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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都放弃了过去来陪着他，他总不可能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
看着夏油杰走进了厨房，塍寺干脆把自己这边的两份牛排先给了对面两个人。他挑了挑眉，问向眼里只剩吃的某无名神，“夜斗，之前让你传的话你没有带到吗？”
刚切了一小块牛排，正在为鲜嫩多汁的肉质感叹的夜斗，懵懂抬起头，“啊？我说了啊。”
“不关夜斗大人的事，是我执意想让他带我来的。”和也在一旁接过话来，“我想自己再争取一次。大人，我等了您几百年，虽然您当时在沉睡前说不再需要我们了，其他的哥哥姐姐在离开您之前都陆续转职了，但我还是想陪在您身边。您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他的神色带着少年人的倔强，一如塍寺在最初遇见和也时的模样。
和也是塍寺的第一把神器。
那个时候塍寺也才诞生不久，在路边遇到了灵魂状态的和也。
和也死的时候年龄还小，就是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在路边饿死的，心智也仿佛一直停留在了十几岁的时候。后面塍寺陆续契约的其他神器年龄都比他大，虽然和也才是那个前辈，但大家都把他当作家里最小的弟弟宠爱着。
就连塍寺也因为这个，再加上和也是第一把神器的缘故，对和也多了几分区别于其他人的看待。
可能是这个原因，和也对塍寺也比其他神器对他，多了几分的依恋。
几百年前塍寺因为神力不足想要沉睡的时候，少年也是那个最难解除契约的人。哪怕后来塍寺强硬地抹除了他为和也留下的名字，这个孩子依旧倔强地留在神社里不肯走。
最后还是塍寺拜托了夜斗，让对方把人给带走的。
去了哪里塍寺也不知道，还是几百年后他醒了，才又从夜斗的口中了解到和也现在的动向。
小家伙一直都在等着塍寺再次醒来，哪怕宁愿成为野良，都不肯再和其他的神明签订契约。
但他太弱小了，如果不成为神器，迟早都会消失在历史的洪流当中。夜斗本来想自己契约了和也，但他太不稳定，想来想去还是把人托付给了天神。
天神菅原道真是自古以来的学问之神，只要人类还在，就少不了供奉。
和也能成为天神手底下的神器，换在人类社会的话，就可以说是找到了一个铁饭碗了。只是这小子犯浑，硬是要丢掉铁饭碗，跑来继续跟着塍寺。
塍寺也对死命倔强的和也颇为头痛，他还记得以前和也在他身边的时候，脾气犟得像头驴，决定了的事哪怕是家里的神器全都出动了，也少有能劝回来的。
也就塍寺这个主人的话，他还能听一听。
如果是以前的话，这么简单的要求塍寺肯定就答应了。
但现在不一样。因为夏油杰的关系，他总觉得自己如果再契约别的神器的话，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渣男气息。
嗯，就像他之前看的那部电视剧里的渣男丈夫一样。
塍寺想着想着，面上的表情就冷硬了下来，“和也……其实我现在不应该叫你和也了，你在天神那里，应该也有新的名字。”
他这话一出来，对面的少年脸色就苍白了一半，着急忙慌地想要解释，“塍寺大人，我不是——”
塍寺挥了挥手：“我不是在意这个。”
“该说的话我已经让夜斗带给你了。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不想再有神器了。”
“那刚才那个人呢？”少年神器非要问个清楚，“他不是您新契约的神器吗？他可以的话，为什么我就不行呢？我比他还要更早认识您的呀！”
塍寺顿了顿，神色却突然柔和了下来，“阿玉……他和你不一样，和也。”
“哪里不一样？”和也的眼眶里已经泛泪了，“我都听夜斗大人说了，是因为您让他和您用一个姓氏了吗？”
塍玉，这是和也过去乃至现在，想都不敢想的名字。
“塍寺大人。”小神器吸了吸鼻子，“您对他也太好了！”
塍寺对夏油杰的特殊，从名字来看，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第21章
“塍寺大人。”小神器哭哭啼啼地吸了吸鼻子，“您对他也太好了！”
塍寺很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吃了饭就回去吧，和也。”
少年眼里最后一丝希望的光也被浇灭，他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房间里顿时充满了令人尴尬的氛围，哪怕是无神经的夜斗都感觉了出来。
最后还是在厨房里的夏油杰打破了这份死一样的沉寂。
