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总算想起还有一个我,正躺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伸手把我捞起来,解开我手上的绳索,视线从我的肚子上一闪而过。
我在此刻跟挚友对上眼。
毕竟是认识好多年的人了,太宰治这家伙放个屁,我都能闻出他头一天晚上吃的什么。
所以他眼睛里亮光一闪,我就知道他又要干坏事了。
“太宰治你别——”
我的大声制止终究还是没能挡住挚友。
他站在我身侧,一手扶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是落在我的小肚子上。
就这么安静的、一脸微笑的,注视脸色越来越惨白的中也。
统宝端详我俩的站位,恍然大悟:这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站位啊!
我:……
你妈的。
哪来的一家三口?
我太宰你吗?狗系统。
统宝嘿嘿地笑:那我们就是一家四口辣!
中也则是看着笑出圣光的太宰,嘴唇颤动:“所以……果然是他的……对吗?”
统宝又开始怜惜起前夫哥B:哎呀,挚友组打出成吨的伤害,初初的血量见底了,这一局他要输了呜呜呜呜呜。
我勉强维持成年人表面的稳重:“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干嘛呢太宰治?过来添乱的?赶紧用你的人间失格给他驱驱邪!”
挚友扭头看我,也小声地说:“可是你不想看看事后中也想起来一切,决定跳楼离开人世的精彩场面吗?”
我只觉得后背发凉。
你这置对方于死地的计划,看来你们二位,应当是背负着什么血海深仇吧?
中也还在持续崩溃,他看着我,轻轻地说:“有什么话,是不能让我听到的吗?”
“啊不是——”
太宰捏住我的嘴巴:“我们之间的秘密,当然不能让外人能够听到,你说对吧,凛凛。”
“不说话我可就当你默认了哟。”
你捏住我嘴的样子,可不像是打算让我说话啊,挚友。
“长岛凛,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狠心吗?你忘记曾经对我说过的承诺了吗?”
“说的什么?前夫哥B吗?”
中也的眼睛泛红,咬着唇看我。
恍惚间,中也的脸与梦中模糊的初初重叠到了一起。
初初曾经也用这样倔强的表情看着我。
我忍不住:“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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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话还没说完,厕所门就被隔壁破产公司老板一脚踹开。
门外乌泱泱站了一群持枪的黑衣人。
破产老板看着自家已经被炸破到能看到天空的厕所,又看看我们,一时之间也没想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们……干嘛呢?”
我麻木地看着破产老板:“你怎么才来?你知道你该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出场了吗?你到底关不关心你绑过来的人?到底想不想复仇?你一个资本家能不能有点事业心?”
突然就被指责的破产老板:“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动静太大了,我一个人不敢来看,等兄弟们集合耗费了点时间。”
我恨铁不成钢:“就你这做事风格,难怪要破产!”
破产老板:“所以你们这是?”
我继续麻木的:“看不出来?”
破产老板摇头:“看不出来。”
“这正是今年过年不放假!员工老板笑哈哈,亲朋好友常牵挂,吃好喝好您再拉!好了!今天齐聚于此,让我们一起包!饺!砸!”
我面带笑容,只不过笑容里露出了一丢丢凶光。
“我代表全体大年30在岗的打工人!祝您新年快乐!”
话音刚落,中也冲了过去,一阵黑色的旋风顿时将门外的人冲得七零八落。
“带他出去。”
“这里交给你了。”
中也和太宰连眼神都没交错,就同时采取了行动。
被挚友抗在肩上往外跑,我忍住yue出来的欲望,在心中感慨:
这两个人说真的,还挺有默契的是不是?
也不知道为什么,赶过来营救的他们都选择了单枪匹马创进敌人的大本营,反正直到太宰带着我跑到大马路上,我都没看到增援。
我跑得气喘吁吁,蹲在路边冲挚友直摆手,再多走两步我觉得我都得直接暴毙在这里,根本不用等隔壁破产公司老板下手。
挚友也看出我实在不行了,干脆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等我休息。
他倒是一副出来郊游的样子,看不出一点紧张。
“认真的,太宰,”我大口喘气,“你跟中也是认识的吧。”
挚友没有否认:“一段孽缘。”
我:“他是你的初恋?”
