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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风(近代现代)——木瓜黄

时间:2024-03-18 12:55:18  作者:木瓜黄
  王壮和彭意远也在瞪眼:“男、友?男——友?男的?”
  云词手里捏着的那块面包片烤得很干,很轻捏一下就“嘎嘣”碎了,他捏着面包片的手顿住,也没料到是这个答案。
  还没想好要说点什么,抬起头,正好对上虞寻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眼神。
  西餐厅顶灯灯光不强,光线朦胧不清。
  大厅中央有服务生在弹钢琴,是一首《月光》。
  虞寻脱了外套,只剩里面一件毛衣,他头发长长了些,略微低下头时,一侧碎发会遮住一点眼睛。
  灯光细碎地洒在他眼里。
  所有人都在看刘声,唯独虞寻第一反应、下意识看向的方向,居然是他。
 
 
第三十一章 
  但很快, 云词又不能确定虞寻是不是在看他,还是刚好看向的是他的方向。
  因为虞寻的视线在和他视线交汇的那秒,错开了视线。
  他往后靠了下, 和他拉开距离, 后背抵着皮质长椅沙发靠背, 他敛去所有神情,眼底所有神色被一齐晕在朦胧灯光下。
  只有锐利的下颚的线条, 和他没忍住攒动了下的喉结看起来异常清晰。
  钢琴曲缓缓流淌。
  乐手琴艺不佳,中途错了几个音节。
  由于惊讶,桌上一时没人说话, 过了会儿, 刘声小心翼翼问出一句:“……你们, 恐同吗。”
  高中时候禁止恋爱, 男女之间早恋都算很稀奇的事儿了,男生和男生谈恋爱确实没碰见过。上大学后,大学专业多, 在校生人数也多,偶尔是会因为刻板印象,听人聊起艺术系男生之间的八卦, 但这群直男都没怎么在意。
  罗四方第一个代表寝室发言:“虽然是很意外,但都当这么长时间室友了, 而且现在社会那么开放,都不是事儿。”说着, 他旧事重提, “我还是那个意思, 彭少, 如果像你这种富二代愿意考虑我我也不是不行——”
  彭意远嫌弃脸:“四哥, 我对刘声没意见,但对你有,我不考虑。”
  罗四方:“……果然像我这种优秀男人这辈子嫁入豪门是没指望了。”
  王壮:“你俩够了……”
  这位时髦潮男想了想,坦白说:“我这个人比较直接,有话我就直说了,是会有点奇怪和尴尬吧。”他话锋一转,又说,“但恐同应该算不上,大家都兄弟,兄弟之间怎么会用这种词。”
  其他人都表明了态度,就只剩下两个人没发言。
  于是其他人所有的视线,集中落在云词和虞寻身上。
  以往踊跃发言,总是积极捧场的虞寻只握着玻璃水杯低声说了两个字“不会”。
  他说的字数太少,也分辨不出语气。
  甚至都没什么表情,神情也看不真切。
  但没人多想,注意力转移到云词那边:“词哥你呢,怎么说,到你了。”
  虞寻捏着杯子的手倏地收紧,指节几乎泛白,青筋隐现。
  从刚才的视线开始,到现在此刻。
  都让云词有种错觉。
  他感觉这个人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回答,在意他对这件事的态度。甚至像在等待被判刑。
  “我?”
