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画外空间(近代现代)——夏六愚

时间:2024-03-19 13:14:16  作者:夏六愚
  不知何时,孟亦舟已经在浴缸里坐好了,他朝后面丢来一个小东西,沈晚欲猛地回神,下意识抬手接住。
  孟亦舟偏头,示意淤青的左肩:“帮我上药。”
  掌心躺着一瓶活血散瘀的药油,沈晚欲抿了抿干涩的唇,平复着心头难耐的躁动,说:“莱哥说你有事找我?”
  “莱哥?”孟亦舟尾音往上扬了点,“你倒是擅长交际,才几天时间就跟我的人混得这么熟了。”
  那语气漫不经心,听不出任何喜怒,沈晚欲却觉得他不太高兴:“……有什么吩咐?”
  “要吩咐的事多了,边上药边说吧。”
  等了片刻后面没动静,孟亦舟手支额角,轻轻点着:“你要不愿意帮忙,就去把你的莱哥叫过来。”
  沈晚欲想解释,又觉说多错多,他半跪下去,膝盖磕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顾助理最近都在忙招募的事,好几天都没见着人了。还是我来吧。”
  孟亦舟盯着对面那扇窗,那人低垂着脑袋,露出来的后颈那么脆弱,毫无设防。
  沈晚欲的局促讨好,克制谨慎,孟亦舟都察觉到了,心底有股隐隐的焦躁,他非常厌恶这种被他人左右情绪的感觉。
  沈晚欲并没有察觉出孟亦舟沉默的寓意,往手心倒入药油,问他:“你房里有没有棉签?”
  孟亦舟面无表情,说没有。
  他的双腿平抻在水底上,皮肤上留有绑带勒过的痕迹。
  沈晚欲曾经四处打听过孟亦舟为什么受伤,有人说孟宅失火,他跳了楼。也有人说他外出旅行,发生了车祸。
  各路消息众说纷坛,真相如触不到底的水井。
  时至今日沈晚欲也不知道为什么。
  理智告诉沈晚欲不要触碰孟亦舟的雷区,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你的腿恢复得怎么样了?”
  孟亦舟侧首,余光觑了沈晚欲一眼:“我的腿怎么样,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那眼神不冷不热,无端地叫人心尖发颤,也许是距离太近。
  沈晚欲微微向后仰身,从胸腔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认识一个医术很好的外科医生,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
  “不必,”孟亦舟淡声打断他,“我的私事,不劳沈编剧费心。”
  对啊,他们什么关系,早就没那个立场了。
  七年时光隔绝的不仅是三千里路云和月,还有沈晚欲解释不清的重重误会,即便他想要重修旧好,但他们连对对方和颜悦色地说句话都做不到。
  沈晚欲不再吭声,乖顺地低下头,后颈的那条线映在橘色的暖光里,有种一掐就断的错觉。
  孟亦舟仿佛感受不到沈晚欲的低落,很快就将话题转到冷冰冰的工作上:“言归正传。我梳理了一遍目前拟定的改编,有些地方不太满意,事实上,主线才是这个故事的灵魂,分支线单独拎出来也没多大意思,你把那条线删了。”
  支线着重许搴和张津的感情线,原著中只有寥寥几笔,但方菲认为这是卖点,提议加重戏份。
  沈晚欲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回到工作状态:“那方总那边怎么回?”
  “我会去沟通,”孟亦舟说,“写好你的本就行。”
  “你从来没考虑过票房吗?”
  孟亦舟眉心一拧,他屈指,捏了两下:“这些事有方菲和楚洋,用不着我瞎掺和。”
  他面色疲惫,指尖的水珠滴落,掉在他毫无血色的嘴唇上。
  沈晚欲立刻讨好地说:“不舒服吗?我帮你按按?”
  小心翼翼的语气,猝不及防地刺中了孟亦舟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眉心忽然疼得厉害,拼命压制的那股焦躁也愈演愈烈。
  两人朝着同一个方向,沈晚欲看不见孟亦舟的脸,自然也看不到他眼底波动的某种情绪。
  沈晚欲大着胆子,用指尖点上孟亦舟的额角:“按一下吧,起码能舒服一点。”
  孟亦舟搁在水里的那双手紧了紧,但身形岿然不动,看不出任何异常。
  温热指腹按压着脑袋两侧,又滑到耳后,力道不轻不重,很快就缓解了头痛,但那股邪火却越烧越旺。沈晚欲一边按摩一边重拾旧话:“其实方总有句话没说错,现在的市场都偏向低龄化,这是一个全球性的走向,艺术电影就像没落的京剧,梅兰芳没办法阻止,你也一样,倒不如——”
  突然间,腕骨被孟亦舟从水里伸出的手一把抓住,沈晚欲手臂一顿,抬起脸颊:“怎么了?”
  孟亦舟抓着沈晚欲的手腕,侧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这手法打哪儿学的?”