挚友:“你猜我揪掉你的脑壳需要用几秒?”
这是什么同款暴力行为啊。
我大为震撼。
把揪人脑壳说得好像揪烂掉的菜叶子一样简单。
“我也说认真的,”挚友看我,神色里确实没了笑意,“不管你跟中也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最好离他跟他身边任何的东西,都远点。”
中也跟他身边的东西?
我想了想,猜挚友指的,也许是马菲亚。
我问:“可是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混到的干部位置,公务员!铁饭碗!以后不怕失业的!
挚友奇怪地看我:“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不等我回答,他抓起我的手,贴到自己胸口。
心跳声很快,也很大声。
我没有想明白挚友突然这么做的原因。
反倒是系统犹豫了一阵,提醒我说:宿主,我查了一下太宰治的内部资料,资料上说,他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心跳的,所以他想给你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
我愣住,挚友看我的眼神很真挚。
我既分不清真假,也不懂他控制心跳的用意。
统宝又是一阵犹豫:那个,我观察了一下太宰治,人间失格好像没有被启动的迹象……要不用小爱心试试?
我:啊?试什么?
统宝:试他为什么要跟前夫哥B雄竞啊!他这么OOC一定有别的理由!我不信太宰治就是为了看中原中也事后社会性死亡!宁愿承认你们之间有一个孩子!
我:不不不不不不——
但为时已晚。
一颗小爱心颤巍巍地靠近挚友的脑门,眼尖的挚友眉头一挑,往旁边闪躲。
随后,被已经绕到他后方的小爱心偷了家。
!!!
我紧张地闭上眼睛,不忍看挚友长恋爱脑的可怜模样。
手心里的跳跃幅度在一瞬间猛地变大。
同时,握住我的手背的挚友的手,倏忽收紧。
第25章
72
我等了很久, 都没等到挚友的下一步动作。
直到挚友先开口问我:“你闭眼睛干什么?”
我小心地睁开一条缝,发现挚友面色如常,于是试探性地回答:“等你亲我?”
挚友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难以言喻:“首先, 如果要接吻, 我更喜欢一边对视一边亲, 这样我就能确认对方的真实情绪,而且我也能欣赏到对方因为我情意迷乱的景色。”
“其次……”
他用为难地眼神看我。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亲你?”
我老实回答:“因为刚刚我的异能, 就是你见过的, 那群爱心,飞到你脑壳里了。”
挚友:“……”
沉默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我觉得他现在比较想揪掉自己的脑壳。
统宝开口:不对劲, 我咋觉得人间失格好像没什么变化呢?宿主你试试他?
我问:这种事咋试?
统宝说:如果他真的恋爱脑了,应该会对宿主你有问必答, 要不你问他几个问题试试?
我思考片刻,对挚友说:“你银行卡密码多少?”
挚友:“……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再次老实解释:“系统,你还记得吧?它跟我说你的状态跟别人的不一样, 让我问你几个问题试试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挚友皱眉:“密码是你生日。”
我听到统宝炸裂的尖叫声。
它说:恋爱脑长没长我不知道!但他一定是真的爱你!你们的确有个孩子!
我确认统宝的精神状态堪忧。
挚友说:“银行卡还是你拉着我,非要我去银行办一张, 说有了卡就会存钱, 密码也是你设置的,说等有空了就来检查我的存款, 虽然这么多年了存款也没突破过0。”
统宝:啊,我不听, 我什么都没听到。
挚友说完后等了几秒, 问我:“它听到了吗?它说什么?”
我张嘴,又闭嘴, 又张嘴:“你确定想听?”
挚友点头。
我叹了口气:“情况挺不妙的,它一直在狗叫, 说区区两根不过如此。”
挚友:“才两根?”
