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收回端详的视线，拽了一把擦汗的毛巾，“这样。他确实很神秘，我们也不熟。”他转而提起其他话题，“你看热搜了…哦，忘了你没微博。”
“既然如此也别看了，反正都处理好了。”
这反而吸引了沈确的好奇心，“什么热搜啊？不会是我吧？我什么也没做啊。”
他就一个普通素人，小屁民一个，怎么能三番两次上热搜？
“对啊。”季屿行递出自己的手机，“喏，现在还挂在热搜尾巴上。”
【pansy为助理怒怼粉丝】。沈确刚一定睛就神色大变，为他和粉丝吵架？
赶紧点进去了解情况，看完后他表情有些错乱。啊…他躲在更衣室里哭还被人偷拍了！谁这么缺德——等等！他知道是谁了。
“我知道是谁偷拍我了，我也偷拍了他！”沈确板着脸，声音掷地有声。
陆司&季屿行：……
我偷拍你你偷拍我？在一个更衣室里玩的这么花？
沈确一边往兜里摸手机，一边问：“你们的身份外人不知道吗？那个人打电话骂你们，我刚好听到就拍下来了，是你们的对家吗？”
季屿行颔首：“确实没公开身份。”为什么不公开的原因太多了，比如敏感问题不方便，也不想让无脑的黑子说他们是靠关系出道等等。
陆司接过沈确的手机，伸长手臂跟季屿行一起看。
很明显能看出是从门缝里偷拍的，但打电话的男艺人的正脸拍的很清楚，声音也清晰。这台词功底，放到演戏上不知要被粉丝吹成什么样。
男艺人是昨天综艺的飞行嘉宾，只拍一个环节就走。
“他说他跟我们打招呼我们没理架子大？”季屿行捏着下巴回想，但怎么都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来打招呼啊。
陆司把手机还给沈确，说了一句：“你把视频发给我。”
“我们建个群吧。”季屿行建议道：“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在群里说，你把视频发群里。”
沈确不会这么高端的玩意，就说让他们建好后拉自己。
陆司建群，沈确正低头发视频，就听一侧季屿行若有所思地说：“所以你哭是因为听到有人骂我们，你替我们委屈，对吧！”x
沈确：呃……
这种时候他能说不是吗？
“对……”沈确尬笑，“他骂的太难听了！我代入被骂的人是我自己，没忍住就哭了。”
季屿行当即展开双臂，一把抱住沈确，在后背拍了又拍，“好兄弟！“
沈确：……
“哈哈。”勉强笑了几声，沈确说自己去买早餐，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再留下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圆了。
等他一走，季屿行面上夸张的笑就落了下来。
不出所料，他的好队长陆司看他如看傻逼，“有必要？”
“有必要。”季屿行吊儿郎当压着肩膀放松，“他总是忧心忡忡的，我不给他找个借口，都不知道能把自己拧巴成什么样。”
“我就当日行一善了。”季屿行摆摆手，回了房间。
陆司垂眸看向沈确发出来的视频。
确实是个拧巴的人。
沈确下楼后，惦记着陆司说看到储非殁的话，全程低着头走路，就怕倒霉催的遇到储非殁。他之前觉得自己精神不正常，已经逐渐走向发疯的地步。
但经过昨天之后，他觉得储非殁才是真正不正常的人。
好在这一路都风平浪静，没在任何一个阴影之处遇到储非殁。
拎着一大袋早餐回酒店，易且和西里尔也起床了。他难得看到易且赖床，眉眼还有几分疲惫。
沈确把他那一份递过去，下意识关心：“床不舒服吗？”
“不是。”易且浅笑，“处理些工作，没留神就半夜了。”
“你还接手家里工作啊？”
“嗯，家中祖业目前我执管三分之一，等日后退圈就需全权管理。”
沈确冒着星星眼看他，“好厉害，你又要当明星，还要当企业家。”
易且被他的用词逗笑。正常用语不该是商人、老板、总裁之类的？怎么到沈确嘴里就变成企业家了，脑海中的模样瞬间变成盘手微笑的地中海。
用过早餐他们出发去继续昨天的录制，沈确坐在车内跟着感受了什么叫做‘人山人海’。
防窥膜外拥挤着无数粉丝，有人设备齐全闪光灯亮瞎眼，有人举着手机疯狂尖叫。围堵在车前寸步难行，刚出酒店就这样，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录制现场。
