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初摇了摇头:“祁野,我不需要任何人护我周全。”
说完顾宴初抬手一招,一道幽蓝色的光便自南家摘星楼朝着他的手边而来。
顾宴初的手里多了一把剑,一把泛着蓝光的剑,剑身细长,上面雕刻着兰花的纹饰。剑柄小巧,整体一看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这是一把更加适合女子使用的剑,精巧细致,还适合小手把握。
顾宴初看了看手里的剑:“作为一把琴的时候它叫凤语梧桐,但是它还有一个名字,叫:璧珑。太祖甚爱独女唯念公主,铸造凤语梧桐琴的时候,花了不少心血。”
“殿下,你真的不选我吗?”祁野又问,语气有点伤心。
顾宴初根本不回答,抬手就刺向祁野,祁野举剑便挡,璧珑的剑锋就从眼前刺过去。
“南忻,祁野交给我,你们想办法杀了那几个妖女,阵法一时间也聚不起来。”顾宴初刺出那一剑就传音给南忻。
南忻点头称是,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南深:“一起,先杀妖女。”
说完两人同时拔剑攻向红白宓姬,这个时候楚荆看向陆君,那眼神像是在问:“你要干什么呢?”
哪知道这个时候,陆君捂着胸口往角落一躺:“我受伤了,胸口疼的厉害,拿剑的力气都没有。”
为了逼真,陆君甚至还捂着胸口,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脸还痛苦的皱成一团。
祁野接下顾宴初这一剑,便拉开距离,然后一指探出,顾宴初头顶便出现一道裂缝,一只龙爪从裂缝中探出,直接抓向顾宴初、
拘灵之术,祁野最擅长的,顾宴初抬剑一挡,便将龙爪挡住,然后弹回裂缝中。
“我这龙灵很怕殿下的剑啊!”祁野见到自己的龙爪被弹回去,也没有慌乱,反而笑着和顾宴初调侃。
顾宴初没有接话,而是看着祁野,等待祁野接下来会用什么招数。
祁野没有动,他只是默念一串咒语,就见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虚幻黑影,黑影中突然有一只青色的爪子探出,爪有四指,像是鹰爪带着锋利的指甲。
“嗷~”一声野兽嘶吼,一只青色的蛟便在祁野身后出现,它盘桓着护着祁野,蛟首朝着顾宴初嘶吼一声,掀起一阵腥风朝着顾宴初而去。
“别吓着他!”祁野斜眸看了一眼蛟首,这是他的契兽,青蛟。
“原来不是什么拘灵之术,是少君的契兽。”顾宴初还是有些疑惑,他一直以为祁野的契兽因该是一种带翅膀的东西,不然祁野徽纹中幻化出来的翅膀怎么会实质化,拥有那么真实的触感。
第80章 ,九尾猫
青蛟被祁野一呵斥,闭起了嘴,收起了那锋利的牙齿,两个比人脑袋还大上许多的鼻孔,不满的呼出一阵热气。
青蛟张着嘴半尺长的獠牙上沾着的口涎,因为猛地闭上嘴,沿着嘴角流了出来,青蛟觉得丢脸,不满的哼哼着,还甩了甩头,企图将那些糊在嘴角的口涎甩出去。
“少君这契兽威武。”顾宴初笑了笑,但就是有点傻。
再见灵仪,灵仪身上的伤在借助助了祁野给他的龙气之后,已经痊愈。
顾宴初一直觉得灵仪是只黑色的蛟,不是的,是因为在渔村被怨气缠身,又受了重伤,他的身躯才呈现黑色。他本来是青色的,青的发亮发黑。
“还好,就是傻了一点。”祁野难得谦虚一下。
在东海他不仅取了灵仪的血,还用自身收集的龙气为灵仪疗伤收了灵仪为契首。
灵仪巨大的身形,几乎遮住半个玉台,南忻本来在力战红宓姬的那朵红花,但是身后光被遮住,让他看了一眼天空,看见灵仪的那一刻,他忍不住为顾宴初担忧起来。
“喵呜~”角落里传来一声猫叫,这一次的猫叫不是大猫平日里那种懒洋洋的声音,而是很尖锐的那种,像是猫遇见敌人时,那种威胁的低吼。
猫叫声过后,祁野就看见顾宴初的身后有一根毛绒绒尾巴竖起,一根蓬松的尾巴就可以遮住顾宴初这个人。
随后又陆陆续续竖起几根,尾巴是黑色的,一蓬又一蓬的在顾宴初身后竖起,像是一把扇子一样在顾宴初身后展开。
“九尾?”祁野数了数尾巴,眼神一凛。
尾巴露出的同时,大猫的半个身体也探了出来,将顾宴初罩在身下,低声嘶吼发出警告,根根毛发炸起,耳朵也了立起,特别是那一双眸子里的瞳孔,几乎竖成一条黑色的直线。