  小心翼翼的语气一下就刺中了孟亦舟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眉心忽然疼得厉害,那股拼命压制的焦躁也愈演愈烈。
  两人朝着同一个方向,沈晚欲看不见孟亦舟的脸,自然也看不到他眼底波动的某种情绪。
  沈晚欲大着胆子,用指尖点上孟亦舟的额角:“按一下吧,起码能舒服一点。”
  孟亦舟搁在水里的那双手紧了紧,但身形岿然不动,看不出任何异常。
  温热指腹按压着脑袋两侧,又滑到耳后,力道不轻不重,很快就缓解了头痛,但那股邪火却越烧越旺。沈晚欲专心致志,一边按摩一边重拾旧话:“其实方总有句话没说错,现在的市场都偏向低龄化,这是一个全球性的走向,艺术电影就像没落的京剧,梅兰芳没办法阻止,你也一样,倒不如——”
  突然间,腕骨被孟亦舟从水里伸出的手一把抓住,沈晚欲手臂一顿,抬起脸颊:“怎么了?”
  孟亦舟抓着沈晚欲的手腕,侧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这手法打哪儿学的?”
  低头一看,这才发觉手捏到了孟亦舟肩膀,像碰到一团火,他烫得要收回去。
  孟亦舟飞快地捉住沈晚欲的手,摁住原位,另一只手掐过他的下巴:“躲什么?不正和你意吗?”
  英俊的脸庞徒然靠近,两人几乎额头相抵。
  沈晚欲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就要起身:“抱歉,”他想解释他不是有意的。
  话还没出口,一股巨大冲击力袭来,沈晚欲整个人不受控地往前倾倒,脚底一滑,一头栽下去,温水瞬息间涌进眼耳口鼻。
  孟亦舟将沈晚欲从水里拉起来,大手上移,虎口卡住他的喉骨:“占完便宜就想溜,没这种道理吧。”
  “你……你……”沈晚欲咳得说不出话,失去了语言反驳的能力。
  孟亦舟用指腹摩挲沈晚欲的喉结:“从我脖子按到了肩膀,你还想按哪儿?嗯?”
  每问一句,五指力度就加重一分。
  剑拔弩张的气息刹那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沈晚欲心下警铃大作,那是对于危险的敏锐嗅觉。
  “我不是故意的……太晚了……我不打扰你休息,”沈晚欲喉咙里又疼又痒,他推开孟亦舟,想要逃离现场。
  胳膊被抓住,孟亦舟一把将他扯回臂弯间:“别急着跑啊,不如我教教你怎么按才舒服。”
  再转头,那人已一改前色,连笑容都变了,他一手钳住沈晚欲双腕,举高压过头顶,另一手探进衬衣下摆,掐住他的紧实的侧腰。
  熟悉的触感覆上来,沈晚欲身子一僵。
  密闭空间使得水声,呼吸声和心跳都显得过分喧嚣,那指尖缓缓施加力道,孟亦舟轻声说:“放松点,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碰过。”
  沈晚欲这才想起来挣扎,他别扭地动了动被牢牢箍住的手腕,却如蜉蝣撼树,挣脱不了分毫。
  “放开!”
  孟亦舟仿若未闻,手滑到沈晚欲身后,毫不客气地揉搓起来:“跟从前比起来你瘦了好多,不过腰更细,这里也更翘。”
  “孟亦舟!”沈晚欲脸红得像滴血,胸膛一上一下起伏得厉害。
  孟亦舟不动了,手掌往上,扶着他的腰:“怕我啊?”
  沈晚欲喘息凌乱:“不怕。”
  “那你抖这么厉害。”
  “我没有。”
  “你心跳声好大,”孟亦舟微仰下巴,挨着他的唇,欲吻不吻。
  沈晚欲偏头,错开他含着迷人碎光的眼。
  “都能打鼓了,”孟亦舟灼热的鼻息扑在那片皮肤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
  “老情人难得见面,想和你叙叙旧。”孟亦舟盯着他,整个人呈蛰伏姿态,像头獠牙一张就能将他吞得丁点不剩的狼。这样的孟亦舟太陌生了,他强大的气场犹如一尊手覆日月的阿修罗,光是被注视就会教人忍不住发颤。
  沈晚欲心慌意乱,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霍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家庭医生叩响了门:“孟导,我把药油放在玄关柜了。”
  沈晚欲转过头要喊人,却被孟亦舟掐住双颊,下一秒,他猛地瞪圆双眼。
  嘴唇被吻住了,不,这不能称为吻,应该叫撕咬。
  重逢未能泯恩仇,极致纠缠里混杂着恨意,伪装在这一秒钟土崩瓦解。
  孟亦舟放肆掠夺着沈晚欲唇齿间的空气,凶狠得要将他撕成碎片。那些甜蜜的、纯真的、痛苦的浓烈回忆纷至沓来,在他们抵死相缠间重获新生。
  不得不承认,这是沈晚欲朝思暮想的滋味,在柏林多少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他像牛一样一帧一帧地反刍着曾经的画面,他想念孟亦舟的拥抱,亲吻,想到心脏闷痛,想到受不了,醒来后发现枕头湿了。
  渐渐地,那双欲拒还迎的手悄然偃息,沈晚欲无法抵抗地闭上双眼,双臂无知无觉地攀上孟亦舟的脖颈。
  绵软之物主动缠上来,孟亦舟忽地皱眉,他睁开眼睛,看见了沈晚欲亲吻时沉迷的脸。
  恨意在这一瞬间冲至阈值,犹如火山爆发岩浆喷薄,孟亦舟浑身都在痛,他死死盯住那张脸,理智一点一点回笼,就在那人情动得还想再进一步时,孟亦舟伸出手,狠狠地推开了他。
  后背撞到鱼浴缸边缘,带得水声哗啦,痛感顺着脊椎蔓延至神经末梢。
  沈晚欲嘴角被吮破了,眸里漾着水光,迷离地望着孟亦舟,显然还没回过味来。他磕磕绊绊地问:“……不、不是要叙旧吗?”
