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起了!!”
那身影一顿,低头打字。
没多会,陈余南手机屏幕震了。
【梁渡:再等五分钟。】
【梁渡:陈少爷,加油吧。】
给我等着。
陈余南黑着脸,“咻”的一下把窗帘重新拉上。
开灯,穿衣服,刷牙洗脸,然后捡地板上的被子,拎上书包照了有半分钟,最后十秒火急火燎地下楼。
“您慢点吧,人还没走。”
保姆显然也听到了陈余南刚才那一嗓子,在门口笑着把早餐递过去。
陈余南穿完鞋,一把抓过,哼了哼:“他当然不敢走……”
忽的话音一转,他脸色扭曲,高喊着追出去:“梁渡!”
“给老子停下!”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三天。
原因是司机由于家里人生病匆忙请了一个月的假,陈明峰一时没找到接替,让陈余南自己想办法。
要他坐公交么,最近的公交站有两公里路,太远,他懒得走。要他自己骑自行车去,本来大早上就犯困,怕意识骑着骑着一不小心把身体给带沟里去。
这不正好,前段时间梁渡做新家教赚了些钱,买了自行车。陈余南干脆大手一挥,让他辛苦辛苦,绕道接自己上下学。
好处是省事,坏处是新司机貌似有点赶时间。
最后,陈少爷一屁股坐上自行车后座,这位新司机头都没转过去。
“坐稳。”
话音一落,放在踏板上的脚一踩,崭新的自行车就载着两个男生往前迎风驶去。
陈余南拳头砸了下梁渡的书包,阴恻恻地:“你赶着去投胎吗,多等两分钟会死?”
“我不会死,但你会睡死,”梁渡的声音从前面飘来,“还是说你想像昨天一样迟到,在教室门口当门神吗?”
“你懂什么叫过渡吗?”陈余南说,“我现在比以前要早起十五分钟,你以为这很容易?”
梁渡问:“那你想怎样?”
陈余南臭着脸说:“下次我说睡两分钟的时候,你不准挂电话,给我老老实实等着。”
原来是气这个。
“行,”梁渡闷笑一声,配合他说,“陈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张嘴。”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戴着一次性手套,煎饺的香味飘来。
梁渡:“那个………”
陈余南:“别矫情。”
梁渡:“能别对着鼻子喂吗?”
陈余南:“………”
他这下觑过去一眼,找准嘴巴把一个煎饺塞了进去。
自前天陈余南知道梁渡早饭都是用冷面包糊弄过去后,就让保姆这个月早餐都做两份了。
梁渡唔了声:“玉米鲜肉?”
陈余南喂完他才自己吃了一个,有好几种馅:“我这是香菇鸡肉……底下还有素三鲜……你吃素三鲜吗?”
梁渡犹豫一下:“吃吧。”
他的意思是能吃,但不多,顶多也就一两个。但陈少爷装作没听懂,连续给他喂了五六个。
当旁边的手再一次伸过来时,梁渡忍不住问:“又是素三鲜的?”
“不是,”陈余南很庆幸地说,“素三鲜已经吃完了。”
梁渡:“………”
不会全是我吃的吧?
半路上。
陈余南打了个哈欠:“饱了没?”
梁渡:“嗯。”
陈余南:“那我睡了。”
紧接着梁渡腰上一紧,背后的书包让脑袋不轻不重地砸了下。
临近早读,穿着深蓝校服的学生都开始狂奔起来,仿佛春日里被风卷往一处的叶群。
某个无人问津的一角。
陈余南睡得不实,自行车一停就睁眼了,脑袋对着一面破墙。
“……这哪?”他懵了。
梁渡脚刹一放:“咱俩没穿校服,别走正门,会扣分。”
陈余南下车,更懵了:“我是班长,我咋不知道今天要穿校服呢?”
梁渡把自行车锁好,猜测道:“估计昨天老吴说的时候咱俩不在。”
“什么时候咱俩能都不在?”
