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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哭包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近代现代)——沅枕

时间:2024-03-22 07:36:52  作者:沅枕
  他将沈黎的鸭舌帽微微抬高,用手背去感受他的额温:“还能走得动吗?”
  很烫。
  起码在三十八度以上。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沈黎步伐飘浮:“嗯。”
  陈斐没再询问。
  他半揽着沈黎的腰,将人打横抱起。
  知道小哭包会害羞,所以他又重新帮他把帽檐压得更低:“听话,沈老师。”
  沈黎刚才确实在强撑。
  他没力气了,再走下去可能就要晕倒了,摆在他眼前最好的选择,就是低头认命。
  他被陈斐抱在怀里,鼻尖萦绕的满是他身上的木质调香水味。
  很好闻。
  不像他哥哥那样..嚣张,喜欢喷浓烈的古龙。
  念此,意识模糊的沈黎捂住两个羞红的耳朵,埋头在陈斐的肩颈,低低地说了句:“谢谢。”
  .
  两人到达医院的时候,沈黎刚挨到枕头,就晕睡了过去。
  陈斐在车内,问了沈黎一些情况,这会单独面对医生,也能将信息对上。
  退烧药已经服用超过两个小时了,医生给他测了体温,不降反升高达三十九度。
  开完药单后,就让他们出去输液。
  输液时,沈黎一直紧抓着陈斐的手,面露痛苦。
  他似乎很疼,眼尾都染了抹红。
  但陈斐安抚着他,没有丝毫不耐。
  等到护士打完针,都忍不住地调侃他们:“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像你这么耐心的小伙子不多啊。对了,他现在打针,你可以去买午饭过来。我们这边很方便,门口就有卖。”
  “谢谢。”
  “不客气。”
  护士推着推车走了。
  但沈黎依旧没松手。
  陈斐扬起唇,将椅子移得与病床更近。
  他刚想单手给沈黎掩被子,就接到了倪鑫的电话。
  “喂?陈大律师,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啊,你不会是想放我鸽子了吧?”倪鑫问。
  陈斐将音量调小,觑了眼床上人后,才低声解释:“临时有事。”
  “什么事?说来给哥听听,哥帮你解忧。”
  “我在医院不太方便说话,你去西山街的常胜楼帮我买一份鸡肉粥送过来,不加葱花香菜。等你到了我再告诉你。”
  倪鑫啧了声:“欸,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大餐不来吃,非要喝粥,还在医院喝?陈律,你是不是法条背多了,脑子都背抽了!”
  “一个小时后见。”
  “我就不去你能把哥怎么着?”
  “醉酒视频发群里。”陈斐冷静道。
  倪鑫一个哆嗦,立马改口:“来嘞,陈律等着。”
  陈斐挂了电话。
  他下意识地看向沈黎,却发现床上人已经醒了。
  “好点了吗?”
  沈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迅速松开了紧牵着陈斐的手。
  陈斐眸色渐深,起身帮他掩被:“沈老师,怎么感冒了?”
  沈黎目光闪躲,心不在焉。等陈斐又问了一遍后,他才回答:“着凉了。”
  说完,他又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跟身旁人交流。
  好奇怪。
  陈斐叫的粥,怎么恰好就是..他最喜欢的呢,就连不加葱花香菜这个要求也一样欸。
  而且,陈斐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他呀,他感觉他又要烧起来了。
  内心挣扎的沈黎半掀眼皮,小声问:“你不忙吗?”
  “怎么了?”
  沈黎鹿眼还泛着水光,像璀璨银河内镶着一轮弯月。
  他撇了眼陈斐就缩回了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不忙也不要再盯着我了,陈律。”
 
 
第5章 
  陈斐没回答,但却弯起了嘴角。
  因为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所以他们并没占用病房,只是在走廊病床上输液。
  沈黎缩在被子里,呼吸粗重,不知是羞得还是烧得。
  他在心底默数着,直到数到一千颗章鱼小丸子时,才小心翼翼地缩出脑袋,病恹恹地扫了眼陈斐。
  陈斐没再看他了。
  他垂着眼睫,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点动着,看起来,像在回复信息。
  他不会是有什么事要忙,但又不好意思走开吧?沈黎暗戳戳地想着,扎着针的手动了动。
  “陈斐。”
  身旁人觑向他:“嗯?”
