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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改成邹刚吗？”
“不知道，但你我会改成周狗。”
“……”
经历过一次大风大浪，季明珠的公关熟练程度高了不止一点点。
网友们感慨邹渚清黑料层出不穷，季明珠便抓着这个风口引导言论，暗示公众邹渚清被恶意针对。
再加上邹渚清镜头前态度坚决的flag和杜金工作室的支持，有关邹渚清的负面热度这次降下去的很快。
但有关他和周弑青的恋情的热度，哪怕过去了两个多星期，还是高居不下。
无论粉丝还是路人都期待着看见两人自公开恋情后的互动，但两个大忙人解决了烂摊子后，一个拍拍屁股飞回美国干活，一个转脸埋进剧组和剧本里接着打工。
别说见面的互动，俩蒸煮本人都只能靠网络这一线堪堪牵缘。
邹渚清接到周弑青打来的电话时，正和郑闻蹲在一块儿改他的剧本。
周弑青的眼光没出差错。
比起他“无病呻吟”堆出的些句子，于安志明显对他这篇乱七八糟的同人文更感兴趣。
“还行，得改。”这四个字是于安志对他交过去的文档的评价。
但当邹渚清小心翼翼的问出能不能请于老师帮忙改改时，于安志毫不留情的把改作业这种小事丢给了自己的学生。
邹渚清拿着已经被各色水笔画花了的文档，冲郑闻叹了口气：“我到底改这干嘛？”
改出来也就是篇文章，发也不可能重发，拍也没资本开拍。”
“眼瞅着要过年了，抓几个要搞作业的影视专业学生，凑个草班子试试呗？”
邹渚清愣了：“还能这样？”
郑闻撇撇嘴：“你就说你是邹渚清，一堆想走捷径的学生上赶着帮你拍。”
她话说到这儿，邹渚清倒是想起了一茬：“我写剧本，还是匿个名吧。”
郑闻不怎么在乎：“行啊，随你便，想叫啥？”
邹渚清想了想：“叫群青吧。”
郑闻抬头冷冷看了他两眼：“大男人还恋爱脑。”
邹渚清还没反驳，电话就响起来，他看了眼是谁，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拿着手机屁颠屁颠跑出去接去了。留郑闻一个人在身后幽怨替他坐实恋爱脑的称号。
邹渚清站在腊月初的冷风里，话里却含着热意：“忙完了？”
周弑青笑着道：“没呢，还得一会儿。”
“打过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个好消息。”
“在我眼里，除了金鹿奖评委反悔了吵着要重立我为影帝之外，都算不上什么好消息。”邹渚清不怎么在意道。
“事实上，比这更好。”
“Steve在金梅奖的评审团里有位中国导演朋友。”
“他托我转告你，不出两三天，你就会收到金梅奖提名最佳男主角的祝贺信了。”
第72章 前夕
“别搞。”邹渚清笑着道，“我一金鹿奖都落选的，提了金梅奖大概率也是陪跑。”
三金之中，金梅奖设立年份最早，分量最重。
金梅奖的颁奖设在年初，是三个奖项里最早的。又因为它的权威性摆在那里，所以往年大家都把金梅奖作为三大奖项的风向标。金梅奖的公示结果，和其它两个奖项大概率没有太多出入。
今年的金鹿奖主办方因为特殊原因以前典礼时间，在年前就把奖给颁上了，但邹渚清既然连低个等级的金鹿奖都没沾上，自然也不觉得自己会有那资本拿到金梅奖。
周弑青不认同道：“不同电影节对于电影的审美偏好不同，不必要太看重规律。演技上，你不输尤鸿业。至于资历，金梅奖从来不把这一项作为评审的标准。”
当年周弑青在一众老戏骨之间杀出重围爆冷门夺得影帝，就足以证明金梅奖在评审艺术上的傲气。
邹渚清笑了笑：“我心态其实早就平和了。只不过想起老师走之前就期待着的片子什么奖也没拿上，多少有些遗憾罢了。”
“如果真能评上，也算是圆了老师的念想。”
周弑青的自信来得莫名其妙：“我有预感，能成的。”
“借你吉言。”邹渚清不甚在意道。
他眼下更操心另一件事：“再没两天就过年了，你今年……”
周弑青叹了口气：“嗯，估计是回不来了。”
他强打精神，笑着打趣道：“《不要说》大年初一上映，本来想着能回去跟你一起赶首映呢。咱俩都多久没一块儿看过电影了。”
“后来想想，也好。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我们多红啊，去趟电影院一被认出来，估计跑都难跑掉。”
