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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言羽点了点头应声道。
“我还给你外婆请了专业的护工，等你外婆做完手术之后你就可以放心回学校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不到他在学校顾淮琛的心里总是不安，时常走神。
“回学校的事情暂时先不考虑了。”
言羽抿了抿嘴，沉重的说道。
“为什么？”
顾淮琛皱起了眉头，“你不回学校的话，那你的学业怎么办？”
他不理解言羽的决定。
明明他外婆病已经找到更好的医生来救治了，也有护工帮忙照顾，只要做完了手术，他便可以放心回学校继续他的学业。
“我不是还有你吗？”
言羽抬起头来看向了身边的顾淮琛，扬了扬嘴角笑道。
只是那一抹笑意不达眼底，满是苦意。
他在强颜欢笑。
这一抹笑意刺痛了顾淮琛的双眼。
“对了，你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吧，不够的我再想办法。”
言羽深呼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
他并不是不想回学校，只是考虑到后期的费用，他不得不先暂时休学。
他得出去工作赚钱才能够维持得了手术后的费用。
“钱的事情不着急，你外婆这边的费用我先给你全包了，等你以后大学毕业了找着好工作了再给我就行。”
他把钱拿出来的时候就没想着要让言羽来还。
也许这一笔数目对于别人来说不小，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九牛一毛。
自小他爸妈就没什么时间陪伴他，只能在物质生活对他好，从小到大根本不需要他开口，家里给他办的银行卡里每月都会准时进账，所以他根本就不会缺钱。
之所以让言羽在大学毕业工作之后再给他，完全就是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才会这么说的。
言羽看着顾淮琛，心中的感觉无法言语。
“叮咚。”
电梯门开了，顾淮琛率先走了进去，“怎么还不进来？”
眼看电梯的门就要再次关上，顾淮琛赶紧按开门的按钮。
不知道言羽发什么愣。
言羽回过神来走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内，言羽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身上那股强烈的视线。
这电梯内只有他跟顾淮琛两人，并没有其他人，故而他感觉到的那股视线只能是顾淮琛的。
突然，电梯突然一顿，里面的灯光也瞬间暗掉。
“怎么回事？”
言羽眼前一暗，心中不由的恐惧了起来。
并不是因为自己身处于黑暗或危险之中，而是担心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外婆会无人照顾。
“没事。”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熟悉的清香扑鼻，是顾淮琛抱住了言羽，“应该是停电了，你别乱动，会有人过来救我们的。”
由于自己正抱着言羽，所以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怀中的言羽身体有些发颤，轻声的安慰着。
也许是他身上的清香太过于熟悉，又或者是因为顾淮琛的声音太过于轻柔，有安抚人心的力量，言羽竟也开始逐渐安定了下来。
一时间，两人均是无言，谁也不想开口打破这难得的安宁。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的灯光恢复明亮，顾淮琛才松开言羽退到一边，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晚上你继续到我那里补习功课，虽然你的成绩已经追赶上来了，但想要考一个好的大学还差了点。”
第188章
顾淮琛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说完电梯的门就打开了，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好似身后有什么猛兽一样。
言羽看着言羽落荒而逃似的背影低声笑了笑，大步追赶了上去，大手一揽，搭在了顾淮琛的肩上。
两人就这样走在人来人往的过道上，路过的行人时不时的看一眼他们。
但那也只是纯粹的觉得他们两人长得过于好看，眼中只是单纯的欣赏他们二人的颜值，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异样。
晚上，言羽如约到顾淮琛的公寓找他补习功课。
