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一边点头一边往后退,试图隐身逃过楚文卿的注意。
毕竟今日有虫代替他了。
“黑鹰先尝尝吧,”凯洛斯从身后拿出一块早已准备好的小蛋糕,递给想要逃跑、侧着身体,正以一种扭曲姿态逃跑的黑鹰,“黑鹰品鉴了那么多,也给我点意见吧。”
果然,不是一家虫,不进一家门。
黑鹰有些想念家主了,虽然家主严厉了些,心思深沉了些,脾气古怪了些,行为奇异了些……好吧,死就死。
短短一秒,黑鹰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凯洛斯少爷只是想毒死自己而已。
黑鹰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在楚文卿的注视下,微微用舌尖尝了一小口。
黑漆漆的东西初入口中苦涩,但……咦,有点甜,有点软,还有点香。
黑鹰瞪大了眼,惊喜的看向凯洛斯。
是什么改变了凯洛斯这个黑暗大厨,是责任吗,是天赋吗,不,一定是爱。
黑鹰看向楚文卿的眼神都变得格外的欣赏。
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负负得正了。
凯洛斯收获了满意的回应,才神奇的变出一块色相不知比刚刚好多少倍的蛋糕。
巧克力的温度正好,均匀的包裹住如豆腐块整齐的蛋糕,顶端还有一颗草莓点缀。
黑鹰的视线缓缓从自己手上那块,不应该称之为那坨半成品转移到凯洛斯手上,又从凯洛斯的手上转移到凯洛斯的脸上,一脸不可置信。
黑鹰本以为这是痛击,没想到现实远远不止。
“雄主先等等,”凯洛斯阻止了楚文卿的手。
“等什么?”楚文卿不解。
“1、2、3……”凯洛斯小声数着,“可以了,雄主尝尝,我可是拜师阿诺德的。”
“好。”楚文卿嗷呜一口吃下去一半。草莓的酸甜解了巧克力的厚重,而巧克力的浓厚也增加了软糯的蛋糕体的结构层次。中间的果肉夹心既丰富了口感,也彰显了巧克力的醇香。
黑鹰望着楚文卿满足的表情,偷偷问凯洛斯:“少爷刚刚是在等什么?”
“哦,没什么。”
黑鹰舒了一口气。
“阿诺德说可能有毒,让我先找虫试试。”凯洛斯语气平静,似乎只是说了句“你好”般自然。
“咳咳。”黑鹰一口气没喘匀。
“黑鹰怎么了?”听见响动的楚文卿抬头,嘴里仍没有忘记蛋糕,囫囵的问着。
“没什么,估计是狗不能吃巧克力吧。”
“哦,那就好。”
好什么?黑鹰看着这一家虫,感觉家主也挺好了。
被伤了的黑鹰泄气的逃离了伤心地,转头遇见管家。
管家见黑鹰要出门,忙叫住:“黑鹰少爷,门口有几袋垃圾,上将嘱咐快些处理,您要离开就顺手带走吧。”
“好。”黑鹰没多想,以为只是垃圾没扔,小问题。
可当黑鹰走出门,看着几个如他一般高的垃圾袋,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是几袋垃圾吗?
这是门口多了几座垃圾山啊,怪不得管家叫自己处理了。
黑鹰满身怨气不得抒发,照着垃圾山就来了一脚。
?
柔软的。
摸摸,还有回弹。
黑鹰一头问号的将垃圾袋撕开一个小口。
就听见屋中传出凯洛斯的声音。
“或许您的雌夫天赋异禀呢。”
黑鹰也不记得什么尊卑了,指着垃圾山就要吼回去。
天赋异禀个屁。
几十年的教养保护了凯洛斯,良心保护了这个家。黑鹰一边给自己顺气,一边称赞自己大气。
他也顾不得丢脸,叫来了部队的飞行器,特意将凯洛斯的杰作搬至处理厂。
很快全部队都知道,凯洛斯上将怒做三座山只为博雄主一笑,也是后话了。
“你不是去谈判了吗?”楚文卿吃了个半饱,速度慢下来也有心思和凯洛斯聊天了。
“嗯,对方得寸进尺,我们也无需惯着他们。”凯洛斯为楚文卿沏了一杯茶,适时递上。
“嗯,他们确实过分。”楚文卿点头,抱着茶杯的手也不忘抓紧叉子。
“雄主去网上看了?”
