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时才松了一口气,纷纷落到少年的身边。
少年浑身没有任何衣服,皮肤白的反光,他也不觉得羞耻,迈着自己的大长腿走向顾宴初,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抓住顾宴初的衣角。
顾宴初抬手,手中便用藏物之术从自己的储物法器中,拿出了一件白色的大氅交给少年。
“嘶!这不是我的金稞子吗?”少年浑身上下没有衣服,脖子上却用几乎透明的一截细线挂着一颗金稞子,是那天祁野放在顾宴初小院桌子上的金稞子。
“顾顾给的。”少年警惕的看着祁野,然后看向顾宴初。
“顾顾?顾你大爷!”祁野没好气的抬手,金稞子就瞬间被他用隔空取物之术给取了回来。
这是他给顾宴初的,谁都不能碰!
“你撕他的阵法做什么?”顾宴初见少年不接大氅,便亲自为少年披上。
少年不喜欢有什么东西将他束缚,但是好像人的世界都要穿这种东西,一点都不自在。
“这个炼的鬼的阵法,让他们很痛苦。”少年又取出一个被他用透明细绳挂起来的金稞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多贵气灿烂的东西,最适合他这样高贵可爱的蛟。
“一群作恶的鬼,有什么痛苦不痛苦的。”祁野咬牙,再想去拿金稞子,却被顾宴初拦住了。
不过祁野的手还被顾宴初抓着,便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剑,自天幕飞来,带着澎湃的灵力朝着灵仪就刺来。
祁野抽手抬手,一气呵成又在虚空一抓,那把剑便被抓住,动弹不了分毫。
“何人,敢在我仙门姜氏的地盘上放肆?”剑至便闻人声,是一个浑厚的老者之声,带着几分威严。
“晚辈南家南忻,见过姜瑞伯父。”只听声音,南忻便认出了这是姜家的长老姜瑞。
“原来是南家的小辈,此地危险异常,还是不要久待,速速离去才是。”姜瑞看着地上的缝隙,又看了看那几人,目光瞬间就落到了灵仪的身上。
下一刻姜瑞的手就探向了灵仪,随后便是一道冷呵:“抓住这只蛟,切莫让它再逃了去。”
眼看着姜瑞的手就要落到灵仪的面前,顾宴初直接抬手就把人往自己这边一带。
祁野也在这个时候出手,原本被他控制住的剑,直直朝着姜瑞刺去。
“话都没有说两句,你姜家人上来就动手,不太好吧!”祁野手中剑锋直指姜瑞的眉心,迫使姜停了下来。
姜瑞此时整个人都是震惊的,因为祁野只是轻轻抬手,便控制了他的剑,还将剑锋抵在了他的眉心。
“少侠有所不知,此蛟便是将这里屠戮干净的罪魁祸首。月前此蛟自东海出来,便将这个村子的人屠杀殆尽,生食活人心脏,残忍至极,才导致这里怨气滔天。”姜瑞不敢乱动,而是指着顾宴初身后的少年说道。
“他为何要屠杀村民,一条只差机缘便可化龙的蛟,为何要在这个时候为自己徒增杀孽?”顾宴初发问。
自灵仪从东海出来,关于灵仪的种种传闻就没有停过,什么样的都有。最多的无非是说,他蚕食生灵,凶恶至极。可是从来没有传言,传他为何从东海出来,从东海出来之前他在哪里?也没有人传言过,除了这里的村民,他有没有再吃过其他的村民。
“本有凶性,恶念难除,这样的妖孽,你指望他知道什么是杀孽?”姜瑞冷哼。
“哦?那他为何只屠了这里,没有屠杀其他的村子?”顾宴初继续问道。
“五百年前他曾作乱此地,是一云游术士路过同此地村民一起降服他,剔他一骨,取他双眼,将他镇压在龙礁之下,留他一命,本意是想让他思过,没想到他脱困之日,便屠了整个村子,以复仇。”这时又一人御剑而来,他一来便收回了被祁野的控制的剑,落在姜瑞身边,端着手看着顾宴初温声开口。
“参见宗主。”姜瑞见到来人赶忙行礼。
南忻和南深也是连忙见礼,来人是姜氏之主,姜合。
姜合与姜瑞的年纪相仿,但是姜合端的却是一派的仙风道骨,温润如玉。
楚荆没有行礼,而是冷冷的看着他们,他又不是仙门百家的人,自然不需要他也应付。
顾宴初和祁野也没有动,祁野身份贵重不说,实力也不弱,仙门百家面前还没有谁能让他低头。顾宴初则是觉得没有必要,虽然人要有礼貌,但是现在他想做个没有礼貌的人。