梁渡站起来看他,意味深长地丢下两字:“当门神的时候。”
陈余南不吭声了,脸色难看。
彼此对视两秒,梁渡嘶了声:“你不会没翻过墙吧?”
陈余南眯眼:“你经常翻吗?”
梁渡:“……我就见过别人翻。”
“别好的不学学坏的,”陈余南鄙夷道,掉头就把梁渡拽走,“万一这后面有人呢,我丢得起这个脸么?”
梁渡还想再劝:“可是……”
“没有可是,”陈余南教训他,“这是原则问题,何况我身为一班之长,代表的可是整个班级的脸面。”
“所以,”陈余南哼道,“我就必须得走正门。”
梁渡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概懂了,翻墙进学校对这位少爷来说估计等同于钻狗洞。
于是某一班之长凭借一人之力,白送两个人头让学生处扣掉1分,直接力挽狂澜帮助隔壁班以0.5分的优势夺得本月文明班级荣誉称号。
换句话说,这一个班的脸都为了他一个人的脸丢尽了。
“没穿校服的起立!”得知消息的老吴飞过来逮人。
闻言,一对同桌起立。
“好啊,又是你们,”老吴怒指他俩,含血道,“你知道今天在教务处等结果的时候,隔壁班班主任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的吗?”
“文明班级那面旗!哎哟,在我们班挂半年多了,你知道交出去的那一刻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我脸疼!!”
周围不断有忍俊不禁的笑声。
“笑什么笑,我今天就杀鸡儆猴,你们俩都给我去站后面反省一小时!”
“等一下,老师,”
陈余南可没笑,他还想补觉呢,忍不住提醒:“您是不是忘了,昨天您早读交待这事的时候,我俩正搁外边罚站呢……”
“你放屁!!”
老吴手都气颤抖了,一声狮吼怼回去:“我明明是上语文课说的!”
四周顿时哄堂大笑。
陈余南:“…………”
梁渡:“…………”
“上课不听还不知道反省,遇到事就找借口,我跟你讲话你瞪梁渡干什么,班长,你现在是要反了吗?”
“你给我多站一个小时!”
陈余南:“…………”
老吴一走,铃一响,下课了谁都能来把目光往两个人身上凑。
陈余南被第八个“路过”的人欣赏完后,黑着脸:“看什么看,老子是动物园里的猴吗?”
他一脚勾过梁渡的椅子挡在过道口,明摆着谁也别从这边过的意思。
站他旁边一直低头看课本的梁渡忽然很快地笑了一下。
陈余南还记恨这人胡乱猜测害自己出丑的事,瞪他一眼:“笑什么?”
梁渡头也不抬,勾着唇:“你这是真把自己当猴了,还围起来?”
一针见血。
陈余南憋着火,又一脚把梁渡的椅子歪歪扭扭地踹了回去。
咯吱!
刚攥着一张表过来的徐文杰吓了一跳,还是厚着脸皮凑上去:“陈哥,赏个脸填一下?”
“填什么?”
“运动会项目报名表。”
陈余南接过来扫了一眼,拿笔在万年空着的三千米那栏填上名字,用行动重新证明什么叫一班之长。
徐文杰没走,又嘿嘿一笑看向梁渡:“跑步还差两个4×400米……”
梁渡正想着如何委婉拒绝,陈余南就嗤笑道:“别了吧,他那体质,不行的。”
徐文杰:“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那是偏见,”梁渡眼皮都没动,“男人没必要什么都行。”
运动会那天相当于全校放假,他可以出去赚钱,没必要待在学校里。
“别啊,”徐文杰还想挣扎一下,苦口婆心道,“你知道多少有校草是在运动会上被人发现的吗,难道你忍心错过这个一夜爆红的机会吗?”
梁渡:“我还是想以学业为重。”
这话别人说出去没什么可信度,但让转校来第一个月考了年级第三、第二个月就在年级第一没下来过的人来说,效果无异于老吴请体育老师让一节体育课出来上语文。
没得商量。
体育委员徐文杰只能放弃。
“等一下,”
这时,陈余南忽然想起什么,冲徐文杰扬了扬下巴,不怀好意地说,
“那表里头不是还缺一个跳高吗,给他写上。”
梁渡:“?”