我停顿片刻,幽幽地看他:“能听懂它说话啊?我看你的情况也不怎么乐观。”
73
说实话,我觉得太宰治根本没有被我的异能影响到。
仔细想想,我俩的相处模式跟以前比,根本没有任何差别嘛。
统宝问:你们以前也会摸对方胸口听心跳声?
我回忆了一下,沉默了。
就像我能从挚友的屁里闻出他前一天吃了什么一样,挚友也能从我眉眼间的情绪里分辨出我便秘了几天。
他只一眼,就猜到了我跟统宝在交流些什么。
挚友主动说:“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
“我指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第二天,你喝多了,强行把我拉到你家睡觉,卧室里明明有一张大床你不睡,非要拉着我一起挤一张沙发,我拒绝了,你就一边哭一边搂着我的腰,让我坐在你腿上,不睡就不让我下来。”
“睡就睡吧,我就当背后躺了个傻子,结果你的手还不老实,我躺了没两分钟,胸口的绷带就被你拆了一地。”
统宝:嘶,啊这?
挚友继续说:“你缠着我了一段时间之后,有一次我打算跟你分道扬镳,结果临走前因为没有跟你击掌说再见,你当着一整个酒馆客人的面,把我推到墙上,说你很伤心,说我违反了好朋友法则,要对我进行惩罚。”
“然后让老板放了一首激烈的摇滚,配合着音乐节奏,硬是把我的左脸嘬得比右脸肿了一圈。”
统宝沉默: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挚友面不改色地看着我:“你坐地铁的时候要把我放在你手臂围出来的空间里,乘电梯的时候要跟我面对面站,酒也喜欢在我杯子里舔一下还要砸吧两口说不好喝,还强行把你的酒倒进我的酒杯里,站着的时候拍我屁股打招呼,坐着的时候手就放到我的大腿上,还时不时搓两把。”
“隔壁桌小女孩在那嗑生嗑死,店老板偷偷跟我说没关系,他思想很开放不歧视男酮,给你推情侣套餐你还觉得他好心给我们打折下次还要来光顾他生意。”
统宝:你们谈多久了?
挚友平静地说:“你觉得你是直男吗?”
我点头:“我是啊,我当然是。”
挚友反问我:“你都是了,为什么要怀疑我不是?”
嘶。
此话在理。
我是直男啊!我的挚友当然也是直男了!
我为什么要怀疑跟我认识了这么久的挚友,而不去怀疑这个上了我的身还不到三个月的系统?
统宝,你这恋爱脑,保真吗?
统宝:初初……
嘶嘶嘶!
打住!
保真保真!
但这中间一定出现了某些问题,导致恋爱脑没能成功种进太宰治的脑子里!
比如太宰治早就跟他的异能融为一体,他的本身就是人间失格,一般像恋爱脑这样的邪祟根本没办法靠近他。
再比如太宰治那颗要跟女人殉情的心,感动了上苍,上苍赐予了他一颗永远保持清醒的大脑,所以他不会被恋爱脑影响到。
统宝:可是——
我耐心劝解统宝:你还没到上大学的年纪,所以没见过大学男寝是什么样子的,大家平常都跟我和太宰一样相处,什么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睡一张床一个被窝,已经是常态了,等你长大你就懂了。
统宝说它得去上网做个背调,才能判断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没一会它就回来了,说真的看到了好多男人之间都是这么相处的。
然后问我:这个弹幕说的“都是直男的小把戏罢了”是什么意思?
我回答:不重要。
有直男这两个字就够了。
74
但是,这些过往依然不能解释我的挚友如今依然抓着我的手,放在他心口的行为。
挚友的心跳声,声声可闻,我使劲抽了一下手,没能抽回来。
于是我谨慎地问:“你想干啥?”
挚友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我,问我:“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啊。
我琢磨了一下,开口问:“你……胸口疼?想让哥哥给你揉揉?”
看得出来,挚友很想翻个白眼,但是忍住了。
他总算松了手,用摆烂的语气对我说:“我果然还是对你的脑子期待值过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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