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暮笙喝下那第一杯酒的时候,鱼幼清就好像是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凉水,当时就冷静下来了。甚至,她还感觉到了自己心里那微微的苦涩。本来就上头,现在的情绪就更加的加剧。一听到许梨玉的话,她才知道原来江暮笙是这么想和自己划清楚关系,不然怎么会之前都不在意,现在如此的在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想想江暮笙还挺清醒的。虽然知道自己和那位白月光相像,但又明确地知道自己不是那位她的心上人。
鱼幼清心里越想越苦,唇线也抿紧了。
但是,当看到江暮笙喝的这么快,又很快把酒倒上第二杯的时候,鱼幼清心里的担忧还是该死地冒了出来。
她只恨自己多么的不争气,明知道自己应该也要和江暮笙退回安全的界限,但这个人在身边在面前就是天然的吸引,她真的做不到不去管。
“江老师,你……悠着点喝,现在还好吗?”在许梨玉的催促下,鱼幼清还是开口了,声音比之前的要低一些,显然情绪也不高。
江暮笙的动作停了下来。
鱼幼清这算是在关心自己吗?
算的吧,算的。江暮笙自己在心里定了性,堵在心里的闷气在听到鱼幼清说话的当下就好了不少。
哪怕心情再难过,对上鱼幼清的时候,她都会不自觉地调整自己的状态,不想让觉得自己过于糟糕。
“我还好,喝完这最后一杯就不喝了。”江暮笙盯着鱼幼清看,声音轻柔缓和。
鱼幼清欲言又止。
她不能替江暮笙喝。
许梨玉和林叙乔也欲言又止。
她俩都清楚,这点酒对于江暮笙来说算什么,这才哪到哪啊?但这个状态非常的不对,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emo了,但还在彼此的面前演我没事我很好。
林叙乔很想说那还是别喝了吧,但她又知道江暮笙的脾气。
估计现在是自己和自己在生气,江暮笙是不会把气放在别人身上的。但是现在要去劝江暮笙也劝不动,除非出现了个奇迹,鱼幼清突然说要当江暮笙的女朋友还差不多。
但现在这是不可能的。
林叙乔都不敢说话了。
这次江暮笙也喝的很快,一仰头就全喝了,动作十分利索。
“真不知道还有人自己给自己灌酒灌这么厉害的。”许梨玉在鱼幼清的耳边嘀咕,“这得喝多了吧。”
“还没见过暮笙喝……”许梨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后来鱼幼清都听不清了,鱼幼清问了句,“喝什么?”
许梨玉嘿嘿笑,也不知道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我说,我还没见过暮笙喝这么快呢,肯定是醉了。”
鱼幼清只好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江暮笙的身上,她发现江暮笙在喝完这一杯就不说话了。
“小鱼。”林叙乔突然说,“我们换个位置。”
鱼幼清:“啊?”
“你看看她。”林叙乔示意现在已经把头歪着,都已经快歪到鱼幼清肩上的许梨玉,“她喝醉了,我来照顾一下她。”
鱼幼清忙不迭地扶住许梨玉的脑袋,然后和林叙乔换了位置。她坐到了江暮笙的身边,但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拳的距离。鱼幼清转头看江暮笙,发现这人喝了不少酒,但表面看起来一点都没事。
“江老师?”她喊了一声,江暮笙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是鱼幼清大着胆子将自己和江暮笙的距离拉近了点,把两人之间的那一拳距离单方面的消除,江暮笙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鱼幼清这下开始肯定,江暮笙真是喝多了,因为她一点都不像是平常的样子,连反应都变慢了。
“江老师,我们准备回去了?”鱼幼清心想自己也没必要和一个喝多了的alpha计较,把自己心里的那点小难受暂且放下,要记得自己来的目的,本来不就是要为了照顾喝醉的江暮笙来的吗?
对面也倒了个,林叙乔忙着照顾许梨玉,没时间看对面。
所幸江暮笙现在终于有反应了。
她转头看着鱼幼清笑:“你过来了。”
“是啊,过来了,我带你回去。”鱼幼清觉得醉酒的江暮笙倒是流露出几分孩子气,她也跟着语气有几分变化,带着几分哄,“头痛吗?有没有想吐呢?”