“算了，今晚就先这样吧。”
第一道题才讲了一半，还没讲完顾淮琛就放下来手中的笔。
“怎么了？”
听到顾淮琛说算了，言羽猛的抬起头来。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学习，先好好休息吧，明天再继续。”
他能够看得出言羽现在无心学习，继续讲下去也是浪费力气，还不如直接不讲了让他早点休息。
想来应该是在担心外婆手术的事情。
“抱歉，我会专心的。”
言羽也知道自己走神了，低下头去不知所措的道歉。
“没事，我知道你只是这担心你外婆。”顾淮琛也没有责怪言羽，相反很是心疼此时的他。
“无论明天手术的结果如何，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老杨那边他已经请假了，并且保证会看好顾淮琛，所以明天的手术他也会陪着言羽在外头等待。
他不忍让言羽自己一人独自面对这些。
“谢谢。”
蓦然的，眼泪开始有些不受控制，忍不住的湿润了眼眶。
这些时日，他不知道对顾淮琛道了多少声谢。
“要真谢，就努力和我并肩同行。”
伸手覆上言羽那白皙的手，五指收缩，与另外五指所相扣。
顾淮琛的手比言羽的手还要略大一些，但却异常的好看。
言羽看着相扣的双手，有些愣神。
不知怎么的，心中总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这双手美好得有些不真实，好似虚无，随时都会离散。
“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以并肩同行吗？
言羽喃喃自语道，眼里带着迷茫。
他好像能够预感到两人的未来将要面对怎样的艰难。
“当然。”
或许是对于言羽过于了解，顾淮琛也隐隐猜到言羽此时在想着什么，大手紧了紧，像是在无声的告诉言羽他的坚定。
从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次日，言羽外婆的手术顺利进行。
尽管医生表示自己对这次手术有一定的把握，言羽还是克制不住的担心。
一直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
“你先坐着吧。”
顾淮琛伸出手抓住了言羽，强行把人给拉到了椅子上。
言羽看了顾淮琛一眼，并没有说话，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抵在额头，虔诚的闭上了双眼。
顾淮琛静静的看着言羽。
微弱的光亮倾洒在言羽的身上，让本就白皙的言羽显得更加惨白，脸颊明显可见的凹陷了下去。
仅仅几日就已经让他消瘦如此。
合十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可以见得此刻的他是多么的惶恐。
手术这一词既是希望，也是恐惧。
若是顺利的话，皆大欢喜，怕就怕中途出了什么意外。
顾淮琛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能够说些什么，只是将自己的手搭在了言羽的膝盖的上，给予他无声的力量和安慰。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也是痛苦的。
自言羽坐下来起就一直保持着祈祷的动作，双眸也从未睁开过半分，就像一位虔诚的信徒在向他的神明祷告。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熄灭，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言羽一直紧闭的双眸瞬间唰的挣开来，快步冲到医生的面前。
“何医生，我外婆怎样了？”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外婆的情况如何了。
“放心，手术进行得很顺利，病人现在并无大碍，家属可以放心了。”
何医生欣慰的笑道，隔着口罩也能够感觉得到他此刻内心的愉悦。
“谢谢医生，辛苦你们了！”
听到外婆现在并无大碍，言羽终于松了口气，脸上洋溢着激动，不停的向医生道谢。
“不用谢，这是我身为医生的职责，我先去看一下其他病人，有什么需要再找我就可以了。”
他现在要马上换好衣服赶往下一场手术，也就没有和他们再多说。
“好，那我们就不耽误何医生了。”
顾淮琛点了点头，把言羽拉到一边给何医生让路。
“淮琛，你听到了吗？我外婆没事了！”
这比他听到自己进了年纪前五十还要高兴，还要兴奋。
“嗯，我听到了。”
顾淮琛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此刻的言羽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心中也跟着开心起来。