  云词没有预设任何自己的观点,单纯以刘声为重心,说:“你别担心,在宿舍,大家以前怎么相处,以后还是怎么相处。”
  这话没有说自己恐不恐。
  但说得更实际,也很有温度,刘声心里那块大石头落了下来。
  刘声简单讲了下前情过往:“我和他是艺术学校培训那会儿认识的,分得不是很体面,我那时候因为备考压力大焦虑,情绪不好,他又和其他人走得很近。”
  他把“被脚踏两条船”这部分省略:“总之后来就分了,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我一直不想回忆过去,也一直不想再见他。听说他也在南大,但不在一个系……校区不一样,一直没遇到过,没想到比赛碰到了。”
  “怪我,”罗四方说,“赛前其实有参赛队伍的名单,我没想到给你们看一眼。”
  刘声:“没有,我的问题,我也没说过我的情况。”
  王壮打圆场,催促:“能吃饭了吗?你俩这样推脱下去,菜都凉了。”
  关于恐同这个话题被揭过去。
  所有人很默契地,之后也没有再提。
  ……
  饭后,彭意远提议大家去隔壁庆祝一下。
  几人刚出店,走在路上。
  “隔壁?哪里。”王壮边走边问,“别说是网吧,最近整天去网吧,过上了我高中时候梦寐以求的生活,但频率太高,实在不想再去了。”
  彭意远说:“是KTV。”
  “我上次在里面充的钱,还没花完。”
  王壮愣了:“你充卡了???KTV的卡你也充??你一个月生活费多少?算了,算我没问。”
  彭意远也觉得有点夸张,解释说:“那天不是喝多了么,也没人拦着我……”
  云词走在后面,虞寻最后一个。
  两人原本一前一后地走着,等红灯过马路的间隙,成了并肩。
  虞寻没说话,两个人之间意外地沉默。
  过了会儿,虞寻说了唯一一句:“绿灯了。”
  并肩走路不说话很奇怪,有种说不出的刻意感,仿佛两人心照不宣在回避些什么一样,于是云词接了一句:“刚才虽然平局。”
  他继续说:“但比赛前十分钟,我拿了三个头,你拿了两个。”
  “……”
  他真会找话题。
  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离谱。
  虞寻很适应地接话:“嗯,不愧是我强劲的对手。”
  “……”
  “总之别带了,早饭。”云词旧事重提,“我和李言约了早上去食堂,真不用。”
  他又想到虞寻是为什么非得给他带这个早饭,于是从根源上解释说,“发烧那件事,不用放在心上。”
  “都同寝室的,没什么。”
  “不是我,其他人也会买药。”
  寒风正好刮过来一阵。
  虞寻没有说话,他半截下巴被围巾遮着,呼吸间带出一片白雾,片刻后,他很低地应了一声,又突然忍不住似地说:“问你个问题。”
  “?”
  什么。
  云词等半天,没等到下一句。
  “没有,”虞寻把话咽回去,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随意说,“忽然忘了。”
  -
  傍晚。老地方,老包厢。
  彭意远以尊贵会员的身份给这家店打电话问有没有位置,得到肯定答复后,对方按照他先前充值的套餐,他们人都还没到,店家就往包间里叠了好几箱啤酒。
  “……”
  “有点气派,”罗四方一踏进去忍不住说,“这就是充值的世界吗。”
  王壮上去就点了十首歌,拿着麦:“我得赶在声哥唱歌之前唱,不然他一开嗓,我容易自卑。”
  云词手机一直在震:“我出去一趟,接个电话。”
  他推开门出去,走到走廊最尽头,离安全通道比较近的位置。
  确保接起电话后,电话另一头听不见这里嘈杂的背景音:“喂,爸。”
  电话对面,严跃声音很严肃:“你真参加了那个什么游戏比赛?”
  严跃说的话在他意料之中。
  “随便报了个名,”云词说,“凑个人数。”
  严跃:“你现在时间自由,没人管了,也不能荒废自己时间。”
  严跃:“我见过太多学生,原本入学成绩都不错的,结果呢,藏手机,上课打游戏,回家也不好好写作业……”
  游戏这两个字戳严跃肺管子上了。
  家长对“游戏”这种东西本来就敏感,更何况他爸还是教导主任,对游戏的敏感程度比一般家长强得多,可以说是积怨已久,毕竟每天在学校收手机,放学抓那群去黑网吧的学生。
  云词难得有点烦躁,说:“没那么严重,说了是去凑数。游戏和成绩没什么太大关系。”
  严跃说了很多话,云词左耳进右耳出,最后挂电话前一句是:“……我等着看你期末考多少分。”
  通话中断。
  云词没有直接回包厢,他倚着墙,在消防通道旁站了会儿。
  低下头刷手机,翻了下李言的留言。
  李言:[妈的]
  李言:[你这么早进去干什么!!!!早知道我们也晚点入场,给你在外面搞个进场仪式了。]
  李言:[虞寻进场的姿势确实有点帅了。]
  发完,他自觉失言,又补充:[当然最帅的还是我表舅,早早入场,隐姓埋名,帅得很低调。]
  李言:[但我们还是要精益求精,这波是我们失策,下次绝对不能让他们出风头。]
  云词想到白天两拨人的阵仗,低声“操”了一声。
  刚和严跃打完电话后的烦躁消散了些。
  他打完电话回到包厢,发现包厢里的景象已经和他出去的时候不同了,分成两拨人,唱歌的和喝酒的。
  喝酒主力有两位,一位刘声,另一位是今天进场有点帅的虞姓男子。
  云词拍了下罗四方:“他们怎么喝上了?”
