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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给他们让开一个，可以从酒店房间出去的通道，“不如找个地方仔细聊一聊这些事情？”
塍寺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旁边的夏油杰，“你说呢？”
“那就去看看吧。”听塍寺询问自己的意见，夏油杰知道他是考虑到之后他们定下的要去和五条悟会合的行程，所以才问这么一句。
但夏油杰还是明白他的心思：“你不是昨晚决定要走的时候，还担心我们走了之后，横滨的鬼就没人管了吗？”
塍寺点点头：“那就走吧，我对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和我们有关的，也有些好奇。”
三人来到了武装侦探社。
这个地方塍寺和夏油杰之前也来过一次，所以也并不陌生。只是侦探社里的人，比他上次见到的多了一些人，好像整个侦探社的人都到齐了。
塍寺注意到了坐在靠近窗台的一张木桌上的男人，戴着小圆帽，怀里抱着一堆零食。从面上看的话，这似乎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但塍寺的眼神却是一下子落在这个人的身上。
很巧的是，吃着零食的男人也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
两个人对上视线。
这次负责解释的人是夏油杰，他也算是听塍寺说过一遍的人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很清楚。况且鬼的存在也没有必要有任何隐瞒，这个时候正是需要大家一起合作。
塍寺偶尔给夏油杰补充一两点，等到半个小时后，侦探社里才重新恢复了安静。
过了一会儿，塍寺才又听到坐在窗边的男人开口说道，“所以你们现在是想要找到那个叫鬼舞……什么的人在哪里咯？”
太宰治闻言偏了一下头：“乱步先生有办法吗？”
江户川乱步哼了一声，掏出眼镜，然后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聪明的天下第一侦探，乱步大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他戴上眼镜，让有些孩子气的举动多了一份随性的帅气，“现在就让世界上最厉害的侦探，来给你看看。”
塍寺若有所思，然后看向太宰治，“之前你跑来找到我们，也和他有关系？”
“差不多吧。”太宰治浅笑着点头，“乱步先生随口就指出来了。不过你们这三天的举动也实在是明显了一些，毕竟你们晚上做事的时候从来没有遮掩过。”
“就算我不过去，也会有横滨的其他势力找上你们的。”
江户川乱步气昂昂地走了过来：“关于那个鬼舞辻，你们能调查到的信息有多少？”
夏油杰和塍寺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他很会躲，目前我们调查了不少地方，竟然没有一处摄像头拍到过他的身影。”这方面一直都是他和五条悟再对接，而且他还有一个盘星教跟着一起调查，相对来说，要比塍寺更熟悉一些。
“但是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点是，我们统计过全国各地出现过的鬼，发现有一个城市的鬼，实力普遍要强出一些来。而且那个城市，也是发现鬼最早出现的城市。”
塍寺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哪个城市。”
“就是我们要去和悟会合的地方，京都。”
“京都……”江户川乱步陷入沉思，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张京都的地图出来，在上面找了找，“监控拍不到的角落在这里就太多了。不过这个人要是想能随时能下达指令，那就不可能是在太过偏僻的地方。”
“再加上他还需要不被人发现，很大程度应该是有人帮忙遮掩。只是我听你们描述这个人的性格，对任何人都是怀疑的，所以他应该不会找自己手底下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自己，换了什么人的身份……”
塍寺下意识地想到了之前的猜测，随后又否定了自己。
不对，如果是羂索的话，他得需要脱离鬼舞辻无惨的身体之后，才能进入下一个宿主体内。
但如果羂索现在真的是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那他为了时刻能够掌控全局，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因小失大，离开鬼舞辻无惨的身体。、
那么也就是说，鬼舞辻无惨本人就拥有替换别人容貌，或者是替换别人记忆的能力。
这就说得通了，塍寺恍然大悟，难怪这个人以前能够销声匿迹躲个几百年不出现，直到把有能力杀死他的继国缘一熬死了，才肯再次入世。
“对了，还有一件事。”夏油杰突然想到了什么，“在最初发现鬼的场所，有一个地方很奇怪。”
“奇怪？”江户川乱步看向他。
