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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裴哥教出来的弟弟吗？
偏偏乐牙还深信不疑，重重地点点头，“干他丫的！”
小陈只觉得眼前一黑，这件事一定要告诉裴哥，不然好好的一个奶团子就要变成街溜子了。
裴驹在听完事情经过后，沉默了。
小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紧张地等着裴驹的发言。
他们裴哥一向斯文有礼，做人待物都滴水不漏，堪称娱乐圈高情商代表人，他相信，经过裴哥的教育，乐牙一定能长得根正苗红，绝不会走一丝弯路。
然后他就见裴驹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
“做的对。”
看吧看吧，他就说裴哥一定会矫正裴响这种不正确的……嗯，嗯？！！
做的对！！！
不是，裴哥你不是这样的人啊，你咋滴啦！
裴驹冷眸波光流转，指尖蹭蹭乐牙脸颊，帮他擦掉不小心沾到的水渍。
“任何时候都不用害怕，该反击就反击，哥哥之前跟你说过的，你尽管去做，剩余的我帮你兜底。”
“嗯！”
乐牙郑重其事地点头：“抢尼尼哥哥，我不答应，打他！”
裴驹眸子里含着浅浅笑意，抬手捏捏他的脸，“不想哥哥被人抢走啊。”
乐牙认真地抓住裴驹的手，“尼尼哥哥，是我的。”
裴驹笑出了声，“什么时候我成你的了？”
乐牙苦恼又有些急切地凑了上去，眉头皱在一起，“尼尼哥哥，就是，我的。”
“好好好，我是你的。”
裴驹知道这是小朋友的占有欲，也不逗他了。
乐牙得到了裴驹的肯定，放下心来，拍拍自己单薄的胸口，“我，很厉害，保护尼尼哥哥，可以！”
小陈：“……”
小陈微笑面对世界。
好吧，看来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正常。
无所谓，反正他也挺不正常的。
南以辰在乐牙那里吃了瘪，一时不敢再来惹事。
直到下午拍他的戏前，他都静静躲在房车里面，没出来过。
他今天这场戏，说简单也不简单。
他饰演的角色宁然小时候被景豁收养，单纯，干净，拥有全剧最纯洁的心灵，也是整个故事里最可怜无辜的人。
音乐学院的高材生，轻微的自闭症导致他的世界只有音乐和景豁，而景豁混乱、浑浊的一生里，也只有他，称得上一片净土。
他原本被景豁保护得很好，原本可以健健快乐地长大，也是因为他竟豁决定和过去的自己和解，帮助警方破获案件。
可就在一次交易行动中，因为警方的失误，导致宁然被暴露，他被幕后黑手绑架，威胁景豁，他不愿连累景豁，在弹完最喜欢的一首钢琴曲后，葬身火海。
南以辰今天要拍的这段，原著里成了无数人的意难平。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在最好的年纪死去。
而景豁原本可以被救赎的人生，也在这场大火后再次跌入深渊。
明明只差一点点，他们就可以开始新的人生，可命运却偏偏和他们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这一段不仅是宁然的高光，也是景豁再次黑化的转折，网上不少人都期待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
所有设备就位之后，众人都紧张地捏了一把汗。
一开始，南以辰流畅清晰的台词还让众人惊讶不已，经纪人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枉费陪他练了一晚上。
虽然依旧NG了几次，但次数明显比之前少了。
然而，就在众人放下心来，觉得今天可以早早收工时，南以辰一瓢冷水浇灭了他们的幻想。
“卡卡卡！”
“你不是会弹钢琴吗，早早的不就让你练习了，你这弹的都是些什么啊！”
南以辰脸色白了白，故作镇定地搓了搓指尖，“我就是手有点僵，再来一遍吧导演，这遍绝对没有问题。”
刘导无奈地坐下，只能再拍一条。
然而，再来一次，照样烂的不行。
凌乱刺耳的琴音，难听可以用刺耳来形容，除此之外，他的面部表情，与其说是坦然赴死，倒不如说是去夜总会跳艳舞！
你在陶醉个什么劲儿啊！
这场戏的重要性早早的刘导就已经跟他沟通过，他也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能弹钢琴，结果镜头都上了，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他自己倒是掉链子。
刘导气得直接摔了剧本 ，脸色臭的不行。
