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一记杀招,再加上他足足五层的内力,其伤害力究竟有多大,萧念怎么能想象不到?
宴景州又是病弱的身子……
呸!这狗男人一点不病弱……
不对,宴景州身上肯定藏着伤……
萧念用力擦去眼角溢出的雾水,他没哭!
咬牙切齿地问:“你身上到底伤没伤?”
身份都已经暴露了,宴景州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老老实实地点头,“伤了,中了紫心茯苓毒,伤及肺腑,我废了三层功力才护住的心脉。”
萧念:“……”
萧念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要不是宴景州此刻的模样凄惨又狼狈,他真想把人直接丢出去。
“你中了毒还敢运功乱跑?”
宴景州有点委屈:“……但我不跑,早在你出第三招时,就被媳妇你掐断脖子了。”
萧念:“你还敢顶嘴?”
最会拿捏人心的暗卫首领大人,用一副“楚楚可怜”的语气,哀求:“不敢,媳妇,我错了,你就看在我都伤成这样的份上,赏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可否?”
第155章 掉马后的暗卫首领大人……
在这紧张气氛时,宴景州的一个“赏”字,差点把萧念逗笑,但他在自己唇角上扬时,又堪堪压住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萧念板着脸,“难道你是暗卫首领银狐没瞒着不说?”
宴景州诚恳低头,“我瞒了。”
萧念继续板脸,“我是无双阁鬼无门的身份暴露时,我是不是爽快承认了?”
宴景州继续诚恳,“是,阿念无半分犹豫。”
萧念深吸一口气,“那你呢?你是怎么做的?”
眼见萧念的怒火又要冒头,宴景州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疼得蹙紧眉头,“是我的错……”
“不,你怎会错?说真的,你银狐的身份示人时,戴着面具,就算是我,在你刻意收敛气息之下,也很难察觉出来,要是继续瞒下去,也不是不行。”萧念的语气很轻很柔,也很平静。
宴景州这会子也大概能猜出几分,弱弱地求证,“阿念认出我来,是宴一还是宴二露了馅?”
既然一开始他们出现时,萧念没有对他们三人过多关注,那便是那时候还没认出他们来。
可当他们三人后来现身,宴二说话后,萧念的神色就变了。
只不过,那时候萧念的注意力依旧还在绝龙和绝蟒身上,宴景州对萧念又从不设防,只察觉出萧念那会儿看他们的眼神不对,他没往他们暴露身份上猜。
以为萧念周身散发的杀气,是将他们归于绝世堂一伙才有的恶意。
等宴二再次开口说话时,萧念的表情便彻底绷不住了,宴景州才反应过来他的身份暴露了。
可惜,已经晚了。
在萧念的眼里,是他领着绝世堂的人来追杀他和三喜的。
在萧念的眼里,他和绝世堂的人是一伙的,他不光对他隐瞒了身份,还想杀了他……
啧!
要是换位思考,他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会比萧念更愤怒,更想反过来砍死自己。
这么一想,他好像真的很可恶啊!
萧念没好气,“你既然都想到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虽然他知道宴景州捂住心口的动作,又是想引他心软,他不该上当。
但是,宴景州被他伤得是挺重的。
抱着宴景州肩膀的手,不自觉就紧了紧。
宴景州将萧念的反应全看在眼里,“媳妇,如果你赏我一个解释机会,那我就把我的事情,和盘托出,我发誓,这次我绝无半点隐瞒,成吗?”
萧念想说不成,既然都想隐瞒了,他不认为宴景州真能和盘托出,他是杀手,他太懂人心的复杂和诡辩了。
但宴景州被他伤很重……
伤这么重,宴景州都没有怪他……
还一心想哄他,求着他给一次狡辩……解释机会……
“媳妇,求你了,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求人……媳妇,求你给我一个解释机会,成吗?”宴景州乘胜追击,捂着胸口时,哀求的声音里都带着几分颤。
萧念的眸色闪烁:“那你……最好真的和盘托出都说了,要是再敢隐瞒,小心我捏爆你的狗头!”
第156章 这种好事,还是留给宴公子独自承受吧
宴景州一听,连忙举手发誓,“不敢不敢,我对天发誓,关于我如何成为暗卫首领这件事,我若有半点隐瞒,就让我天打雷劈……”
萧念急忙去捂宴景州的嘴,“你发那么大的毒誓做甚?万一应验了呢?”
