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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风(近代现代)——木瓜黄

时间:2024-03-18 12:55:18  作者:木瓜黄
  他说完,发现虞寻撑着下巴看着他笑了。
  “笑什么。”
  虞寻没说因为这两个“一起”,是在谈论和彼此有关的未来。他曲起手指敲了下桌面,说:“吃饭,小词。”
  -
  转眼到了周末。
  虞寻难得有一天空闲,不用去医院照看虞莹,也不用去店里上班。
  于是两人睡醒后,又在床上躺了会儿。
  鱼吃吃热衷于翻各种东西,尤其喜欢亮晶晶的包装袋,一早上像一只小狗一样到处叼东西。一会儿叼过来一根逗猫棒,一会儿又重重地跳上床,嘴里咬着另一样东西。
  云词伸手,没睡醒,迷迷糊糊接过来。
  他半撑着坐起身一看,发现是一张薄薄的,透明塑料膜。
  “……”
  是昨天晚上新拆的某盒东西的塑封膜。
  虞寻也作势要起身,被他猛地一把按了回去:“……”
  “没什么,”云词说,“垃圾桶里翻的。”
  他把那张塑封膜攥紧,握进手心,然后不太自然地说:“我去扔了。”
  云词下床后,扔完东西,顺手给鱼吃吃倒了点猫粮。
  他蹲在猫碗边上,用手指点了点它的额头:“下次别乱叼。”
  鱼吃吃听见他声音,蹭了他一下。
  云词揉了把它的脑袋,投降的速度很快:“算了,叼就叼吧。”
  他和虞寻在生活上并没有明确的任务分工,有时候他先起来了,就把早饭做了。
  云词简单热了几样东西,吃过之后,两人在客厅享受难得的假期。
  云词拿起手机,冲他扬了扬下巴,有点宣战的意味:“上号。”
  虞寻应了一声,然后在他边上找到一个舒适的、固定的位置——他绕到云词身后,从身后环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头顶。
  不过这次并不是找他PK。
  玩的还是之前那款游戏,黑衣角色不再是他身边详装路过的路人了。
  两人在游戏里一起下副本,云词的号等级比他高,这人以前只在游戏里乱晃,不做任务的后果就是现在离了他什么本都打不过去。
  虞寻跟在他边上,像个小弟。
  ……
  这种画面诡异地满足了云词高中时候的幻想。
  云词甚至打游戏的时候话都变多了,他时不时冷冷地来几句:“到我身后。”
  “你别打,我上。”
  “你打不过。”
  “……”
  虞寻老老实实待在一边,负责给他回血。
  一局胜利过后,云词没忍住说出了心声:“厉害么。”
  虞寻的声音从他头顶轻飘飘地传过来:“嗯,厉害。”
  云词飘了。
  他捏了下手指骨节:“厉害就给大哥磕个头。”
  “……”
  头顶沉默一瞬。
  然后响起一声意味不明的:“大哥?”
  虞寻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手机,转而落到他腰上,然后熟练地探了进去。
  他低下头,又在云词耳边说了一句:“昨晚到底是谁喊谁哥?”
  “……”云词抿着唇,不想动摇自己的大哥地位,“不记得了。”
  两人之间经常还是会有这种暗暗较劲的时刻。
  虞寻在家穿得很随意,入秋后,他身上就穿了件毛衣,从后面环抱住他的时候有种和身上坚硬骨骼不同的柔软触觉。
  在这把火越烧越旺的同时,虞寻手机响了。
  云词扫了一眼,还是之前那个响过无数次的电话号码,响的次数过于频繁,以至于这个号他都快背出来了。
  虞寻看都没看,直接摁了挂断。
  然后他把云词衣服下摆整理好,在他发顶上亲了一口说:“大哥今天放你一马。”
  蹲在边上的鱼吃吃疑惑地看着他们这种争做大哥的行为,并发出不理解的喵呜声。
  -
  国庆放假,云词回了一趟家。
  他和严跃从之前那通电话后,联系就变少了。
  他搬出去之后,没办法再和严跃汇报什么,也是从这个时候,他才真正觉察到自己的人生开始和严跃的生活轨迹渐渐分开。
  应了当初大一刚入学,高平阳整天挂在嘴边的那句“离开父母,你们要开始自己的人生了”。
  严跃也在无声改变。
  开始尽量不再去管控他,平时给他分享的东西从“游戏毁坏人生”变成了“吃这几样东西,身体会越来越健康”。
  对他的提醒也止于一句注意休息。
  云词已经不用严跃支付生活费很久了,偶尔逢年过节,还会反过来给他发红包。
  这次国庆回家,他也给严跃带了点保健礼品。
  严跃开门的时候,父子俩沉默一阵,然后严跃说了声:“谢谢。”
  进屋后,云词发现家里有不少变动。
  云词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看着屋内的陌生景象,问:“我房间怎么回事?”
