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初在陆君起身的时候才发现,陆君手里拿的剑是他之前送给祁野的自牧剑,于是笑着对祁野道:“少君这徒弟看着真讨喜,要不倒给我,我一定对他视如己出。”
祁野凑近顾宴初:“殿下说笑了不是,您要是娶了我,我的就是殿下的,陆君不也是殿下的徒弟吗?”
顾宴初瞥了一眼祁野,笑了一下,朝着南忻喊了一声:“南忻,这里来。”
南忻本来想回南瑜身边,但是听见顾宴初喊他,还是坐到了顾宴初的身边。
仙门百家的论剑会,没有其他的变故了,南瑜便宣布论剑会正式开始,于是鼓乐响起,一派的祥和。
“接下来是抽签论剑,一般第一天只是一些小的仙门开始讨个彩而已,明天才是论剑的重头戏。”顾宴初还是熟悉论剑会的流程低声说道。
“是!上一次论剑最后得了第一名的是南深,第二名是姜氏的姜越,不过听姜家人提起过,姜越性格有些怪,第三名是林哲,林哲今年没有来,林家来的是一个旁支弟子,段家今年也没有派什么人来,来的也是给面子的。”南忻轻声开口。
“南深第一名?你呢?”祁野不解。
“我只参加过一次论剑会,后来只参加南家内部的比试,所以往常都是南深去,他也很厉害的。”南忻看了一眼顾宴初,今年他是想给小叔叔看看的。
以前参加论剑会是因为他需要论剑会来证明自己,证明过后就不需要了,他也没有必要参加了,今年他想给小叔叔看看,看看他长大了。
“没看出来,那小子厉害在哪里?”祁野只是实话实说。
“在师尊眼里我才是最厉害的。”陆君连忙跟了一句。
顾宴初眉头一动:“还是真是师徒呀!一样不要脸。”
“师娘,我真的很厉害,师尊常说我聪明,我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陆君连忙向自己师娘解释。
“再喊我师娘,我就把你师尊打一顿。”顾宴初吓唬陆君一句,然后恶狠狠的向陆君举起了拳头恐吓。
祁野这就不解了:“打我做甚,又不是我喊你,再说了,这是事实,殿下难道要悔婚?”
顾宴初深吸一口气,在人多的地方动手不雅观,还是以后再说。
“也就是说今年你其实没有劲敌的?”顾宴初又问南忻。
南忻看了看那边的楚荆和祁野身边的陆君:“他们呢?少君该不会告诉我,您的弟子过来是来看热闹的,长公主来观礼也是来看热闹的?”
“真聪明,他们可不是来看热闹的,是来找麻烦。”顾宴初若有深意的又将目光落到祁野身上。
祁野看着顾宴初的目光,立刻正了正身子,然后轻咳一声:“殿下有所不知,仙门百家与我幽都算是有世仇,我们也不算是来找麻烦。”
顾宴初被祁野这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于是立刻想起一则往事。
“南知贤年轻时曾经往幽都游历过,到紫府时与我师尊论剑,一剑劈了我幽都紫府的九重浮塔,害我师尊一生都耿耿于怀,我这个做徒弟的心疼师尊,只是来了却师尊心中的执念。”祁野说的义正言辞,一派的坦然。
“少君软禁贵派掌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家师尊心中的执念?”顾宴初差一点就信了祁野的话。
没有想到一旁听着的陆君当即就笑出了声,但是被自家师尊一瞪,立刻就憋了回去。
“再说了,论剑会,我幽都紫府也有一剑,想和仙门百家论一论,不可以吗?”祁野话锋一转,眉头一挑反问道。
“就是!”陆君也立刻附和自家师尊的话。
顾宴初点头:“可以,少君高兴就好。”
第69章 ,算计
接下来就是一些比试,都是一些势力不大的仙门,大家也是心照不宣的做到友谊第一,比赛什么的都是其次,主要都是混一个脸熟。
到了下午时分,今天的论剑便结束了,之后便是南家主持的晚宴,顾宴初有些年头没有见过这么丰盛的菜肴了,于是席间可劲的在吃,吃完便悠闲的溜着弯要回故居。
