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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凶残 (近代现代)——兔七哥

时间:2024-03-22 07:53:29  作者:兔七哥

   书名:《他好凶残》

  作者:兔七哥
  文案:
  表面狠厉实则正义的酷哥直男 vs 表面纯良实则心机的茶味儿疯批
  韩山 X 驰远
  ·韩山在成为大佬之前,一直与姐姐相依为命。
  姐姐经营一家宠物医院,忙不过来会喊他帮忙打打下手。
  ·姐姐十三岁的女儿遭人猥亵,因证据不足无法立案。
  大佬便偷了姐姐手术刀,自己动手摘了那人淡淡。
  ·驰远是高中的实习老师,因一次见义勇为,将对学生欲行不轨的(没有淡淡的)猥琐男踹飞,摔了个高位截瘫。
  而唯一知情的学生竟矢口否认见过他们。
  于是,韩山和驰远在监狱邂逅……
  驰远看韩山,哪哪都带劲。
  然而高墙之内没有浪漫,条件又实在下头,追人?闹呢!
  关键是韩大佬钢管直,巨难掰。
  驰远处心积虑,只收获了一个勉强罩着他的哥们儿。
  韩山服刑期满,出狱当天驰远塞给他一封情书,拜托他去某山脚下的一座小坟头读给自己“已故的前男友”。
  韩山震惊到大脑短路,稀里糊涂答应了。
  傍晚,韩山捧着那封下流的情书,对着一座坍塌的不成样子的小土包怒火攻心──
  姓驰的!有种给老子出来!
  标签:直掰弯 甜宠 互攻
 
