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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天中午一起吃饭。”毛卜峰拍拍沈确的肩膀。自从和初恋分开后，他也陆续相处过几个人，但都没能走到最后，所以至今未婚未育。
他就是看沈确有亲切的共鸣感，想把沈确当自己的小辈照料。
烧烤局在十二点前散场，最后张大复把毛卜峰送到他助理手上，才开车送pansy回宿舍。
沈确抱着书包坐在副驾，强撑精神看手机。他在网上搜离婚协议起草书，想尽快拟出来一份，到时直接寄给储非殁。
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和储非殁斡旋，只想早点摆脱现状。
“你在看什么？什么协议？”脑后忽地响起季屿行带着酒气的呼吸，沈确顿时吓地头发直立，手忙脚乱关掉手机，惊悚回头。
第60章 到付的离婚协议书
“你怎么…”沈确心跳巨快，“酒醒了？”
季屿行摇摇头，眼神还发着晕，想必没看清他手机上的内容，沈确稍稍定心。
“我就是提醒你坐车少看手机，小心晕。”季屿行自己现在就晕头转向，把沈确代入自己的大脑，肯定也难受的不行。
沈确失笑，收好手机，“那我不玩了。”
回到宿舍，四人中唯一清醒的西里尔也困到找不到北，招呼都来不及打，就荡回房间休息了。
剩下三个喝到半醉的人和沈确一个瘦弱的小助理。
“……”他无奈放下书包，一人拽着三个上楼，一个一个送回房间。|
“还洗漱吗？要不今晚就这样睡吧，明早再洗。”沈确总不能同时照顾三个人洗澡，挨个来伺候也行不通。
易且面上挂着温和的笑，“不用操心，我自己随便收拾一下就行。”
陆司也是这样说，虽然脚步稍有不稳，但自己洗个澡还是行的。
既然如此沈确就把人先送回房间，再挨个跑着去放洗澡水，“如果有事就叫我。”
给易且和陆司放好水，沈确急忙去了季屿行的房间。季屿行不愧是壮汉，已经自己蹲在浴缸前放水。
“我来我来！”沈确扶着人在一旁坐下，伸手一摸，全是冷水。
看来季屿行酒量最差，热水冷水都分不清了。沈确放心不下，准备一会就坐在外面听着动静。
水放到一半，沈确放着浴球，后背倏地一重。
好险没把他压水里去。
艰难回头一望，季屿行蹲在他身后抱着他，脑袋卡在他肩窝里，小声嘀咕了句什么。
沈确放下浴球，“你先起来，好重。”他第一次如此清晰体会季屿行的重量，这是一辆卡车吧。
但季屿行不听，痒人的头发一直在沈确脸颊上蹭，“好香啊。”季屿行吸吸鼻子，“你身上好香。”
沈确不解风情，“是浴球香！”
“沈确。”季屿行精准叫出沈确的名字，沈确差点怀疑他是不是没醉，但仔细一看季屿行的眼神是迷乱不清的。
季屿行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沈确的名字，意识也并不是全然混乱。他只是想叫沈确，想凑近闻一闻他的味道。
他不讲道理抱紧沈确，低头嗅他发尾的清香，无端问：“你也有遗憾吗？”
“什么？”没头没尾地问一句，沈确不明所以。
季屿行心情有些低落，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不舒服。就是想起在烧烤摊，沈确说世上有很多爱而不得的人时，眼神不自觉流露出的悲伤。
所以，你也有遗憾吗？也有那个爱而不得的人，才让你在听到那首歌时情不自禁落泪吗？
他低声嘶哑的仿若自言自语，“别喜欢他了。”不论是谁，让你流泪的人，都不要喜欢了。季屿行垂下眸，心中更是难过。
也大概是酒精放大了情绪，才让季屿行看起来像只被大雨淋湿的、无家可归的落魄小流浪。
沈确疑惑得不到解答，察觉季屿行昏昏欲睡后只能叹着气起身，“算了，你还是直接睡觉吧。”
沈确艰难把pansy的肌肉担当扶到床上，为其盖好被子调整枕头，只留下一盏台灯就推门出去。只是在几分钟后又重新回来，为三人都送上一杯水。
喝了酒难免会更感口渴，半夜醒来找不到水又头晕，沈确怕他们磕碰到。
这一晚，沈确拟离婚协议到很晚，三点多睡前还去二楼走了一圈，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安心睡觉。
次日一早他还是在闹钟响的同时起床，眼内还有点红血丝。