邹渚清指节敲在手机壳子上，若有所思：“那没办法。好好拍你的剧，等Steve的电影上映，到时候再一起看也不迟。”
他话是这么说的，心里却一点不这么想。
和周弑青重新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他绝不要周弑青一个人过。
挂了周弑青的电话，他转身回屋找上郑闻。
“郑编，咱们剧什么时候杀青来着？”
郑闻闻言，抬眼回他：“快了，你的戏份年前估计就结束了。”
邹渚清点了点头。郑闻上下打量他，阴阳怪气道：“怎么，归心似箭，迫不及待想见某人了？”
邹渚清一点不害臊：“确实。归心似箭，想的不行。”
郑闻一个白眼翻过来，挥手把人往外赶：“出去吧你，弄的我屋一身酸臭味儿！”
邹渚清确认了自己很快要结束剧组这边的活儿了，顿时对怎么和周弑青团聚有了想法。
他拨通季明珠的电话：“明珠姐，之前是不是说Decent杂志那边邀我拍封面来着？”
季明珠想了想，翻出了和Decent协商的邮件：“是，但最近你这边接二连三出事，我们和他们的协议就一推再推，肯定是赶不上他们国内刊新系列期刊的封面拍摄了。”
邹渚清正打着别的算盘呢。他试探道：“我要是不拍封面呢？”
季明珠提起来就无语：“人家本来也就不是让你拍封面的，不是你说人家宣传视频的题材露骨你接受不了的吗？白白放弃这么好的资源。”
邹渚清清了清嗓子：“那我要是现在乐意接了呢？”
“那就得赶紧和杂志方讲了，他们有合作意向的艺人除了你就是付景明，谁知道你俩同时变成大忙人，据说他们正在对接伍君昊。”
季明珠哗哗翻着邹渚清的行程表，喋喋不休道：“还有啊，杂志方那边指定拍摄用的品牌高定，品牌方不答应远洋运输，那就意味着你这边一结束了《不似春风》的拍摄就得直接飞Decent美国总部，说不定还要在那边过……”
她忽然顿住了。
这会儿她要是再摸不清楚邹渚清打的什么主意，她就白做他几年经纪人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想去买个机票就去嘛，还给自己费劲吧啦接个活干。”她没好气道。
邹渚清头头是道：“那不行，我爱情事业两手抓呢。说什么都不能恋爱脑是不是？”
季明珠不屑道：“女娲补天的石头都没你的嘴硬。”
邹渚清可太会把握和季明珠聊天的度了，把人气无语了，就该捧出来点高兴的东西把人哄开心了。
“还有一事儿。”邹渚清故作轻描淡写，“刚周弑青跟我打电话，说金梅奖提我名了，也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
季明珠那边东西哐哐掉了一地，回过神抓着手机扯着嗓子问：“你说什么东西？金梅奖？他听谁说的！靠谱不？”
邹渚清笑道：“听Steve在大陆的导演朋友讲的，说不出意外过两天就会通知咱们了。”
季明珠喃喃道：“那靠谱，那可真靠谱……”
她顿时顾不上纠结邹渚清年末还让她加班加点了，俩手一拍就忙活着准备回应金梅奖官方的微博文案去了，留邹渚清一个人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暗自偷着乐。
该联系的人也联系了，该打算的也打算完了，邹渚清收拾收拾，准备回房休息，陈彤一路小跑着把他给拦了下来。
“哥，有人来探你的班……”
邹渚清抬起手机看看，反复确认周弑青本人铁定是在美国老老实实拍戏呢。
那这会儿还有谁能跑来找他？
陈彤咳了一声，身子侧了过来，指了指身后的一棵又粗又矮的歪脖子树。
邹渚清顺着她指的方向眯着眼仔细看，才发现树下站着个黑黢黢的人影。
他皱眉，环着臂缓步走了过去。
站定在黑衣人面前，他淡淡道：“不好意思，哪位啊？”
“啧，我。”黑衣人的声音还挺熟悉。
邹渚清怔了怔，试探喊道：“成箫？”
黑衣人抬手把墨镜往下勾了勾，露出了双上挑好看的眼。确定了邹渚清辨认出来了他，又火速把眼镜推了上去。
邹渚清纳了闷了：“你过来找我干什么？还打扮成这样？你有那么火？”
成箫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已婚人士，懂？”