  “改杂物间了,”严跃说,“反正你不在家,刚好放点东西。”
  云词:“……也行。”
  云词绕回客厅,又问:“棋盘呢。”
  严跃:“卖了。你早不下棋了。”
  “……”
  “但你新买的这个,”云词对着客厅里严跃新置办的电子琴,陷入某种沉默,过了会儿说,“你要练?”
  他从来没听说过严跃有音乐爱好。
  严跃透露:“年轻时候的爱好了,后来一直没时间。”
  很意外,放手后,严跃居然也感受到一阵自由。
  云词说他感觉自己的人生都不是自己的,他过去多年又何尝不是在为了孩子而活。
  云词以为回家会和严跃两个人相互沉默到傍晚吃饭,然后再相安无事地道一句晚安,没想到聊了不少,只不过两个人的话题里还是没出现姓虞的某个人。
  只是在云词第二天要走的时候,严跃叫住了他。
  “这个,”严跃板着脸,把一袋子吃的拎给他,说,“你带回去吃。”
  云词正想说给个吃的为什么脸还故意板成这样,结果一低头,看见袋子里的东西被拆成了两份。
  严跃作势要关门:“走吧,车快来了。”
  云词想说很多话,最后只说了三个字:“谢谢爸。”
  严跃看着他,关门之前还是没忍住:“那个……”他含糊其辞地问,“立案了没有。”
  毕竟是以前的学生,倾力带了三年,也知道他家里发生的事,见过那孩子高中时候困难的样子。
  云词说:“估计快了。”
  -
  杨威还以为虞寻在折腾那没用的家暴,他每天喝得醉醺醺回出租屋。
  浑浑噩噩的,生活极度混乱。
  真实的世界和酒后不清醒的世界失衡交错。
  出租屋里,屋内一片凌乱,到处都是垃圾,还有他从赌场带出来的赌场币。
  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前一年他还算老实,但老实不过多久,就想找以前认识的一圈人骗点钱,但曾经认识的人都疏远了他,他只能想点别的办法。
  他不甘心这辈子就这样了。
  他要让曾经看不起他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还像以前做生意的时候那样威风。
  杨威这天喝多,晚上睡觉梦见了虞莹。
  他很少梦见她,这还是第一次。
  虞莹那女人在梦里血淋淋的。
  怎么打都打不死,他一拳一拳下去,打烦了,梦里瞥见厨房有把刀,刚要拿起来,不知为什么,发现刀尖冲向的是他自己。
  一股寒意从头淋到脚。
  杨威瞬间惊醒。
  “怎么会梦到这个贱婊子。”他自言自语着,伸手想去拿一罐酒,结果发现已经全是空瓶,然后又骂骂咧咧地去看手机。
  出租屋里窗帘紧闭,根本看不出白天黑夜。
  只有手机时间显示现在是上午九点半。
  然后,门突然被人敲响。
  杨威以为是快递,扬声道:“放门口。”
  敲门声没有停止。
  杨威:“妈的,都说了,放门口。”
  他踩着拖鞋,不太清醒地下床去开门,然而门刚打开,迎面撞见了一枚警徽。
  公安执法人员站在门外说:“杨威,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诈骗他人钱财及聚众赌博,跟我们走一趟。”
  “举报?”杨威傻眼了。
  只有他举报别人的份,谁敢举报他。
  “谁举报我,”杨威双手被扣到身后,不断反抗着喊,“谁?我没有做过,我是被冤枉的——是谁举报我。”
  他突然安静了一下。
  接着,他想起刚才那个梦。
  他问:“他是不是姓虞?”