“嗯嗯。”楚文卿沉溺在美食里,头也没抬。
“雄主觉得他们那里比较过分啊,”凯洛斯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些,眼神飘忽,想听又害怕听。
“他们做错事还得歪理不饶我们,哼。”楚文卿气愤的喷了些许蛋糕渣。
凯洛斯松了一口气,手微微松开,放于身体两侧,看见楚文卿嘴角沾的蛋糕渣,宠溺的上前想要替楚文卿擦干净,却……
楚文卿身体后撤,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凯洛斯不可置信,觉得可能是巧合,便补充解释着:“雄主嘴边沾了蛋糕,我帮您”
凯洛斯的话还没说完,楚文卿就立刻伸出舌头,舔了回去,还放下了一直抓着的叉子,在嘴边胡乱的擦了起来:“还有吗?”
“没了。”凯洛斯有些失落。
“不要浪费嘛。”楚文卿欲盖弥彰。
“雄主对于桑离星球想要翻译官怎么看?”
凯洛斯往前进一步,楚文卿就往后撤一步:“什么怎么看,我抱着肩膀边吃边看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单纯觉得翻译官和雄主应该很说得来,以为雄主会帮翻译官说话,告诫我不让我送翻译官去桑离星球呢。”凯洛斯话音婉转,说得有理有据。
但楚文卿的知觉告诉他,凯洛斯应该是察觉了什么。
第104章
“那你觉得应当如何?”楚文卿反将凯洛斯一军。
此刻餐桌上的暗流涌动,不知情的肯定会认为他们才是针锋相对的。
可表面上,凯洛斯细心的关注着楚文卿,甚至还伸手接住要掉落在楚文卿身上的巧克力碎片。
楚文卿垂眸,不加多想……
湿润的舌尖轻轻触碰手心,凯洛斯的身体一个激灵,酥麻感由一个点传遍凯洛斯整个身体,如过电般酥爽。
凯洛斯的脑子有点短路,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桌子对面的楚文卿,舌尖轻舔银色的钢叉,涎液随着舌头轻轻缠绕在上,微微泛着荧光。
白皙无痕的脸上不小心蹭上一点奶油,不仅没有任何瑕疵之感,反而犹如珍珠点缀在侧。
楚文卿的嘴一张一合,舌尖缠绕婉转……
凯洛斯竟看得入迷。
楚文卿又出声重复了一边,凯洛斯才反应过来。
“谈判优势的一方,最好不要率先有所表现。我们占据舆论和战力的优势,拖一拖更有利。”凯洛斯回答的很官方,楚文卿没有在其中感受到任何凯洛斯的色彩与情绪。
“我在问你如何想的。”楚文卿看着凯洛斯沉默的态度,与平静毫无波澜的脸,心底莫名升起一股邪火。
“你想要去证实翻译官的身份,如果他是雄虫你们绝对不会退让,但若他说谎了,他只是个普通的雌虫,或许这场交换是值得的。”楚文卿放下手中的蛋糕,“对吗?”
凯洛斯的沉默更加印证了楚文卿的猜想。
虽然楚文卿能理解凯洛斯,凯洛斯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受了十几年的教育,甚至是几十年耳濡目染,想要让凯洛斯理解自己实在有些困难。
但楚文卿也不知道自己明知如此,还是很生气是为何,他控制不住,他此刻就是想如此。
楚文卿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伸手将凯洛斯亲手做的蛋糕拿起,砸向地面,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炸开的奶油和巧克力,竟觉得有些爽。
“凯洛斯,你觉得谁的生命更珍贵?”楚文卿竟不惜拿出自己举例子,“我,还是你?”
“若异族选择开战,绑架我,以我的命威胁你自尽,让你交出兵权,你会如何?”
“我会自尽的。”凯洛斯脱口而出,没有一丝犹豫。
可没有迟疑的言语到了楚文卿这,便变成了深受教育荼毒的后遗症,不过脑子的条件反射。
“我去阿诺德那住两天,你还要准备谈判事宜,我在会影响你的精力的。”
楚文卿转身离开,正撞见收拾完垃圾回来复命的黑鹰。
黑鹰看见凯洛斯冲他微微摇了摇头,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听从指示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
“上将为何不说?”黑鹰不明白,自己帮上将邀功不好吗?
“他会觉得我是个不负责任的虫,是个狭隘的虫,但他只有我了。”兵权他不会相让,自己死后,自然有雌父接管保百姓平安。但不救楚文卿,他做不到。
?
“做不好蛋糕责任这么大呢啊,那我要不也去学学,”黑鹰苦恼,什么只有他了。这不很明显还有阿诺德吗。
黑鹰脑子短路:“阿诺德也可以啊。”而且做蛋糕似乎比你还容易还好吃,还会变各种花样!