沈确见状，说他下车去维持秩序，跟保镖一起拉警戒条。
但被陆司制止了。
“你现在下去只会更混乱。”沈助理可不只是籍籍无名的小角色了，他在粉丝圈里已经流传开来，被看到肯定会被粉丝包围。
到时候发生踩踏事件，沈确小命都怕保不住。
易且慢条斯理喝着茶，不慌不忙的，对此场面已经见怪不怪，“嗯，你别下车，安保马上就到了。”
毕竟是储非殁的酒店，安保还是很到位的，三分钟就把粉丝区分开来，让出一条可供开车的路。
“别太惊讶，以后还会遇到很多次。”易且为他解惑：“有些对家会靠出卖我们的行踪来达到‘粉丝制造混乱，影响治安’等负面影响的目的，毕竟不理智的粉丝太多了。”
有时候他也在想，出道的意义，拥有粉丝的意义。那些疯狂的，不满足隔着屏幕，站在远处拍照的粉丝还能不能算作粉丝。
出道四年多，他也麻木了，只想完成自己的工作，做好公司安排的分内之事，其他的一概不管。
不论是喜爱他的粉丝，还是那些躲在阴暗处观察的黑粉，也都一视同仁。
当然是爱过粉丝的，但绝大多数时候，给他们带来伤害的还是粉丝。长此以往心态也变得复杂，热情渐渐消却，粉丝的存在，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更多时候，他们像互利互惠的角色。我给你提供情绪上的价值，你为我提高咖位价值。仅此而已。
第52章 越想越气！把被子打一顿！
行程结束后，沈确又跟着pansy去了其他城市拍杂志。
他捧着几人的衣服蹲在摄影机后面看，被他们拍硬照的张力震撼，真的太会摆拍了。表情气质什么的，简直是天生爱豆。
偷偷举起手机偷拍几张，还没欣赏一会，就被摄影师警告在杂志未发行之前不能外传后。沈确面色尴尬，纠结了一会后就删除了。
虽然别人没说什么严重的词汇，但沈确还是会敏感的心中受挫。
好像被指责了，很难堪。
后面的时间沈确蹲在角落里看书，好久才看进去几行字。他有点难过，自己太懦弱，也太容易胡思乱想。别人说什么，他能在心里回味半天。
他这样自卑敏感的人，怎么可能学好法啊。
pansy结束拍摄，他才捶着发麻的腿过去，“把外套穿上吧？卸完妆再换衣服？”
他神情低落的样子瞒不过几人，西里尔第一个问他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开心。
连番追问好几遍沈确都说没事，最后还是陆司说：“你要不肯说，我去问杂志总监。”
“别！”沈确尴尬的头掉，简单解释了几句，“是我的问题，我太爱多想了。”
可谁知听了他的话，pansy四人都蹙紧了眉，“你真觉得是你的问题？这分明是他在故意刁难你。”
该杂志从没有在未发行前不能外传的先例，且艺人都会在拍完杂志后选一些不错的现场花絮照用作提前宣传。怎么到沈确拍照就变成不能外传了。
职场新人被欺负的情况哪里都有，只是沈确低调不张扬，和对方不过今日的擦肩之交，这也要针对一番，简直可笑。
陆司几人看向正在说笑的几名主创，拿过沈确的手机，问：“删了？”
“嗯，删了。”
“没事，还有最近删除。”
“！”沈确瞪大眼，“好高科技！”
“……？”这有什么高科技的。
季屿行经常会在这种时候，觉得沈确是个古代来的小古董，什么都要说高科技，明明删除的照片在最近删除中可以找回，已经好多年了。
陆司将沈确的照片恢复，随后顺手转发到了群里。
“不准你发，那我来发。”
说完，陆司就直接点开微博，选择原图编辑：【小助理视角。被摄影警告删除的侧拍花絮。】
“你……”一时间，沈确心脏好像剧烈跳动了一下。
这种行为，是明晃晃的偏心吗？
可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昨天看到他眼眶红了就会替他担心，因为不知道他哭的原因而四人吵架。
今天也是，因为他被欺负，就用自己的身份来给他撑场子。
沈确头一回遇到偏心他的人，明明不想表现太感性的，但就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不仅陆司，其他几人也低头默默编辑博文。西里尔更是直接：【助理哥哥拍我好好看！什么摄影啊不准他拍（微笑）】
“因为你拍的很好，不论是角度还是光影。”易且微笑，“没想到小助理还有拍照的天赋，以后我们的生活花絮都拜托你了。”
沈确眼眶又红红的了。
