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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还没醒吗……？
“柯燃。”谢时昀从床上翻起来，“今天没课吧？”
“是啊。”
柯燃一大早就起来打游戏了，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头发都还是潮湿的。
“嗯。”
谢时很快洗漱完，从衣柜又拿出一件外套，原本他的衣柜满满当当，最近在江弈哪儿放了几件，都有了空余的位置。
“我出去一趟。”
“嗯？”柯燃笑眯眯的，“找江弈？”
谢时昀没回应，径直出了门。
临近深秋，帝都的早晨雾气熏天，通往六号楼的草间小路迷朦不清。
谢时昀坐上电梯，电梯间里有几个卖完早饭回寝室的人。
到达十二楼，谢时昀走出去。
电梯里才慢慢传出些讨论的动静。
“诶！谢时昀不是三号楼的吗？！”
“不知道啊……十二楼好像是单人的寝室区吧？”
“嘶……这让我想到了美术系的某位。”
“我也……”
“操！论坛上的帖子不会是真的吧？！”
……
谢时昀站在江弈门前。
小窗透着光亮，说明江弈已经醒了，只是醒了也没给他发讯息。
“……”
谢时昀自己别扭了会儿，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
“等一会儿…！在刷牙……”
又是熟悉的啪嗒啪嗒拖鞋声，江弈牙刷还含在嘴里，拉开门看见是谢时昀，险些掉出来。
“怎、怎么这么早过来？”江弈表情僵了下，慢吞吞地拉开门。
“不欢迎吗？”谢时昀垂下眼帘，“感觉你很惊讶。”
“没……”
江弈转身进了浴室，留给谢时昀一个干瘪瘪的背影：“我刚刚点了个早饭，以为是送早饭的，没想到是你。”
“哦。”谢时昀坐到沙发上，他抬眼看着江弈的后脖颈，腺体贴被江弈自己换下来了。
腺体的红肿也消下去了。
“吃早饭了吗？”江弈刷完牙，慢吞吞地挪出来。
沙发上只够坐一个人，他站在沙发边缘，浑身都不自在。
“没吃。”
得到了回应，江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下一个话茬。
谢时昀又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连半点间歇都没有。
“嗯……那个…”
“昨晚的事情还记得吗？”谢时昀直接了当地问。
江弈心头一颤，猛地对上谢时昀的视线。
第32章 好像栽得更深了
话题来得突然，江弈甚至没办法顾左右而言他。
他攥了一把拳头，狠下心来：“对不起…！昨天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冒犯到你了。”
“……”
谢时昀唇瓣微张，没看懂这是什么操作。
“我…我易感期比较容易失控。”江弈埋着头，明明是站着的姿势，谢是昀居然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真的不是故意轻薄你的。”
不对。
谢时昀陷入沉默。
为什么会进展成这样？
如果不是故意轻薄他，那江弈到底有没有在追求他啊？
难道是他的判断失误了？
alpha……易感期真的会想亲吻另一个alpha？
“没事…”
谢时昀垂下眼帘，思绪乱作一团。
有一种江弈只是放了个平A，就把他大招骗出来的挫败感。
“不生气吗？”江弈小心翼翼地抬眸。
他观察谢时昀的脸色。
唇线紧抿，脸色发白，连眼眸都是失落地垂下。
完了完了……
真的惹生气了。
江弈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心一横咬牙开口：“你骂我吧…要是真的生气了就骂我，不要…不要不理我。”
“……”
谢时昀阖上眸子。
“算了，没有生气。”
“真的吗？”江弈蹲在他脚边，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真的。”谢时昀总算抬头，眼神有些复杂地看江弈，“只是……你以后易感期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alpha这样也很危险的。”
“好的。”
江弈忙不迭点头，实则半点含义都没听懂。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送早餐的总算到了，江弈起身去门口拿外卖。
谢时昀还在梳理自己的思绪。
按照昨晚他和柯燃对话的步骤。
首先，他认为江弈也喜欢他，这一点目前暂时保留。
江弈在追求他，这一点似乎可以否定了，他只是单纯喜欢耍流氓。
而自己运气很好每次都恰好成为了被耍流氓的对象。
那么……他喜欢江弈，好像得主动付出行动追求江弈。
谢时昀叹了口气。
好吧，反正一直都在给公主当牛做马了，再当牛做马一点又如何。
江弈刚把早饭拎回来，还不知道在此短暂的期间，谢时昀进行了多么复杂的心路历程转变。
“我来吧，你坐着。”
谢时昀起身，接过他手里的外卖袋子，摁着江弈坐到沙发上。
倏然调换了位置，江弈有点不习惯。
“没事…我可以自己来的。”
江弈刚要伸手，被谢时昀一下拍回去了。
“唔…”
“喜欢吃葱吗？香菜呢。”谢时昀拿出稀豆粉，手里握着佐料包问他。
“都挺喜欢的。”江弈呆呆的，看着谢时昀解塑料包装的手指。
明明都是alpha…谢时昀的手就更有alpha的感觉。
豆粉弄好，谢时昀又解开小笼包的包装袋。
“你一起吃吧。”江弈立马给他递了一双筷子，“没想到你要过来…就点得不是很多，但凑合也够了。”
“没事。”
谢时昀坐到江弈的书桌前：“我等会要去找系主任签个字，顺路去食堂吃一点就好。”
“哦……”
江弈慢吞吞塞了个包子进嘴里。
那不是又要看他吃……？
难道他吃饭有什么特殊的魅力，以至于谢时昀总喜欢看他吃东西。
包子浸满了醋汁，江弈眉头被酸皱了一下。
“你学什么画的？”谢时昀问。
