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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羽抬头看向顾淮琛，轻轻笑了笑，明白这是顾淮琛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慰他。
于是言羽点了点头，低声回应道：“嗯，谢谢你。”
第70章 一枚被戴上的银戒
上午几节课，顾淮琛带着言羽简单地过了一遍必修的几本数学课本，发现言羽进步飞快，昨天只是简单提了一句并没有深入讲解的知识点，言羽就已经能够熟练地应用了。
顾淮琛把历年的数学真题的前十道选择题，单独整理打印了出来，拿给言羽测试的时候，发现言羽已经能答对五成了。
虽然合格的要求是要全部答对，一道题都不能出错，但是鉴于这才是言羽复习的第二天，顾淮琛依旧对言羽的进步速度感到讶然。
“怎么样，我答得还不错吧？”言羽坐着复习一上午，显然有些累了，说出的话虽然是得意洋洋的，但带上了点遮掩不住的疲惫，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歪头看着顾淮琛批改答案。
“很不错了，”顾淮琛批改完最后一个答案，抬眸对言羽笑了笑，将改完的卷子递了过去，轻声夸奖道，“答对了六道，非常不错。”
言羽伸了个懒腰，懒散散地哼唧了两句，而后才从顾淮琛手中接过卷子，看向自己选错的那几题，开始琢磨正确答案。
“能得到顾老师的夸奖，看来我是真的很不错了。”言羽一边趴在桌上歪着头看卷子，一边轻轻撩起眼皮，对顾淮琛露出个孔雀开屏似的笑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言羽对顾淮琛的称呼就从称名道姓，变成了一句缠绵婉转的“顾老师”。
顾淮琛被言羽叫得心痒，又不能表现出什么，只好转着手上的笔，坐在对面居高临下地看向趴在桌上的言羽的双眼，带着些严厉地挑眉道：“最后一道题，你是猜对的，我说的对吗？”
言羽眼睛微微瞪大，坐起了身子，有些感慨又有些不敢置信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会读了我的心吧？”
顾淮琛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用笔尖指了指题干上的某处地方，耐心解释道：“你看这里，我们还没讲到这个知识点，即使你昨天回家提前自学了，以你现在的水平，也做不到能答对这道题的水准。”
“而这道题的正确答案又恰好是c，”顾淮琛胳膊随意地搭在桌面上，朝言羽的方向靠了靠，指尖点了点那个c，柔声笑道：“所以，这道题是你猜对的。”
听完顾淮琛这一番推理，言羽真想站桌子上给顾淮琛啪啪啪鼓掌，不愧是公认的学神，一眼就看透了他们学渣内心的想法：“强，你真是强。”
顾淮琛展颜一笑，把言羽答错的那几道题的知识点条理清晰地整理出来，打算待会儿再给言羽着重补习一下：“还是比不上你强，能猜对题目也是一种能力。”
言羽被顾淮琛这番话夸得都要不好意思起来了，挠了挠下巴，坐正了身子准备继续学习，好不辜负顾淮琛的一番苦心。
上午的课程内容讲到一半，顾淮琛给言羽讲完最后一个知识点，抬头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连着讲了两个小时了，便放言羽休息一会儿。
顾淮琛作为讲课的人，和言羽讲解这些已经熟悉的知识点，其实并不辛苦，再加上言羽极其聪颖一点就透，让顾淮琛甚至可以借着给言羽讲题的机会，来给自己进行一遍系统的复习。
但是对于言羽来说，要在短时间内接受别人用了几周才学完的知识点，虽然脑容量是无尽的不会被塞满，但是过程还是有些吃力的，不仅是身体上要连着保持高度注意力好几个小时的那种累，心理上也会更加疲倦。
于是言羽一得到休息的时间，便去走廊上透透气，让自己重新活过来。办公楼很少有人来，整栋楼都静悄悄的，前几天还会有空调运转时发出的低沉的嗡嗡声，昨天落了场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气温降下来后，便连空调声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穿楼而过的轻轻的风声。
言羽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转了两圈，被风吹得有点冷，最后还是跑回了会议室，进去后还不忘随手关上门。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听到言羽的动静，顾淮琛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笑道。
“入秋了，这天气越来越冷了，”言羽只穿了件夏季的校服外套，里面是件短袖，在走廊上被风一吹，感觉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感叹道，“还是里面暖和点，明天得换秋冬的校服外套了。”
