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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种诱饵(近代现代)——鸦无渡

时间:2024-03-18 12:54:12  作者:鸦无渡
  两人不约而同看去,远远望见见体育馆大门口好像挤满了人,乌泱泱的七嘴八舌。
  不仅吵吵嚷嚷,还试图往里面冲,被站岗的哨兵们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齐齐往门口跑,大约是想过去镇压,费慎拽住最后一个落单的,问道:“怎么回事?”
  士兵回头扫了眼,瞥见费慎的军装和军衔,想也没想,当即立正行了个礼。
  “报告中校!军营外有流民闹事,我们收到指示负责前去镇压。”
  流民?
  金润口不都空了吗,哪冒出来这么多流民?
  “哪来的人?”费慎问。
  “报告!不清楚。”
  运气不太好,抓了个二愣子,费慎摆摆手,意兴阑珊地将人放走了。
  眼见着出动了军队镇压,门口的流民似乎被激怒了,闹得愈加激烈。
  一个女人怒声大骂:“你们这群吃干饭的窝囊废!维冈打了那么多天,人死光了你们知道来管了,怎么不干脆等柏苏灭了再来啊!我警告你们,赶紧把我孩子还回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不怕和你们拼命!”
  咒骂声隔空传来,每一句话喊得清清楚楚。
  听见“孩子”俩字,费慎心神一凝,立马去看邵揽余,便见对方也若有所思,显然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彼此对视半秒,心照不宣往门口走。
  流民们挤成一团,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万状,还有不少人受了伤。
  此刻被好几杆枪指着,却没人表现出害怕的神色,大家异常地愤怒,嘴里不停咒骂着柏苏政府和军队,以及管军营的人要孩子。
  出口被堵死了,邵揽余和费慎挤不进去,只好站在人群后边。
  中间有几层台阶,他们恰巧站在最高处,视野能覆盖到体育馆外大部分区域。
  视线一一划过那些流民愤慨不已的脸,邵揽余猛然间顿住,目光下意识挪回去。
  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中间,有一个披头散发、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女孩。
  帽檐压得极低,仅仅漏出了鼻梁以下的五官。
  其余人都很激动,只有她是最平静的那个,双手插着衣兜,低头一言不发站在最后面,不动不闹,灰色的衣服很不起眼。
  饶是如此,邵揽余仍旧一眼认出了她。
  正是遥迦。
 
 
第98章 暗涌前奏
  面对武力镇压,流民们登时更激动了。
  有人直接上手抓住枪杆子,豁出去大喊:“杀人了!政府杀人了!抢孩子还要欺压老百姓,一群庸官,还有没有天理了?!”
  被捉住枪的那位士兵用力一甩,将人甩了个跟头,紧接着朝旁边地板开了一枪。
  “退后!全部给老子退后!军营重地,胆敢闹事,是不是想吃枪子儿?!”
  此举自然引来了更多不满的反抗,流民们一副颇要拼命的架势。
  城防军少校姗姗来迟,得知原委后,立刻温声宽慰众人:“请各位稍安勿躁,别着急都别着急,我是金润口城防军营长,你们中间也有金润口的人吧,这里还有一些食物和水,你们先吃,有什么吃完再说……”
  他差人把带来的盒饭以及饮用水分发出去,流民们逃了几天难,个个饥肠辘辘饿得头晕眼花,看见饭菜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抢到手里大口大口扒拉起来。
  不管场面如何混乱,邵揽余始终盯着人群最后,那个纤瘦单薄的身影。
  遥迦没去和别人抢食物,谨慎抬头张望了一眼,猝不及防对上某个熟悉的目光。
  她神情骤然一僵,立刻压低帽檐,提步就走。
  “站住——”
  邵揽余云淡风轻的声音,隔着远距离穿透人群而来。
  遥迦步伐不见停顿,倒是其余人不约而同安静了刹那,怔怔望向邵揽余,那位少校也问:“邵先生……怎么了?”