“对，就是奇怪。”夏油杰想到之前五条悟曾经和自己说过的研究所，当时他们虽然只把视线聚焦在了鬼的数量，却忘了这一整个研究所的人失踪，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不然为什么从开始到现在，只有这一处出现了全部人员失踪不见？
“那个研究所在什么位置？”江户川乱步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的重点。
“我记得应该是叫做……太阳株式……”
太宰治快速地在手机上查了一通，找到了和夏油杰描述类似的研究所，然后把屏幕转向江户川乱步，“应该说的就这里。”
江户川乱步立刻在地图对上了相应的位置，然后他再研究送附近画了几个圈，“这里，还有这里……你们可以重点关注一下。”
“鬼舞辻无惨既然有能力让代替其他人的位置，那你们就不应该只关注他原来的样子了。可以多看看那些容易让人忽视，觉得是弱势群体的一方，比如说……女性，还有小孩子。”
京都。
一处看起来十分平凡的住宅。
这处住户的女主人刚刚结束了家务工作，端着一盘刚做好的早餐，犹犹豫豫地走到了楼上，自家小儿子的房门口。
虽然现在的时间，其实更应该准备午餐了，但女主人想着这段时间来，家里孩子奇怪的作息时间规律，还是担心地趁着有时间做了一份新的早餐，准备在小儿子的卧室门口试一次。
“瞬君，你起来了吗？”女主人温和地敲了敲门，“妈妈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金枪鱼三明治，你打开门，让妈妈送进去，看着你吃一口早饭好吗？”
小儿子不仅作息变得奇怪，平时里吃饭的饭量更是突然变得少之又少。
以往孩子胃口好的时候，可以吃下一大碗米饭，最近却连一片面包片，都很难吃完了。吃饭对他而言，就好像已经变成了例行的公事。
女主人心里担心，想和丈夫一起去带着小儿子去医院看看，结果却得到了极为强烈的反抗。小儿子不仅把房间里的东西砸得乱七八糟，更是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一整天，谁都不让进去。
女主人被吓到了，只好安抚小儿子，不带他出门，也不带去医院了。
她心里想着，自己有个多年不联系的高中同学，听说是当了儿科医生，实在不行的话，就拜托那位老同学来到家里，给孩子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是这件事她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想着等这两天儿子的脾气下去了，再和他商量商量。
女主人在门口想了不少，就是不见有人来给她开门。她不放弃地又敲了敲门，叫了一声，“瞬君？你听到妈妈说话了吗？”
卧室那头这才传来拖鞋擦地之类的，细细簌簌的声音。
小儿子的房门被拉开了一点点小小的缝隙，女主人透过门缝，看到屋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见一丝光亮。
女主人压下浮在心里的那一小点诡异的感觉，冲着门缝里的儿子，殷切地笑了一小下，“瞬君，要不要吃一点三明治？”
门缝内的小少年面无表情：“不吃，拿走。”
说完他就想把门关上，女主人连忙用手抵住，她吃惊地发现房门对面的小儿子，竟然又这么大的力气。
女主人焦急地说道：“吃一点吧，瞬！你都一天没吃过东西了，妈妈真的很担心你。”
“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妈妈也只能强硬地让你从房间里出来了。你不是不想见到阳光吗？那我就拜托别人，施工把我们家的一面墙砸了，看你怎么还能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卧室里的小男孩猛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女主人在那一瞬间，仿佛感觉有什么阴冷的视线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小男孩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但碍于他现在是“暂住”在别人家里，也不好再换个地方，只能妥协地答应，“放在门口，我一会儿端进屋里来吃。”
女主人脸上立刻流露出喜悦的笑容：“好！好好，妈妈这就给你放在这里！等会儿你还吃完了，就还放在门口就好了，妈妈一会儿上来帮你收拾了！”
儿子的态度有所缓和，这让女主人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她想，是时候去联系那位老同学了。
女主人弯腰，把装着三明治和牛奶的托盘放到了地上。抬眸的时候，她突然通过缝隙看到了一点屋子里的景象，好像是有什么特别鲜艳的红色……
她还想看得再清楚一点，只是这个时候，小男孩已经“彭”的一声关上门了。
第39章
夏油杰派人对江户川乱步画出几个地方一一进行了排查，最终确定了三个比较可疑的。
第一个是一家家庭餐厅的老板，这段时间突然闭店不接客，每天夜晚出门，白天躲在屋子里不知道干些什么。