一中的校服有好几套，春夏的是舒适透气的薄外套，秋冬的是蓝白配色的毛呢外套，很宽大，甚至可以在里面套一件冬天的羽绒服。
顾淮琛笑了笑，低头继续看书，朝言羽说道：“应该是先把你里面穿的短袖换下来吧。”
言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短袖，裹紧了外套往桌子上软趴趴地一躺，把头搭在胳膊上，点了点头赞同道：“还是顾老师说得对。”
于是“顾老师”无奈一笑，起身把四周的通风窗户都关上了，还不忘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最后开了一盏头顶的灯。
窗帘拉上后，四周暗了下来，只有头顶一盏白炽灯照明，整个世界仿佛都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遥远的缥缈的杂音。
听着耳边的这些杂音，言羽总觉得自己仿佛在听白噪音，周身的困倦霎时席卷了全身。
言羽歪着头，用口型对顾淮琛比了个“五分钟”，而后把头埋进胳膊了，趴在桌上浅浅地睡了一会儿。
顾淮琛放慢了手上翻动书页的动作，生怕吵到言羽休息，最终还是把书放回了书架，坐到了言羽对面。
看着言羽毛茸茸的头顶，顾淮琛无声笑了一下，而后从书包里悄然拿出了一个东西。
言羽保持着趴着睡觉的姿势，安静地休息着，一条胳膊压在下面，另一条向身体里面微微弯着，只剩一只手露在外面，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五分钟后，顾淮琛并没有如约叫醒言羽。
言羽似乎睡得很沉，也没有要醒的迹象。
顾淮琛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言羽。
十分钟后，言羽依旧没有醒，像是已经睡着了，顾淮琛轻轻地叫了一声，言羽并没有回应。
见言羽已经睡熟，顾淮琛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言羽的指尖。
指尖因为露在外面而有些微凉，被顾淮琛轻柔地戳了一下，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
看来言羽这两天是真的太累了。
顾淮琛的动作愈发有些得寸进尺起来，拿出了一截银质的细细的链子，悄无声息地，缠到了言羽中指的第三个指节上。
那链子末端挂着一枚小玉片，而玉片上刻了和顾淮琛的银牌上同样风格的字，只不过顾淮琛那块刻的是“琛”，而言羽手上这块刻的是个“羽”字。
那是顾淮琛昨晚答应言羽的，要送给言羽的小礼物。
顾淮琛把玉片挂在了一根银质项链上，组成了一套，而后把它缠到了言羽的指间。
项链闪着细微的银光，绕在言羽的指节，仿佛是一枚被戴上的银戒。
第71章 顾淮琛刚刚离得太近了
言羽最后是自己醒过来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言羽起来时头顶还压着外套的印子，眼神带着刚睡醒时的不清明，会议室内安静得很，顾淮琛不知道去哪里了。
言羽抬头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睡了快半个小时了！
顾淮琛呢？顾淮琛怎么没叫他？
现在碰巧是课间时间，办公楼外传来远远的笑闹声，言羽想拿手机给顾淮琛发消息，一低头，这才感受到自己手指上仿佛有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那是一条细细的、泛着微弱银光的、沾染上了自己体温的项链。
言羽抬起手凑近些看，这才发现项身极细，被一圈一圈地轻柔地缠在自己中指上，就像是被戴上了一枚设计精巧的银色戒指一样。
言羽心头一跳，心中腾起一个旖旎的想法。
能进出这间会议室的只有他和顾淮琛两个人，那这枚戒指……啊不是，这条项链，难道是顾淮琛给他戴上的？
言羽感受着指节细碎的触感，想摘下项链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先拿出了手机，给顾淮琛发了消息：“你怎么没在会议室？”
顾淮琛的消息回得很快，“你醒了？”
言羽有些疑惑，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愤，回道：“你怎么没叫醒我，不是说了五分钟吗？”
顾淮琛回道：“我看你太累了，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别太勉强自己，就当是大课间休息了。”
言羽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是为什么要找顾淮琛的，又发消息问道：“你人呢，偷跑去哪了？”
那头的顾淮琛笑了笑，回道：“放心吧，没偷跑，我趁着课间回教室拿点东西，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言羽：“这样啊。”
言羽：“还有一件事。”