本想做早餐，但沈确要去打印离婚协议再寄出，就选择出去买。
等他寄完快递回来，宿舍里依旧没有半点声响。沈确在客厅站了会，皱眉沉思。
不是说今天要在训练室练舞练歌吗？现在都九点多了，还一个都没起床。那三个喝了酒的还能理解，西里尔这臭小子又在赖什么床。
沈确拿着西里尔那份早餐去敲门。
室内嗡嗡响起几声不情愿的哼唧，“进来。”
沈确推门进去，和西里尔鸟窝一样的金发对上，“快洗漱吃早餐了，你今天下午有单人行程。”西里尔之前练钢琴要参加的综艺就在今天下午录制，到晚上十点才结束。
西里尔苦着脸起床，“我要在客厅吃，你等我一起下楼。”
于是沈确就在门口等他。
西里尔洗漱好焕然一新，用发带将头发全都顺上去，从后面一把抱住沈确的腰。
沈确吓一跳，下意识想躲，但西里尔臂力不小，他手上还端着豆浆，不敢大力挣扎。
“走啦！”外国佬就是要更开放，喜欢肢体接触，从后面半撒娇地抱住沈确，一边跟着下楼。沈确无奈，也就随他去了。在他心里，西里尔就是个小屁孩。
十点多，其他三人才洗漱好下楼。
季屿行全程目不斜视，看都不敢多看沈确一眼，昨晚的记忆犹新，他半点都没忘！
其实他早醒了，泡在浴缸里不敢出来面对沈确。他觉得自己很不对劲，一想到沈确会喜欢别人，心里就堵得慌。
还变得想和沈确亲近，无意识就将视线落在沈确身上，想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耳尖变得通红，季屿行吃着早餐，心跳失衡。
眼睛不敢看，但耳朵一直在听沈确的动静。沈确把昨天借陆司剩下的十万还给他，然后就开始打扫卫生。
等沈确来到他身边，叫他抬腿时，季屿行差点原地起飞。
“？”沈确疑惑看他一眼，“酒还没醒？抬腿我拖一下这里。”
季屿行尴尬抬腿放椅子上，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真他妈没出息。
十二点之前，沈确做好午饭，就照着毛卜峰给的定位打车出门了。
而距离不近的墨阒山谷，顺丰小哥开着车车停在神阙门前，来签收快递的人是乔妈。乔妈擦着手上的水，“先生的快递？”
看包装，大概是什么文件。
小哥说：“寄件人说加急，让收件人尽快处理，还有，到付。”
乔妈：？
她瞧向寄件人一栏，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名字。
“沈确！”乔妈又惊又喜，“先生！先生！是太太的快递！太太给您寄快递回来了！”
快递小哥：……
什么太太？他记得是个男人寄快递的啊…不对！
“诶！到付啊！”
第61章 季屿行：我好像喜……
乔妈嘹亮的嗓音将宅院里所有家佣都喊了出来，纷纷看向她手里扬着的快递。
快递小哥在后面沉默亮出收款码。
“同城加急，12块。”
储非殁正在电话讲工作，从里面缓缓走出。或许是惯有的冷静形象，也没人看出他相比寻常要稍显匆忙的脚步。
简单交代几句后挂了电话，储非殁扫码付款。
沈确给他寄快递还记得到付，让他也有参与感，说明沈确心里是有他的。
储非殁心情满足接过快递，拿回客厅带着迫不及待的心情慢条斯理的拆。
乔妈和厨师不远不近站着，都挺想知道太太寄了什么东西回来。
自从那天沈确离开后就再没见过，事后大华叔和乔妈也有反省自己。不知道怎么搞得，那天仿佛失智一般，明知道有些事不该做，但就是无意识下伤了太太的心。
即便心存愧疚，想和沈确道歉也于事无补。见不到人，也没有联络方式。拜托老板转告的歉疚，也不敢问他有没有说。
储非殁终于拆开了包装封条。
嘴角似有若无地上扬，无人比他更期待快递内容。
是一份文件？
心底忽地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在看清加大加粗的标题所写着的离婚协议后，储非殁面色彻底淡了下来。
周遭空气都凝固了下来，笔挺的脊背没有半点弯曲，同他这个人一样不近人情。
表情如未着墨的画布，没有起伏看不明白，但就是让人不敢靠近，乔妈和大华叔对视一眼，对快递内容更加好奇。
男人沉默良久，孤身在沙发上垂眸盯着纸质文件。
没有人会是一座孤岛，永远荒郊僻野漂浮海面。
可储非殁此时给人的感觉就像已经荒芜许久的孤岛。
不知过了多久，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十几分钟后，律师匆匆赶来，身上家居服都来不及换。
