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如何？”
五条悟斜靠在墙上，看向自己曾经的好友，“是不是和普通的咒灵不太一样？”
“岂止。”夏油杰看着眼前在阳光当中湮灭的奇怪生物，摇了摇头，说道，“与其说是咒灵，他们各方面看起来都更像是人类一些。如果不暴露自己的话，他们都可以在人类社会当中生活了。”
“的确如此，但他们可忍不住。人类的血肉于他们而言，是最引诱的美食。而且，人类可做不到他们这个样子。”
五条悟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段时间以来，日本全国各处都出现了这种奇怪生物。他们不怕任何伤害，哪怕头和身体分家了，也依旧能够存活。目前发现他们唯一的弱点就是——”
“阳光。”夏油杰接话。
“这就是你把我叫过来的目的吧？”夏油杰回想刚刚自己和那个怪物交战时候的场景，力量、速度、耐性，任何一点都比普通的人类要强。
如果要拿咒灵的评级对比的话，刚刚那一只大概是接近二级的实力。
已经是很出众的水准了。
如果这些怪物都有这样的实力，再和咒灵一样数量众多且无处不在的话……
夏油杰陷入了沉思。
“你们之前遇到了多少这种怪物，人数多不多？伤害力呢？”
五条悟严肃着一张脸：“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
“除了这一只之外，高专这边遇到的怪物加起来有十余只，最弱的也有三级的实力。”
“但我怀疑，相比于我们遇到的这些，在暗地里隐藏的怪物数量很可能是数十倍以上。”
夏油杰猛地回头看他：“你确定？”
“不是很确定。”五条悟的眉头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舒展开过，“但窗的人曾经在京都的一处研究所里见过这种怪物，后来等我们再派人去查的时候……”
五条悟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理解的能力。
夏油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后来我们再派人去查的时候，那个研究所已经空了。”
“空了？”夏油杰有些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你是想说那只怪物不见了，还是想说研究所里的人……”
五条悟点了点头：“那个研究所里的人全都不见了。”
一个研究所，整整二百多人，全部不知所踪。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看起来有些恐怖的建筑物。
夏油杰陷入了沉默当中。
“如果事情真的像我们想得那样，那么研究所里的人恐怕都是——”
他没有把剩下的猜测说出口。
“这件事我已经交给京都高专的人去查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也查不出结果。现在最让我们忧心的就是，这些怪物的来历，以及除了阳光之外，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的弱点。”
“要知道因为惧怕阳光，这些怪物向来都只在黑夜现身。从晚上等到第二天的太阳出来，还有一直压制住他们，对于多数咒术师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这边也会多注意一些这样的事情。”去年的涉谷事件结束，夏油杰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回了盘星教的统治权。现在也算是有点势力，能帮着五条悟一起调查。
五条悟也知道盘星教的事，所以才特意把事情对他全盘托出。
不过，现在的夏油杰已经没了当年的野望，他更有把盘星教往正路上引导的意思。经过他半年的努力，盘星教已经焕然一新，甚至还注册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公司，公司的名字和盘星教可以说是一点关系都不沾。
咒术界的高层许久没听说盘星教的消息，还以为这个名震一时的宗教在涉谷事件之后败落了，哪里想得到人家走上了阳光大道，靠着过去的人脉赚钱赚得美滋滋。
夏油杰的身份不适合在明面上出现，就扶持了自己原来救下来的那两个小女孩当家，自己在背地里指导。
菜菜子和美美子得知敬重的夏油大人归来，高兴得什么都愿意做。
只不过成为了正经公司之后，两个女孩子包括夏油杰的生活，都变得没那么悠闲了。
这也是夏油杰这段时间时不时就要出去的缘故。
盘星教的事他还没告诉过塍寺，神明大人到现在还以为夏油杰总是出门是五条悟叫出去的，背地里不知道偷骂了多少次白毛猫猫精。
话题扯远了，视角再回到塍寺这边。
看着神秘男在阳光底下彻底消失了之后，塍寺心里最后的一丝怀疑也被证实了。
他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夜斗——这位从多少年前就居无定所的无名神大人，最近倒是在认识的神那里，住了下来。
夜斗借住的神也是塍寺认识的，是七福神之一的贫穷神，名字却和贫穷一点关系也没有，叫小福。