“牛排好了。”夏油杰手上除了两份新煎好的牛排，还有一盘油澄澄的炸鸡，“我看人多，还顺便炸了一点小鸡腿。阿寺，你上次不是还说想吃这个了吗？我现从网上找了教程学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他的话还没得到塍寺的回应，倒是先让对面的和也抬起了脑袋，少年的眼神仿佛在看着自己的仇人一样。
“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夏油杰犹豫了一下，端着炸鸡的手往前凑了凑，“要不你也尝尝？”
和也愤懑地拿筷子夹了一块小鸡腿，酥脆的外皮和里面鸡肉的鲜嫩同时在口腔中爆开。少年神器原本是抱着挑毛病的想法去的，结果竟然忍不住地吃完了一整个小鸡腿。他又切了块牛排放进嘴里，牛排已经放得有些凉了，却依旧能够尝出来味道的鲜美。
呜呜呜，小神器皱起了一张脸，心里悲观地想道，这个人做饭怎么好吃！他都找不到理由挑他的毛病啦！
一顿午饭过后，夜斗带着失魂落魄的和也离开了。塍寺把人送走了，回来就看到夏油杰正一个人厨房里涮碗。他走过去：“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一起的吗？”
“就这两三个，一会儿就结束了。”夏油没让他碰，“不是说要追剧的吗？你现在赶紧去吧。”
“算了，时间都过了，现在去看也接不上了。”塍寺耸耸肩，“我等都更新了，再去看吧。”
他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夏油杰，又突然开口说道，“阿玉，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把和也留下来？”
“没有。”夏油杰摇摇头，他转身，脸上不带一丝的阴霾，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我知道你不会的。你说过以后只会有我一个神器，不是啊吗？”
塍寺哑然失笑：“对。我只会有你一个人。”
“对了，我刚刚想了一下，等会儿我们一起下山把事情解决了吧。”
“怎么了？”夏油杰看向他，“不是说等明天一早再去的吗？”
“没那个必要了。本来今天下午不打算去就是因为要追剧的，现在剧也没有赶上，不如干脆趁这会儿都解决了吧。”塍寺解释道。
还有更重要的，是塍寺突然厌倦了这样时不时有人来打搅的生活。等事情解决了，他想像以前一样直接用结界把山封起来，就只有他和阿玉两个人……顶多再算上小红花和小海胆两个妖怪。
就是不知道阿玉会不会同意。
塍寺抬眸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如果不同意的话……不，阿玉会同意的。
“那也行。”夏油杰还不知道塍寺的心思，听了对方的解释之后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收拾了一下，就下了山。夏油杰对城市要熟悉一些，所以是他带着人在走。
他们所在的这座山离东京的涉谷是最近的，走进繁忙的街区，塍寺就看到还有不少奇装异服的人类结伴而行，好像是在做什么活动。
“应该是在过万圣节吧。”夏油杰猜测，“今天正好是万圣节来着。”
塍寺有些好奇：“万圣节？那是什么？”
夏油就跟他解释：“就是人类庆祝的一个节日，这一天大家会打扮成各种各样的模样，聚在一起。”
塍寺环顾四周人类的装扮，有好多是他在电视剧里看见过的，“听起来好像挺有趣的。”
“你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反正不着急。”
塍寺欣然接受了夏油的提议。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两人才刚刚准备在涉谷多逛几圈，就看到不远处的车站有一大堆人群惊慌失措地跑来。他们跑过塍寺所在的位置，在街边就好像再也没有办法前进一步，仿佛前面有一堵透明的墙阻挡住了他们的行动。
那些人惊恐地拍着面前无形的墙壁，冲那一头的人大喊道，“救救我们！把五条悟带来！那群家伙说只有把五条悟带来，才会放我们离开！”
夏油杰原本挡在塍寺前面的手顿了顿：“阿寺……”
“那边好像有结界在挡着啊。”塍寺观察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帐？”
“听起来似乎还和上次来找你的那个家伙有点关系啊。”塍寺偏过头，看了夏油杰一眼，“你想帮他吗？”
夏油杰的神色有些许的赧然，他没有回答塍寺的问题，但塍寺却表现得像是已经知道了他内心的想法一样，“不说话就是想帮。”
塍寺点点头，率先往那边走了过去，“那我们就去看看。”
夏油杰先是一愣，随后低头一笑，追上了塍寺，“可以把帐解开吗？我刚刚看了一眼，那个帐有限制条件，施术的人很巧妙，一般人解不开。”
能回想起来的那一丁点的记忆里面，有不少是关于咒术界的常识。
夏油杰很简单地就辨认出来了帐附带的限制条件。
塍寺看都不看他一眼：“我又不是一般人。”
他和夏油杰在人群中游走，周围全都是人，却好像都没看到他们一样，自发地为他们两个让开了一条狭窄的道路。
