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兄弟俩聊着,我去清查账目。”关宁一起身,决定给这二人腾出空间。
看账目一人足矣,谢琚要是跟他一起看,效率反倒没有那么高。
待关宁一走远了些,任岸兴冲冲地问道:“陛下,你上哪里找的这么好的一个人?还是一个男子,竟然甘愿雌伏?”
谢琚瞪住任岸:“什么雌伏不雌伏,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
任岸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对不住对不住,我失言了。”
谢琚当然知道好友没有那个意思,他就是不乐意听人说关宁一不好。
“在信中你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我总觉着你太夸张了些,大家都是普通人,怎么就他样样都会、样样都好呢?”任岸不理解,老天爷得多偏爱关宁一,才能给他这样的优待?
别说任岸好奇,谢琚自己也好奇,可是关宁一的确是对前尘过往没有丝毫记忆,有时候谢琚都怀疑,关宁一会不会是天上的仙人下凡了。
“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他只要愿意留在我身边就好。”谢琚抬头,望见了屋檐。
宫中的屋檐比这里的高,但是也高不到哪里去,每天都在这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里转悠,很是不得自由。
谢琚在没有关宁一之前,甚至都不曾注意到紫宸殿的花园里,到底有哪些花。
关宁一带给了谢琚欣赏风景的心情,又或者说,关宁一本就是谢琚的风景。
任岸“啧啧”摇头,果然情之一字力量无穷,在军营里待了那么久连些荤话都听不懂的少年,还是成长了。
“那你日后待如何?我瞧你这模样,应当是不会再纳妃的了。”任岸不打趣谢琚了,而是同他郑重说道,“你要是不纳妃生子,这皇位以后就得传给谢氏宗室了,你甘心?”
谢琚嗤笑:“要不是情势所逼,你以为我乐意当这个皇帝?”
他当这个皇帝,为的是秦国、为的是百姓,唯独不是为了那把龙椅。
任岸鼓了鼓掌:“行!我没看错你,你还是未忘初心。”
谢琚递给任岸一个无语的眼神让他体会:“但凡我当了皇帝就变了,你早就被我治大不敬之罪了。”
任岸:“……你说得对。”
谢琚懒得搭理他,去找关宁一了。
关宁一正伏在案前忙着,他做事时很认真,轻易不会被打扰,谢琚也没有想打扰他,就静静地靠在一旁,看着关宁一将账本翻到飞起。
一边翻着账本,一边核对着地契,关宁一这也算是一心两用了。
账目清查起来并不轻松,关宁一看着看着又会皱眉,谢琚干脆给他端了一盏茶去。
“卿卿,歇息一会儿,不急于一时。”谢琚才舍不得把关宁一给累着呢。
关宁一摇了摇头:“还好,今天上午在马车上睡得足,倒是不累。”
谢琚按下关宁一手中的账本:“休息休息吧,夫君求你了。”
关宁一看着谢琚眨了眨眼,谢琚这窍时开时不开的,怎么回事?
不过谢琚这么硬朗的一个人撒娇,关宁一着实是有些扛不住的,他往背后的椅背一贴,懒散地靠着。
“夫君,捶捶肩?”关宁一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长久坐着肩膀附近容易疲累,关宁一倒是不至于,毕竟他的身体是用数据调节过的,只是……他想给某人一个表现得机会而已。
谢琚完全不觉得他作为一个皇帝给人捶肩膀有什么不好,乐颠乐颠地上手了,揉捏捶打,全齐活了。
关宁一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皇帝的服侍,还要指点指点“江山”,挑剔得很:“左边一点儿,诶诶诶,下边下边……唔,舒服。”
谢琚被关宁一这小猫似的姿态逗笑了:“那我天天给你捶肩。”
“不急不急。”关宁一眯起眼,“以后你要服侍的地方多着呢。”
已经没有那么纯情的谢琚,愣是听懂了关宁一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谢琚把自己端给关宁一的茶喝了半盏下去,语气幽怨:“卿卿,下次能不能不要在外面就……说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关宁一乐得不行,狂笑了许久,眼角都笑出了些浅泪。
谢琚:“卿卿……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关宁一擦了擦眼泪:“你里子都有了,还要什么面子?”
谢琚他……又听懂了。
不过这一次谢琚决定反败为胜,他抓住关宁一的手把人往自己的怀里一带,关宁一的脸就贴在了谢琚的胸膛处。
谢琚的胸腔起伏着、震动着,心跳很快。
“卿卿,我还没有里子。”谢琚说。
关宁一震惊,谢琚会撩拨人了?
