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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种诱饵(近代现代)——鸦无渡

时间:2024-03-18 12:54:12  作者:鸦无渡
  眼前这份通讯,令费慎陷入了沉思。
  毒刺公司作为雇佣兵集团之一,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默默无闻,是出了名的便宜。
  近几年由于kin的出现,任务成功率提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尤其kin的个人水平,几乎从无败绩。
  毒刺得以名声大噪,在科谟及太平洋洲际崭露头角,获得了一席之地。
  从最便宜到天价雇佣金,买家们不减反增,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匿名而来。
  好比上次,点名要邵揽余人头的买家,交易时将自己身份藏得滴水不漏,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同样,对方也不清楚执行暗杀任务的人员具体信息。
  买家与卖家不碰面,双方身份信息保密,是这个行业里心知肚明的规矩。
  然而今日这份通讯,对方在明知上一次任务失败的前提下,不仅交付了全部违约金,甚至指名道姓要见他,此种情况是前所未有的。
  再看卢通话里话外的意思,新雇主多半是个有身份的,并且来头不小,否则卢通不会这么痛快答应让他露面。
  费慎注视那几行字,将通讯关掉,重新蒙头睡起了大觉。
  回笼觉睡到中午,起床热了个“早饭”吃,费慎才不紧不慢走出家门。
  今日天气转凉,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他不太想开车,将外套自带的兜帽戴上,徒步朝电车站台走去。
  科谟位于北方,常年难得下几次雨,大家都没有带伞的习惯,站台里挤满了躲雨的人。
  费慎站在最边上,查看通讯消息,总共十几条,其中有十条是卢通的提醒和催促,生怕他迟到耽误了时间。
  手指屈尊降贵一动,弹了个“哦”回去。
  电车达到站台,没选择和大家挤,费慎等到最后一个上车。
  狭小的空间塞满了人,黑压压的却异常静谧,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麻木。
  而今什么都靠争抢的时代,没人有多余的心思停下来留意风景。
  电车中间设置了横式投屏,滚动着一条又一条新闻推送。
  费慎随意扫了眼,看见“首领费兆兴病情不明,正在秘密疗养”一句话,眼神未见停顿,事不关己般收了回去。
  他抬起手臂,拂掉了肩上残留的雨滴。
  到达公司,刚好下午三点整。
  没碰见小队其他人,应该都回自己家了,费慎赶到卢通办公室门口,依旧不敲门,径自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已经有人了。
  一个是卢通,手中拿着盒茶叶,绘声绘色向自己对面的人介绍,跟做什么诈骗推销似的。
  对面是个年轻男人,年龄看上去不超过三十,一身老练圆滑的气质,带着礼貌笑容倾听卢通自卖自夸。
  开门声一响,两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扭头看向这边。
  卢通横了来人一眼,将适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这盒茶叶十分具有收藏价值,还拜托秦先生交给……那位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亲自上门拜访。”
  看着眼前哪哪都小家子气的老板,费慎打心底觉得丢脸,差点没忍住掉头走人。
  但是那位“秦先生”,却不得不让他站住了脚步。
  秦一舟无视掉卢通的茶叶,视线投向费慎,问道:“想必这位就是kin本人了?”
  不待费慎开口,他直接迎上前,十分有礼节地率先伸出右手。
  “您好,久闻盛名,敝人姓秦,全名秦一舟。”
  费慎眉毛微扬,坦然接受了对方的示好,象征性握了握:“秦先生好。”
  这边氛围和谐,那边卢通尴尬地放下了无人问津的茶叶,摆出笑脸招呼:“秦先生坐吧,别客气,坐下说。”
  两人依言落座,都离卢通有些距离,卢通脸色瞬间精彩起来。
  仿佛一见如故的知己,秦一舟热络又不失分寸地同费慎聊起天。
  言语中既不说明自己真正的来意,也闭口不提违约金的事,好像只是单纯来唠嗑的。
  费慎不露声色,偶尔点头回应,开口应付两句。
  双方一来一回的闲扯,看起来交谈甚欢,实际上半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说,纯粹白聊。
  卢通插不上嘴,酝酿许久终于找到机会,迫不及待说:“秦先生,您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咱们早点进入正题吧?”
  秦一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哎哟,看我这什么破记性,差点忘了重要事,真是多谢卢总提醒。可能是因为K先生,太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位朋友了,所以忍不住多聊了几句,抱歉抱歉。”
  费慎无动于衷笑笑:“叫kin就行。”
  秦一舟面容和善,眼神里却藏着探究,暗自端详面前肩宽腿长的男人。
  费慎大大方方任由他看,还特意问了句:“秦先生又想起你那位朋友了?”