  -
  这个杨威被带走的早上,虞寻过得分外平静。
  很奇怪,他想。
  他以为等到这一天,多少会有很多情绪。
  只是真到了这天,好像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睁开眼,云词在他怀里,平时连嘴都硬的一个人,早晨在他怀里的时候却软得很。
  云词自己都无意识,半梦半醒间用鼻尖蹭了一下他的脖颈。
  所有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升起来,就在这细微的动作间消失了。
  然后虞寻看了会儿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起床去做早饭,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
  唯一的变化是。
  他的手机终于安静了。
  没有杨威的骚扰电话,和杨威解除婚姻关系后的虞莹状态也在变好。
  云词睡到快十点,起床后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份早餐。
  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但再多的话也无从说起,最后说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早。”
  虞寻正曲着蹲在猫碗边上,听见他的声音,抬起了头。
  这段时间以来,他没再去理发店理过头发,当初在长廊上碰见的模样被逐渐覆盖,头发长长许多,碎发遮在额前,定定地看着他,勾唇说:“早。”
  -
  又过了一阵,气温骤降,逐渐入冬。
  云词和虞寻两人搬一块儿住后,衣服围巾基本都混着穿,出门拿到哪条算哪条。
  等他到了教室,才发现脖子里围的那条围巾是虞寻的。
  这天专业课老师在讲一个案例。
  “这个案子里,取保候审咱们以前学过,是指侦查机关责令犯罪嫌疑人提供担保人或交纳保证金并出具保证书……保证不逃避或妨碍侦查,并随传随到……”
  云词一边在书桌底下给虞寻发消息,一边把书本上案例里的四个字圈起来。
  yc:[拿错围巾了。]
  虞寻回得很快。
  黑色头像回过来三个字:[没拿错。]
  yx:[我故意的。]
  手机里未读消息还有很多,有个群聊一直在聊天,是之前李言和流子分别拉过、但现在已经合并了的打架群。
  群名叫:【大家都是一家人】。
  但群聊内容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李言和流子两个人总是和谐不过三分钟,又开始带头掐架。
  李言:[你妹子没追到,八字没一撇,就别整天叭叭了。]
  流子:[你懂什么。]
  流子:[她为什么只让我给她带早饭,不让别人给她带。]
  李言:[……你当舔狗还挺骄傲。]
  流子:[操。你再说一遍。]
  李言:[舔狗。]
  流子破防了,这回发的甚至不是文字,而是充满咆哮音的语音条:[你在哪间教室上课???有种出来,厕所单挑。]
  在李言和流子骂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群里有个人挺身而出:[别骂了别骂了。]
  不过其他人的表现都异常淡定。
  那人:[你们不劝劝?]
  群里其他兄弟纷纷表示:[死对头已经被重新定义过了,打是亲骂是爱,如果哪天流哥和言哥也官宣,我也不会意外了。]
  这话一出,李言和流子瞬间安静下来。
  李言:[……]
  流子:[…………]
  云词扫了眼,没跟他们一块儿开玩笑,他对着“取保候审”四个字,右眼皮跳了下。如果杨威还想折腾的话,这是他唯一能出来的方式了。
  有时候一些好的设想不一定灵验,但坏的设想总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发生。
  云词白天刚在课堂上设想过这个最坏的可能,傍晚,他被持续跳动的右眼皮磨得心情有点烦躁。
  虞寻去店里了。
  本来两个人说好,让云词在家里等他。
  但这天傍晚云词实在待不住,于是放下备考的书,散步去虞寻上班的地方附近。
  刚入冬,寒风四起,路上光秃秃的,很是萧条。
  云词站在街对面,远远地看着店里的灯光,刚低下头给虞寻发了条消息,让他猜猜自己在哪儿。
  抬起头后,留意到附近狭窄的巷弄里,有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身上衣服裹得很紧的男人。
  男人佝偻着背,手一直塞在大衣口袋里,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最明显的,是男人的眼睛。
  视线和他看向的是同一个方向。
  紧紧锁着店里的人。
  杨威在他妈面前痛哭流涕,又反复强调自己身体有重大疾病,让他妈做了担保人,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虞寻算账。
  他这些年颠沛流离,好不容易赌博刚有点起色,一下又跌回去了。
  全都因为虞寻。
  虞寻把虞莹从他身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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