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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捂住了嘴，云生有些不满，怒瞪着面前汉子，眼神像是在说干嘛不让他说完。
陆天寒扶额，没想到夫郎一直都是知道的，他还以为自己装的很成功。
看着面前眼眸含水，委屈巴巴瞅着自己的人，他松了手上力度，软着声音哄道：“云哥儿乖你喝醉了，我帮你在蜂蜜水里加些白糖，乖乖喝点好不好。”
云生气闷闷，嘟着嘴扭脸不看他，陆天寒见他真的不说了，起身又往杯里加了些蜂蜜和白糖，倒上热水端了回来。
看着旁边像是看戏的陆地冻，他眼神凉凉的看过去，陆地冻赶忙乖乖低头扒饭，大哥眼神真可怕。
上次陆地冻屁股疼趴着的软垫一直没拿回去，陆天寒把云生拉过去坐着，又把地上吃的正欢的白团塞到他腿上，水也放旁边。
云生像是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一直扭着脸不看旁边人，却也没挣扎任由对方拉着自己坐过去。
末了，陆天寒半蹲着揉了揉夫郎头顶，眼神温柔看着云生哄道：“乖宝今天辛苦了，你坐着歇会儿，一会儿我陪你守岁。”
听到那句带着宠溺意味的“乖宝”，云生终于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个笑，点点头。
陆天寒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回去继续吃着饭。
夫郎喝了酒是很可爱，但是也特别较真，说生气就生气一点不带搭理你，除非哄到某个他欢喜的点上才肯瞄你一眼。
看着夫郎腿上趴着的白团，他嘴角上扬和这小狐狸倒是像得很。
也不知是不是酒意上头，云生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眼睛也困的像是睁不开，他往后看了一眼，正好是墙壁，干脆往后一靠打算眯上一会儿。
陆天寒一直留意着他的动作，就这样靠坐着这样睡估计会着凉，他起身去房里拿了陆地冻的小毛毯过来。
反正这会儿也还早，眯一会儿也无妨，倒是云生感觉脸侧柔软的触感蹭了蹭，咂吧嘴继续睡。
——
除了火塘里的火光，旁边桌上燃起了烛火，云生动了动睁眼就见远处灶台前忙活的两人。
他打了个哈欠，刚想说话，脑子里突然闪过刚才的画面。
伸手一捂脸，难怪陆天寒要捂他嘴了，对方肯定以为当时装的很像，还有后面他那根本就不是生气，只是闹小别扭，猎户还哄他，叫他乖宝。
想到这儿云生脸上浮起笑容，心里有些甜。
以前也没喝过酒，这还是第一次喝醉，还好没有发酒疯。
平复了一下心绪，他才开口：“你们都在刷碗了呀，现在几时了。”
两人一同回头看向他，陆天寒见他醒了，扭回头继续刷碗，边回答：“刚戌时，有没有头疼？”
云生把身上毯子放到一旁，起身伸了个懒腰，“不疼，那掌柜的不是说这酒不会醉吗？我居然还睡着了。”
说着他朝两人走了过去，“要不要帮忙。”
陆地冻把最后一个碗放好，嘿嘿一笑，“不用我和大哥都已经收拾好了。”
“那好吧！”
反正他们家里做事向来分工明确，做饭洗碗，每人负责一样，云生干脆出门在院里醒醒瞌睡。
今天晚上难得没有下雪，天上一轮明亮的圆月，已经能听到镇上烟花升空爆炸声，他朝着远处天空看去，果然天上正绽放着绚丽夺目的烟花。
看了一会儿，云生搓了搓手臂转身回屋，要不是周围还是一片白茫茫积雪，他都想抬个凳子来院里看了。
回了屋里两人也已经收拾好，三人便一同坐着嗑瓜子，陆地冻去把他前两日刚买的新话本拿了过来，给两人讲故事。
今天的故事是狐狸和书生，说是书生进京赶考，是在山中无意救下一条受了伤的狐狸，没多久狐狸好了，他便去了山上放生……
两人听的兴致勃勃，特别是云生见陆地冻停顿还催促讲快点，他们家中就有一只小狐狸，难不成真会变成人？这小狐狸长得又可爱又乖，要是变成人肯定也很好看。
陆地冻一目十行，边看边给两人讲，狐狸化作女子在路上偶遇书生，两人一见倾心，书生也不去赶考，就着身上盘缠买了块地和房屋，同她狐狸娘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恩爱非常……
陆地冻语气抑扬顿挫，听着还挺有那味，云生手上瓜子都来不及嗑，听得认真。
陆天寒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只是眼神幽幽看向云生脚边小狐狸。
这屋里不说明亮，最起码脸上表情不太能看清，但白团还是察觉到了对面人忽视不了的视线，它爪子抱住小主人后腿蹭了蹭，往后一缩，这个人类真讨厌，听个故事都要用眼神威胁他，它又不会变。