  孟亦舟低头,朝水下一看,笑了。那笑容掺杂着嘲讽与狠绝:“不过一个重逢礼而已,沈编剧想到哪儿去了。”
  热情骤然冷却,变脸之快,让人措不及防。
  “你以为我还会做什么?撕你衣服?跟你重温旧梦?还是和你玩那种虚情假意的游戏?”孟亦舟附在沈晚欲耳畔,精准地抓住他的痛脚,在他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里趁胜追击,“好马不吃回头草,沈晚欲,你未免也太不了解我了。”
  眼神,口吻,无一不在昭告着孟亦舟的胜利,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浇得沈晚欲脸色苍白,眼眶酸涩。
  “火自己灭,我对你没兴趣。”
  看到沈晚欲一脸难堪,孟亦舟生出一股刀割般的快感,他佻达一笑,拍了拍沈晚欲的侧脸,冷冷地说:“现在,你可以滚了。”
  从前的孟亦舟体贴温柔,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讲,如今他却叫他滚。那种被刺痛被羞辱的滋味清晰地在身体里炸开,尤其那句没兴趣深深打击了沈晚欲作为男人的尊严。
  沈晚欲全身的血都热了,痛感转化作烈火,烧得他双肩颤抖,理智全无,他猛地扑过去,手探入水中。
  孟亦舟显然没料到沈晚欲胆敢如此,遽然一惊,后背肌肉猛地绷紧。
  沈晚欲还要再来,孟亦舟先他一步逮住那只手:“暗中偷袭可不是君子行径。”
  这是一场拉锯战……沈晚欲心想,他没想赢,可他也不想输。
  “孟师兄不是要教我吗?”沈晚欲膝盖下压,抵住孟亦舟,“怎么样?有没有比刚才好一点?”
  沈晚欲看着孟亦舟,看他的额角显出丝丝青筋,看他褐色眼眸里的火快要喷出来。
  孟亦舟一字一顿道:“谁他妈准你碰我的?”
  沈晚欲松垮的白衬衣毫无规则地罩在身上,春光尽露,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笑得破碎又漂亮:“你说谎,不是对我没兴趣么?”
  两人挤在一方浴缸里审视对方,一来一回地在无声中做着角力和试探。
  很好,谁都不肯认输。
  空气里全是欲倾不倾的暧昧和火药味。
  不知过了多久,孟亦舟率先败下阵来,他咬牙切齿地背过身:“这是我房间!你!出去!”
  --------------------
  看似是刀,其实是糖(细品)
 
 
第4章 泪痣
  电梯正在徐徐上升,孟亦舟做完康复训练,洗了个澡,半湿半干的头发垂在额前,他拇指在ipad翻着工作计划表,抬头问:“各部门的项目负责人到了吗?”
  “都到齐了,”顾莱跟在孟亦舟身侧,手里抱着一大摞资料,他低头一看,忽然大惊失色,“孟导,你嘴怎么破了?”
  孟亦舟用舌尖抵了抵唇角,那是沈晚欲咬的,过了一两秒,他说:“上火。”
  叮一声,电梯门朝两旁打开。
  “对了,”孟亦舟似乎想起来什么,吩咐道,“叫沈编剧也一起来。”
  顾莱用后背挡住电梯门,让出足够轮椅进出的安全距离:“沈编剧生病了,昨晚发烧来着。”
  “病了?”孟亦舟放在轮椅机关上的手一顿,“什么时候?”
  “我也不太清楚,听他声音像重感冒,”顾莱说,“我打电话问问。”
  孟亦舟几不可闻地皱了下眉,过了一两秒,摆手道:“算了,让他歇着吧。”
  视频会由孟浩扬亲自主持,他是孟亦舟的二叔,也是南亚的董事长。
  拍摄预算的事还没谈妥,南亚不是非跟壹心合作不可,但重开招标会不是小事,一旦流标,业务部这三个多月来所做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