祁野自然是跟着,他那个徒弟现在正跟南忻聊的开心,楚荆也过来了,见到陆君也是有些话,毕竟是一个年岁的人,聊起来自然热络的快。
“参见太子殿下。”长长的道路尽头等着一个人,周围的积雪没有化,那人便踩着雪在路旁候着,直到顾宴初出现才走到路中间缓缓跪地行礼。
“沈司南。”顾宴初唤出来人的名字,但是并没有让来人起身。
沈司南也不敢起身,只得跪着抬头去看顾宴初,等待顾宴初的训话。
“你和叶昭都是没事干是吗?沈明潇来这里还能理解,毕竟她现在手里实权不多,要操心的事少。叶昭和你镇北王府不一样吧?冬天了衢州城外的蛮族就没有来掠夺粮食,就没有发生战事?今年南州有旱情,你们也不问问冬天有没有下雪,明年的春种该怎么办?还有三年一度的皇城科举大选,太学论剑,你们也不操心?”顾宴初觉得冷,将手缩在袖子里。
“殿下,这些事都是要呈报东宫的,臣是奉命来迎殿下归朝的。”沈司南看着顾宴初,片刻后再一次高举双手叠在一起行了一个大礼。
“呵呵!以前有东宫的时候,你们喊打喊杀,现在没有东宫了,又在哭爹喊娘,几个意思,当他顾宴初好欺负呀!”祁野冷笑一声嘲讽道,顺带的还翻了一个白眼。
“大齐内政,不劳少君操心。”沈司南也是很冷的就怼了祁野一句。
祁野还就来劲了,他将顾宴初拉回自己的身边:“沈司南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着,此人是顾宴初,我祁野的心上人,你要找你的太子殿下,去衢州城外那片焦土上找,实在不行你就去绝谷底下刨。你们当初说不要就不要,现在又想找回去,怎么可能,他是宝贝,你们有眼无珠,就不要想着别人还能把他留在原地让你找回去。”
说着祁野拉着顾宴初就走,顾宴初觉得话都让祁野说完了,自己也没有好说的,便让祁野拉着走了。
“殿下!”沈司南连忙拉住顾宴初的衣角。
“殿下想想帝君,殿下可以恨所有人,难道还能恨帝君吗?钦天监说,帝君命数已至。”沈司南看着顾宴初。
顾宴初温和一笑:“沈司南,帝君并非我的生父,你可知?”
顾宴初这话言下之意就是,帝君不是他的生父,论孝道,论父子血脉,他都没有关心的必要。
沈司南愣在当场,太子殿下不是这样的,那个曾经坐在东宫主位上的太子殿下不是这样的,至少不会说出今天的这句话。那个太子殿下永远端正隽永,永远知礼仪懂进退,深谙儒学大道。帝君养他长大,以前的太子殿下绝对不会说出,今日这般冷血的话。
“沈司南,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想找我回去是因为真心想让我回去吗?不是的,每个人都有私心,都不是纯正的想让我回去,只是因为没有办法。”顾宴初还是那般温和的笑着,问的话却是极其的犀利。
祁野待顾宴初说完,便拉着顾宴初走了,留下沈司南一个人跪在那里。
祁野和顾宴初回了故居,便看见顾宴初的那只猫,正在院子里滚着雪球,玩的正开心。
宴会开始的时候,那只猫吃了几只虾,便从顾宴初身边溜走了。
“少君到底在想什么?”顾宴初再次看向祁野。
“我在想,殿下该和他们做个了断,毕竟殿下还是想回自己的平山镇。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得等一个机会。”祁野抓着顾宴初的手,一步步走上台阶,站在屋檐下。
“少君在南家想拿到的东西,需要赢了论剑会对吗?”顾宴初又问。
“论剑会的魁首可以向主办此次论剑会的人要一样东西,我自然想光明正大的拿,毕竟我与南家无仇,不能真的得罪了。”祁野笑着回答。
“少君不想得罪南家,就来得罪我,前一刻对我用情至深,下一刻就在想着怎么算计我,少君真是好心思?”顾宴初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无奈。
祁野的沉默一下,然后抬眸看着顾宴初:“我如果直接向殿下要,殿下会给吗?殿下不会,但若是南家给了,殿下便不会恨我,恨的便是南家,我这么做很划算啊!”