他的经纪人忙跑过来跟导演商量给他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再练习一下，刘导还能说什么，挥挥手让他们去了。
“你怎么回事儿，你不是从小学的钢琴吗！”
南以辰皱了皱眉，一脸不爽地道：“我学钢琴是在高端宴会上陶冶情操用的，他们这些不懂艺术的穷酸货，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点评。”
经纪人皱着眉，“裴影帝还看着呢，你再多练习几次，曲谱我给你找来了。”
南以辰瞟了一眼裴驹的方向，眼睛亮了亮，“行吧。”
练了两遍后，经纪人又抓着他调整了神情姿态，他不耐烦地推开经纪人，“有完没完，差不多就行了。”
经纪人一个踉跄，只能去跟导演说可以拍了。
第59章 我也想要，玩具
“《破晓》十三场三镜第八次！action！”
漫天晚霞将灰白的楼房染成了橘黄色，飞鸟挥动着翅膀自空中掠过，晚风习习，吹散的不止是街道里鼎沸人烟。
破旧灰败的天台装饰成了精致的露天演奏厅，灯光、花卉无一不精美别致。宁然坐于钢琴前，身形萧条，头顶是一把黑洞洞的枪。
“我这个人一向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你说出景豁的下落，我不会为难你一个小孩。”为首的男人脸上有一道横贯眉骨的疤，从左边太阳穴一直延伸至右脸下颌。
宁然极为缓慢地抬起手推开了抵在头顶的枪，空荡的眼神望向男人，“最后一曲，弹完，我就告诉你们。”
蹲在一旁的小弟嗤笑一声，“还是个艺术家呢。”
对于周围的讥笑羞辱宁然充耳不闻，他抬手落在自己最爱的钢琴上，幽深目光里糅杂着怀念。
景豁对他已经够好了，他不能，再拖累他。
指尖摁下，琴音流转而出。
铛——
重重的刺耳琴音击碎了所有氛围。
刘导倏地起身，重重将剧本摔在地上，厉声吼道：“卡卡卡！你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可以了吗！就一句台词，你能不能带点感情，你现在是要死了，要为你唯一的亲人去死了，眼神不要那么淡定好不好！”
南以辰的经纪人满头大汗，悻悻凑上去打圆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导演，您再给他点时间调整一下，他没有经验。”
“他没有经验是我活该是吗！你看看剧组里没有经验的人多着了，哪个像他这样！我拜托你们，算我求你们了行不行，你们这一条条的，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金钱陪你们耗啊！”
准备许久的摄像灯光等一干工作人员也面露不悦，碍着他的身份不说，但个个神色里都裹着不耐烦。
南以辰脸色铁青，他根本不会演戏，怎么说台词，怎么面对镜头，怎么表现情绪，他都一概不知。要不是听说裴驹在这个剧组，他根本不会跟过来。
看着周围人投来的视线，他面子上挂不住，咬咬牙吼道：“要不是我叔叔投的钱，你们这破片子还真以为能拍下去！”
“行啊，既然如此，我不拍了，你们爱找谁拍找谁拍！”
刘导更生气了，也顾不得什么投资商不投资商，指着他大声骂道：“你威胁谁呢，真以为我稀罕你啊，老子路上随便拉个人来都比你演得好！”
南以辰不是个让自己受委屈的性子，当即踹翻了一旁的摄像机，嚷嚷着要给他叔叔打电话撤资，让整部剧拍不了。
刘导积攒已久的火气上头，怒声让他滚。
一时间片场乱成一片。
乐牙抓着裴驹的袖子，踩在椅子上探头探脑地往那边看，“尼尼哥哥，吵架。”
裴驹把他拉下来，“坐好了，小心摔倒。”
他转头对小陈说，“你看好他，我过去看看。”
“好。”
裴驹扒开人群，把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刘导拉开，让人直接拖到了休息室，不满的怒骂隔了老远都还能听到。
南以辰见裴驹来了，原本骂骂咧咧的话语也停了下来，他的经纪人赶紧拉着他拖到一边，小心翼翼地哄着他，不让他再乱说话。
片场乱作一团，这种演员和导演对骂的场景可不常见。
小陈抱着胳膊和工作人员吐槽，乐牙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有些无聊，视线忽然落在了那台黑色的三角钢琴上。
没人注意到他坐在了钢琴前，白嫩的指尖好奇地抚摸过黑白相间的琴键，下一瞬，柔和的琴声从指尖流淌。
嘈杂的片场一时间静谧无声。
刘导听到琴声怔愣片刻，一把抓紧了裴驹的胳膊，“是谁在弹？”
裴驹也有些疑惑，和刘导一起走了出去。
下一瞬，他的目光一怔，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少年侧身对着他们，漫天霞光染红了他的侧脸，眼睛微阖，长而翘的睫毛好似发着光，他的指尖自然而灵动地在琴键上跳跃，一只只音符扇动着翅膀随风而舞。