“灵仪是这样吗?”顾宴初可不听姜合一人之言,而是又转头看向灵仪。
灵仪此时表情愤怒至极:“你胡说,明明是你们姜家杀人炼器,却污蔑是我杀人。”
“那我可有说错,五百年前便是这些村民的先祖,剔你一骨,取你双眼,将你镇于龙礁之下。”姜合却不正面反驳灵仪的话,而是一字一句的反问灵仪。
“是!可是我没有杀人!”灵仪极力的想要解释清楚。
“即是这样,你如何不恨?你还说你没有杀人?”姜合厉声再问。
第33章 ,辩论
至于灵仪有没有杀人,顾宴初显然是不想再听两人争论了,给了祁野一个眼神。
祁野直接就打断了姜合的话,然后看向南忻:“既然如此,就把仙门之首南家找来,我们一起评评理。”
顾宴初人都愣了,他这个眼神可不是这个意思。
“是!”南忻立刻点头,眼下的事情只能由家中众位长辈出面。
“我姜氏之事,就不劳南家操心。”姜合桀骜的一抬头,果断拒绝。
“是不劳南家操心,还是姜氏做了什么事情,心虚至极。”祁野可不怕姜氏,于是讥诮一问。
“我姜氏向来光明磊落,有何心虚的?”姜合横眉看向祁野。
“那我问你,这村子里用怨气炼的那把剑是怎么回事?这里的怨气方圆二十里都能看见,你仙门姜氏今日才看见吗?”祁野挑眉,说找南氏来其实就是让姜氏心生忌惮,毕竟南家的小辈在这里,无论出什么事他姜家都是难以狡辩的。
姜合听着祁野的话,眼神逐渐凛冽起来:“公子是何出身,竟敢来问仙门百家的事。我仙门姜氏境内的事情,需要跟你解释吗?”
“那若是南氏来问呢?”南深听到这话站了出来,指着姜合便问。
姜合冷冷一笑:“你一个小辈,管的着这件事吗?”
“姜宗主这话就有些避重就轻了,话里话外都是在逃避,那就说明这村子的事,与姜家关系莫大。”顾宴初轻笑一声,徐徐开口说道。
顾宴初的神色就很淡漠,好像对于姜氏这种嘴脸见的很多,习惯了一样。
“你们仙门百家真的很奇怪,一方面说着仁义道德,一方面尽干一些阴诡自私之事。祁某觉得,现在姜宗主这副嘴脸,与八年前仙门百家逼死南氏那位天之骄子的嘴脸无异。”祁野冷笑,多是嘲讽和不屑。
“当年之事,也只是南氏的选择而已,与姜氏可没有什么关系,怎么扯到我姜氏头上了。”姜合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扯东扯西。
顾宴初就奇怪了,这个祁野怎么什么都知道,上到大齐皇室秘辛,下到仙门百家的野闻,张口就来。
“我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在南家讳莫如深,无人敢提及吗?”顾宴初转头在祁野耳边低语。
祁野眉头一动:“仙君有所不知,我在乎的人,他穿什么颜色的里衣,我都是知道的。”
顾宴初牙齿咬紧,有一种被调戏,但是他没有办法证明的无力感觉,只能自己认栽。
“与其和姜宗主在这里扯皮,不如我们亲自去看看村子里那把剑如何?”祁野看向南忻和南深还有楚荆,这三个小辈还是有用的,至少他们在这里,一是有个见证,二是可以让姜合忌惮。
“不行,我姜氏的地方,不容外人放肆。若有什么事,我姜氏自会处理。”姜合冷厉拒绝,几个小辈还不至于让他自乱阵脚,当然几个小辈也不能把他如何。
“那我们走吧!”顾宴初很久之前就见识过仙门百家这些人的嘴脸,自能先走一步,不然一直耗在这里也是没有什么意思的。
姜合冷哼一声,却出声阻止了顾宴初:“也不行,此蛟乃是姜氏下令要捕杀的妖邪,你们可以走,蛟要留下。”
祁野看了顾宴初一眼,又露出了自己那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容:“姜合,我是给你仙门百家脸了吗?”
祁野不再说姜家,而是开口说出了仙门百家四个字,这就意味着祁野丝毫不怕他姜家,连仙门百家都不怕。
“姜宗主有所不知,祁野祁曦彤乃是北朝皇室的人,与长安皇城东宫储君有婚约,他要保的人,别说是你,就是南家南宗主在这里都不能说个“不”字,着实抱歉了姜宗主。”顾宴初依旧温和的笑着,说话也是温温和和的,一点都没有因为姜合的倨傲为难而生气。
楚荆本来在看热闹的,听见这话人都愣住了,看向祁野。他知道太子殿下是有一门婚约,是北朝的公主,当初定下此约是为了以示两国盟好。可是好端端的北朝公主,怎么就成了这么一个男人?