塍寺去了之后，也没客气，直接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这两人。
夜斗原本听着漫不经心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你是说，鬼又出现了？”
“说起来，前一阵子我和大黑出去散步的时候，的确是在路上撞见过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小福努力在旁边回想，“我当时还没放在心上，现在一想，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和以前鬼的感觉很像。”
“那你上次碰到的应该就是了。”塍寺点点头，“总之我今天来就是给你们提个醒，最好帮我留意一下鬼王在哪里。等会儿我还要去其他神明那里走一趟。”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找的家伙还没找到，糟心事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与其他神不一样，塍寺的本职工作就是祓除咒灵和恶鬼。
咒灵现在在五条悟的压制下不成器，他本来以为自己能歇一歇，没想到灭绝了百年的鬼居然又冒出来了。
个贼老天，连个假都不给他放。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睡了几百年，也就是有几百年没干活的事情了。
等到塍寺挨个把熟悉的神明走访了一圈，不认识的神那边也让其他神给带了话，他再回到租住的公寓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上次这么辛苦还是上次……还是拜托其他神留意脑花的时候。
这次除了脑花，他还要拜托人家留意鬼王的行踪。
那他能怎么办呢？这玩意儿就跟传染病一样，解决其他的受感染体没用，只能把身为感染源的鬼王解决了，才能彻底灭绝鬼这一族。
塍寺到了家没多久，夏油杰也回来了。两个在外面遭遇了相同事件的人，见到对方一句话也没说，都觉得这种糟心事没必要说出口。
夏油杰问塍寺想吃什么晚饭的时候，塍寺才想起来，他中午都没吃到那家据说特别吃的港茶餐厅。
郁闷的神明大人只能别扭来一句：“随便。”
第二天，再去学校的塍寺发现网球部的正选名单已经出来了。
高中部的正选球服区别于初中部的，所以越前得和他这个新人一起，重新订做球服。
两人在今天早训的时候把身体数据，报给了副部长大石。
周末就是地区预赛的第一场，好在正选球服在前一天赶制出来了，塍寺在星期六当天穿着新衣服去了要打比赛的网球公园。
他确实身体条件比其他人好出太多，一套看不出任何设计感的宽大运动服，愣是被他穿出了一种模特上身的感觉。
按理说，地区预赛还不值得大多数爱好网球的观众去观赛，但架不住青学有几乎已确定要走职业道路的越前龙马和手冢国光，因此球场周边还是聚集了不少过来看球的人。
这些人里面更是不缺乏过来刺探情报的未来对手。
于是他们很容易就看到了青学今年参赛的队伍当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这人是？
还没来得及思考，众人就发现被他们关注的陌生少年就已经上场了。
第二双打，河村隆、夏油寺。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组合？
了解青学的人都知道，双打二一直都是青学的弱项。从国中开始，龙崎教练就尝试了各种组合，但说实话都不尽如人意。
遇到普通的对手还好，他们还能凭借实力上的差距，弥补默契之间的不足。可一旦遇到像他们队里大石-菊丸这一对一样，是全国水准的双打组合，差距不说有十万八千里，也可以说是很大了。
龙崎教练对这一届的学生，从国中头疼到了高中，直到她看见了塍寺。
和其他人不一样，塍寺是个近期才开始接触网球的选手，他甚至都还没有形成自己独特的球风。
趁着塍寺还没有像队里其他人那样，对球场上的所有球都有种想追上打回去的冲动，龙崎教练想试一试，可不可以把他培养成双打选手。
和河村隆的搭档就是她观察的第一步。
河村性格脾气温和，也懂得照顾身为后辈的塍寺，再加上对方和塍寺一样都是力量型选手。
这个组合未必没有可行性。
比赛开始了——
发球权首先是青学这边的。
塍寺握着球看了对面其他学校的对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发个什么样的球。凭他的眼力，不难看出对面的人真实实力还不如网球部的铃村，这让他多少对越前口中出去比赛，能遇到更强的人的话，有了些许的怀疑。
但他心里还有一丝自己有看走眼的可能，虽然这种可能发生的概率不怎么高。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发一个普通一点的，试探一下。
砰的一声，黄色的小球撞击在球网的声音发出，对面的两个选手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颗原本应该在对面的球就滚到他们的场上了。
