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殿下,我喜欢你是真的,殿下日后记得不记得也罢,我反正是说过了。”祁野将头埋进顾宴初的衣领里,最后嗅嗅顾宴初身上的味道,然后等待身体一寸寸消亡,化作飞灰。
“嗤~”祁野清晰的感觉到,均阙又往前进了几分,不仅穿过了他的胸膛还刺进了顾宴初的胸口。
“祁野,我之所以可以坦然赴死,是因为我觉得不欠任何人,没有牵挂,所以你要我背着你的死活下去,我做不到。”顾宴初本就没有力气,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气若游丝。
“顾宴初!”祁野哑声。
“师尊~”陆君再一次嘶声喊了一声,然后直接朝着两个人奔了过去。
血脉在这一刻相融,陆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控制住,几乎动弹不得。
有什么恐怖的力量在祁野身上聚集,均阙剑在祁野身体里微微颤抖片刻都承受不住,猛然被弹飞出去。
“吼~!”一声龙吟响起,周围飞沙走石,天空上的云层有了变化,无数乌云汇聚,乌云聚集不过片刻便有雷声响起,惊天动地,随后是闪电,紫色的闪电。
这是冬天,冬天哪里来的雷哪里来的闪电,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劈下,形成一道紫色的光柱将祁野和顾宴初围绕住。
众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知道闪电异常的耀眼,哔哩啪啦不停的闪烁,太空上乌云堆叠,不停有轰隆雷声滚过。
“吼~”又是一阵龙吟响起,众人只见一条五爪黑龙凌空飞起,龙爪向上一抓就抓破了那个血色的阵法,向上飞去,龙爪处隐隐抓着一道白色的身影。
“师尊?”陆君看着黑龙,飞向那堆叠而起的乌云,就知道师尊大计已成。
“殿下呢?”楚荆此刻完全慌神了,黑龙飞走,祁野和顾宴初待过的地方什么都不剩,连紫色的闪电都不再落下,只剩一片大战之后的狼藉。
白玉京大战之后,夜族的四姬全部丧命,南氏除了南知贤和南忻重伤,倒也没有什么人受伤,唯一的损失大概就是白玉京毁了几处房屋。
陆君在第二天便离开了白玉京,楚荆也离开了,两人一个人想去找顾宴初,一个要去找自家师尊。
一月后,大雪,平山镇。
大雪封山,平山镇这座小小的镇子几乎被掩埋在雪中,大家都缩在屋里,方圆几十里不见人迹。
顾宴初的小院子主屋里悬浮一个巨大的羽毛球,球身还被一层淡淡的白色灵力包裹着,屋里屋外都有禁制。
顾宴初扭动着身体睁开眼的时,就看见祁野那张脸,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又在你的球里?”
“不在我的球里?殿下准备在什么地方,把殿下埋土里看看日后殿下能不能自己刨开土爬出来?”祁野没好气的说道,语气明显很不善。
“在你的球里就算了,你又缠住了我,还脱光我的衣服。”顾宴初动了动身子,胸口还是疼,但是他的胸口没有伤口,那疼也不是肉体的疼,是他感受到的,是祁野在疼。
“殿下见过双修的,穿这衣服双修吗?”祁野继续没好气的说道。
顾宴初眼眸都愣了片刻才有光芒转动:“你幽都同气连枝的秘术,需要双修才能用吗?”
“不然呢?”祁野下半身的尾巴渐渐从顾宴初的身上收回来,化作两条人腿。
“顾宴初我成就真龙之身,我可以活,但是你该怎么办?我明明都死定了,你救我干嘛?”祁野掐住顾宴初的下巴,轻轻上抬,他也是趁着顾宴初这个时候虚弱,才敢放肆的动手动脚。
“你这不是把我救回来吗?”顾宴初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别的办法,唯有把这得来的真龙之身与殿下共享。”祁野伸手抱住顾宴初,刚刚还强势的语气,软了许多,像是一个在撒娇的孩子。
“这也不是你趁我不清醒的时候睡我的原因的。”顾宴初手边什么都没有,想打祁野都没有抬手的力气,于是他张口咬了一口祁野。
祁野疼,他也会疼,祁野是实质上的疼,他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祁野在疼。
“祁野刚刚有个问题没有回答你,救你是因为我在你的身上找到,其实我还可以有一种活法,不只是无喜无悲的随意活着。”顾宴初松开嘴,毕竟咬狠了,祁野疼他也疼。
“那你死了,这还有意义吗?”祁野冷笑。
“祁野我活了,你死了于你有意义吗?”顾宴初同样抛了一个问题给祁野。
“殿下?”祁野有些急切的唤了一声,但是下一刻顾宴初努力的翻了一个身,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浑身没有力气,想再睡一睡。”顾宴初说着就闭上眼睛。
“不关我的事,是殿下自己给了自己一剑,伤了本身,我没有动殿下, 也没有和殿下双修。”祁野上前搂住顾宴初,害怕顾宴初拒绝,特意解释一下。
顾宴初已经重新睡了过去,完全没有听到祁野的话。
第85章 ,逆鳞
顾宴初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祁野不在身边,他躺在床上的,身上盖着一件厚实的狐裘,黑色的,他曾经在白玉京见祁野穿过,他的身上依旧什么都没有穿。
顾宴初叹了一口气,起身找衣服,刚穿了一半发现一件事,祁野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个漂亮的花纹,从胸口一直蔓延到整个后背。
顾宴初到了镜子前才发现,这一条龙,踩着云,穿破天幕,似乎在追寻着什么,胸口是一朵花,红色的,似乎就是龙在追寻的东西。
“祁野!”顾宴初唤了一声。
祁野立刻出现在门口,抱着手:“怎么了?”
