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源·卡利阴沉地看着雄虫的背影,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知好歹的东西。”
“都还愣着干什么?”他微微回头,对后面的雌虫侍卫怒斥道:“还不如赶紧把医生找过来帮殿下处理伤口。”
“留几只雌虫跟着我,其余都去帮着排查实验所。”
最后,司源·卡利带着六只雌虫和了疗养舱回到自己的房间等着医生。
他本来想去看看司九卿的情况怎么样了,但又想到还昏睡不醒的雷恩格兰后还是打消了但又想到还昏睡不醒的雷恩格兰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司九卿关在观察室里总不可能在整个实验所眼皮子底下跑了,可万一那两只雄虫知道殿下没死又跑来补刀呢?那可都不好说。
护卫在疗养舱最后面的两个雌虫侍卫悄悄对视了一眼,双方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所以失踪了这么久的司九卿雄子是跑到这里来了?但看着又好像不太一样,这个雄虫没司九卿高,长得也没司九卿冷厉,与之前相比,现在看起来才算得上一只正真意义上的雄虫。
第一百七十七章 见着了
“砰砰砰!!”
“阁下!出事了!”
正聚精会神屏住呼吸为疗养舱里昏睡的雷恩格兰处理伤口的雌虫医生被忽如其来的拍门声惊得一颤,差点没拿稳手里缝合伤口的持针钳,一时间汗如雨下,生怕旁边全程监督的雄虫稍有不满下令把他给清理掉。
果然,他不用转头看都知道站在他后面的雄虫已经生气了,明明房间里供着暖气,他却觉得与外面的冰天雪地一样冷。
看看,站在他对面的守卫已经害怕的低下头颅不敢吭声了。
司源·卡利的声音像是被冰雪加工过似的,“要是再敢手抖,我不介意帮你剁掉。”
“去开门。”
后面这句话是对守卫说的,而雌虫医生已经因为雄虫前面那一句话吓得浑身僵硬,眼前发白、脑子发飘,但手上动作还是没停,全靠几十年来扎根在手臂里的肌肉记忆才得意保全自己。
他不知道雄虫为什么不让用医疗清创助手,那只需设定好程序以及摆放好需要的药液,操作过程安全又高效,为什么非要让虫亲自动手?
雄虫到底怎么想的他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在场的虫也没谁敢去问。
前来通报的雌虫一进门就对上了司源·卡利阴冷而凶狠的目光,他刚刚还慌乱着急的脑子瞬间冷却下来,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舌头打结道:“阁阁阁阁阁下,那个……那个……那个实验体的观观观观查室……不见了!”
“什么!?”
面对雄虫的怒目而视,雌虫脑子更乱了,只能无辜地对司源·卡利瞪着一双眼睛说不出话来。
“没用的废物!说话!!”司源·卡利见他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更是气得狠狠在他身上用力踢了两脚泄气。
站在角落里的克利斯和奥西看得也是一阵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该嫌弃这雌虫胆子小还是说雄虫脾气不好了,整体来说两者都有吧,反正看得他们为这俩虫干着急。
“阁下,他说的是‘那个实验体的观察室不见了’。”
正在怒视雌虫的司源·卡利猛地转过头来对侍卫奥西凶狠吼道:“贱雌!让你说话了吗!?闭嘴!!”
奥西静静地移开眼,心想,这雄虫最近怕不是屎吃多了上火吧,狗脾气还挺大。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雌虫感激地瞄了眼刚才出声的奥西,然后继续小声结巴地解释:“刚刚刚才院长让我们分组对整个实验所进行地毯式搜寻时……我我们这一组分到了负一层,每一间观察室我们都进去仔……仔细细搜寻查找,但是准备搜查您亲自带回来那个实验体的观察室时……发现门竟然打不开了,然后我们便暴力将门给卸了下来,结果发现门后面的观察室不见了,就只是一堵铁壁,什么也没有。”
“然后……然后,就来禀报您了。”
“不见了……”
房间安静了一瞬,响起了雄虫咬牙切齿的声音,“怎么会不见了?”