第二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一个月前突然与上司发生争执，然后愤而辞职，之后就一个人躲在了出租屋里。同样，这第二个人也是只在夜晚出门，白天躺在家里。
第三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小孩，以前最喜欢跑出来玩，但最近住在周边的邻居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据家里的女主人说是生病，这两天还要请当医生的同学，来到家里看看。
从可疑性来说，前两个独居而且总是爱在晚上出门的人，更有可能是鬼舞辻无惨本人。
然而夏油杰考虑到了临走前，江户川乱步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尤其是要注意女性和小孩子。
前两个的人选里面，餐厅老板是个人到中年的男性，上班族倒是个女性。为了保险起见，他和好友五条悟合计了一下，决定都找个时机，上门试探一下。
首先就是目前最容易有机会登门拜访的第三家。
夏油杰耗费了点心力，找上了那位女主人口中当儿科医生的老同学。
第二天晚上，塍寺坐在距离第三家不远处的咖啡店，看着身穿白大褂的七海建人往外走，“他一个人没问题吗？”
夏油杰坐在他正对面：“你说七海吗？我们这里的人，你看除了他还有谁能装得更像医生吗？”
塍寺回头，整个咖啡店坐满了他们的人。
他们两个和五条悟就不说了，剩下的就是一帮毛都没长齐的学生……确实是有点难度啊。
“不对，我不是说这个。”他回过头，“我是想说，如果这家里的那个小孩真的就是鬼舞辻无惨，你确定他一个人可以解决吗？”
“不需要解决。”五条悟坐了过来，他今天没戴眼罩，反而戴上了一副圆片的小墨镜，“七海今天的目的只是帮我们的确认而已。一旦确认了那个小孩是我们的目标，我们现在在店里的这些人就可以出动了。”
塍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想说以鬼舞辻无惨能藏会躲的能力，再加上很有可能那个身体里的人实际上还是羂索，只怕他们的计划不会这么顺利，
不过……从咖啡店到对面的那家住宅，快一点的话，他和五条悟同时瞬移，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只要七海建人不被察觉出了异样，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想到这里，塍寺低下头，看向桌子上的电脑屏幕。
屏幕里是七海建人佩戴的针孔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方便他们坐在外面的这些人，能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
七海建人此刻已经按响了门铃。
女主人闻声走了出来：“您就是伊藤说的建人医生吧？快进来，今天真是要麻烦您了！”
这是一家处处看起来都十分平凡的住宅，装修也是日本随处可见的风格。女主人将七海建人迎进家门，给他上了一杯茶，随后有些局促地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是这样的，医生。”女主人有些愁眉苦脸，“我家孩子这段时间以来总是不爱出门，甚至连自己的卧室门都很少出来。而且吃饭和作息都不怎么规律。”
“我本来是想请伊藤帮忙过来给他看一看，结果他听我说了以后，感觉瞬君更像是心里出现了问题。这才介绍了医生您过来看看。”
“那孩子现在抵触出门这件事，尤其是白天出门，我之前想带他去医院，就让他在家里大发了一顿脾气。这次也是麻烦医生您到了晚上才过来。等会儿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我的话，下来和医生您聊一聊……”
“这样啊。”七海建人佯装喝了口茶，实际上是在认真听蓝牙耳机里的话。过了几秒钟，他又说道，“那干脆我和您一起去楼上看看吧？现在还是要以尊重孩子的意愿为主，找一个他觉得最舒适的环境，这样也好方便我们之间沟通。”
女主人闻言，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本来和七海啰嗦这些，就是为了想请对方跟随自己一起上去的。没想到自己还没提出请求，对面的七海就已经理解了她话里未尽的意思。
“那先这样，我一会儿先上去和瞬君交谈一下。”女主人站了起来，“如果那孩子同意的话，我就再过来请您一起上楼。您看这样可以吗，医生？”
七海建人点点头：“就按照夫人您说的吧。”
女主人转身去了二楼，七海建人坐在下面很快就听到耳机里面，再度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五条悟的声音也随之而来：“你觉得怎么样，七海？”
“目前还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七海建人把茶杯放下，小声回复，“不过听女主人这么一描述，这个孩子确实听起来转变得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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