这哪是家猫,这是薮猫,一只九尾薮猫,当它变回原身的时候,一身黑色的皮毛尽退,身上露出原本的花纹,一双耳朵又尖又长,耳尖一点黑毛闻风而动。四肢也拉长不少显得矫捷健硕,尖锐的利爪抓着看不见的屏障,立在空中,护住顾宴初的同时和灵仪对峙。
大猫低头用自己黑色的鼻子闻了闻顾宴初的发间,是熟悉的味道,就是有些虚弱,于是它又发出一声威胁的低声嘶吼。
“殿下你的猫好凶。”祁野委屈巴巴的开口。
顾宴初伸手去摸了摸大猫的下巴,温和一笑:“少君,我的它不咬人。”
“它之前可不是这颜色,这会儿怎么这个颜色。”祁野看着这只九尾薮猫,有些好奇,但是眼底依旧是戏谑又无所谓的神色。
“被烤焦了而已。”顾宴初如实答道。
遇见这只猫的时候,这只猫被火烤焦了,浑身上下都是黑色一片,只有那四只脚是白色的。
“抓住那条蛇,他就是你的玩具,我这一次绝对不放它回去。”顾宴初上次把灵仪放走了,大猫痛失玩具,好几天都没有理他。
大猫又喵呜一声,身形一闪,一抓就朝灵仪而去。
“小心,他可喜欢逗蛇玩了。”祁野也嘱咐自己的蛟。
两只巨兽就将天幕完全给遮住了,只是在他们身形的空隙处会露出几片光影,落下几片雪花。
祁野和顾宴初掠阵,一猫一蛟便在空中缠斗起来,灵仪一口咬下去,就想把大猫的脑袋完全吞进口中,大猫哪会给它这个机会,抬爪就往灵仪的眼睛上抓。
灵仪又卷动尾巴,扫向大猫的腰腹,大猫矫健的掠起,张口就咬灵仪的七寸。
灵仪又扭曲身体躲了过去,抬爪就向大猫抓,大猫矫健的闪开,从灵仪的另一边攻了过去。
看着这一猫一蛟短时间怕是难分胜负,顾宴初指尖一动,手中的璧珑便向祁野刺了过去。
“正好,让我见识一下殿下的御剑之术。”祁野侧身躲过去,就见璧珑在没有攻到祁野之后,又快速转向回来,向着祁野的背心便刺。
祁野反手把玄溟往背后一挡,便挡住了璧珑的这一击,将璧珑又挡飞出去。
“仙门天山的秘术之中,有个一阵法,叫仙人六博,以一子窥全局,少君想试试吗?”顾宴初眸子眯了眯,有紫色的光芒自他的眸底深处闪过。
黄泉之力在他的脚下升起,冰封每一寸土地,玉台之上本来有隔绝四季的阵法,但是在黄泉之力面前什么都不剩,玉台之上照样冰封三尺。
就在这个时候,只要沾染黄泉之力的任何东西包括人都染上了一层冰霜,然后冰霜之上有一个棋盘出现。六白六黑,大博小博。十二棋六博筹,分别以祁野和顾宴初为中心出现。
祁野向下将玄溟插在自己身前:“殿下,祁野什么都会,唯独不会下棋,更何况还是这种失传已久的六博棋。”
祁野手中剑向下插去的一刻,一个阵法便出现,幽都秘术:奇门遁甲。
“奇门遁甲,有三千多局,多以失传,今日我便以起局,战殿下六博术如何?”祁野以自己为阴阳筑起局,顾宴初便站在了休门上。
“仙宗有八卦,算尽天机,幽都有奇门,占尽人事。”顾宴初在往前一步,踏出休门,站到了景门上,此时他的脚下也有阴阳轮转。
“六博便是以阴阳而起,蕴藏八卦。”顾宴初踏入景门便有新的阵法出现,棋盘还在走子。
擒贼便要擒王,这个时候,顾宴初又走到了杜门上,他脚下的八卦转动,祁野站到了离卦上。
段家控火术,烈火焚天。祁野看见滔天火焰向他袭来的时候,身后一对洁白的羽翼展开,护住了周身。
顾宴初脚下杜门开,无数的鬼手探出,抓向他的脚踝,黄泉之力冰封而至,瞬间就将鬼手冻住,然后他脚下用力,无数鬼手便化为齑粉。
“别走了!”祁野挡住火焰,看见顾宴初解决了鬼手,还想继续走下去。
“我入死门,你就要入坎卦,坎为水,你怕水?”顾宴初试探一问。
“我不怕水,我是怕殿下走不出死门。”祁野看着顾宴初,现在他才知道顾宴初不怕死,他一直以为顾宴初喜欢现在的活法,所以想好好的做顾宴初,可是此刻才明白,顾宴初一直都是死也可以,活也可以,顾宴初早就看淡生死,所以淡漠身边的一切。
顾宴初冷笑,他不在乎,死和活都可以,他不在乎!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都不在乎。
祁野在乎:“顾宴初,死门里是绝谷,你入死门,便是入绝谷,你当初所见的绝谷!”
顾宴初不在意,抬脚就要踏进去。
“顾宴初!”祁野猛然拔出玄溟,率先撤了阵法,但是他已经入坎卦,姜家的控水之术,巨浪瞬间就将祁野淹没过去。
祁野似乎又想起自己绝望的沉入鹤江水中,寒冷的江水淹没身躯,刺骨的疼痛席卷全身,好想就这样睡过,但是......!