他目光阴沉地看了看躺在疗养舱里面色惨白的雄虫,吩咐在场的雌虫看守好房间,然后带着那只雌虫夺门而出。
见雄虫一走,房间里所有雌虫都由衷松了口气,而其中两只雌虫心思更是活跃了起来——
克利斯左瞅瞅右看看,寻思着用什么理由出去。
而奥西目光则落在了房间里书桌靠墙一边的小东西上,那里正“站着”一株又嫩又胖的矮苗,顶端像脑袋似的左右摇摆,看起来一副憨态可掬的小模样。
他发现后,先是做贼似的环视一圈,发现没虫注意到桌角处后便肆无忌惮地盯着那处“发呆”。
透过两个铁板之间细缝向下看的舒凛,在亲看见站在角落里,对着自己放下去的“诱饵”眼里冒出精光的雌虫后,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安静漆黑的管道内响起顾淮凉凉的声音,“我都跟你说了那个是奥西你怎么就不信呢?这种事我难道还能骗你吗?”
“你,闭嘴。”
舒凛现在一看见这夫夫俩心里就一阵难以浇灭的火气,听到顾淮还在自己耳边漫不经心地辩解,更是气到火山爆发。
安静蛰伏在他脚边的藤蔓像是在传达他心里的愤怒一样,整个藤条开始微微颤抖,在顾淮警惕地目光下直接来个声东击西一鞭抽打在他后背上。
顾淮被打得一愣,眼中出现了惊讶,木木地看着趴在那儿看奥西的舒凛。
这波操作简直就可以碾压那些读心术分化技能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练的?”
舒凛冷冷睨了他一眼,“早就开始了,难道等着单独出任务时被其他国家的人压着打?”
“别愣着了,司源·卡利去了司久卿那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赶紧的,我们先下去。”
正当克利斯思索着,到底是冒着暴露的风险给雷恩格兰补一刀然后再换个皮,还是先找理由出去找雄主时,他忽然发现开始收拾器械的雌虫医生好像在一直重复先前清点器械的动作。
他又看了眼其他侍卫,虽然看着与之前反应差别不大,但有一个侍卫手指摸抢的动作幅度以及频率一直没变过。
克利斯目光沉了沉,轻声走到雌虫医生身边从托盘里拿走了一把剪刀,结果雌虫医生跟没看见似的继续对着空缺的位置点数。
“雄主?”
一直看小草“跳舞”的奥西注意力被克利斯吸引了回来,然后突然反应过来,目光在房间里到处寻找。
“别找了,在这里。”
听到舒凛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奥西表情一亮,紧紧盯着上面,开心道:“雄主!”
然后找雄主的两只虫亲眼看着较靠近灯位置的一块铁板被从里面撬了开,自己日思夜想了好几天的雄虫从上面跳了下来。
舒凛:“看了这么久才想起来自己的雄主,你是来找它还是来找我的?”
他看着雌虫脸上那张陌生的面孔,想到这其实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雌君,觉得别扭又稀奇,他捏着雌虫的脸,问:“哪里来的?”
奥西以为他问的是自己模仿的脸,脸颊又被舒凛向中间捏,挤出了个嘟嘟嘴,只能口齿不清道:“那个死了的侍卫那里来的。”
舒凛脸色一僵,手上动作顿住。
——死人……不,死虫皮?
松手,又怕伤了奥西的自尊心,毕竟为了自己他连死虫的皮都往脸上戴了,不松手,他总觉得自己后背发凉,晚上睡觉真的不会被那只虫给找上吗?
“雄主,你们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奥西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了下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舒凛刚放松的身体又僵住了,他搓搓手指,问:“你们怎么来的?”
“废话,当然是驾驶机甲飞来的,不然还能是走着来?”
“那正好,你们找个机会先回去,我们随后就到。”
奥西沉默片刻,然后无视他转过头看门,意思很明显,此事没商量。
舒凛无奈叹了口气,但他并不在意奥西配不配合,他只需要找个机会把奥西敲晕送上机甲就行了。
他一扭头,站在另一边的一虫一人立马严正以待地看着他,克利斯还躲到顾淮背后去只露出一双眼睛悄悄瞄他。
克利斯抓紧顾淮背后的衣服,他刚才可是听雄主说了,舒凛殿下这次生气到把雄主都打了一顿,他可不认为自己这个主犯会被幸免。
“雄主,舒凛殿下是不是要来揍我了?他准备怎么揍我?您快帮我看看啊。”
雌虫爬伏在他肩膀上,顾淮耳边被他说话吹起的热气激得绒毛立起,但内心却尴尬不已,因为他这次读取的信息不一定是准确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要被一块儿揍。
“我也不知道……”
“您怎么能不知道呢?您是不是不打算帮我了?”克利斯委委屈屈地瞥了他一眼,“奥西食言就算了,您怎么能也不帮我?”