  场面一静,遥迦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费慎跨下台阶,快步追上前去,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人抓住了。
  他一只手摁住遥迦肩膀,遥迦甩了下没甩开,仰起脸,眼神漠然地盯着对方。
  费慎垂眸,一瞥她放在衣兜里没拿出来的双手,上下将人打量片刻,没说话。
  那边邵揽余适时开口:“少校,这孩子是我一位朋友的闺女,不知道怎么和家人走散了,外面环境凶险,生存不易,我想将人留在身边几天,等联系上她家人再说。”
  少校忙不迭道:“没问题没问题,邵先生自便,不用客气。”
  邵揽余略一颔首:“多谢。”
  费慎也不管人愿不愿意,拎鸡仔似的,一把提溜住遥迦后衣领,避开门口流民和士兵,把遥迦抓进了体育馆。
  邵揽余本想先把遥迦带去休息室,将人稳住再说。
  谁知费慎一言不发,把遥迦拎进了医疗间,强行按在充作临时床位的担架上,继而语气平平道:“手拿出来。”
  遥迦一动不动,自始至终低着脑袋,不说话也不看他们,用沉默抵抗。
  邵揽余关上门,走近后发现,遥迦揣在衣服里的胳膊正微微发着抖,不仔细看还发觉不了。
  心中顿时了然,邵揽余倒也不急,从旁边拉了条椅子过来,坐在对方跟前。
  “受了刀伤枪伤、或者其他剐蹭伤,24小时内不注射破伤风针,细菌感染后,七天左右就会病发,死亡率极高。”
  不疾不徐说完,邵揽余又看向费慎:“你先去吃饭吧,顺便待会儿给我打一份过来。”
  刚才那盒饭不小心落在了外面,不过费慎明白,邵揽余这是有话要和遥迦说。
  他转头翻箱倒柜,将一些清创消毒的医疗品找出来,分类摆在桌上,随后自行出去了。
  医疗室内陷入沉寂,好半晌,遥迦才动了动,小心翼翼抽出右手瞄了一眼。
  没等她放回去,两只手腕都被邵揽余抓住,完整摊开在眼前。
  手心手背血肉模糊,覆盖了原本的模样,血迹微微发干,隐约能看出皮肤表面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划痕,触目惊心。
  可遥迦好像感受不到疼似的,面无表情,眉头都不皱一下。
  “怎么弄的?”邵揽余依旧很平静。
  遥迦刚开始还是不肯吭声,直到邵揽余拿出双氧水冲洗伤口,她被冰得嘶了一声,才低声说:“不小心划到的……”
  邵揽余没信她的谎话。
  这种性质的伤,哪里是不小心就能造成的。
  只是外面战火连天,遥迦一个半大姑娘在郁南镇附近被人带走,消失几日后,又凭空出现在金润口,身上只受了这么点不大不小的伤,说明背后多半有人护送。
  邵揽余一边替她清创包扎,一边淡淡问:“怎么逃出来的?”
  逃出来,可以是指从郁南镇逃出,也可以指从抓走她的那帮人手里逃出。
  他特意问了句语焉不详的话,就想看遥迦如何应对。
  遥迦抿了抿唇,鸭舌帽下的表情晦暗冷淡,又无形中蕴含着一股麻木。
  “前段时间,银腹隼很不对劲,我怎么召唤它也不出现,有天上午,它突然飞来郁南镇,很着急地想要我离开,我跟着它出去没多久,郁南镇就……”
  说到这,遥迦眼眶蓦地红了,咬着唇,神情是说不上来的隐忍。
  邵揽余没给她缅怀的时间,紧接着问了下个问题:“那群流民怎么回事?”
  本以为又会得到一堆破绽百出的谎言,谁知遥迦说:“他们是来自柏苏不同城市的流民,逃亡过程中,和自己的孩子走散了,但其实是被维冈军抓了去。维冈想利用那些小孩,把流民们困在沦陷的城市里,找个机会引起骚乱,好扰乱柏苏军方的阵脚。”
  “可是就在刚才,有个人冒充流民,说看见小孩被柏苏军队带走了,并且谎称政府只留孩子,要放弃这座城市里的其他幸存者,然后带着他们跑来军营里闹了。”
  这件事上,邵揽余倒并未怀疑遥迦话语的真实性,她没有撒谎的必要,而且有部分内容的确对得上。
  那些获救的小孩们也确实被柏苏军队带走了,只不过暂时被运往了安全的城市。
  遥迦的伤口包扎好,两只手缠了一圈厚厚的绷带,不太方便活动。
  她低声说了句谢谢。
  邵揽余好似没听见,走到一边洗干净手,将垃圾丢进无菌桶,不带感情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些事?”
  意料之中,遥迦依然闭口不答。
  她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很可疑,也无所谓别人怀不怀疑她,一双眼里情绪不明,满是浮浮沉沉的晦涩。
  遥迦嘴唇微张,逐字逐句说:“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郁南镇……也是维冈炸毁的。”
  邵揽余置若罔闻,身体背对着她。
  “明天我会让人送你去息川,外面所有事情,以后都和你无关。”
  遥迦扯了一下嘴角,露出四不像的笑容,面部表情僵硬,比哭还难看。
  “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
  她走下担架床,挪去邵揽余身边,坚决而木然道:“我要去维冈,无论如何,我必须要亲手杀了段斯昂。”
  费慎打好饭回来,邵揽余却不见了踪影。
  医疗间的门上了锁,外边还守了两位保镖当门神,保镖一见到他,很自觉地将锁打开,看来邵揽余已经事先交代过。
  费慎拎着三份饭菜进去,遥迦还是维持原先的姿势坐着,只不过从担架床,移动到了旁边邵揽余的座椅上。
  费慎放下塑料袋,打开其中一份饭盒,咸香味立即飘散,座位上的遥迦却毫无反应。
  “他人呢?”