宴景州:“……媳妇,这代表我对你绝无半点隐瞒。”
“行了行了,那你赶紧起来,我们先回去,回去后你跪着好好坦白。”既然要说的是秘密,那肯定不能在大街上说,谁知隔墙有没有耳?
宴景州赶紧给萧念露一个讨好的笑,“媳妇,你真好,我宴景州此生有你,是我最大的福气。”
萧念才不领情,“你还是好好琢磨回家后,你怎么忽悠我吧。”
两人再回来时,绝世堂的人都死透透了,包括绝蟒和绝龙。
宴景州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绝龙时,嘴角抽了抽,“这人怎么也死了?”
宴二把目光看向罪魁祸首的三喜和宴一,“不是我干的,是宴一带着他媳妇联手杀的!”
萧念看看死透的绝龙,又看看弱不禁风的三喜,“……可以啊,三喜,连绝世堂的一等高手都能杀掉了,等回无双阁,一定给你记一功。”
三喜骄傲昂首,美滋滋的,“都是主子教的好。”
宴一:“……”
要不是他及时补刀,三喜还指不定要被绝龙反杀几次呢!
但,自己媳妇自己护,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宴景州揉揉眉心,“宴二,把尸体都处理一下,抹去阿念和三喜的行踪,再上报绝世堂伤亡人数。”
宴二颔首,“是,主子。”
绝世堂这次出动了三十二人,加上他们三名暗卫,共三十五人,只余三人活着,这要是报回绝世堂,不光绝世堂人的要疯,只怕连皇帝也寝食难安了。
绝世堂已经是京城最强战力的部门了,如果连绝世堂的人都难不住那俩贼人,那皇宫只怕也危矣。
他要是狗皇帝,肯定坐不住。
但这都不是最难解决的,最苦闷的人只怕是他家主子吧?
来走个过场的他们,一上来就被萧公子识破了身份,这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
在他们的计划中,主子最先暴露的,不该是全京城都无人知晓的,暗卫首领银狐大人的身份,而是锦衣卫正指挥使的身份才对。
现在好了,该暴露的没暴露,不该暴露的却暴露了。
主子该怎么自圆其说和萧公子狡辩啊?
看着陪着笑脸和萧公子走在前头的主子,宴二一边搬尸体,一边默默为主子掬一把同情泪。
直到现在,宴二都不知,他才是害得他们暗卫的身份暴露的原由。
三喜看主子和宴公子之间的气氛不对,自告奋勇留下来帮忙。
笑死!
他家主子现在的脸色那么难看,到家后一定是一场毁天灭地的大风暴,这种好事,还是留给宴公子独自承受吧。
宴一想跟上,被三喜拽了回去,“宴二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你作为他的兄弟,难道不该帮他一把么?”
三喜边说,还边朝着宴一使眼色。
第157章 跪下
宴一虽然没看懂三喜的眼色,但基本的保命本能他还是有的,“对对对,我们留下来帮忙,一起帮忙。”
于是,站成一排的三人,就这么齐齐目送萧念领着宴景州离开,三喜默默为宴景州点蜡,“宴公子,祝你好运!”
宴二:“我们还是先抓紧把活干完吧!一会儿绝世堂的人又该来了。”
“对对对,赶紧先运尸。”
三人顾不上同情宴景州,低头忙乎起来。
——
回到家,萧念停在书房门口,对跟在身后的宴景州努努嘴,“进去吧。”
宴景州低眉顺眼地走了进去,还很自觉地找了块空地站好。
萧念随后走入,并顺手把书房门关上,书房中还未点灯,但借着窗外洒入的月色,还能看清宴景州挺直的背脊,有种宁折不弯的孤高。
“跪下!”萧念冷哼一声,疾言厉色命令宴景州跪下。
宴景州顿了顿,没有半点反抗,乖乖跪下了。
总归是他有错在先,跪就……跪吧!
跪自己媳妇不丢人!
萧念这才满意的哼哼两声,背着手踱步走去书桌旁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银狐大人,想好怎么狡辩了么?说吧!”