  “那倒没有,”秦一舟感叹似的说,“只不过觉得……K先生真是一表人才。”
  费慎谦虚说:“过奖。”
  卢通不明就里,没懂他俩在打什么哑谜,神情欲言又止:“那个……”
  “冒昧问一句,”秦一舟出声打断了他,“K先生现在最高佣金是多少?”
  卢通正想回答,话到嘴边又被费慎堵住了。
  “没上限,看我心情。”他说。
  秦一舟放出筹码:“三亿。”
  费慎哂笑,堂而皇之表达出不屑的意思。
  秦一舟面色自若,将话补充完:“我们先生想亲自见您,三亿,只买一个见面的机会,至于后续完成任务的钱——”
  他离开会客沙发,整理有些发皱的衣面,“就看K先生的意愿了。”
  语毕,秦一舟冲傻了的卢通颔首示意:“今天就先聊到这,我还有事,失陪了。”
  步子才迈开,一条休闲裤裹住的长腿,横过来拦住了去路。
  费慎偏头,嘴角是不明意味的笑,状若无辜问。
  “你们那位先生的脑袋,好像也挺值钱的,你觉得,我会不会更想要他的命?”
  秦一舟沉默着,侧目与他对视。
  卢通面色紧绷,心瞬间吊了起来,想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来一棒槌,好好的胡说八道什么!
  “开个玩笑,”费慎移开腿,踩在地上,“你可以走了。”
  医生细致地处理完伤口,贴上纱布绑好绷带,想再进行下一步动作时,跟前的手收了回去。
  “护具不用戴了。”邵揽余拒绝说。
  医生兀自拿出手托护具,劝道:“戴着恢复快,也能避免二次损伤。”
  邵揽余走离床边,活动肩膀:“就这么点小伤,没必要。”
  医生额角一抽,追在身后絮絮叨叨:“前后打了个对穿,再偏一点就能废了你整条胳膊,你管这叫小伤——哎!别动你那肩膀了,昨天才做了手术,还想不想好?”
  邵揽余的手肘被医生抓住,不让他乱动了。
  “关医生,你是不是上年纪了?还挺啰嗦。”邵揽余抽回自己的手,不甚在意,“活动活动,恢复快。”
  “你是医生我是医生?”关述将护具塞进他怀里,命令说,“快套上,别废话。”
  邵揽余没什么诚意地敷衍:“嗯,等会儿戴。”
  他从抽屉里找出一瓶药,倒两粒进手心,喉结滚动,直接干吞了下去。
  关述没和他继续纠缠,眼睛凝视药瓶,神色蓦地严肃了起来。
  “你这药还没停?多少年了。”
  邵揽余无视口腔里浓烈的苦味,答了个数:“八年。”
  关述怔愣,叹了口气,动嘴想说些什么,房门忽地被推开,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人。
  “老大,你怎么不事先——”
  话音戛然而止,见到房内的关述,秦一舟硬生生憋住了后面的话,改口道:“关医生,这么巧。”
  关述十分自觉:“药换完了,你们聊。”
  他提上医疗箱往外走,出门前又指指搁在桌上的护具,提醒某个极难伺候的病人:“戴上啊,别犟。”
  房门关闭,邵揽余瞟都没瞟护具一眼,移动到窗前,慢悠悠活动肩膀。
  “事情办好了?”
  秦一舟权当没听见,语气无奈又心烦:“你要换路线这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得知邵揽余被埋伏的消息,他当真吓了个半死,私以为是身边出了内鬼走漏消息,连夜将所有参与行程的人抓起来,准备严刑拷打。
  然而后面从小田口中获知,是邵揽余主动换了路线,才在栾河道遭遇伏击的。
  当时那群士兵包围他们后,什么也没干,只带走了邵揽余一人,随即中途换车,把人完好无损送来了科谟。
  秦一舟语气咄咄逼人,邵揽余却没有为此感到不快,反而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一起问了。”
  秦一舟确实满腹疑问而且不爽,但对方这样一说,他立即清醒过来,明白自己越界了。
  老板做什么,不需要向下属解释,他们只需要服从命令就行。
  “抱歉,刚才是我太急了,语气不好。”秦一舟深呼吸,恢复平日沉稳的模样,“您的伤口怎么样了?”