“谢谢你，顾淮琛！”
要不是他帮忙联系到医生，他外婆的病估计也是只能耗着了。
是他帮了他们！
他不仅将自己把泥潭拉出，更是照亮了他的人生！
“你的谢谢我已经听腻了！”
揉了揉言羽的头发，好笑道。
而言羽却是直接给了他一个拥抱，根本不顾会不会有人经过。
“好了，别像个小孩子一样了，先去病房看外婆吧。”
虽然他很享受现在的时刻，也舍不得将言羽给松开，但也明白，言羽此刻应该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望外婆的。
“好，我们一起过去！”
说罢，便拉过顾淮琛的手，拉着他一起前往了病房。
两人去到病房的时候外婆因为麻醉的原因还没有醒来。
“病人刚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你们可不能够太闹腾了。”
护士给外婆挂好点滴，看到是两个年轻的少年，担心活泼的他们会影响到病人的休息，便叮嘱了一下。
“好，我们知道了，谢谢。”
言羽点了点头应声道，说话时声音都轻了几分。
“家属看着点药水，要是快打完点滴了就叫我过来，病人大概三个小时之后醒来，醒来后第一时间找医生过来给她检查。饮食方面要注意清淡，务必要忌口。”
第189章
护士走之后，言羽便一直寸步不离的在病房里面守着，不曾离开过片刻。
视线一直放在病床上的外婆生怕自己一转头就会出什么事。
“医生说了，麻醉得三个小时之后才会过去，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我帮你守着。”
昨天晚上言羽是在他房睡的，虽然并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还是能够时不时的听到言羽翻身的动静。
再看他脸上顶着的黑眼圈，就知道他昨晚肯定一晚上没睡着。
病房里面还有另一张陪护床，便想让言羽休息一下。
“不用，我不困。”
他想自己守着外婆，让别人来他始终有些不放心，尽管知道顾淮琛会尽心尽责的帮自己守着外婆，但还是想让自己来。
“言羽，听话，要是外婆想来看到你这样子，肯定会担心的。”
知道言羽不会那么乖乖听话，顾淮琛索性就把外婆给搬了出来。
“你外婆都这样了，你总不能还让她老人家替你操心吧？”
顾淮琛也是抓住了言羽孝心这一点，既然自己说不动他，那就以他外婆做由头。
“我……”
他当然不想让外婆担心自己。
“既然不想让外婆担心你的话，那现在就去乖乖休息，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还是说你不相信我？”
顾淮琛微微的眯了眯眼，带着质疑。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
言羽连忙着急回应道。
“那就去休息。”
他知道，言羽上钩了。
“行吧，那就麻烦你帮我看着点了，有什么事情就叫我起来。”
言羽无奈只能答应休息。
一躺下去，困意立马将他整个人都席卷，可因为担心外婆的情况，一直不敢熟睡，始终保持着几分警惕。
顾淮琛也注意到言羽睡得并不安稳，便在床边坐下，将手搭在了言羽的手上。
“睡吧，我在。”
顾淮琛那动听而舒缓的声音轻轻响起，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开来，言羽就这样陷入了沉睡。
最后言羽是被医生给吵醒的。
“外婆？”
听到动静的言羽立马从睡梦中惊醒，弹座而起，下意识的看向了病床上的外婆。
此时的外婆已经醒来，病房内也多了几个医生和护士。
“医生，我外婆怎么了？”
言羽见状立马从床上跳下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了。
“没事，现在你外婆的各项体征都很稳定，但还是要多注意，有什么事情及时按铃呼叫我们。”
说完，医生便带着人走了。
“外婆，你现在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言羽来到外婆的病床前半蹲下来关切的询问道。
“外婆没事，医生不是都说了吗？挺好的。”
外婆呵呵一笑，笑着笑着笑容就僵硬了起来，“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说着，眼泪便哗哗直流。
“外婆不哭，我不苦。”
言羽见状，连忙抽过床头的纸巾帮外婆擦去眼泪。
“好孩子，是外婆老了不中用，拖累了你，是外婆对不起你。”
老人家的内心一直以来都是自责的。
这孩子本来就命苦自己老了不中用了，不仅没能给他带来什么帮助，反而还拖累了他。
像她这样的人早该死去了。
“外婆，我不允许你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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