邹渚清嗤了声：“有男友人士，懂？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我避嫌去了。”
成箫从身后拿出个牛皮文件袋，在邹渚清眼底下晃了晃：“你避，赶紧避，我好把这些冲下水道。”
邹渚清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什么，接过文件袋，小声道：“这里全都是？”
“嗯。”成箫点点头，收起了玩笑的样子，“我本来以为需要费点功夫，谁知道李恒这人胆子大得很。我动用成家关系的时候，还发现李恒竟然跟燕家人走的挺近，估计有燕家人在背后给他撑了腰，他才能那么嚣张。”
邹渚清打开文件袋，浅浅抽出张纸看了两眼，又塞回去放好：“都是有用的。用这些做和李恒谈判的筹码，足够了。”
成箫斜靠在树干上，饶有趣味地看他：“我以为你会检举揭发他。”
邹渚清无语地瞥了他两眼：“我不蠢。这些东西能让你搜罗到，证明对李恒来说都并不致命，至少他不怕这些东西被捅到公安那儿去，有人能替他处理。”
“我还没不自量力到觉得自己凭借这点东西就能扳倒李恒这样的人，你们资本家的手段和心眼我领教过，我斗不过。”
“我的目的也不是什么替天行道，我一开始就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洗清自己的污名，仅此而已。这些东西让李恒感到威胁，能还给我我想要的，就足够了。”
成箫此刻才算是把邹渚清放进了眼里，他正了身子，问道：“那你下一步想怎么做？”
“联系裴文曜，和他合作。”
裴文曜为李恒办事也有几年了，作为曾经的王牌经纪人，天恒集团视频的舆论造势，必定有他参与的功劳。
告诉裴文曜他们掌握的底牌，策反裴文曜澄清视频谣言，这是邹渚清要走的第一步。
李恒不会坐以待毙，适时，邹渚清会拿着这袋文件，亲自找上门去。
邹渚清没打算把详细计划跟成箫交代清楚，后者也并不怎么感兴趣。他耸了耸肩，问道：“那之后没我事咯？”
邹渚清拍了拍他的肩：“嗯，没了。”他扬了扬文件，“谢了。”
成箫转身道：“行，那我撤了。”
说完，他抬脚，人都准备走了，想了想还是顿住脚步，扭头冲邹渚清道：“温馨提示下，谈判这种事，还是交给你家那位来吧。”
“李恒这样的人，他打交道见过的应该不少，更稳妥一些。”
邹渚清摆了摆手：“知道了，谢谢提醒。”
成箫便也没再说什么，迈步往片场外走去。
邹渚清目送人走了后，握着手里的文件夹缓步走向屋内。
他告诉周弑青他的打算时，周弑青就想劝他由自己代替他去见李恒。
但邹渚清说到底没同意。
一是他希望周弑青和像李恒这样的人人渣接触的越少越好。
二是他知道，这是李恒从始至终怨气都是冲着他来的。
这仗，也只能他自己来打，才算出了这口恶气。
第73章 “你挺不乖啊”
“请坐。”邹渚清看着面前的人，示意他拉开凳子坐下。
裴文曜点了点头，坐在了邹渚清对面。
他没等邹渚清开口，就有些沉不住气，警惕道：“您今天把我叫来，是想……？”
不怪他警觉，他作为天恒的员工，本就不该来见邹渚清，事实上当邹渚清通过季明珠联系上他时，他也的确拒绝了邹渚清的邀约。
可邹渚清搬出了孟茹妍。
这是邹渚清放出的信号，他明知道危险，但还是应约前来。
因为孟茹妍是他心上一道过不去的坎。
他和这个表妹感情说不上好，她被送到他手下带着，也是因为母亲的强烈要求。他手下有更多大红大紫的艺人，他对孟如妍没有亏待，但也着实不算上心。
也正是这份不上心，让他从未把她的求救和暗示放在心上，老想着她一个不怎么红也算不上特别好看的小演员，再怎么着也入不了李恒的眼，叫她别想捷径，踏踏实实演戏。
孟茹妍的悲剧，李恒是罪人，他便是推手。
事情发生后，愧疚一度将他压的喘不过气，他想要辞职一了百了，拿着这些年为乐余工作的黑料和李恒鱼死网破，可谁也没想到，拦着他的人会是孟茹妍。
清秀的女孩儿躺在病床上拉着他，说大哥你别因为我耽误自己的前途，乐余是个好公司，你得留下来赚大钱，好好孝顺姑母。
裴文曜没有一刻比那时更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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