第81章 ,自牧
但是祁野不甘心,小的时候,他穿着女装,因为吃的不好,长得也瘦弱。宫里的太监便想着可以在他的身上找一些乐子玩,他一边要照看着母亲,一边要掩藏着身份,一边还要应付着这些太监。
直到母亲离世,他打来清水洗干净母亲脸上的污秽,然后放火烧了整个偏殿,那年十二岁的他,在想,他不要这样的活着了。
大火顺着风就烧了东南角的整片宫殿,这样的大火自然惊动了北朝的国君,于是他走到国君的面前,告诉国君这把火是某个妃子放的,然后......没有然后,北朝国君多疑,早就猜疑那个妃子的氏族,至于这火与那个妃子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这么好的借口怎么会不用呢。
祁野对自己的母亲,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感情,他想他生来或许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为母亲收尸只不过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这女人也曾为他裹上一层襁褓。
后来祁野又做了很多事,比如杀了一些太监,当着他们同党的面,挖出那些人的心,让他们吃,不吃就死!又比如,把杀死母亲那个妃子的儿子引入兽园,指使那些野兽,活活撕碎他。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女人,所有的皇子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于是他做了北朝国君最忠心的狗,替北朝国君稳定朝局,设计大臣,杀人埋尸。
那些人大概到死都不知道,背后出手的人会是他,一个疯子!
直到大齐来使联姻,大齐带来了一份国书,国书中言明,若是北朝愿意联姻女皇愿意归还北朝,曾失于蛮人又被女皇征讨回来的三座城池。
祁野本就是北朝国君手中棋子,背后又无母族势力,用他来制衡其余的皇子和党派,不过是北朝国君守住权利的权益之计,因为这样的人最好把控,国书到来的时候他正在愁怎么解决祁野。
祁野就这样随着北朝使臣和自己名义上的叔父上了长安,长安繁华,车水马龙,他们穿过戈壁来到这里风尘仆仆,显得有些狼狈。
那个人就在皇宫门口迎接他,看见他带着面纱从车上下来,面纱上还浮着一层浅浅的灰尘,那人笑着将一把伞举到他的眼前,让他慢些别怕。
婚约就这样被议定,祁野不知道长安有没有问太子殿下的意思,但是北朝幽都没有问过他,他只知道他必须同意。
离开的那日,太子送行,他将一把剑送给了,这也是大齐聘礼中的一件,祁野不明白这个谪仙一样的人,为什么还要亲自再交到他手里一次。
那把剑似乎带着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仿佛在告诉他,他不能这样的活着,就好像母亲死的那一日,他告诉自己不能那样活着是一样的。
卑以自牧,自牧剑。
回到北朝的时候,他拿着那把剑杀了自己的第一位哥哥,然后奉国君旨意,荡清其母族。他的势力最终失去控制见风疯长,北朝国君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软禁了自己,挟天子令群臣。
也是那天他拿着剑斩断了公主吉服上那长长的尾摆,尾摆上绣着凤凰,一剑下去,凤凰断首。他披散着头发,问那些不愿意臣服的皇子,一个不服就杀一个,两个不服就杀一双。
从那天之后,他穿上了绣着穷奇展翅的玄服戴上了金冠,成为了北朝幽都除了国君之外最尊贵的男人。
直到有一天南疆异族攻破北朝燕云十六州,祁野拿着军报就知道,有些不服气开始动作了,但是他不在意,既然不服气就都杀了。于是他整兵出征,他凯旋的时候就是幽都变天的时候。
这一战祁野赌上了一切,可是上天似乎在和他玩笑一般,他一败再败,败了整整七次,最后一次,他一路退到了鹤江边上。
鹤江的水不知道为什么永远都是幽幽的黑色,还带着刺骨的冷,他站在鹤江边上,想要下去冷静冷静。若是他兵败而归,等待他的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他还想着太子殿下来娶他呢,他还想看看太子殿下到来,看见他是男人时的表情,他自己都能想到这有多么的精彩。
于是他将自己沉入鹤江里,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就席卷了他,他真的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
随行的兵官没有一个来捞他的,其实吃了七次败仗他早就失去了军心,大家看着他沉入水底,都以为他在自杀。不是的,他只是想让这刺骨的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都觉得他快死的时候,祁野握着玄溟从鹤江中踏出来,一身玄甲之上染上了鹤江的寒意,鹤江水都为之避退三分,他的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令人畏惧的杀意。
一步半仙,他在鹤江中感念到了这把剑,又借着鹤江之力,步入半仙之境。十几岁的半仙,在幽都乃至天下都是不可想象的。
祁野第八次征南蛮,大获全胜,然后他兵贵神速,出现在幽都。举剑杀入幽都,将那些碍眼的人,一一除尽。幽都城几乎被血洗了一遍,不服气的都杀了,血流成河。
一天一夜,最后他站在羽宫八十八阶台阶之上,称少君,得储君位,百官臣服脚下,无人反驳。
36/43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