  “你先回去吧,我待会打完针就回去。”沈黎说的有些小声,他正想抬高音量,就瞧见陈斐压了过来。
  他手覆在沈黎额头上,探了探体温后,也没移开,就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沈黎:“好像退烧了。沈老师说话有点小声。刚才我没听清,能再重复一遍吗?”
  确实小声,但他也听到了。
  小哭包刚醒就想赶他走,他不能让他如愿。
  沈黎颤了下睫毛,想让陈斐把爪子拿开时,前方就传来了一阵再刻意不过的咳嗽声。
  他脸上一红,往里一挪,又缩回了被子里。
  “咳咳咳。”倪鑫费力地表演着,试图吸引好友的注意力。
  他恰好认识常胜楼的老板,按着陈斐的要求预约了份后,就赶过来了。
  但他没想到,陈斐撂着大餐不吃,叫他跑到医院送粥的目的,竟然是献殷勤。
  而且,就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医院走廊上,就欲行不轨之事。这也太丢他们黎尔律所的脸了吧,倪鑫心想。
  陈斐听到熟悉的声音,一脸冷淡地转过身说:“粥。”
  被抓住把柄的倪鑫也不敢多造次。
  他理了理西装,就把粥递了过去:“放心,按你的要求做的,绝对没加一点葱花香菜。”
  “嗯。”陈斐接过,“谢了。”
  就这?
  不是说好了他来医院就告诉他发生了什么的吗?怎么他瞧陈斐这个眼神,像在赶他走呢?
  倪鑫假装看不懂地笑着说:“刚刚赶车过来,有点晕车,我休息休息再走。”
  说完,没等陈斐说话,他就坐上了旁边的长椅。
  陈斐睇了个警告的眼神过去,才坐下弄包装。
  他看着还缩在被子里的人,低声说:“我叫人送了粥过来。你喝完粥,待会才能吃药。”
  沈黎正在纠结中。
  一方面,他确实很饿,另一方面,针扎在他的右手上,他用左手又拿不稳筷勺。
  权衡后,他蜷缩着身子,别扭说:“我不饿,待会打完针,我回去吃完饭再吃药。”
  坐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倪鑫,翘起了嘴角。
  他正琢磨着要怎么帮母胎单身的好兄弟一把,就瞧见陈斐把右手伸进了被子里。
  倪鑫:...高手!
  这幅场面令他坐立不安,他不忍直视地起身,去了大厅对面的长椅。
  沈黎说完,就闭着眼开始念经安慰自己。
  不饿不饿,只是胃叫。
  但念着念着,他就察觉到一个温热的东西伸了进来,碰到了他的小拇指。
  沈黎:..有鬼QAQ
  “沈老师听话。”
  陈斐的声音响起,沈黎下意识握紧了手。
  手上的那股温热感消失了,取之而代的是手心多了个方块状的东西。沈黎松手抬眼望去,才发现他的手心里躺着一颗糖纸包裹的..糖。
  他翻身探出脑袋问:“这是?”
  他说话软绵绵的,像拉着糖丝的棉花糖,没有半分威慑力,只会勾的人更想尝一尝这份美味。
  “是薄荷糖。沈老师没看出来吗?”陈斐眼底划过了丝笑意,“我在哄你。”
  “薄荷糖..你哄我干什么?”沈黎顶着一张大红脸,不断地哔哔,“我又没生气!”
  这就是陈斐自创的哄人方式吗?也太令人害怕了。
  他差点以为在医院里,撞鬼了。
  “小朋友才会耍性子不吃饭。”
  “不吃饭?”沈黎正哔得上头,停顿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陈斐暗指的是什么。
  他摸了摸鼻子,小声说:“行..行吧。下次别再这样了。”
  “那沈老师说说,希望我怎么哄你?”他掀起眼皮,直勾勾地看着沈黎,像一个蓄谋已久的猎人,窥觑着正在落网的猎物。
  “反正不是你这样。”
  陈斐沉默了会后,盛起一勺粥,递到了沈黎嘴角旁:“先吃完饭,沈老师再教我也不迟。”
  !!!谁说要教他了!!
  “我没答应教你。”
  陈斐眉梢轻扬,回答道:“沈老师教我,我帮沈老师按摩。这样才是有来有往。”
  好一个有来有往。
  他竟然说不出话来反驳。
  沈黎干脆破罐子破摔:“我也不会,陈律还是另请高明吧。”
  “沈老师那天晚上不是这么说的。”
  最近,沈黎最害怕的就是陈斐提那天晚上的事了。但现在,或许是他刚退烧,所以才气焰嚣张地反问:“我又说什么了?”