把闷笑全都藏起来,关宁一环住谢琚的腰,悠悠地道:“我自然是已经准备好了,就看你何时来取了。”
谢琚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道:“这是人生大事。”
“嗯嗯嗯,然后呢?”
谢琚:“必须要慎重。”
关宁一:“所以呢?”
谢琚郑重其事:“我们得选一个上好的日子。”
关宁一受不了,又笑了起来。
为什么做这种事情还要选日子,不都是择日不如撞日吗?
“不如就我生辰那日吧。”谢琚说。
关宁一不笑了,他埋在谢琚身前蹭了蹭,低低地应了一声。
谢琚的生辰,的确是一个好日子。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陪谢琚过的第一个生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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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预收《在垃圾星捡到一个alpha》
裴安十八岁那年,世界陷入巨大的灾难中,裴安在末世颠沛流离了不知多少年,终于有一天,他死了。
他想,死了,也就可以得到安宁了。
然而裴安,又活了,重生在了一个他不了解的时代。
尽管他待的地方很差,可也比末世强,裴安以为,这就是他的一生了,直到,他把一个重度昏迷的alpha给捡回了家,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变化了。
——
谢遇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军人,也是百里挑一的alpha,他有着碾压无数alpha的体质和精神力。
而再强大的个人也抵不过一支满编舰队的围剿,幸好谢遇命大,没死成,流落到了垃圾星,被一个奇奇怪怪的omega给捡回了家。
“诶,谢遇。”裴安扭头,带着笑,“要不你标记我吧,发情期,实在是太难熬了。”
谢遇眸色深沉,控制不住地指尖轻颤:“标记是很郑重的事情,裴安,你不该这么随意,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裴安不以为然:“谢遇,你要是标记了我,哪怕你是星盗我也跟着你浪迹天涯,可你要是敢抛下我,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omega的目光炙热,烫得谢遇心口血液翻腾。
谢遇说:“你可以用一生见证,你没有这个机会。”
第28章 为人民服务!
关宁一清算完了河阳侯府,把清算的结果说给谢琚听。
“河阳侯不像苏环继,他喜好奢靡,又养了一大院子的姑娘,甚至府里还有歌舞伎,所以现成的银子只有三十万两,不过铺子倒是不少,应该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以及先帝赏赐的,足足有三十八间,各种金银玉器多达一千二百余件,至于田产……”
关宁一顿了一下,才道:“整个河阳县一半的田产都在谢源这儿了。”
而先帝将河阳县赏给谢源做封地时,只是赏了他河阳县十分之一的田地,并不像谢琚这样的皇子,拥有整个封地的所有土地。
也就是说谢源这些年,侵吞了河阳县百姓四成的土地。
“感情我作为秦国的皇帝,反而是最穷的那一个?”谢琚不敢置信,连区区一个河阳侯都比他富裕许多。
关宁一:“正是。”
谢琚难受得不想说话,这些蛀虫占着秦国大部分的财富,却没有为秦国做出什么贡献来,只知道鱼肉百姓,简直是罪无可赦。
“陛下,河阳侯府外面来了许多百姓,听闻你在这里,正跪地请愿,想把自己的土地给要回去。”任岸前来禀报。
“我是得去见见我秦国百姓。”谢琚灌了半壶凉水下肚,好叫自己冷静些,别让百姓们觉得他这个秦国皇帝看起来像一个暴君。
“正好趁机向百姓们宣告,他们的土地会回到他们的手里,还会得到补偿,以安民心。”关宁一叫了人去搬桌椅,还有把田地的地契也给一并带过去。
欲安一国,必求民心和军心,谢琚目前只有军心还不够,还要有民心。
只有秦国百姓都了解了谢琚是一个好皇帝,百姓们才愿意相信他。
按照关宁一的意思,直接在河阳侯府的大门口摆了桌椅,处理土地侵吞的事情。
谢琚这个皇帝亲自为这些百姓解决问题。
“陛下,草民们全靠种地吃饭,河阳侯强占了我们的田地,我们一家老小都活不下去啊!租种土地,又要交租,交完租之后,哪里还有多少富余?还请陛下明察,为我们谋一条生路吧!”