其实鱼幼清自己也喝多了,林叙乔说的没错,这酒的后劲足且醒酒时间漫长。在问江暮笙的同时,鱼幼清自己还要抵抗住酒精对自己的意识造成的暧昧昏沉。她实在感觉到头痛,心理上和身体上都感觉到头痛。
她要去照顾江暮笙,可是到了江暮笙的身边,心里就有一股奇异的感觉,令她想去与江暮笙亲近。
喝了酒之后,越是靠近江暮笙,越能感受到心底的躁动。心里像是藏了一团火,马上就要才她的心脏烧到外面。可江暮笙的气息就像是温和的湖水,让她渴求不已。
鱼幼清确定现在不是自己的特殊时期,不需要任何抑制剂,也没有散发出任何的信息素味道,在场有alpha,她偏偏只对江暮笙有这种渴望。
江暮笙哪怕喝醉了,应该也是有理智在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的,不然鱼幼清知道自己不可能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江暮笙看着鱼幼清之后就没有再移开目光了。
“你呢?”她问。
鱼幼清头晕的厉害,她避开江暮笙有温度的眼光,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江暮笙道:“那我也没事,什么是头痛?”
鱼幼清被她问的笑了出来,伸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十分配合地解释说:“这里是我们的头,这儿痛,就是头痛。”
“是吗?”江暮笙也伸手,却没有放在自己的头上,反而是轻轻放在了鱼幼清的额头,轻轻覆在鱼幼清的手背上,“嗯,明白了。”
鱼幼清眨巴了两下眼睛,江暮笙怎么把自己的手给……给按住了啊!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江暮笙喝醉了,她会以为江暮笙是不是其实也是想和自己多亲近一点的。可现在的江暮笙是个醉酒状态,她所有的举动和平常反常,也可以视为正常。
她在江暮笙的手心里动了动,把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
刚好林叙乔也从许梨玉的折磨里短暂的脱身,她也无奈极了,看着鱼幼清说:“麻烦的很,我也送不了你们了,外面的人是安排好会有代驾在等你们,隐私方面不用担心,你还好吗?如果还好的话,暮笙就麻烦你照顾。”
鱼幼清点头:“我知道,没问题的,放心。”
“你们这边需要帮忙吗?”鱼幼清又问了一句,她看许梨玉似乎也醉的不轻,还特别会折腾人,醉眼朦胧地把林叙乔的脸搓圆捏扁,还不允许林叙乔反抗。
林叙乔镇定道:“不用,我早已经习惯了,她喝了酒之后就是这样,每年都是这样,只是……没事,你到时候把暮笙安全送到就和我说一声。如果是实在搞定不了,那也打电话给我。”
鱼幼清点头说好。在她和林叙乔交流这些的时候,江暮笙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声都没吭,显得很乖。但她整个人又是很有气场的那种,不管是穿着和长相都与乖巧二字毫不搭边,所以这两个字出现鱼幼清的脑海里的时候,让鱼幼清感觉到很有意思。
她要把江暮笙带出去,低头问:“还能走吗?”
江暮笙嗯了声,停顿了下,过了两秒钟之后又加了两个字:“能的。”
鱼幼清刚要站起来,群突兀地感觉到一阵眩晕,她没想到站不稳的居然是自己,当下就想要去扶桌子把身体稳住,可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往后倒了,手指都没碰到桌沿。
有一双手直接在后面圈住了她的腰,并且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做了支撑。
江暮笙顺势就带着鱼幼清站了起来,她的手还是没离开,似乎怕鱼幼清又跌倒,只有声音低低的出现在鱼幼清的耳廓:“小心点,站不稳了吗?”
鱼幼清和个弹簧一样从江暮笙的怀里弹开,但速度太快了,她几乎在一瞬间又感觉自己想吐。想到江暮笙还要照顾,鱼幼清生生地忍住。
“我没事,走。”只要到车里坐下就好了,鱼幼清这么想着,她怎么觉得江暮笙的状态要比自己好多了?错觉?