今天可是周六啊！老板给他20分钟赶到，所为何事！这个冷面疙瘩终于摊上官司 ？
可等他站在沙发边，手里捧着离婚协议后，眼皮剧烈一颤。
来自上司的威压隐隐约约围绕身侧，律师紧张滚了滚喉结。
储非殁也有如此受挫的时候，被离婚了！他这算不算知道了老板的秘密，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工作。
“找，不合理可以回绝的条例。”
“？”律师悄悄撇他一眼，看来储董不愿意离婚。
他仔细翻看后，表情古怪。
“这，没有不合理的地方…”不得不说，这协议写的很好，条条符合法理，没有半点出格。写这份协议的人，法律知识够硬。
可这个回答储非殁很不满意，气息更加冷冽，“继续找，必须找出一条。”
未尽之语大概是，没找出来你就可以滚蛋了。律师自己补充到。
他很为难，这真挺好的啊…人家一分钱都不要你的，还不合理？
一分钱都不要的大好人沈确，此时正蹲在餐厅在的大盆栽后打电话。
“你说，我跟几位长辈吃饭，这钱是不是该我出？”
陆司刚练舞中场休息，气息还有些喘，笑声低哑，“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小助理，你社交能力不行啊。”
沈确以前哪有这种经验。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没人请他吃饭，更没请过别人。
唉声叹气后，沈确羞耻开口：“那你支援我一下嘛。”
他真的是穷光蛋了，兜里三瓜两枣的他怕不够，这餐厅看起来就可豪华。
很像储非殁那种奸商开的店。
“给你转过去了，这顿我请。”陆司擦着汗，“你外出社交是为我们争取资源，这钱本就该我报销。”
沈确很害羞，揪着草皮，好一会才红着脸说谢谢。
太丢脸了，他简直变成软饭男。
走回前台，他一说付款，对方就眉眼和善，笑道：“储董已经付过了。”
沈确：……
他就说很像储非殁奸商的店！
储非殁怎么无孔不入！
虽然很想硬气的说不用，他不差这点钱！但钱是老板报销的，能省则省。况且，凭什么给储非殁省钱，那个死渣男。
越想越气，沈确一拍桌，“把你们店最贵的最好吃的！全都再来两份！一份上桌，一份打包！”
“好的，夫人稍等。”
“呸呸呸！”沈确一边呸，一边左顾右盼生怕别人听到，发现没人后，自己捂着耳朵跑了。
储非殁放下手机，听完经理的转述，眼底情绪稍霁。仍在找否决点的律师，心里流下长长的宽面条。
【队长，已经有人买单了，钱还你。下次再报销吧。】
【企鹅摔倒.gif】
陆司笑了。
季屿行过来喝水看到，搓搓胳膊，“你笑什么呢这么恶心。”
陆司头都不抬，骂道：“你懂个屁。”
季屿行有心事，顾不得吵架。一想到沈确他就感觉从头烧到脚，总觉得鼻端时刻沐浴着沈确身上好闻的清香味。
脖子一下就红了。
他忽然很想和队长倾诉一下，于是开口，“诶，我好像喜…”
“边去。”陆司手背将季屿行搡开，走向易且，“你那边怎么说。”
易且刚挂电话回来，语气漫不经心，“已经回绝了沈家景区开发项目，网课平台的投资也撤了。”
“嗯。我这边海岸开发也给让叫停了。”
两人开始说正事，季屿行心情纷乱，无心参与。小老外做妆造去了，无人诉说，差点给他憋死。
他搓了把头发，坐角落看照片去了。
社交中心里的沈确正在听大佬们说国内电影行业，大多愁眉不展，怅怅不乐。
都不太看好如今的发展和乱七八糟的故事。
“难道好故事都说完了吗？”
“小沈，你年轻人，你觉得呢？”
沈确很少看电影，不过也确实发现，小时候看的电影更加记忆深刻，常看常新，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感悟。
他想了想，说：“大概是社会变了，人心变了。忙碌的现实，普遍的浪漫色彩已经不起作用了。”
“可能，因为清晰的知道自己存在于现实，对美化的幻想就更觉得讽刺吧。”
无法代入那份美好中，因为生活多苦难。
“如果是我的话，我想我会更愿意看画风精美纯治愈的国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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