“也不是我想带他一起来的嘛,谁让他在我们家门口安了监控似的,我一出门就被他逮个正着,他还威胁不让我走,现在好了,都来怪我,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好不好?”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一件事。”
顾淮将他的头从肩膀上推开,目光森森地看着他,“什么时候和约图·凯瑟商量好的,嗯?”
“还挺聪明的啊,知道利用约图·凯瑟的软弱点进行威逼利诱。”
“交易内容里还有什么?‘在得到降临星定位前不准透露给任何虫,否则所承诺的药剂交换条件为无效’,我是虫吗?”
“这个家到底你是雄主还是我是雄主?”
克利斯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把己方唯一的队友都给推了出去,被顾淮四句话砸的眼冒金星,无助道:“您不是说作为老婆可以管自己老公的嘛,太过分了,你们三个怎么可以这么针对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雌奴?这让我们这些本就夹缝里求生存的雌奴日后还怎么活啊,简直是举步维艰,过不了了,散伙。”
“别转移话题。”
“好吧,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克利斯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一脸得意道:“早在虫皇第一次让您领着我进宫时我就做好准备了,本来只是想让约图阁下欠我一次情面,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事实证明我留的这一手还真没错。”
“是吧,无情抛弃我和虫崽的渣虫。”
克利斯知道,要是掰扯这个话题,雄主肯定理亏。
顾淮:“……司源·卡利快回来了,我和舒凛先准备一下。”
克利斯脸一仰,鼻孔朝天,“切!”
******
第一星系主星——
清冷昏暗的寝殿内,床对面那一块空间散着冷冷的光,悬浮在大床前的电子虚拟大荧幕中,一只年轻娇美的雄虫逆光而立,笑的甜美,不知在看哪里,忽然对着一处喊道——
“雄父!”
床边跪着两只手脚被束缚的虫,一雄一雌,在他们身前还站着另一只雌虫。
雌虫肩背挺直,目光犀利冷清,静静地看着视屏里的雄虫。
卢森格兰眼里充满了震惊与迷茫,他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前面的雌虫,心里的惊涛骇浪始终不能平复。
第一百七十八章 隐秘
“轰——!!!”
看着雌虫愣神的卢森格兰被荧幕里突然发出的爆炸声惊醒,整个身子剧烈一颤,而后才神色恍惚地看向屏幕里被定格的大爆炸,巨大的火云在漆黑死寂的太空中是那么刺眼醒目。
而爆炸的火云里面存在着许多星舰的残骸碎片,再仔放大一些似乎还能看见其中站在甲板上虫族的惊恐表情。
但在一群样貌普通或残缺的低级雄虫中有一只显得格格不入的雄虫,雄虫精致的脸庞并没有像其他虫一样的痛哭哀嚎,他怀里还抱着两只虫崽,眼睛不知看向什么地方,脸上是悲戚无奈,以及浓浓的不舍。
“你知道那种脆弱的身体突然失去防护罩,然后在一瞬间被真空挤压搅碎的感觉吗?”
大床上微微鼓起的鼓包忽然发出嘶哑含糊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跪着的两只虫耳中,轻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却让他们受到如雷贯耳般的惊吓。
阿尔加什迅速回神,恶狠狠地看着前面的雌虫恨不得把这两只虫给嚼碎了骨头吞下去。
他都已经要逃出第一星系了,明明他马上就要甩开军部的军雌了,等甩开帝国的搜查,他就可以带着卢森格兰去“降临”星,等卢森格兰成功将整个虫族帝国捏在手里后他就再也不用躲避南迪家族和帝国的追捕了,但是——
左恩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恨意一般,漫不经心地微微转过头来睨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件不值得多浪费时间的没用物件。
阿尔加什却被他随意的神态激怒,忽然向身边的卢森格兰扑过去狠狠咬在他脖子上……
“啊——!!”
安静了一会儿的寝殿霎时响起一阵惨烈的尖叫声——
“阿尔加什!!你个贱雌,发什么疯!!?”
“松口啊!!”
卢森格兰痛得眼前发黑,他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肉要硬生生被雌虫给撕下来一样,痛,无可忍受的痛。
雌虫的咬合力非常强,卢森格兰脖子处瞬间冒出血,一股一股流下来将衣服染红了一大片。
再然后,他发现自己整个脖子都是麻木的剧痛,伤口处是灼热的,又像是冰凉的,无法言说的痛。
阿尔加什将嘴里撕咬下来的肉吐掉,满嘴的鲜血、还未收回满口尖牙和凶狠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头茹毛饮血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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