宴景州苦笑,“媳妇,在你面前,我可不是什么银狐大人,我就是你男人,卑微,弱小,又听话。”
萧念嗤笑,随手抓起书桌上的狼毫笔丢向宴景州,“你少贫嘴,赶紧坦白。”
宴景州接住狼毫笔,“好好好,我说,我说。”
“事情是这样的……”
书房的门紧闭了一个时辰,再从书房里出来时,宴景州不光胸口伤痕累累,就连脖颈和后背的衣服,都被划破了,细看,还能看到宴景州后背上有几道血淋淋的抓痕。
但宴景州脸上却是带着笑的,他怀里还抱着懒洋洋的萧念,“媳妇,这下子是不是不气了?”
萧念舒服地窝在宴景州的怀里,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男人的胸口,还故意往那受伤的部位戳去。
“你瞒得够深啊宴景州!你这暗卫身份居然除我之外,只有三人知晓,你们这么藏着掖着的,我很难相信你和那个摄政王,创建暗卫营的初衷,只是无欲无求又无奈之下的自保之举。”
一位从战场上退下来,还是在最强盛时期的将军,在被逼着交出一半的兵权,和掌控整个京城暗网消息的绝世堂之后,创立的暗卫营,就算他不是坐在那皇位上的人,知道了也会坐立难安吧?
何况,郁钧那狗皇帝最是善妒疑心重,又怎么会真的放心?
“摄政王对皇位无甚兴趣,何况,他的腿还已经半残,要想站起来,怕是难了……”宴景州任由萧念的手指在他身上作乱,叹息一声,故作无奈。
萧念没好气地翻白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糊弄呢?不就是中了毒么?这天下的毒我还没听说有难解的,摄政王之所以不找能人医治他的腿,怕也是为了安抚狗皇帝的心吧?”
第158章 木已成舟,媳妇总不能真砍杀亲夫吧?
宴景州低头,碰了碰萧念的额头,“我家阿念果真聪明,别人看不明白的事情,你听话音就能听出来。”
萧念推开宴景州的脑袋,“你可别转移话题,你还没说清楚你们搞这么神秘是为啥呢?”
宴景州抱着萧念,腾不出手来抓萧念的手,就只能任他推搡自己的脑袋,“总之,不管他们皇室中人如何争权夺利,我不参与这么党派之争。”
萧念斜睨了宴景州一眼,“你说得轻松,你如今站队在摄政王这边,一旦摄政王有造反的心,你以为你能躲得开?”
宴景州的眼底晦暗不明,“阿念,信我,我不愿意做的事,无人能左右我。”
“呦!口气不小,那要是我逼你去做呢?”看清宴景州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萧念心下一惊,故意问道。
宴景州眼里的暗光敛去,“你是我媳妇,你想做什么,为夫自然全力相助。”
萧念点头,“行,我记住了,希望以后你能做到哦!”
宴景州眸色微闪,出于锦衣卫的直觉,他盯着萧念的眼睛,“媳妇,你这话是何意?莫非你还有什么身份瞒着我?”
萧念心口重重一个咯噔,但他最是擅长反咬一口,冷哼,“你这话又是何意?这般敏感作甚?难不成,你还有什么隐藏身份未同我坦白?”
宴景州:“……”
媳妇太聪明,有时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暴露了一个暗卫首领的身份,要是再继续暴露一个锦衣卫正指挥使的身份,他真的会被媳妇乱刀砍死的吧?
也可能一次性把身份都揭露了,以后就不用像今晚那般提心吊胆……
不等宴景州细想,脸颊上一痛,萧念用力捏起他的脸皮,恶狠狠道 :“宴景州,你要是还敢有隐藏身份没告诉我,你就真的死定了。”
唔?!媳妇看起来有点凶,要不,再等等?
等下次再有合适的机会,再跟他坦白?
比如——等他们成亲后?
届时,他们已是夫夫,木已成舟,媳妇总不能真砍杀亲夫吧?
宴景州连忙表态,“怎么可能?我该说的不该说的,刚才在书房里全都同你坦白了,我连我是摄政王手底下的人这样的底牌,都露给你了。”
萧念一想,倒也是。
虽然但是,宴景州已经坦白解释清楚了,但一想到他来京城这几天所干的事情,都有宴景州在背后帮他善后,甚至他去抄家灭府的初衷,都是为了给宴景州出气……啊!不行!
越想越气是怎么回事?
明明宴景州自己就有本事反击回去,结果,他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前面蹦跶,宴景州是不是躲在后面……笑话他?
萧念恶狠狠地抓着宴景州的衣领质问他:“说!我这几天为了给你出气,干出来的蠢事,你是不是悄悄躲在被窝里笑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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