对他们而言，这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15-0。”高坐在场外的裁判声音平稳地宣判。
与此同时，乾贞治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计速器，178km/h，忍不住吸了口气，“他不用力时发球的时速又精进了。”
正选选拔赛结束的时候，乾贞治曾经问过关于塍寺发球时速的问题，当时塍寺解释了一下自己发球速度会有变化的原因，一个是用力，一个是不用力。
不用力发球的时速是乾贞治在那天测到的球速里面最常见的，时速170公里，用力的就是接近200km/h了。
短短一个星期的训练时间，塍寺居然又把自己不用力发球的速度提升了一档。
这个后辈的天赋竟然恐怖到了这个地步，乾贞治看着场上仅凭一个球就让观赛的所有人陷入震惊的纤弱少年，握了握拳头。
今年全国大赛的优胜，青学势在必得！
而身陷观众议论中心的塍寺本人，却并没有多少快乐。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网球部一干人等，叹了口气，果然事情没有发生在他的意料之外。这场比赛甚至还比不上网球部的内斗。
塍寺一如既往地发挥了自己的水准，在十五分钟内结束了一场比赛。
他只能说这场比赛幸好是双打，以至于他摆烂的时候还有河村兜底，不然比赛还要被他耽误一会儿就是了。
身在场外的龙崎教练捂了捂头，她怎么就忘了地区预赛很多学校和青学的实力差距了。
比赛结束得太快，她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新人对双打的适应程度，人就都下来了。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她能看出来夏油同学现在对双打没有太过抵触嘛！
你看他还会和自己的搭档打配合呢！
比赛途中能不跑就不跑，能省则省，把自己摆烂留出去的球都交给河村隆打的塍寺，在看到龙崎教练喜滋滋的表情之后，头顶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第31章
地区预赛的第一场，被青学轻松拿下。正当大家期待着之后的比赛也可以像今天一样顺利的时候，青学高中部的第一次月考悄然来临。
网球部正选八个人，有科目不及格的占了一半。
龙崎教练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血压差点就飙升到了危险值。
以前队里那几个总是不及格的钉子户不说，这次居然还多出了一个塍寺，除了历史以外竟然没一个科目是过了及格分数线的。
青学可是强制性要求所有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要考试及格的！
龙崎教练都不敢想象，如果这几个人真因为考试这种事情，而没了外出比赛的资格……
她头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真没想她年纪这么大了，还得为这帮小兔崽子们操心学习的事情。
月考还有一次补考的机会，时间在下周，总之一定得让这群小子想办法把补考给她及格了！
龙崎教练一拍桌子，把队里学习好的几个三年级学生都叫进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在教室里的塍寺正在接受来自堀尾的无情嘲笑。
“除了历史，居然其他的全都没有及格……历史还是低空飘过的……”堀尾忍着说完了话，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油，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塍寺看着桌子上全部都是四五十分的卷子，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这不都是按照教科书上写的吗？怎么还能不得分呢？
他这么想着，也把自己的疑惑说出了口。
坐在他后面的越前龙马站起来，看了眼他的卷子，“……”
少年有点欲言又止。
选择填空随便写，所有大题都只是列了公式，还是随便写的公式，而且没有代入数据，得这个分数都能说是老师手下仁慈了。
想了又想，越前龙马还是把考试不及格最严重的后果，告诉了塍寺，“你是不是不知道，学校所有参加社团活动，尤其是要外出比赛的学生有硬性规定？”
“什么规定？”
“考试分数必须在及格线以上。”
塍寺震惊：“还有这种事？出去比赛和考试及格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越前耸了耸肩：“所有学校都是这么规定的，倒也不是只有青学是这样。”
“不过还好下周还有一次补考。”堀尾笑完了之后，还是认真地安慰了一下塍寺，“只要夏油你下周认真考试，全都及格了就可以了！你还有补救的机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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