呕出来,老板下意识干咳一声,用命令下人的语气:“别吐了,你让林少爷吃不吃饭了?”
林千山蹙眉不言,老板眼睛一转:“这个小子,之前手脚一直不干净,好偷东西,而且爱乱勾搭人,说不清被多少人睡过,您要是不嫌弃,我侄女今年十八岁……”
不知是不是幻觉,祝龄心脏漏跳一拍,那种惊悸让祝龄难以忍受,恨不得把心挖出来挠打。
他和林千山离得太近,污浊难以避免地染脏了林千山昂贵的衣服,林千山惯有洁癖,心里一阵烦闷,刚站起身,便被一只冰凉的手握紧。
是祝龄。
祝龄吐尽了胃里所有东西,抓住林千山就像抓住悬崖壁上横伸的枝干,迟早有一天它会断,可不抓住它立刻会摔死。
他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有偷东西。之前他给江临买的包子和衣服,被打他的混混抢走了,之后还说他那么穷肯定买不起,这些东西都是偷来的。
可是无论如何都是徒劳,如同被老板堵在后厨、被纨绔们围起来调戏,他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祝龄松开手。
这一次下来,估计他又会被当成用身体换钱的婊子,难听的名声一样叠着一样,而他似乎已有几分债多不压身的坦然了。
他不知道该怪谁。
祝龄连连后退,直到一只手拉住他。
他听见了林千山的声音:“没意思。不如胡老板给我磕个头看看。”
老板拧了拧五官:“您在开玩笑吧?”
“不是。”林千山握紧祝龄的手,“这家店拖欠工资,卫生和执照也有问题,我本来是想跟你谈谈那笔单子,现在看,不举报已经很仁慈了吧。”
胡茂瞬间变了脸,他上下打量半天,难道……林少真是来为那哑巴撑腰的?
林千山开始只说有个十万的单子想在这边办,其余什么都没讲,见到祝龄他吓了一跳,但看祝龄还是畏首畏尾的样子,不像是来算账的,就放松了警惕。
林千山虽然没说难听话,语气也不冲,每句都是对祝龄的回护。
胡茂拿不准,但事到如今,叫他给祝龄道歉已经没可能了,大不了不要这个单子,摆摆手请人走:“单子我不接了,结账走人吧。”
林千山瞧他几眼,露出个极不认真的笑:“你弄错了吧,现在不是我订不订单,是我要不要举报你。”
话音未落,林千山继续说:“你儿子在读哪个幼儿园,哪个班,叫什么——你也不想让你儿子失学吧,毕竟花了大价钱送进去,面试的时候装得还那么辛苦。”
儿子是他唯一的软肋,林千山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也敢拿儿子威胁,胡茂气血上涌,下意识挥拳。
林千山轻易按住胡茂,摔碎餐具,用锋锐碎片抵住脖子,一道伤横在颈间,渗出丝丝血迹。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祝龄楞楞地看着林千山,和胡茂脖子上的血痕。
没过几秒,林千山抬脚踢在胡茂膝弯,人便直挺挺跪在祝龄面前。
祝龄愕然抬眸,却未寻见林千山的视线。
“跟他道歉。”林千山说:“告诉别人,祝龄没有偷过东西。”
“滚——”话音未落,林千山掰断筷子,硬生生插进了胡茂肉里。
房间里一片血腥味,祝龄的胃又开始不舒服了,他没听清老板的道歉,只记得离开时老板递给他一沓钱,那是拖欠过的工资。
按照林千山的想法,要逼着他举着喇叭大声为祝龄申冤,可祝龄脸色惨白,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留下去,林千山就带着祝龄回去了。
在店里还好,那里混乱又肮脏,一出门,林千山裤脚上沾的污物立刻原形毕露,祝龄看一眼,眼前出现了林千山打人的模样。
但是林千山没有打他,只带他去了医院。
在医院一番忙碌,护士给祝龄扎上输液管,林千山坐在他身边玩游戏、看赛车录播。
天色渐晚,液体药快要见底,林千山关闭手机,看看他带着针管的手:“你好像不开心。”
一只手搭在祝龄面前,带着洗手液的味道,祝龄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他只想哭。
眼泪比吻更快落下,随后祝龄在指尖亲了两遍。
“……”缄默过后,林千山说:“我还以为这会是件快乐刺激的事。”
祝龄阖眸,不敢再去看他。
“你为什么不高兴?”林千山问。
祝龄的心像被刺扎了一下,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装听不见。
林千山皱眉,补充道:“而且也不愿意理我了。”
祝龄猛地张开眼睛,视线撞入林千山眸中,瞬间爆发出的浓烈情绪让林千山一愣,试图仔细探究,祝龄又轻轻闭上了眼睛,祈求般摇头。
所有人都知道祝龄被包养了,趾高气扬地回去算账,那等林千山玩腻他之后呢?
江临说得对,他和林千山不在同个阶层,无论现在如何,他总会回到这里,当时还只会多一层卖过肉的骂名。
医院里不适合谈情说爱,林千山也就不再说话。
转眼输液瓶见底,林千山叫护士过来拔针,转身背对着祝龄:“我在外面等你——我很少跟别人谈心,你会来找我的吧?”