阿诺德?哦,确实。
凯洛斯刚刚还坚定的光熄灭了,但也从担忧变得释然了。
真好,雄主还有阿诺德。
阿诺德比自己更适合雄主,自己死后,雄主也有虫照顾,而且会比他照顾的还好。
楚文卿此刻在去阿诺德民宿的路上,他脑中还在胡思乱想自己为何情绪波动如此大,全然不知凯洛斯自己盯着那个破碎的蛋糕脑补了些什么。
“你傻站在这干什么,去保护雄主啊。”凯洛斯回过神,瞧见黑鹰也不舒心,语气强硬竟有些楚文卿的风范。
“啊,”黑鹰傻眼,不是上将刚刚摇头阻止他的吗,怎么变卦了。
“雄主应该坐车走的,我刚刚开回来的那辆你拿去用。”凯洛斯揉着眉心,无奈道。
“那个上将,我刚刚被拦住测出了酒驾。”黑鹰缩脖,躲过凯洛斯甩过来的凌厉目光,伸出四指冲天,“我保证没饮酒,我发誓我这几天都没有碰过。”
黑鹰确实不是个好酒的,他若饮酒也不会开车,凯洛斯勉强相信了。
黑鹰躲出屋,不想再触凯洛斯的眉头。
离了雄主的上将真可怕。黑鹰断定凯洛斯是欲求不满导致的激素不平和。
看见垃圾车,黑鹰也纳闷了。
自己没饮酒,那酒精浓度是哪来的呢。
凯洛斯也真是的,要不是自己为了维护凯洛斯的面子,自己开垃圾车去处理那些蛋糕山,怎么会出这事。
黑鹰也只敢在心底抱怨,面上则与此刻的凯洛斯如出一辙——死鱼脸般的平静。
*
回到阿诺德的民宿,楚文卿又一头栽进之前的小窝,舒服的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已经是夜晚了。
阿诺德怕楚文卿醒来饿,特意准备了不容易坏的小饼干。
楚文卿嘟嘴撒娇:“想吃草莓奶油巧克力蛋糕。”
“我不是教凯洛斯上将了吗?我还给他送去了秘方,不应该难吃啊。”阿诺德疑惑,想到这,阿诺德张嘴打了个哈切,“凯洛斯上将可真的很喜欢你,大半夜和我视频就为了个小蛋糕。”
阿诺德挥了挥手:“不行了,我先去睡了。”
楚文卿刚刚醒,脑子还不太清醒,全然只记得小蛋糕:“秘方,秘方是什么?”
“诶呦,酒心巧克力和红酒发酵蛋糕坯。”阿诺德边说边离开了楚文卿的房间。
“哦。”
楚文卿见阿诺德走了,一口叼着饼干,迎面就倒了下去。刚刚才睁开没多久的眼睛又闭上了。
等等……
大半夜?
楚文卿“呼”的坐起,惊醒。
凯洛斯从半夜开始做,只为了做两个小蛋糕?
不对,是一个,楚文卿回忆着,黑鹰手里那个一看就是边角料。
楚文卿有点心虚了,自己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凯洛斯只是和自己受过的教育不同,站着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自己却把凯洛斯劳动一夜的成果给扔了,还砸得粉碎、
楚文卿抿着嘴:蛋糕还有好大一块呢,可惜了。
楚文卿本想给凯洛斯发个信息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就看见路斯修伸手敏捷的从窗户翻了进来。
“你酒量也太差了吧。”路斯修摇头嫌弃的望着半坐在床上的楚文卿,“酒品也不好。”
楚文卿闻言,抱住自己胸前,谨慎的看向路斯修,仍然不放心的楚文卿抓起被子将自己裹个严实。
“现在捂有什么用,刚刚那才是”路斯修适时给出停顿,引楚文卿浮想联翩。
“刚刚才是暴躁,”路斯修一脸你以为我要说什么的表情看着楚文卿。
楚文卿感觉自己被耍了,立刻回击,瞪了回去。
“也不知道凯洛斯怎么忍受你的,你看看你屋里的花瓶都哪去了,”
“哪去了。”楚文卿心虚,自己没有任何记忆。
“我的医药费就算了,就当你们结婚我的随礼了,但记得让凯洛斯给阿诺德赔付啊。”路斯修拽过一个凳子就坐在楚文卿的床边,悠哉的翘起二郎腿。
整洁的白色西服丝毫看不出任何污渍与伤口,瞧着路斯修纨绔的表情,楚文卿那里能示弱:“嗯,等你婚礼时,我们一定会随个大的,保证你能安享晚年。”
“借你吉言。”路斯修也不恼怒,顺坡就下,“那我可得大捞一笔,毕竟,我可是帮了你大忙的。”
谈及正事,楚文卿也不由得挺直了腰板:“查到什么了?”
“强大的都是由内部瓦解的。”路斯修故作玄虚。
“很好说话。”楚文卿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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