他实话实说:“跳高我真不行。”
“好的嘞,”徐文杰已经写上了,愉快地冲两人挥挥手,“班长我爱您,拜拜。”
梁渡缓缓扭头看陈余南。
陈余南挑眉:“怎么,你不是想翻墙吗?跳高也差不多吧?”
梁渡隐忍道:“那不一样……”
陈余南:“我给钱。”
梁渡略一颔首,继续说:“不过本质确实是差不多的,我试试吧。”
【作者有话说】:这章看似有水章的嫌疑,实际上,好吧,确实有,主要是后面要开始虐了,先写一章甜的。
这个阶段两个人是已经是很好的朋友啦,暧昧,有灵魂的羁绊,只是没有意识到爱情。
另外这些回忆是攻的回忆,所以回忆中如果有受视角的出现,那是因为作者想让读者知道一些事情,但攻是不知道的。
第五十章 我让你阴,废物
有句话叫试试就逝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学后的体育馆,当梁渡第四次没翻过杆子摔在软垫上,头发乱糟糟地爬起,陈余南终于放声大笑。
“梁渡!你这是标准的狗吃——”
“唔!”
梁渡扑过来把他的嘴捂住,脸上罕见地带了点尴尬:“我说,陈哥,你能让我一个人练吗?”
“手脏死了,一边去,”陈余南撇开他,眼睛依然在坏笑,“我走了谁来教你啊,笨蛋,一点基础都没有。”
梁渡抓了下头发,小声说:“那你倒是别笑我啊。”
“我可以不笑你,比赛当天呢,别人也不会笑你吗?”
陈余南双臂环胸,一本正经:“运动会那么多人围观,来看帅哥的人只会更多,你要是像刚才那么一摔,场面得多感人………”
他摸着下巴嘶了一声:“不知道咱俩谁先比完啊,我还真想来看两眼。”
“你也来看帅哥?”
梁渡幽幽地拍了拍身上的灰,木着一张脸,转头继续练。
“是啊,看摔哥。”陈余南嘲笑。
话虽这样讲,陈余南还是岔腿坐一边举着手机给他录视频,在梁渡每次跳完后指出他动作的问题。
“不行,背太僵硬了。”
“起跳有点早了,重来。”
“别硬撞啊,你跟那杆有仇?”
“………”
不知道多少次后,在梁渡越过及格高度背部着地后,陈余南盯了一会回放,在梁渡过来看之前关掉屏幕。
梁渡痛苦道:“还不行?”
陈余南目光若有若无扫过他的小腹,耸耸肩:“这个勉强。”
梁渡松了口气:“再来。”
陈余南看他练了这么久,脸颊只微微发红,气息依然平稳,狐疑道:“你不累吗?”
“我还好。”
“行了,别逞强。”
“我其实还能坚持………”
“闭嘴!”陈余南立即打断他,目光严肃地扫过来,指着他说,“把体力都留着送我回家!”
梁渡:“………”
“好,我不跳了。”
他往陈余南旁边一坐,与以往清冽的气息不同,这次是灼热的:“那陈哥,你给我示范示范行不?”
男生额角被汗浸湿,眼睛里没有挫败,只有对做好一件事的执着。
陈余南站了起来,不太自然地说:“……就一次。你干什么?”
梁渡手机对着他,眨眨眼说:“既然就一次,我得录下来反复观看啊。”
“随便你吧。”
屏幕有点碎,但不妨碍梁渡观察画面中男生的动作。
从助跑,起跳,到腾空,越杆,落地,动作干净利落,看得出来他的腿部和腰腹力量都很强。
几乎完美。
梁渡录好后,低头回放一遍,心想父亲是位军人,孩子从小到大肯定没少进行各式各样的体能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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