云生刚才睡了一觉，这会儿倒也还不困，但对面陆地冻已经开始小鸡啄米。
这会大概也就亥时一刻，离明日还早着，陆天寒拍了拍陆地冻脑袋，说道：“实在困就是就去睡吧，你一小孩子不用跟着守岁，我和你云生哥再坐一会儿。”
陆地冻摇头，拍拍脸强打起精神，“不要，我也要跟着你们守岁。”
这守岁一来是为了迎接灶王爷，另一个则是有着驱走邪瘟病疫的寓意，至于第三保佑父母长辈身体健康。
陆地冻看着人小，没想到还挺倔，说要陪着就一直不回房睡觉，还是云生看不下去，干脆让他坐刚才自己位置靠着眯一会儿，这样也算是守岁。
“我俩要不也说点什么吧，不然我也越坐越困。”云生打了一个哈欠，开口说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守岁，往年家里那几人坐着说笑，他吃完饭收拾了便回房里安心睡觉。
陆天寒想了想，挑了几件陆地冻小时候的囧事说了出来，云生边听边哈哈笑出声。
第155章 守岁
视线落在角落，睡着后的陆二脸颊被火光映衬地红扑扑，也就是现在困的睡着了，不然听到他哥这样说自己定是会跳脚。
云生笑道：“你也就欺负小弟现在听不到。”
陆天寒不置可否的挑眉。其实小弟醒着时逗起来也挺好玩的。
云生想了想，也挑了几个他小时候遇到的趣事说出。
他的比较枯燥，开始还担心陆天寒会觉得无聊，但视线落在对方听得认真的脸庞，他也讲的兴致高昂。
幼时上山找草药他眼神特别好，娘亲总是会夸他，有时候在山上找的累了不想回家，便随意找些野果就着带去的干粮当早饭。那会儿来钱不全靠田里庄稼，云天明一个人忙活就行，他和娘亲赚的比云天明还多得多，就云家现在的房子都是后来才盖上的。
云生又说到了有几次他跟着去医馆坐诊，有几个患者特别倔觉得他娘是女子肯定不行，不肯看，他娘直接把人按坐在凳子上几根银针下去对方便动弹不得，后来好了又拎着东西回来感谢。
桌上蜡烛一点点融化，燃烧的柴火时不时发出一声响，镇上烟花绽放声散去，逐渐归于安静。
陆地冻应该是一直记挂着要守岁，靠着睡了一会儿便醒了过来。
院里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在每一个角落。
这一安静下来就容易犯困，云生端起手边热水喝了一口，随后继续窝回旁边汉子怀里。
陆地冻拿着蜡烛去了茅房，没一会儿便浑身哆嗦的走了回来。
云生靠在陆天寒肩膀上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显然已经困得不行。
“寒哥，我好困，你再给我说几个你小时候的故事吧，我要听你的，地冻的听了好多。”蹭了蹭靠着的胸膛，云生困倦开口。
陆天寒睁开闭着的双眼，他一只大手还环在云生腰上，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的打猎技术是阿爹教的，我从七八岁就跟着他往山上跑，阿爹每次猎得野猪，狍子山羊，我就整天在林里追兔子，有时候运气好能逮到一两条蛇，镇上还有收蛇泡药酒的。”
云生点头被他说的有了点兴致，微微坐直身体示意继续。
陆地冻也坐直了身体，他很少有听到大哥说起爹娘的事，大哥大概也是考虑到说多了怕他难过。
陆天寒语气里带了一抹怀念，缓缓说道：“我小时候特别皮，几乎天天挨打，阿娘买了鸡崽回家养没两日就被我不小心踩死两只，后来让我赶着出去吃草又在河边被水冲走两只。”
“噗，哈哈哈哈。”听着的两人同时笑了出来，这也难怪会挨打了。
陆天寒叹了一口气，但见两人笑得开心，他便继续说，“有一次家里有人上门磨豆腐，阿娘让我帮着推一会儿，结果我一个手滑人磕石磨上，门牙也撞掉一颗，当时满嘴血，爹娘都以为我是磕到哪儿了，着急忙慌带着我去了镇上，结果大夫一看只是牙掉了，回来又被揍了一顿，阿爹一个劲念叨，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臭小子。”
听着的两人，仿佛是看到了当时场景跟着嘿嘿傻乐。
就感觉怀里的人微微颤抖着，肩膀一耸一耸，显然听得开心了。
云生眼泪花都快笑出来了，这会困意已驱散大半。
陆天寒摇摇头，听着笑得格外大声的陆地冻，眉头轻挑语气一变，道：“小弟一岁那会儿还不会走路，去茅房每次都要人抱着，正好那日阿娘在灶房忙活，阿爹还没回来，便让我带他去门外上，还好不是去茅房。”
听着的两人异口同声问：“然后呢！”
陆天寒像是回想起了多年前的画面，轻笑一声：“结果我抱着他一个不稳直接让他掉拉的屎上面。”
这下子陆地冻是笑不出声了，他感觉这个回忆都有味道了。
云生拍着腿笑得比刚才还欢快，不用想他家汉子那时候肯定又挨揍了。不过还是有些后怕，还好没让他抱着去茅坑。