事实上,这也是他第一次陪别人输液。他带着祝龄回到受过欺负的地方,也不全是为自己寻刺激开心,起码看见胡茂下意识对祝龄翻白眼,他有过一瞬间心疼。
五秒、三秒,不,半秒吧。
林千山不愿意扩大这份心疼,可他明白害怕背后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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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宝宝们助力小林和龄龄的爱情??
感谢收藏和评论,爱来自相思鸟!
其实小林是个挺敏锐的人,江临的话谈不上刺痛他,但也让他想起了很多不好的事,对龄龄的伤害就更大了,太直白地说出了两个人目前关系的不稳定性,导致肯定会出问题,不过解决了就会成长啦,接下来就是美美养成老婆了
再剧透下下一章会是他们的第一个接吻,之前写了很多亲亲,但是没接吻过,就是想把这种比较有意义的留到有意义的时刻
第16章 吻
久违地,林千山和狐朋狗友们去夜场喝酒。
大家都知道,自从遇到了个哑巴之后,林千山天天在家里守着,寸步不离,生怕人跟他抢似的。
车不开了,酒会不来了,也不去蹦极滑雪爬山了。
这次能约出来,主要是秦跃受不了林千山的冷待,想请他吃饭,顺便赔个不是。
当晚是喝多了,才会为了个哑巴把兄弟感情弄得这么僵,如今他已经找到了新的玩伴,如果林千山需要,还可以送他一个。
林千山喝了不少,叫秦跃别道歉了,其实他根本就没生气,那天的表七十几万,今晚开酒也要开出一百万去,他们两不相欠。
他闷坐半天,一抬眼就看见漂亮男人坐在秦跃腿上,主动献上唇瓣索吻。
本来就烦,现在更烦了。
那天出了医院,祝龄人是乖乖跟他走了,但一问要不要谈谈心,就开始装死。
次数多了,林千山索性放弃,他又不是心理医生,怎么能猜到病患在想啥?
林千山叩叩桌子,像是喝蒙了,声音含糊而暧昧,问秦跃身上的漂亮男人:“你跟着他,图什么?”
小美人差点被这个问题吓死,勾引富二代还图什么,不就是图钱吗?
可秦跃就在面前,不回答显得心虚,只好硬着头皮回答:“秦哥哥很帅,而且、而且善良,大方,又有才华……有耐心、会送我很多礼物,嗯……”
在秦跃恶意的催促下,小美人脸红得像要滴血,嗫嚅着说:“也很、很厉害,可以让我三天下不了床。”
哄堂大笑。笑声带着不遮掩的嘲讽和轻蔑,毫不遮掩恶劣的意淫和欲望。
小美人恨不能钻进地底,恼恨纨绔的朋友果然也是垃圾,只会羞辱人取乐,却不知林千山是认真的,这些经验他全部吸取了!
林千山放下酒杯,花天酒地的兄弟全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试探着劝一劝,就听见林千山认真道:“我也要送人礼物。”
在秦跃的示意下,小美人只好继续说:“这个要、要投其所好……”
林千山了然,立刻叫了代驾回家了,速度之快背影之潇洒令秦跃目瞪口呆。
这算原谅他还是不原谅他?
林千山回家时祝龄已经睡了,他理了理思绪,三天内迅速收集好了给祝龄的礼物。
只要林千山不靠近祝龄,祝龄就显得很乖很乖,和林阿姨一起做饭,也会主动打扫房间,分担林阿姨的家务,甚至会陪她看狗血伦理家庭剧。
可是林千山一回家,祝龄就变成了小鹌鹑,低着脑袋行走,好像被谁判了死刑似的。
吃完晚饭,林千山叫他跟自己回卧室,祝龄一怔,到底温顺地跟着去了。
房间内只开了一盏暖黄色夜灯,点着舒心凝神的香薰,叫人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
“这样快要十天了,谈谈吧,”林千山坐在床沿,拍拍身边的位置:“之后会有奖励。”
祝龄有些怕他。
他知道林千山有洁癖,从医院回家后洗了三遍澡,搓到手背泛红,衣服也扔进了垃圾桶,显然嫌恶至极。
可他怎么会不明白,一切脏污的来源,分明就是他啊……
店主说了,他是小偷,他喜欢勾引男人,没成功才被开除,然后就去捡垃圾,不知道被多少野男人上过。
他疯狂喊“不是真的”,可没有人听见他的喊声。
林千山的手真的好干净,带着洗手液的皂香,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探到他唇前,他却连轻吻指尖都不敢。
他真怕亲亲落下去,林千山会疯狂洗手。
祝龄微微侧了侧脑袋,与那只手错开微妙的距离。
十天了,每次看到林千山洗澡洗手,他都恨不得杀死自己。是他弄脏了林千山的衣服,是他不敢面对差点强奸他的男人,也是他承受不了太可悲的过去。
甚至于初见那天,他脸上涂满了灰,手里拖着垃圾袋,他从一开始就是脏的。
祝龄好害怕,他不敢回忆,更没勇气向对方剖白。
犹豫间,林千山递过手机,要他打字,这次的姿态强势,不容拒绝。
祝龄只好接过手机,手心里的薄汗叫他很不舒服,这好像是林千山的手机,他忽然猜到林千山会把这手机扔了然后疯狂洗澡。
光是想想那副画面,他就很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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