  费慎把饭盒递到遥迦面前,问道。
  “不知道。”遥迦没接,态度冷漠。
  费慎微一扬眉,从容自如收回手,端着那碗饭,自己到一边吃了起来。
  其实他知道邵揽余去哪了,对方离开前发了通讯给他。
  赶来支援的柏苏政府军,经过上午那轮突袭轰炸,成功围剿了部分维冈军,击杀千余人,将金润口失守的三分之一抢了回来。
  并对城外维冈军大部队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有动作了,他们也可以获得片刻喘息。
  指挥官带领军队凯旋,回到军营后便命人告知邵揽余,让他过去一趟开个会。
  因此费慎这一问,就是故意的。
  即便与遥迦隔了几个月没见,可他仍是能非常直观感觉到,遥迦的性格似乎有了莫大变化,而且这种变化是短时间内产生的。
  陡然间遭遇巨大变故,有些人确实会跟着变,甚至与原先判若两人。
  可遥迦的这种变化,却不符合常态。
  比起失去亲人和家园的痛苦,以及对仇人的痛恨,她身上展现出来的,貌似更多的是一种麻木不仁。
  什么样的人才会麻木?
  失去所有希望却仍旧身不由己,连死都不能自己做主的人。
  遥迦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姑娘,在郁南镇里生活了数年,唯一的栖身之所再次被摧毁,心里有仇恨太正常不过。
  可是能有什么样的事,会让她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费慎很好奇。
  不紧不慢吃着那盒饭,兴许是香味太浓郁,不断在封闭空间里溢散,遥迦终于忍不住看了过来。
  “想吃自己拿,那边还有。”
  费慎头也不抬,说了这么一句。
  但遥迦的关注点不在饭上,她目不转睛看着费慎,直白道:“那时候你来郁南镇,是来偷东西的。”
  费慎吃饭的动作一停,险些让那个“偷”字噎住。
  顿了顿,咽下嘴里饭菜,正想开口说话,遥迦几步走到他面前,做交易一般。
  “你帮我忙,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
  邵揽余的会议一直从中午持续到晚上,他没再去见遥迦,而是让人给她安排了一间房。
  先休息一晚,明天送去息川。
  他本想去找费慎,没想到费慎又被指挥官叫走了,只好作罢。
  第二天吃完早餐,邵揽余安排好护送的人,打算亲自送遥迦上车,却被费慎先一步拦住了。
  费慎把邵揽余拉回休息室,毫无铺垫,直截了当说:“我把她放走了,派了毒刺两个人暗中跟着。”
  邵揽余:“……”
  差点被对方理所应当的态度气笑,邵揽余掀了掀眼皮,冷淡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她想找段斯昂报仇,我成全她了。”费慎说。
  邵揽余神色微沉:“那你有没有想过,去了维冈,她能不能有那个命活下来?”
  “你太低估你身边的人了。”费慎一语道破,“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她是故意跑到你跟前露面的。”
  邵揽余忽然间沉默。
  费慎说得没错,他早就知道遥迦来军营这一趟,是有意为之。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等到柏苏援军来了她才露面,还故意挑着和闹事的流民一起,摆明了有目的。
  可就是因为邵揽余知道,遥迦所有行为都很可疑,背后显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才想把她送回息川,命人看管着。
  不管对方做过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事,邵揽余此刻都没那个心思去追究。
  又或者说,不想追究。
  遥迦是除程悬等人外,郁南镇仅剩的一个活口了,更是遥奶奶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
  遥奶奶对他有恩,最后却被自己连累死于非命,甚至遗体都无法入土为安,他不希望遥迦也是这个结局。
  仿佛猜出了邵揽余在想什么,费慎直言不讳说——
  “郁南镇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心血,也是遥奶奶、何潭和谢掩风他们的心血,我相信,他们应该不会希望,真相就这样被轻易埋没掉。与其被动受人牵制,不如主动插手搅局,放遥迦去维冈,不一定是件坏事。”
  邵揽余面上表情匮乏,给人一种要发怒的迹象。
  费慎拽住对方的手,一把将人拉到跟前,收起方才振振有词的语气,放软态度,低声哄道:“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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