带头的是一个老翁,这老翁也读过些圣贤书,懂得多,说起话来也条理清晰,便主动作了这一群人的领头人。
谢琚亲自将这老翁给搀了起来:“老人家,你所说朕皆已知晓,从现在开始,就在这里,朕把属于你们的田地皆数还给你们,除此之外,官府还会补偿你们的损失,请你们放心,秦国不会放弃自己的百姓的。”
老翁浑浊的双眼中透出一丝亮光:“陛下说的可是真的?”
谢琚并起三根手指:“朕在此对天发誓,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分虚假,让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关宁一看得鼻子一酸,哪有当着百姓的面发毒誓的皇帝,谢琚当真是……独此一份,绝无仅有。
“来人,搬些座椅板凳出来给大家坐,再吩咐厨房,给大家准备晚饭。“关宁一怎么可能会错过帮谢琚树立良好形象的机会,立即就发话了。
不光是为他们解决难题,甚至还考虑到了要给他们安排晚饭,百姓们顿时间感动不已。
“谢谢呀,这位公子。”
“太感谢你了。”
关宁一目光落到谢琚身上:“要谢便谢我们的陛下吧。”
于是百姓们对谢琚直白的夸赞瞬间又增多了不少。
谢琚要处理田地的事儿,关宁一自然也没有打算闲着,他走进河阳侯府,去见了那些被谢源掳到河阳侯府来的姑娘们。
这些姑娘里有的年龄已经有二十几岁了,有的却还只有十三四岁,基本上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见神采,一个比一个沉寂。
有的年龄大一点的,还在安慰那些尚还是一个小娃娃的女孩子。
“各位姑娘有礼,在下姓关,是陛下派来的。”关宁一没离这些姑娘太近,被谢源伤害过后,未必还能如常地接受男子的靠近。
“在下奉陛下之命,前来请各位姑娘佐证,希望各位愿意将谢源做的恶事说出,好让谢源的罪名坐得更实,当然,陛下也会为各位解决后顾之忧。”
这些姑娘和苏青雪她们还不一样,苏青雪她们没有落到谢源的手上,心里是抱有希望的,而这些姑娘也不知在这座吃人的侯府里经历过什么,个个畏缩胆小。
关宁一不慌,也没有催促他们,只是远远地坐在一边,等着她们思量讨论,叫人给她们送吃食和水过去。
良久,终于有一个年龄稍长些的开口了,她说:“大人,我本是早已经嫁做人妇的人,可是河阳侯不由分说的将我抢入河阳侯府中,要我从了他,不从便打骂,还要关起来不给饭吃,我不想挨打挨饿,所以我从了河阳侯,我已然失去了贞洁,离开了河阳侯府之后,我该何去何从呢?”
有了她踏出第一步,紧跟着也就有人说话了:“是啊,夫家不会愿意要一个失去了贞洁的女子,而娘家也不会愿意要一个被休弃的人,我们该怎么办?”
关宁一轻轻拧了拧眉,在心中将封建祸害给骂了一通。
“各位,你们的贞洁不是你们的身体来决定的。”关宁一正色道,“心纯之人,哪怕是商女也是干净的,若是心不纯,守着的也不过一副肮脏的躯壳罢了。”
遑论这些姑娘谁又是自愿踏入河阳侯府的?
看人当看灵魂,而不是一副皮囊。
“可是、可是我好害怕,我怕被装进篓子里沉塘。”一个小姑娘,还梳着稚嫩的发髻,直直哭了起来。
“若是谁想将你们沉塘,陛下便把他们扔进塘里去。”关宁一毫不避讳自己对这糟粕思想的厌恶。
恶人总是欺负弱小,女子、老人、幼童,若是让他们用欺压弱小的这股劲儿去做别的事,怕是屁也放不出来一个。
“你们尽管诉苦,陛下不仅会为你们做主,还会嘉奖你们,谁敢对你们置喙,都有陛下来收拾他们。”
封建社会,皇帝的权威永远都是最高的那一个。
思虑再三,这些姑娘还是选择了将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就谢源这样的人,该让他受千刀万剐。
关宁一把她们所述,一一记录在册,谢源光是对她们所做的事情,便已经是厚厚的一叠口供了,由此可见,当真是作孽不少。
等录完了这些姑娘的口供,关宁一吩咐人先带她们去吃饭休息,明天就会派人送她们回家,还会给予她们一大笔银钱,若是家中不接受她们,她们也可以选择自己出来谋一份营生。
若是家中能抛下腐朽的想法,欢迎她们回家,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关宁一这边结束得早些,谢琚那边还有众多百姓排着长长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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