  “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去维冈。”
  邵揽余的声音响起,秦一舟愕然抬头,不仅为内容惊讶,也为对方主动解释的行为感到诧异。
  时间过去太久,他似乎有点忘了,在他们还不是上下级关系的时候,自己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从不需要顾忌。
  因为是朋友,所以表达关心的方式可以随心所欲。
  可忘了从哪天起,他开始需要注意分寸、语气和态度,主动淡忘他们曾经是朋友这件事。
  按捺住即将发散的情绪,秦一舟迅速调整好心情,着重眼下最重要的事。
  好歹跟了对方这么多年,他思维转得飞快,马上默契地明白过来。
  “所以,栾河道的人是您安排的?但小田说现场至少有两拨人。”
  “如果我没猜错,另一批是毒刺的人。”邵揽余说。
  “毒刺?”
  秦一舟皱眉,提及这家公司,便不由自主联想到了那个kin。
  邵揽余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答道:“是他。”
  能将误差控制在分毫以内的阻击手,毒刺公司找不出第二人。
  “费——”那个名字险些就要脱口而出,被秦一舟硬着头皮咬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问完就后悔了,这个问题多少显得有些愚蠢。
  雇佣兵公司的狙击手执行暗杀任务,还能为了什么?无非是钱财两字。
  邵揽余心平气和,半点没表现出发怒的模样,甚至还欣慰一笑:“小孩子长大了。”
  秦一舟神色复杂,心情一时难以形容,不理解老大这股子欣慰从何而来。
  好几年以前,他曾经调查过太平洋洲际境内,所有能叫得上名字的雇佣兵集团。
  那时毒刺的老板卢通,还是个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压根排不上名号。
  直至三年前,毒刺半路杀出来一个kin。
  卢通就跟踩了什么狗屎运一样,从此一路顺风顺水,用最短时间爬到了现今的位置,飞黄腾达,跃身成为三区第一雇佣兵集团。
  秦一舟一时兴起,派人前去调查这位神秘的kin,谁知此人仿佛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般,查到的信息全是造假的。
  又过去两年,出自邵家人之手的稽查网系统研发试用,kin的真实身份才被挖出来——如今科谟首领费兆兴的亲侄子,费慎。
  秦一舟第一时间,便将此事上报给了邵揽余,后者却没表现得多惊讶。
  不过他一向如此,情绪永远不轻易外露。
  彼时邵揽余随口说了句知道了,将资料扔去了一边。
  未曾想到一年后的今天,两人就正面交上手了。
  话题绕了一圈,最后又绕回来,秦一舟询问:“您改变线路不去维冈,是要中止和段家的合作吗?”
  邵揽余不置可否,话语中饱含言外之意:“段家搅混水搅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付点利息了。”
  站得有点累,肩膀产生胀痛感,他又走回床边坐下。
  秦一舟没吭声,心底隐约明白了什么。
  大脑思考着别的事,身体下意识跟随移动,没察觉到自己膝盖已经碰上了床缘,秦一舟整个人向前趔趄,猛然回神,差点一跟头栽进床里。
  邵揽余问:“你也要休息?”
  “……”
  秦一舟往后连退三步,摊手道:“您请。”
  邵揽余掀开被子,盖在腰间:“出去吧。”
  秦一舟目光落在他明显活动不利的左肩,担忧道:“肩膀真的没事吗?”
  之前听关医生助理说,昨天做完手术,邵揽余强制要求用了特效药,并表示一周内必须恢复,关述还为此发了脾气。
  邵揽余闭眼,嗯了声,不欲多说。
  秦一舟没再打扰,关上门离去。
  邵揽余没有睡着,或者说根本无法入睡,特效药带来的副作用,是难以忍受的剧痛。
  如同往骨髓注射了烈性毒药,每一根血管和神经都被扯动撕裂着,使血肉溃烂。
  汗水打湿了被褥,浑身黏腻,邵揽余按响呼叫铃,吩咐人过来换掉床单被套。
  下了床,走一步停三步,几分钟后终于挪到了餐桌边。
  刚喝第一口水,门铃响了。
  疼痛让邵揽余不想再费劲走动,捏着纸巾盒砸到门把手上,电子开关响应,门锁开启。
  大门自内向外打开,一道很高的黑影落在地面,不是来换被单的佣人。
  邵揽余目光陡地一沉,玻璃杯放回餐桌,发出一声轻响。
  黑影悄无声息向前移动,逐渐没入光源,展现出了实体。
  秦一舟四肢僵硬地进门,颈侧抵着一把幽黑冰冷的枪,眉宇间满是懊恼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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