陆地冻撇撇嘴，赶忙转移话题，“下一个下一个，这种故事就别说了一股子屎味。”
云生好像没多少好笑的回忆，和他娘在一起的都是看书识字背书，学习医术，想起来倒是有些温暖。
屋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陆天寒想到夫郎家里情况，对方又是一个小哥儿，想来小时候定是个雪白漂亮的奶团子，哪会同他们小子这样皮实。
于是陆天寒便又说了一个他的挨揍回忆。
云生听得忍俊不禁，父母突然的去世让汉子快速成长起来，爹娘去世还要带着年仅三岁的弟弟，对方当时也才十六七岁，想到这他有些心疼地拉着旁边汉子的手捏了捏。
陆天寒回捏她的指尖，对他露出一个笑，示意没事了。
在一阵笑闹声中，终于远处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这个守岁是完成了，几人赶紧洗漱了去睡觉。
这一说睡觉，三人都感觉自己困得眼睛睁不开了。
陆天寒还稍微好一些，因为他要注意着小弟不要撞门，夫郎不要摔雪堆里。
把陆地冻送回房里关上门，他回了对面卧房。
床上的人躺姿势四仰八叉，脚上鞋子也还未褪去，陆天寒走近蹲下身帮云生把鞋子脱了，随后揽着人坐起身把身上外衣脱去，又给抱到床里侧盖上被子。
他自己这才吹灭烛火，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估计一觉睡醒就得中午了，好在白日也无事想睡到什么时辰都行。
云生一如既往在汉子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汉子冬日身上热乎乎的比手炉还好用些。
想想刚成亲那会，汉子晚上睡觉时不时会拉他手，他还会脸红，这会却是无比熟练窝进人怀里。
第156章 惊艳
大年初一穿新衣，之前去镇上家里每人都买了一身，毕竟辛苦一年新年新气象，图个吉利。
被窝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朝着周围摸了摸感觉没人后，被子里的人缓缓把头给钻了出来。
云生嘴角上扬，他家汉子真贴心，衣服帮他找好还放在被窝里暖着。
坐起身，他把衣服拿了出来，手指摸索着衣料，这身衣服颜色倒是好看，就是不适宜下地干活，平时穿着出门倒是很不错。
快速换好衣服，绑好头发，云生朝外走去。
看昨晚星星满天还以为会是个晴日，没成想还还飘着小雪。
云生伸手接了两片，堂屋和院里都没人，估计就是在灶房忙活，于是他朝灶房走了过去，这个时间点早就过了午饭，那两兄弟该不会在做饭吧。
陆天寒余光注意到门口走近的人，抬头一看他眼里划过一抹惊艳。
云生身后的长发被编成了麻花辫，末端又用蓝色发带绑了个结垂在一侧。
这一身打扮真真合适又好看。
在成衣铺就觉得这个颜色很适合夫郎，白皙的小哥儿，再穿上这一身水蓝色长袍更添了些精致，出门说是镇上老爷家的小少爷都有人信。
见面前两人都像是看呆了，云生还有些不好意思。他低头看了一眼，确定没问题，开口问：“我这身不好看吗？”
陆地冻和陆天寒同时摇头，又同时点点头，云生被他们逗得莞尔一笑，脸上酒窝浮现，添了一抹可爱甜软。
陆天寒心跳猛的就快了些，这动静大的，他不用低头都能听到，喉结上下滚动，他声音低沉道：“好看的，夫郎就很适合这颜色，这身衣服与夫郎倒是相配。”
云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面汉子眼神也忒炙热了些，盯的他都有些无所适从。
陆地冻满脸惊艳，“嗯，很好看，云生哥超级好看的。”
“谢谢小地冻夸奖，我们地冻也是个俊小子呢。”上前几步，他这才看清两人站着忙活什么，都已经在热菜了。
“我也就偶尔穿一下，穿成这样别说下地做活，我自己都有些不习惯。”庄稼人平日穿的都是长衣长裤，顶多面料好坏问题。
那成衣铺伙计太会说了些，他当时就觉得这个颜色太过白净穿着不便，陆天寒非说要买适合，陆地冻也在一旁撺掇，两人一唱一和，加上伙计在旁添油加醋，整整二两银子，虽然吧也没说错穿上确是好看，不过云生还是心疼他递出去二两银子。
两人显然已经起来许久，桌上已经热好两个菜，这会儿正热着糖醋排骨。
云生伸手就要拿过锅铲，陆天寒却是把他往后一拉，道：“早饭热一下就成，我和地冻来就可以了夫郎去坐着等吃。”
见汉子脸上满是认真，旁边小子也点头，脸上神情都是在说让他去旁边别碍着。
云生点了点头，坐到一旁烤火。
那也行，今天他就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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