这是他第一次问江弈关于专业上的问题。
江弈愣了愣，舔着筷子：“油画和素描都画还不错，偶尔也会画点漫画什么的。”
“这样啊。”谢时昀点点头。
他抬起头，正好看见江弈的舌尖，粉润细腻地舔着筷子杆。
谢时昀立马挪开视线。
吃个饭也不老实………
“期末复习得怎么样了？”谢时昀努力把注意力扯回正轨。
江弈嘴角挂着点香菜：“还好吧，我们期末考试不难。”
“嗯。”
谢时昀犹豫了会儿，拿起一片纸巾给他擦掉。
凑近了些，江弈才注意到谢时昀嘴唇居然是破的。
“这是我咬的吗？”江弈问。
谢时昀眼神躲闪了一下，很轻地嗯了一声。
“对不起啊…”江弈挠头，“我给你涂点药吧。”
谢时昀哑然片刻，其实伤口很小，完全没有到需要涂药的地步。
但如果是江弈给他涂的话……
“你有药吗？”
江弈连忙点头。
他这床头柜最底层翻了几下，找出一个很小的医药包，里面东西不多，只有碘酒棉签和创可贴。
不过也足够用了。
谢时昀坐在床沿，喉头滚动了下。
江弈很小心地蘸取了些碘酒，凑到谢时昀脸面前，兴许是昨晚的缘故，他只敢用两根手指的指尖贴着谢时昀的肌肤，棉签很轻一点点地擦拭伤口。
“会疼吗？”江弈睫毛垂下，眼神像只柔软的小动物。
谢时昀其实注意力都不在伤口上，他嗅着贴过来的桂花味，头一次觉得alpha的信息素也那么让人难以自持。
“不疼。”
“那就好。”江弈扔掉棉签，重新坐回小茶几前。
他的早餐还没吃完，磨磨蹭蹭了许久，豆粉都凉得没温度了。
“江弈。”
谢时昀重新抬头。
“嗯？”江弈浑身不自然地一颤，眼眸睁得圆滚滚的，“怎、怎么了吗？”
“以后……还能让你给我摸耳朵吗？”
谢时昀问。
这个问题问得特别突兀，头一晚的荒谬事还像根鱼刺似的卡着，他无厘头的话又把次推得更深。
江弈明显地慌乱了一下，试探性地打量谢时昀的脸色：“可以是可以……如果你想的话…”
“我想的。”谢时昀直接给了回应。
“哦…好的。”江弈点头，声音温温糯糯的，“那可以给你摸的。”
他是真的乖。
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就是很温和可爱。
谢时昀内心暗叹了一声。
完了，好像栽得更深了。
江弈看谢时昀又不回应了，心跳七上八下的。
“谢时昀…”
“嗯？”谢时昀回过神。
江弈很小步地挪到床边上，他看起来很局促不安，心里有很令他慌张的事，压得他声音都有些发颤：“你要是还因为昨天的事情不开心…对不起，我真的不会了。”
“不知道怎么能弥补你…你要是想的话，给你摸摸耳朵好不好？”
第33章 薄荷朱利普
谢时昀哑然。
江弈已经把耳朵放出来了，猫咪处于踌躇害怕的情绪里，耳朵尖都是塌下的。
“没有生气，不要多想。”
“真的吗？”江弈耳朵摇了两下，眼尾也是垂着失落的神情，“可是……你都不愿意摸我耳朵了。”
“愿意的。”谢时昀抬手很轻地揉了两下。
还是很柔软的触感，只是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像是被一团水草裹挟了心脏。
江弈任由他揉了一会儿，直到温热的掌心抽离，他才抬起头。
“你要走了吗？”江弈问。
谢时昀点点头。
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继续待在这里了，起码要先调整到平静。
“我去教学区那边，你今天也要好好休息，记得贴腺体贴。”
江弈小步地跟到门口，直到谢时昀阖上房门。
屋里又恢复了昏暗。
“……”
现在是什么情况？
谢时昀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呢？
江弈满头雾水，连带继续吃早饭的欲望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可怎么办啊……”
-
接下来几天，江弈都和谢时昀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
两人不约而同地早晚会按时问好，时不时找些话茬聊一聊，只是都聊不过十条草草结束。
江弈连打游戏的兴致都没有了。
老板：小弈，最近有空吗？
老板：晚上来风情帮下忙？我这两天要出去一趟。
江弈百无聊赖地盯着屏幕上的字。
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儿可做，不如出去散散心。
-好的，我今晚就过来。
江弈随便套了件卫衣，余光瞥到衣柜里谢时昀的三件外套，他动作顿了会儿，少有地想起来出门要穿外套。
帝都的深秋是湿冷的，哪怕没有雨水，呼吸空气里也有沁润的感觉。
江弈拢了下外套领口，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一路畅通无阻，七点江弈就到了风情门口。
酒吧一般晚上九点才开始营业，他来得太早，端了一份薯条鸡爪小吃就坐到了靠近海边的位置。
“弈哥，来好早啊。”漂亮的金发omega凑到他边上，祁珉也是风情的员工之一，和江弈也是老校友。
江弈兴致不高，点了下头眯着眼，一个劲往嘴里喂薯条。
“前阵子怎么都没过来？”祁珉又问。
江弈叹了口气，“大学也是有作业要上课的，没有你想的那么自由。”
“好吧。”祁珉努努嘴，语气傲里带点娇，“我又没上过大学。”
“谁让你读书不努力。”
江弈向来说话一点都不留情，惹得祁珉干跺脚，抢过他手上的薯条恶狠狠地塞进嘴里。
生了会闷气，祁珉拉过江弈边上的椅子坐下。
“心情不好？”
江弈掀开眼帘，沉吟了一会儿：“祁珉，谈过恋爱没？”
“啊？”祁珉眉头翘老高，“我怎么可能没谈过，拜托！我长得这么漂亮诶！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没有眼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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