  陈斐压低了声音,饶有深意地看着脸上逐渐升温的沈黎:“你说,你最擅长写感情戏了。每次写到笔下的主角攻欺负主角受的时候,都很激动。而且,你最喜欢看攻壁咚床咚浴室咚受,把受欺负哭后,攻又..狗币地去哄他了。沈老师不愧是行中翘楚,为了防止我不懂,还给我举了几个哄人的例子。可我确实愚钝,所以还请沈老师日后,多多指教。”
  沈黎四肢百骸都沸了起来。
  陈斐可能没说谎,因为他确实..喜欢这么写。
  酒精害人啊!下次谁再递酒给他喝,他就要大义灭亲!
  想到这,沈黎机械地转过脑袋,沧桑问:“我还说了什么?”
  陈斐笑了声,露出了两人认识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沈老师还说,你最喜欢我这种类型了,话少但带感。”
  .
  陈斐心满意足地喂完粥后,才想起了倪鑫。
  沈黎还没吊完针。
  他正闭着眼睛,翻身面壁思过。
  把人欺负的太过了的陈斐,决定给小病号一点个人时间。
  他起身,将包装盒丢进垃圾桶后,就走向了对面等候已久的倪鑫。
  隔了三米距离,陈斐的目光却仍然放在对面的沈黎身上。
  “我说,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啊?”倪鑫抬眼,又用肩膀去撞了下身旁人,“躺在病床上这位,是谁啊?”
  虽然陈斐冷酷地不近人情,但长相跟能力却稳坐A市律界的宝座。
  这点桃色新闻要是传出去,律界得有多少佳人掉眼泪啊,倪鑫心想。
  “邻居。”
  “邻居?不可能,我还不了解你!如果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居,你把人送来医院就不错了,哪能又是送粥,又是拉小手的。”
  陈斐睇了他眼,又转过头,继续看着对面床位:“新邻居。”
  “我看,是心上人吧?”倪鑫啧了声。
  陈斐没说话,像是默许。
  见他这幅模样,倪鑫更加确定了。
  他搭上陈斐的肩膀,说:“兄弟懂了!你放心,以后再有这种事,天南海北,你一条微信,要什么我都给你送过来。”
  百年铁树难逢一桃花。
  更何况,还是陈斐这种将人谢拒千里的铁树。
  “嗯。”
  倪鑫眼睛一亮:“这近水楼台先得月,说说看,你进行到哪步了?”
  对面躺在病床上沈黎翻了个身,似乎挣扎着想要起来。
  “这次谢了,周末我请。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丢下这句话后,陈斐就毫不留情地转身走了了,徒留倪鑫一个人在那干瞪眼睛。
  沈黎翻身起床的原因无他。
  纯粹就是喝粥喝多了,他憋不住,想上厕所。
  但他还没支撑身子下床,就听到走过来的陈斐问:“怎么了?”
  刚刚已经够丢脸了,他不想再麻烦陈斐了。
  这么想着,沈黎起身,凑过去拿还剩一点的输液瓶:“我想去上厕所。”
  “我帮你。”
  “不用。”沈黎将输液瓶举到头顶,一本正经地说,“我自力更生。”
  弄好后,他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催促道:“让一让。”
  陈斐不动。
  沈黎又催了催,甚至用手推了下,才听到陈斐说:“刚刚倪鑫去了厕所回来说,清洁工人才打扫完,厕所地滑,他差点就摔了。”
  “我会注意的。”
  但陈斐却像没听见似的说:“地滑,我扶沈老师进去。”
  沈黎憋得辛苦。
  最后,他将输液瓶递给陈斐,妥协说:“快走。”
  来到厕所后,沈黎才发现他又上当了。
  地板并没有刚拖过的痕迹,整个地面都很干燥。
  他瞪了眼陈斐,才气鼓鼓地进了厕所。
  一个来回的时间,输液瓶已经点滴不剩了。
  陈斐叫来护士拔针,针头猛地抽出来时,沈黎的眼泪也飙了出来。
  护士惊讶道:“小伙子,这么痛吗?”
  她从业多年,对扎针拔针的力道把握得游刃有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拔完针后掉眼泪的小青年。
  沈黎擦掉眼泪,尴尬地说:“我痛觉比较敏锐,泪腺也天生发达。”
  “这样啊。”说完,护士打量了眼陈斐,“没事,回去让你男朋友给你吹吹。”
  沈黎:...
  “谢谢。走吧,沈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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