姜合也被顾宴初这话弄呆住了,祁野这个时候,却拿出一块玉佩挂在了腰间,浩荡龙威,昌隆国运,瞬间就在众人中间荡开,逼得众人双膝发软只想下跪。
祁野看着腰间的玉佩,出门在外,总是要有一个别人忌惮的身份才是,不然总是会让人欺负的。
“仙门百家与长安皇城互不相犯,皇城管他的天下,却管不到我们头上吧?”姜合顶着浩荡的威压,冷漠开口。
“是!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仙门姜氏要以一己之力谋反不成。”顾宴初这时也收起了一惯的温和,开口便是威严冷漠,压迫感十足。
姜合看着祁野和顾宴初,觉得自己今天是遇见硬茬,实在不行,把人都杀了埋在这里,又有谁知道呢?麻烦的不过是南家的两个小辈,与南家不好交代而已。至于这个太子妃,皇城里太子都失踪十几年了,一个太子妃算什么!
“我没有杀人,杀人是你们!”见识到姜合的嘴脸,灵仪看了许久实在忍不住,周身青光爆发。
顾宴初回眸去看那个一直拉着他衣角的少年,少年已经不在原地了,他抬眸只见一道巨大的蛇形身躯拔地而起,腾飞在半空中,巨口一张,朝着姜合就去。
灵仪化作原型,凭一人之力就带动了周围的沙石,搅起一阵阵的飓风,让众人站都站不稳。
“来人,抓住这妖孽。”姜合暴喝一声,带着姜瑞连连后退。
本以等候在周围的姜家众人,也纷纷御剑而来,在半空中临阵以待。
“好大的阵仗,看来姜家早有准备,若是“讲道理”讲不过,姜家就会杀人灭口吧?”祁野一直都不信姜家是无辜的,现在看这个阵仗,姜家可谓是机关算尽。
“他们是想得了灵仪,又想让人背锅,又想炼成那把剑。”顾宴初丝毫不慌,这个阵仗比起当年仙门的卯戌之乱还是差一点,有什么可怕的。
“嚯哟,姜氏好大的脸呀!”祁野轻蔑一笑,南知贤今日在这里都不敢有这么好的想法,他姜氏算什么东西。
第34章 ,山河同春
“你们过来。”顾宴初将祁野推了出去,然后把三个小辈都招到身边。
“有劳祁仙君替我们出面支撑着,顾某实力有限,能力一般,这般场合怕是应付不了。”顾宴初带着三人,脚下一踩,一个阵法便出现,银紫色的蝴蝶翩翩围绕周围,带着三个小辈就离开了姜家人的战圈。
祁野看着顾宴初原地消失,笑容的都僵硬了几分,那只蛟化为原型正在兴风作浪,姜家的修士还在上面御剑列阵,顾宴初一句话丢下就跑了!
灵仪的大口一张,可以生吞一头牛。看着到了跟前的血盆大口,姜合丝毫不慌,手中捏诀,便召唤出自己的佩剑,剑锋向上一指,便有不绝的灵力展开,在剑锋之上形成了一道屏障,抵住灵仪锋利的牙齿。
“先生,我们要阻止他们打起来,无论是谁死了,这件事便无法还原真相。”南忻被顾宴初带离,但是看着战场上的飞沙走石,转头看着顾宴初认真的开口。
“南忻以你一人之力,能撼动姜家吗?”顾宴初还是拉着南忻的手,不让南忻乱动。
南深却也拉住南忻的手看着顾宴初:“我不信他姓姜的还能翻天不成。”
“你们是南家的小辈,姜氏自然不会为难你们,就算你们今日出事,南家也会来为你们讨一个公道。若你们不是,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们的忌日,无人还会记得你们。所以我问南忻,若你只一人之力,你还会追查真相吗?”顾宴初仍然很温和的在问南忻。
南忻看着顾宴初的眼神,眉头微微的皱起,似乎在思考什么。
“若是我,我会。”楚荆坚定的点头。
南忻再一次看向顾宴初的眼神,那眼神很平淡,好像看尽了世间的所有苦难,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
“先生,我会,小时候家中有一位长辈曾经问了我同样的问题,并对我说过,蚍蜉撼树力虽弱,总归是有人敢做,先生我想做那个敢做的人,不想做那个什么都畏惧的人。”南忻坚定的说道,比起蚍蜉撼树,他更害怕成为那个畏手畏脚,胆小如鼠,心怀不坦荡的人。
“那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今日我在这里,无人能动你。”顾宴初看着南忻,轻轻笑了开来,少年人总是英勇无畏的。
南忻点头:“是!”
“我陪你。”南深毫不犹豫的就跟南忻站在了一起。
灵仪本就失去了一根骨,还曾被取出双眼,早前又在龙礁受伤,几个回合下来,已显下风。
“姜宗主,请住手,此事尚有疑点,你不能枉杀他人!”南忻脚下一踏,脚下便是南家的瞬移阵法,他眨眼间就御剑到了灵仪的身边,与姜合对峙。
“杀,一起杀!”姜瑞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南忻身后,大声朝着身边修士说道,一边说还一剑刺向南忻后心。
南深及时出现踩在南忻的剑上,持剑挡住了这一剑,然后与南忻背靠背各自防备起来。
15/43 首页 上一页 13 14 15 16 17 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