鱼幼清不方便现在把江暮笙牵着,说实话,她怕自己倒下的时候把本来好好的江暮笙给拽下来了。
“你跟紧我。”
江暮笙很听话,一步不离地跟在鱼幼清的身边。她的手放在身侧,随时准备着,如果看到鱼幼清好像有不舒服的迹象就准备把鱼幼清给扶稳。
当和江暮笙一起坐到后座的时候,鱼幼清才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她果然对自己的酒量高估了,怎么会这么喝不得的?不过,江暮笙居然比自己的酒量还差。
离开了饭桌上的氛围,现在的车里很安静。代驾的司机是专业的,自打她们上了车,就非常贴心地把车内画面的挡板给升了起来,后座便成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江暮笙一直在看鱼幼清,她虽然没有主动地盯着鱼幼清了,但注意力就没从鱼幼清的身上移开过。
这姑娘特别的实在,看得出来在酒精越来越上头之后行动越发的不便,可还是兢兢业业地惦记着要照顾自己的职责。
江暮笙同意的兢兢业业,在扮演着自己喝醉了的场景不能被鱼幼清给看出来,同时她也要照顾好鱼幼清。
这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因为鱼幼清喝醉了。
当车辆平稳地行驶上回家的路,沉默的人变成了鱼幼清。但好在司机的技术很好,开的稳当,鱼幼清的胃舒服很多,起码没有那么强烈地感觉自己要吐。她知道身边坐的是江暮笙,所以哪怕身体在渐渐发软,也只是让自己靠在了车窗的那边,头挨在冰凉的车窗上,企图让自己的体温降下来。
“不痛吗?”江暮笙看着鱼幼清倚在那儿,“头痛的话就不要靠在那里。”
鱼幼清眼睛闭起来了,可能是没听清,所以也没什么动作的改变。她就是觉得突然变得很热,车里还开着暖气,这让她想把衣服拉开。她意识到自己是喝醉了,但其他的就一概不知。衣服的领子本来是拉到了最上面,现在鱼幼清觉得碍事,就伸手去拉拉链,但手上实在没什么力气,拉了好半天也没把拉链扯下来。
她闭着眼睛,大概在对自己发脾气,弄了好久没弄下去,居然自己委屈地哼出来:“什么衣服啊。”
接着又嘀咕:“再也不穿了。”
她在怪自己的衣服。
车里的空间就这么丁点大,再怎么小的嘀咕声,江暮笙都听的清楚。
江暮笙还没见过鱼幼清的这一面,通常在江暮笙的面前,鱼幼清是有几分镇定的倔强。
看到鱼幼清现在的模样,江暮笙倒是想起来好几年前大家说起鱼幼清时候的话。那时候的鱼幼清确实风头无两,可那会儿鱼幼清的作品不多,媒体就说鱼幼清除了脸以外什么都不成,这张脸确实漂亮的让人没话说,是实打实的娱乐圈第一花瓶。
江暮笙想,倒只有一条说中了。
——这张脸确实漂亮的让人没话说。
鱼幼清的好看有点特别,属于让人过目不忘,在娱乐圈这样的环境里浸淫这么久,却还能从她的眼睛里找到明亮、纯净这种形容词的好看。她一直没有改变过,哪怕是被污蔑与误会这么长时间,内心世界却还是干干净净的。
明亮的像是启明星。
这时候的她才卸下了那些防备,真切地展露了自己的表情,委屈巴巴的样子,又容易不耐烦,还生闷气,谁不顺着她就不开心,哪怕只是个衣服的拉链。
是江暮笙熟悉的,鱼幼清应该有的记忆中的模样。
她就这么看着鱼幼清,心里很柔和,不知是想起来什么有趣又温柔的回忆。过了一会儿见鱼幼清还没舒服,就靠过去想帮鱼幼清一下。当她刚凑过去的时候,鱼幼清刚好把自己的身体从那边换了个边,就刚好栽进了江暮笙的怀里。
有一股淡淡的、像是樱桃的酸甜味揉着酒气钻入了鼻腔。就像是把鲜艳欲滴的樱桃丢进了红酒杯,浸出了汁水,与酒液互相融合。
江暮笙的眼神微暗下来,看了一眼鱼幼清白皙的脖颈后迅速地移开。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江暮笙从来没有闻到鱼幼清的信息素味道,看来是真的醉了。
“还好吗?”江暮笙感受这自己怀里柔软靠着的人,似乎没听到有动静,她又叫了名字,“鱼幼清?”
但是鱼幼清一点都没听到,这人的注意力都莫名放在了自己那拉不开的衣服上。之前一直没表现的脸现在也红了,靠在江暮笙的肩膀上时不时地扭一下身体,嘴里在说:“好热,不想穿……怎么……就是拽不下来。”
江暮笙甚至觉得,自己要是还能再忍住不去帮忙,鱼幼清可能都要被自己的衣服给欺负哭了。
但她若是去帮鱼幼清脱衣服,还是在鱼幼清醉酒的状态下,这显得更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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