西里尔发好关上手机，“哇，你好爱哭！这样很容易让人心动的。”
沈确茫然看他。
“剧本里写，被风一吹就红的眼眶，柔软中透着好欺负的味道，男主看的梆硬。就是你现在这样。”
沈确：？？？
“流氓！”沈确推开西里尔，西里尔立马捧腹大笑。
说说笑笑，沈确催促他们好几次去卸妆换衣服，他们也不动弹。直到先前刻薄沈确的人面色灰白看过来后，他们才搂着沈确，一边笑一边离开。
“你不仅瘦，还有点矮啊小助理。”季屿行压着沈确的肩膀，很不走心说：“我都怕再把你给压矮了。”
沈确气鼓鼓的，但挣扎不开，季屿行不愧体格最大，力气也超大！
还不是该死的穿书者，他那时候正好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天天蔬菜沙拉能有营养吗。瘦不说了，个子也很抱歉。
178只在沈确的基础身高上再长了三厘米，他都要emo了，在平均187+的pansy面前，他真的好像误入巨人国的小矮人。
拍摄结束他们就可以回宿舍休息一晚，直至第二天傍晚才去录电视剧的ost。
飞机落地已经晚上十点，沈确推着行李箱，面色掩不住的疲惫。
他才跟着几天就感到吃力，而pansy四年多都这样过来了。
刚洗澡躺下，手机有个陌生号码来电。他这台手机目前只储存了pansy和张大复，所以他犹豫了一会点了挂断。
肯定是诈骗，他都这么穷了还来诈骗他，骗子有没有人性啊！
这骗子还挺锲而不舍的，一连打了好几个过来，到第五个的时候，沈确烦不胜烦，终于点了接听。他要跟这个骗子来一场battle！
“你想骗我什么！”
“…沈确？”电话那头迟疑的声音很耳熟，沈确愣住了。
眼睛很快地眨了眨，拿开手机看了眼，嗯，陌生来电。当然是陌生来电，毕竟他换了号码之后，就没再储存过沈政的号码。
喉咙中有些滞涩。
若说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是谁，储非殁吗？其实也还好，面对储非殁的时候只是影响心态。但面对沈政，除了心酸难过，更多的还是委屈。
要如何才能不觉得遗憾。
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向他散发善意的人。
沈确努力保持平常心，让声音听起来不颤抖，“找我有事？”
“爸妈约你明天吃饭，你上午不是刚好有时间吗，就十二点吧。”
沈确拧眉，不太高兴地说：“你调查我的行踪？”也对，换了号码后没告诉其他人，只在公司员工档案登记过，沈政如果不是调查他，怎么拿到他的号码。
想要知道他的时间安排也不难。
沈政沉默几息后说了抱歉，“我联系不到你，只能用这个方法。”
“你最近发生的事情我都了解了，网上那些…算了，我不说你。最近储非殁有去找你吗？”
说一半又一副无奈的语气，真的很容易让人恼火。什么网上那些，网上什么！不全多是捕风捉影瞎写的吗。但沈政这种语气，搞得好像是‘你犯错了，但这次我原谅你’。
沈政和储非殁还真是一模一样，很懂怎么惹他生气。
“没事挂了。”沈确忍着跳动的眉。
“现在时间是有些晚，那我们明天见。”
沈确直接挂了。
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气，沈确邦邦给了被子几拳。
第53章 众筹给沈政一巴掌
只要没有自虐倾向，沈确当然不会想去跟沈家一起吃饭，总觉得会吃一肚子窝囊气。
但他十一点准备好食材后去丢垃圾，一拉开门就看到沈政推开驾驶座下车。
“……”哦，连他住在哪里也调查到了。
怕被pansy看到，沈确急忙关上门，神色不善走到沈政面前，“你可以在小区外打电话。”
“那你大概不会出来。”沈政想，自己多少还是有些了解沈确的。
沈确却冷笑，深吸一口气后妥协道：“行，那你稍等，我还要丢垃圾。”
沈政担忧沈确找借口开溜，于是说：“我可以开车带你过去丢垃圾。”
“……”沈确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嘴角扯了扯，“我还要换衣服！”他身上还套着围裙和简单睡衣，就这样出去吃饭，他怕是会被沈言那个绿茶奚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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