祁野的话刚说完,均阙的剑锋已经抵在祁野的眼前,差一点刺破祁野的眉心。
“殿下背后的疤痕看着太疼了,给印个花,看着就没有那么疼了。”祁野丝毫不在意眼前的剑,而是努了努嘴解释道。
“那这朵呢?”顾宴初又指了指自己胸口处这朵大红大红的花。
“胸口不也是有一道疤痕吗,一起遮一遮。”祁野笑了笑。
顾宴初当初在绝谷,将自己背上的皮肤都剥了下来,炼制成了一把剑鞘,将均阙装了进去。背后伤口愈合之后,便再也没有雪白的肌肤,只有暗红色狰狞的疤痕,诡异的纵横着。
以前祁野也看见过,但是没有问,甚至都不觉得惊讶,他只当是顾宴初在火海里被烧的,没有想到是在绝谷里,自己扒下来的。
而且当时顾宴初身上还有皇城的秘术“敛风华”,祁野也看的不清楚,现在他倒是看的清楚的很。
均阙在这个时候动了,扫出一道剑气,剑气自祁野喉间划过,留下一道血痕,祁野倒飞出去被自己的护身徽纹护住,玄溟护主自然出现挡住了均阙。
祁野没有反抗,但是他看见顾宴初伸手揉了揉脖子,想必顾宴初也在疼,于是赶紧用自身灵力愈合伤口。
“殿下,你重伤未愈,那条龙纹是我的逆鳞,可护你一丝心脉,若是殿下不喜欢,等殿下恢复好了,我自己拿走。”祁野见到顾宴初实在生气,只好如实道。
顾宴初听完突然歪头笑了笑,然后又转身回去继续穿衣服,他知道这是逆鳞,只是突然想起,自己才醒来的时候为什么能够感觉到祁野胸口在疼,因为那个时候祁野刚拔了自己的逆鳞没多久。
“殿下生气了就是不理人吗?”祁野也进了屋站到顾宴初的身后。
顾宴初摇了摇头:“祁野,我没有生气。”
这是一个陈述句,很平淡,很温和,就如同以往那样。
“我生气了,就是白玉京那样,不惜死也要拉你一起。”顾宴初继续说。
他以前是储君,喜怒不形于色,是他自幼的教养,已经无法改变,只能渐渐地试着遗忘。
“那殿下刚刚为什么动手?”祁野脖子的伤口很浅,而且没有一丝煞气怨念。
顾宴初回头认真的看着祁野:“因为我身上从来没有留下属于别人的印记,我觉得很羞耻,想到是你,我会觉得更加羞耻,我刚刚只是恼羞而已。”
顾宴初将刚刚的情绪如实相告,祁野突然就笑了起来,那有人在一本正经的说自己在羞耻。
“那我上次还在殿下的后颈处留下过一个吻痕,殿下岂不是更羞耻。”祁野耸了耸肩。
“什么时候?”顾宴初有些惊讶,因为他不知道。
“瑶泉。”祁野提醒。
顾宴初听完:“哦!”
说完顾宴初就出了房间,离开小院已经有段时间了,不知道小院没有人打理,现在怎么样了。
顾宴初出去一看,院子里已经被祁野收拾过了,只是满院子的萝卜白菜不见了,顾宴初不着痕迹的皱眉,他的菜呢?
“你的菜在后院地窖,是王大爷看见要下雪了,你都还没有回来,帮你收了放到地窖里了。”祁野知道顾宴初一定在找他的菜,于是出言提醒。
“我饿了。”顾宴初知道自己的菜没事,转头看着祁野,那意思便是“你该去做饭了吧!”。
祁野低头叹气:“饭做好了。”
祁野厨艺很好,今日煮了羊排拿了辣椒面,然后炖了一锅羊汤白菜,吃起来真的很暖和。
“殿下真的心大。”祁野叹了一句,前一刻他们你死我活的,这一刻对坐吃饭,还吃得挺香。
“不然呢?非要你死我活吗?能活着不好吗?”顾宴初优雅的啃着骨头,嘴角一丝油渍都没有沾到,连给祁野一个给他擦嘴的机会都不。
祁野眼底有一抹苦意:“殿下总是这样,死活都可以,一切看缘分是吗?”