祁野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一样,顾宴初还真的挑不出毛病。锦元女皇离开南家的时候,在南家留下了一把琴,凤语梧桐琴。 祁野想要那把琴,就要赢了论剑会光明正大的要。当然顾宴初也可以去直接拿,但是顾宴初凭什么要为祁野去拿。
“少君,你的喜欢还真拿不出手,还是算了吧!”顾宴初笑了笑,不再继续说下去,转身进了屋子关了门。
祁野看着自己面前关上的门,低眸沉默了,他没有反驳,顾宴初刚刚说的算计确实存在,他留在南家,就是为了那把琴。
顾宴初肯留在南家,也只是为了看他如何拿走那把琴,本来就没有解法的事,他却想要算计顾宴初的真心,顾宴初如何不气。
“我说喜欢殿下,真的不是为了骗一把琴,我喜欢殿下就是喜欢,没有那把琴也喜欢。”祁野无奈摊手。
顾宴初回了屋子,就捏了一个阵法,去了南家的摘星楼。
第三层。
南知贤曾将沈齐瑶困在这里,那个时候沈齐瑶还是很相信南知贤,她的身边便只带了这把琴,皇朝传承中大齐第一位公主的琴,凤语梧桐琴。
大齐太祖开国之时,得了几根传说中的龙筋,命工匠用雷劈而成的梧桐木,造了琴身,又以那几根龙筋为弦,最后便成了这把琴。后来太祖将此琴赠予自己唯一的女儿,唯念公主。公主在立国的最后一场大战中,与前朝余孽激战,用此琴奏乐降众妖得大胜。大齐由此定国,此琴又被称为定国之琴。
凤语梧桐被放置在摘星楼第三层正中间一张书案上,周边还设有阵法守护,琴前还有一座香炉,正烧着不知名的香。
“阿娘!”顾宴初轻唤一声,挥手便将保护这把琴的阵法全部给撤了。
第70章 ,论剑上
护琴的阵法被撤,南知贤立刻就感应到了,本来在打坐调息的他,踩了一个阵法,就出现在摘星楼。
摘月楼第三层,顾宴初破了阵法就在露台俯瞰摘星楼下的风景。三楼确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楼下有很多梅花,在风雪中迎着茫茫白雪绽放。
“在看什么?”南知贤突然就出现在顾宴初背后,看着顾宴初的背影。
顾宴初没有回头,平静说道:“我在想,当年你把我阿娘囚禁在摘月楼的三楼,她是不是也是这样每天在露台,看着这些无聊的风景。”
南知贤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没有,她看风景的时间很少,大多数时间我都在陪她读书弹琴。”
“你那么爱我阿娘,当年她为什么要放弃你呢?”顾宴初又问。
“因为你娘想要的是自由,可惜那个时候我很懦弱,敌不过南家的长辈,也敌不过自己的内心。”南知贤慢慢回道。
顾宴初低头轻笑:“我阿娘是天之骄女,她一生都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容不下你们这样的对待。”
南知贤点头:“对!后来我想明白了,可惜已经晚了。”
“那我呢?”顾宴初转身看着南知贤,目光坦然。
南知贤哽住,许久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最后率先放弃的是顾宴初,他摆了摆手,笑了笑。
“算了,天色已晚,我想回去休息了。”顾宴初踩出一个阵法,离开了摘星楼。
看着顾宴初离开,南知贤的神色也没有变化,只是最后顾宴初的背影消失时,他才艰难的深深喘了一口气。
翌日。
顾宴初醒的早,照旧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舞了几招剑法。做完这些,陆君就提着食盒就进来了。
“师娘早上好,你的乖乖徒弟给您带了你爱吃的早膳,您和师尊一起吃。”陆君笑得招人爱,一边说还一边举起自己手里的食盒给顾宴初看。
笑得这么招人爱的徒弟,顾宴初怎么会不喜欢,于是招呼陆君一起进屋吃早饭。
祁野起身的时候,顾宴初正在和陆君吃饭,还在聊天聊的可开心了。
看着自己徒弟都把自己给忘了,祁野无奈的捂着额头叹了一口气。
吃完早膳,祁野和顾宴初带着陆君就溜达着去了玉台,去看今日的论剑。
南忻和南深今日吃完饭,便去抽了签,确定了他们的上场顺序,结果南忻对上了段家的人,南深还好对上了林家的人。
“师娘坐。”陆君看着飘雪的玉台,即使雪花完全不影响主席上的位置,还是应景的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凳子,才伸手去扶顾宴初坐下。
祁野就看着,喜欢陆君这个徒弟,一是因为他只有这一个徒弟,二是这个徒弟讨喜,笑得很好看,但是绝对没有狗腿讨好这一条。
“你在我面前这么乖,你师尊会生气的。”顾宴初眼看着祁野的脸色一点点黑下去。
“师娘在,师尊不用管的。”陆君说的自然,又是倒茶递水,又是拿糕点给手帕的。
祁野在顾宴初身边坐下,白了一眼自家的徒弟,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时南忻已经上台了,段家这一次来的人南忻都不认识,大概是段家旁支的弟子,重在参与。
于是南忻抱拳行礼,段家少年也没有废话,缓缓还礼便拉开架势。
段家少年往后三步,便踩出一个阵法,一个金色的阵法,上面绘出几十朵火焰的图案,然后演武台上有一半陷入一片火海。
段家擅长用火之术,一上来就是自家最拿手的控火阵法,看来对方也是忌惮南忻。
南忻丝毫不惧,右手一招便将一把剑招在手中,正是顾宴初当年所赠的君子含章。
段家的少年先用的是阵法,南忻便也将剑向下一插,捏了一个指诀,片刻他的脚下便也出现一个阵法。阵法出,南忻周身便出现一道屏障,挡住熊熊燃烧的火焰。
“南忻画的是南家常用的护身阵法,段家小子画的是段家的烈火焚天,南忻要吃亏呀?”祁野看着演武台上的情况,轻声对顾宴初说道。
“少君了解南家这个护身阵法吗?”顾宴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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