裴驹脑中空白一片，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乐牙。
晚间清风吹动他的衣服，清绝、空灵，他与琴声浑然一体，明明还是那张带着幼嫩气息的脸，可周身气质恍若换了一个人。
白鲸长鸣，水中游鱼晃动尾翼，怜悯而悲哀的琴声，似是因为他，带上了点纯真的善意。
所有人都沉浸在他的琴声中，发不出一言。
直至琴声停止，片场依旧一派寂静，谁都不愿从这场梦境中走出。
乐牙缓缓睁开了眼睛，笑意在他琥珀色的眼眸中晕染开来，他心满意足地给自己拍拍手，起身要走，忽然被吓了一跳。
他皱起眉头，在人群中捕捉到裴驹的身影，紧张地朝他跑了过去，躲在他的身后，悄声说：“尼尼哥哥，他们都，看着我。”
裴驹垂眸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不知道，乐牙是会弹钢琴的，而且弹得这般好。
可原先乐牙明明连话都不会说，又是从哪里学到的钢琴。
他的脑中乱做一团，理不出来个思绪。
乐牙见他不说话，两只手抓着他的手晃了晃，“尼尼哥哥，我也想要，玩具。”
裴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身旁的刘导忽然一声大喝，啪啪啪地拍起手来，“好好好，实在是好！这就是我要的宁然！裴老弟，你这弟弟深藏不露啊，没想到钢琴弹得这么好，我要的感情全都出来了！”
现场的人也议论纷纷，对乐牙刚才的表现赞不绝口。
裴驹笑了笑，他也是刚知道的啊。
刘导心情大好，似是忘记了刚才的不快，朝南以辰招招手，“那个南以辰，你就照着刚才小乐牙的演就行，模版都给你了，照抄总会吧，钢琴弹不了就算了，直接用刚才乐牙那段音源。”
“忘了问了，”刘导看向裴驹，“乐牙那段我可以拿来用吧，这么精彩别浪费了。”
一旁的南以辰脸色黑得滴水，咬牙切齿盯着被众人称赞的乐牙。
又是他，竟然又是他！
一个白痴他为什么会弹钢琴？好端端的他去弹什么弹，想显摆比他弹得好，压他一头？
他就这么想跟他作对吗！！！
第60章 傻逼，是什么意思呀
南以辰胸口剧烈起伏，盯着乐牙的眼神满是恨意。
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乐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大家看着他在议论什么，只是蹦跳着跟裴驹撒娇，要买一个新玩具。
裴驹堪堪回过神来，轻声问他，“玩具？什么玩具？”
乐牙指了指那边的钢琴，仰着脸，“那个，好玩，我想要。”
裴驹扶着他的肩膀，略微弯腰使得视线与他平齐，“你什么时候学的钢琴？谁教你的？”
或许，会跟乐牙的身世有关。
收养乐牙这段时间以来，裴驹也没有停止查乐牙的身世，当初见到乐牙的第一面印象太过深刻，他始终无法忘记乐牙脚踝的沉重镣铐，到底是什么人把他变成那副模样。
他一直想要弄清楚。
乐牙眨了眨湿漉漉的大眼睛，诚实回答道：“嗯，就是，刚刚听了，就会了。”
“听了一遍就会了？”
裴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刚才南以辰完整的只弹了一遍，其余时间都弹得断断续续，就连他一个外行都知道他弹得牛头不对马嘴，而乐牙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将完整的曲子弹出来。
裴驹认真地再问了一遍，“你以前真的没学过？”
乐牙有些不耐烦了，脸皱成一团，急切地耍赖，“哥哥买，买嘛买嘛……”
裴驹静楓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看着他这副傻乎乎的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叹息一声。
捏捏他的脸蛋，“别闹了，给你买。”
“耶！”
裴驹一声令下，乐牙高兴地举起双手欢快地转了个圈，“哥哥最好了。”
“你呀你，越来越古灵精怪了。”
晚上，刘导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乐牙从猫眼里看到一团黑乎乎的大胡子，尖叫着跑回去，噗通一下爬上床，速度极快地爬到裴驹怀里，“大狗熊，可怕！”
裴驹一听他的描述，大概猜到是谁，失笑地拍拍他的脊背，“别怕，是刘导，你见过的。”
他起身去开门，刘导提着两口袋烧烤往里走，“这么久才开门，你们在里边干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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