“不是,现在这锅羊肉在我眼前,我想我得好好活着,谁不让我活我杀了谁。”顾宴初露出一个笑容,温和隽永。
祁野又笑了:“殿下说的对。”
吃完饭,顾宴初就拿了祁野的狐裘,将摇摇椅拖到廊下,盖着狐裘一边看雪一边摇摇椅。大猫又窜了下来,口里叼着灵仪,正在往祁野那边去。
祁野也在廊下看雪,不过他是靠着柱子的。
“祁野,洗碗。”顾宴初皱眉,吃完饭没人洗碗是件难受的事。
祁野不想应,低头就看见灵仪被那只大猫叼了过来,大猫把灵仪往祁野脚边一扔,就蹲坐着仰头,用大大的宝石一般的眼睛看着祁野。
那意思祁野读懂了,不给本猫仙吃的,本猫仙就撕票。
“顾宴初,你能不能管管你的猫,什么破猫!”祁野想直接给大猫一脚,被他忍住了。
“他叫夜灵,九尾薮猫,修炼至少千年,不比灵仪的修为低,只是他活的比我还随意,有口吃就能认个爹,少君行行好,给孩子一口吃的吧。毕竟当初渡劫的时候,没渡过去,被雷劈傻了。”顾宴初依旧闭目摇着自己的摇摇椅,语气里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祁野叹了一口气,又去给夜灵准备了一盆羊排,然后就把吃过的碗筷都收拾了,结果灵仪和夜灵两个家伙吃完以后,碗都不带舔的,就不见了,祁野又被迫多洗了两个碗。
洗完,祁野也拖了一把椅子,坐到顾宴初的身边,一起摇了起来。
“宴初?”祁野不知道顾宴初睡了没有,于是唤了一声。
“说。”顾宴初没有睡,他这会儿睡不着。
第86章 ,双修
“其实很想问一个为什么,但是好像问了也问不出个什么?在殿下这里永远都是那么的淡漠。”祁野突然间不想问了,在顾宴初这里问,问也不问不出个什么的。
顾宴初失笑:“少君想问当初均阙为什么要再进几分?”
祁野沉默没有再接话,顾宴初却声音温和的与祁野继续说。
“我阿娘很喜欢我父亲,可是你知道吗?把我养大的父君有多好,单拿一点来说,长的就比我父亲好看的多。我第一次在南家见到他的时候,怎么都想不明白,阿娘为什么要选择他,后来跳下绝谷的时候,更不明白。但是那天我好像明白了一些,只是我可能比阿娘想的远。”顾宴初一如当初祁野在廊下与他讲故事一样,慢慢的和祁野说着自己的故事。
“我回想了我之前的几十年,我发现我永远别人的期待里,别人期待我活成什么样子,我便努力的活着什么样子。若问我有没有为自己做点什么,那就是那天的那一剑。祁野,那一剑为我自己,衢州城外我杀了太子璇,绝谷之上,我杀了南璇。白玉京上,我亲手斩断了之前的自己。现在的我,可以对你说,我叫顾宴初。”顾宴初拢了拢狐裘,将手往自己怀里藏了藏。
都说下雪不冷,是不怎么的冷,但是冻手冻脚。
祁野起身到顾宴初的跟前,俯身将顾宴初抱了起来:“为什么是对我说?”
“因为我想为你活一次,你是第一个觉得我的命比你重要的人,你是第一个没有放弃我的人,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不妨为你活一次,总不会比之前还糟糕吧?”顾宴初的手伸出狐裘,沿着衣领伸进了祁野的胸膛,祁野的肌肤滚烫。
“女皇遇人不淑,你不会的,顾宴初。”祁野这句似乎不算是什么承诺,但是顾宴初总觉得祁野说的比承诺还郑重。
外面落雪天气实在是太冷,顾宴初现在是一点灵力都用不出来,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祁野怕他在外面冻得太久会出事,便把人抱里面去了。
屋里没有碳火,因为回来的这些日子,都是在祁野的球里根本不需要什么火,这个球本身就很软很暖。
“少君,双修吗?”顾宴初突然发问,他将头靠在祁野的怀里,手揣在祁野的胸膛里暖着,他在祁野的胸口的肌肉上扣摸几次,就能摸到祁野的龙鳞,他想扣一片下来,但是龙鳞实在坚硬。
祁野脚底下一个踉跄,差点把人从怀里扔出去,好在他自己稳住了,羽翼在瞬间弹开,裹住了两人。
“哈哈哈,少君脚滑了?”顾宴初差点被人扔出却没有害怕,甚至大笑起来。l
“顾宴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祁野没好气的开口。
“知道,少君,不敢?”顾宴初仰头便笑了起来,他的头枕着祁野的手臂,头微微扬起的瞬间,眼角的那颗红痣,愈发的红艳动人。喉结突出,笑声发出来的时候,轻轻滑动,说不出来的诱惑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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