顾淮琛顿了顿回去的脚步，已经猜到言羽想说的是哪件事了，果然，片刻后，言羽那边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言羽的左手，以及左手中指上那圈银色项链。
言羽问：“这是什么，你给我戴的？”
顾淮琛坦荡地承认了：“对，喜欢吗？”
言羽盯着手机屏幕里顾淮琛发来的消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戴的方式的问题。
哪个好人家的把项链缠成戒指模样，戴在别人的手指上啊。
况且，顾淮琛怎么好好的非要给自己戴个戒指，啊不是……戴个项链啊。
见言羽那边没有回话，顾淮琛无声笑了一下，一边往回走，一边打字道：“昨天不是说了要送你个礼物，不记得了？”
言羽看着顾淮琛刚发过来的消息，愣了片刻，而后把项链从自己的手上解下来，摊在掌心里，这才发现，项链上挂了一块小玉牌。
小巧玲珑，雕刻了斜风中的修竹为背景，最中间刻了个篆体的“羽”字，一看就知道和顾淮琛的那块银牌出自同一人之手。
刚刚言羽看到手上缠着的项链，出于心底的某种悸动，没有舍得立刻解下来，而是在手指上贪恋似的多戴着一会儿，竟没有发现，原来这就是顾淮琛昨天所承诺的礼物。
怪不得，怪不得顾淮琛平白无故地要给自己戴什么戒指……不是……是戴项链！
言羽在心底深深地唾弃了自己第三遍。
项链，是项链！
不是戒指！
不要多想！！！
言羽把项链拎在手中端详，项链闪着细弱的银光，触感温润，玉牌通透精巧，两者组合在一起，有种相得益彰的美感。
言羽还在欣赏着项链时，顾淮琛颇有绅士风度地敲了下会议室的门，而后推门走了进来。
一听到敲门声，言羽立刻把项链握到了掌心里，仿佛有些做贼心虚。
顾淮琛倒是坦坦荡荡，仿佛并不觉得给别人戴了个项链有什么不妥的，进门后还记得之前言羽说冷，于是随手关上了门。
把刚从教室拿回来的东西放到了桌面上，顾淮琛看向言羽，轻声笑道：“睡醒了？”
言羽没敢看向顾淮琛的方向，只是点了点头，把手里的项链握得温热，小声道：“你没叫醒我……”
顾淮琛从容地在言羽对面坐下，笑了笑，好脾气地哄道：“还在生气呢，那下次你睡觉时，我给你定个闹钟好不好，保证不让你睡过头。”
其实言羽不是在生气，只是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态接受这个戒指……不是，是项链！
项链！
言羽面上的恼怒，其实只是在掩饰内心纷乱的情绪罢了。
见言羽没有说话，顾淮琛靠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柔声继续哄道：“怎么这就生我的气了？还是说，你对这个礼物不太满意？”
不满意当然是不可能，何止是满意，言羽的喜欢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但是，为什么要把项链缠手指上啊，跟求婚似的！很容易让自己浮想联翩的好不好！
这个顾淮琛是真的不懂，还是在不懂装懂啊！
言羽无声磨了磨牙，回道：“没有，挺喜欢的，我表达喜欢时就这个表情。”
指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臭脸。
顾淮琛被言羽的表情逗得笑了笑，解释道：“昨晚我回家找了一下，没找到带‘言’字的，但是还真找到块刻了‘羽’字的玉牌，小小一块，还挺精致，就是有点太小了，送不出手，所以我找了条项链来配它，银色的，很低调，搭配起来还挺好看的，你看着觉得喜欢吗？”
看着手里的那块被自己握热的“羽”字，言羽心中说不出的情绪翻涌，嗓音有些微哑，低声回了句：“好看的。”
“你喜欢就好，要不要戴上看看？”顾淮琛轻声问道，看向言羽的眼神都带上了一抹柔情。
言羽不假思索地回道：“不用了，我刚刚不是……”话没说完，后半句就被言羽吞回了肚子里。
言羽本来想说他刚刚不是戴过了吗，但是一想到哪个好人家的项链戴在手指上，那明明是戒指的戴法，于是紧急刹住了车，改口道：“行，那我戴试试。”
项链轻细，做工精巧，即使是素银的也不会觉得单调，言羽捏住两边的扣子，往脖子上比划着。
但是扣子太细小，言羽控制不好力气，总是捏不开那个口子，扭着手腕在脖子后面扣了好长时间都没扣上。
见到言羽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顾淮琛轻轻笑了一下，微微躬身倾向言羽身边，从言羽手中接过了项链，替言羽扣了上去，而后起身离开。
顾淮琛动作又轻巧又快速，言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坠着玉牌的链子便已经挂在脖子上了，只有后颈处留下些温热的触感，还迟迟未能消散。
链子有些略长，便不显得女气，虽然链身比较细，但搭在衬衫领口前时，便更显出一派出尘的气质来。
“还不错，”顾淮琛看向言羽胸前的项链，给出了评价。
言羽低着头，没有回话。
他已经顾不上什么项链不项链的了。
耳朵尖上浮了一抹浅红，就连言羽白嫩的耳垂都红得仿佛要滴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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