  罗四方在边上给唱歌的人拍手,停下说:“声哥回忆悲情往事,心里难受。”
  云词扬了扬下巴:“另一个?”
  罗四方:“哦,虞哥宣称比赛前十分钟,他拿了两个头,你拿了三个,心里也难受,所以过去陪了一个。”
  “……”
  神经病。
  罗四方担忧:“你不会也要过去陪一个,比一下你俩谁更能喝吧?”
  云词表示:“我没病。”
  云词在边上坐下,夹在两组中间,当唯一一个中立派。
  后半场,唱歌组的唱不动了,喝酒组的也喝不动了。
  刘声奄奄一息说:“虞哥,我喝不过你,你们死对头的威力,比什么前男友的关系大多了……嗝。”
  其他人急忙上前递垃圾桶。
  相比刘声,虞寻显得很安静,看起来不像喝多了。
  但云词知道,这人酒量不怎么样。
  罗四方扛起刘声,仍不放过能改善寝室和谐的任何机会:“我们几个把声哥扛回去,虞哥交给你负责了。”
  被点名的云词:“?”
  “换人。”
  “不换,”罗四方说,“非要问理由的话就是你上回扛过,你比较熟。”
  ……
  扛个人而已,有什么熟不熟的。
  但看这几个人紧紧抱着刘声的胳膊和腿,一副死活不肯撒手的样子,云词没什么机会跟他们抢人。
  最后仿佛情景再现似的,在满地酒瓶的包厢里,灯光昏暗,五光十色的,虞寻坐着,他笔直站在他面前,冲他喊:“自己能起来吗。”
  虞寻这回的状态比上回好。
  具体表现为听得懂话,还能站。
  只是走两步之后,就站得不太稳了。
  云词拽过他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说了不能喝别喝。”
  “又菜又爱喝。”
  “有本事自己走回学校。”
  云词嘲讽了一波之后,两人走到他刚才接电话的地方。
  虞寻半醉着,还记得自己有事没做:“电话。”
  云词没听清:“什么。”
  “打电话,”虞寻说,“我手机。”
  云词猜测估计是给他姑姑打电话:“我哪知道你手机在哪。”
  虞寻又说:“衣服。”
  “……你不能自己拿?”
  但云词说完这句,喝醉的那位就没声了。
  ……
  喝多了选择性耳聋是吧。
  云词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摸他衣服口袋,长风衣口袋有点硬,他摸到边缘,探进去,把手机掏出来给他。
  然后云词又不小心看到那个熟悉的解锁密码:“……”
  他想说你能不能换个密码,但想到虞寻不知道他知道,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快打。打完走人。”
  虞寻今天的醉酒表现集中在眼睛上,眼神不太好,找半天没找着联系人。
  “找不到?”
  云词凑过去一看,发现这人压根还没点开通讯录列表:“……”
  “你,”他被哽了下,“记得手机号吗。”
  虞寻表示记得,并直接把手机塞他手里了:“记得,你拨。”
  云词接过他的手机,只是接过的瞬间不知道按到什么快捷操作设置,把后台未关闭的应用调了出来,他一边要扶着人,单手操作,想切回拨号界面。
  这么一通操作下来,很容易误触,他指腹擦过屏幕边缘,居然意外点进了手机相册里。
  “操。”
  他有点烦了,正想退出去。
  只是退出去之前,目光触及到某个独立相册,相册封面是一张熟悉的照片。
  红色毛衣。过年。他抱着亲戚家孩子。
  是他发在朋友圈的照片。
  不该随意动别人手机的,但他还是不受控制地点了进去。
  相册里全都是他。
  十几张照片,最新保存的是加上微信好友后,他朋友圈里的所有照片,再往上翻,居然还有高中时候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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