塍寺用手指在那面透明的墙壁上敲了敲，勾起唇角，“雕虫小技而已。”
“玉器。”他叫出夏油杰的名字，一把令人夺目的玉扇就出现在他手中。塍寺十分随意地往透明墙上挥了一下，只听见咔嚓一下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透明墙应声而碎。
贴在透明墙最前面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乍一失去支撑，他整个人都随着惯性往前倾倒。青年好半天才稳住了身体，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大喊，“墙消失了！”
青年身后的人群都开始向前奔涌，生怕再遇到刚刚那样的事件。那个青年人也在短时间的怔愣过后，拔腿就跑。
而与此同时，正准备凭借着这一面巨大的帐和高专交易的众咒灵，以及无奈妥协准备让五条悟去往涉谷的咒术界高层，都纷纷在自己手底下眼线的汇报声中，愣住了。
布下这天罗地网的始作俑者更是在一瞬间大惊失色，往常淡定的神色第一次出现崩裂的痕迹。
“这不可能！”羂索甚至都忘了维持最基本的体面，猛地从自己藏身的车站冲了出去，看向此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的涉谷天空，“这怎么可能！有谁能把那个帐解开！明明连五条悟都做不到的！”
他机关算尽就是为了今天的计划顺利执行，结果竟然折在了第一步？！
羂索实在是不能相信。
“可事实证明，的确是你的计划出现了问题。”漏瑚走了过来，他的脸色同样都不是很好，“到了这个地步，我们的部署都已经暴露了。咒术界那边恐怕依旧会派人过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漏瑚看向身后的同伴，没有在理似乎深受打击的羂索，“真人，你觉得呢？”
蓝发的人形咒灵走过来，不甚在意地说道，“那就打呗。依照我们这里的战力也未必会输，五条悟虽然实力很强，但别忘了我们这里还有不少两面宿傩的手指，现在也只能把手指全都喂给那个小鬼，强行让宿傩成为我们的战力。”
“有两面宿傩牵扯五条悟，其他人根本不为所惧。只要……”真人皱了皱眉，只要他之前在山上遇到的那个神秘男人不出现。
“只要什么？”漏瑚问道。
“没什么。”真人摇摇头，那个人看样子就是住在那座山上的，再怎么样也不会突然跑到涉谷来。是他多心了。
“我说过，不要低估五条悟。”羂索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以为非全盛时期的两面宿傩真的可以牵制住他吗？更何况，你们别忘了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要封印五条悟，只这一时的牵制能起到什么作用？五条悟在的话，我们的后续根本没有办法开展。”
“你还可以按照原计划封印他啊，夏油。”真人转过头，微笑道，“只要有你在，我们的核心计划就能够实现不是吗？”
“依目前来看，只是途中发生了一些变故而已。”真人耸耸肩，“你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羂索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牵起一抹嘴角，意味不明地说道，“行啊，那就按你们说的做吧。”
成功了，是他的幸运。
失败了也没关系，只要他现在做足离开这里的打算，他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么多年的谋划他都忍过去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了。
……
在众咒灵准备开始继续按照原计划行事的时候，不远处的塍寺好像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咒力波动。他停下脚步，同样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呢，阿寺？”
“我在笑……有人等不及了，想要自投罗网。”
第22章
塍寺一边和夏油杰解释，一边寻着自己感知到的气息走。他能感受到那个人形咒灵现在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但这确实是省了塍寺的事了。
两人前去的方向正好是车站所在的位置。
而在他们走的时候，因为涉谷上空出现的巨大的帐，而被派遣来的第一批咒术师已经到了。
离得最近就是东京高专的老师和学生们，其次就是御三家的一些咒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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