 
第1章 裸男迎面扑来
  逼仄的监区浴室里,充斥着闷浊的水汽和难言的汗酸味儿。
  两侧十六个淋浴位每两个间距一米,没有隔挡。驰远站在喷头下,尽量忽略掉左右不时发生的肩肘相碰,和背后那两道诡谲而猥琐的视线。
  浅麦色的皮肤被擦的通红,水流顺着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蜿蜒滑下,他抬起胳膊抹了把只余一层青茬的脑袋,身后两侧背肌随着他的动作隆起,在中间形成一道性感的沟壑……
  驰远身材高大,入狱前在高中实习教语文,常被误会是体育老师。
  当然,现在提以前不过是徒增郁结,驰远当下的情感,全集中在头顶那喷薄着热水的老式花洒上。
  因为这是他入监两个多月来,洗的第一个热水澡。
  比起此前的每周一次、两分钟、三盆冷水、几十个光屁股老爷们儿挤挤巴巴地蹲在一块、边上还杵着若干狱警的境况来说,这一刻简直有点幸福了。
  昨天,驰远终于结束为期两个月的新收改造训练,被正式分流到劳务监区。
  从蹲着到站着,那被撕吧撕吧丢在地上踩进泥里的尊严,似乎又不死心的在这暖流中支棱起一两毫米。
  诚然,罪犯在监狱里讲尊严是很傻逼的行为,纯属自找不痛快。
  但驰远不一样。
  他没有犯罪——只是没人相信他。
  “水压不行喽!”
  有人拖着类似打更的长调喊了一嗓子,浴室里分立两侧的犯人们立刻骚动起来,纷纷拿起塑料脸盆接水,嘴里发出习以为常的低声咒骂。
  驰远有点懵。
  他抬眼看向喷头,果然就见水流正如肾功能衰退的中年男人一般,显露出令人绝望的颓势……
  操。
  说好的三分钟呢?!
  他咬了咬牙,拿起盆子里的香皂快速涂抹全身。
  狭窄的空间因这突如其来的嘈杂显得更加憋屈,驰远又敏感的捕捉到身后传来的一声冷笑。
  是吴良贵。
  他初来乍到,就因为“多管闲事”得罪了的无期犯。
  驰远放下香皂,估算着水流减弱的速度冲洗身上的泡沫。
  然而,水势却不按常理地,在他腰臀还没来得及冲到的某个瞬间戛然而止。
  驰远:“……”
  其余人有的举起盆直接将水浇在头上,有的掬着盆里的水局部冲洗,片刻后,金属敲击铁栏的“咣咣”声响起——
  时间到了。
  驰远闭上眼,无奈地甩了甩头上的水珠。
  赤条条的男人们端起盆,边擦身子边往外走,到近门位置,都会自动避开转角处一道挺阔的身影。
  驰远知道,那人叫韩山。
  昨天上午踏进二监舍的第一秒,驰远就被这人吸引了视线。
  他五官深刻,眼神清冽,和满屋麻木颓败的丧气脸反差极大。即便剃了头也不像罪犯,倒像个武警。
  然而左侧锋利的剑眉末端却有一道断痕,像利刃划破后愈合的伤口,在那股子凛然正气里掺杂了一丝匪气。
  如果不是环境不对,天生弯的驰远必定会对这个极其对味儿的男人有点什么想法。
  可惜。
  他相信自己不会在这里久待,即便刚被判了六年长刑。
  此时,韩山正慢条斯理地将一块青灰色浴巾系在腰间,遮住一对棱角柔和的臀肌。
  男人有着充满活力的暖褐色皮肤,肩宽腰窄块垒分明,双腿长直有力,在一众高矮胖瘦或黑或白的身体中照例打眼。
  驰远收回目光,心里生出些羡慕来——
  那家伙凭什么可以用浴巾?
  他认命地端起盆,不去理会身后毒蛇般阴冷的视线,擦着身子往外走。
  驰远相信普照着社会主义光芒的新时代监狱,没人敢肆无忌惮地搞什么狱霸欺凌那一套。
  正这么想着,身后吴良贵忽然快步跟上来,错身时右脚“无意”踩在他刚要抬起的左脚上……
  “我去!”
  驰远重心落空,身子一个不稳向前扑倒!
  好巧不巧。
  韩山拧干自己的擦脸毛巾,一转身,就被一个瞪大双眼满脸懵逼的裸男迎面扑来……
  他淡定地侧身一闪,裸男扑了个空。
  尼玛!
  驰远手指徒劳地凌空抓了一下,将什么柔软的东西抓进手心,接着不可避免地摔了个结实!
  韩山身下一凉,垂眼就见趴在地上的男人胸前垫着他的浴巾,后背酒盏般的腰窝里,聚着两簇碍眼的泡沫。
  吴良贵三角眼底的那抹邪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这一意外冲击得脸色一僵。
  到底是老油子,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装作被吓了一跳朝驰远怒喝:“走路不长眼啊!”
  说完若无其事的走出浴室。
  韩山心里冷笑,他在监狱服刑四年,一直和吴良贵一个监室,自然深知此人尿性。
  自己当年也是拼着鱼死网破,拖着那无赖一起关了禁闭,才让对方有所忌惮。
  而地上这位新来的傻逼,第一晚就不懂规矩地插手大无赖报复小无赖的闲事,自然有苦头要吃的。
  驰远觉得自己的胳膊肘碎了。
  回想前半生,上一次摔得这么彻底还是八岁那年,因为追车。
  他呲牙咧嘴抬脸,入目两条健美的长腿。
  再往上……
  “不好意思。”及时收回视线,驰远心里小小的惊艳了一秒,接着又暗骂吴良贵的小学鸡行为,简直下作。
  他小臂撑着湿滑的地面支起上身,韩山忽然弯腰从他手里抽走自己的浴巾,转身丢到水盆里清洗。
  驰远:“……”
  他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盆子扣在身前,香皂不知滑到哪个犄角旮旯,没时间找了。
  弯腰去拣毛巾的时候,旁边的韩山忽然端起盆子,将洗完浴巾的水泼到了他屁股上……
  “!”
  驰远看着那道光裸的背影漠然离去,已经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
  他什么意思?
  自己该说谢谢,还是操他大爷?
  最后一个走出浴室,自然受到狱警的特别关注。
  季长青冲他扬扬下巴:“你怎么回事?磨蹭什么!”
  “报告管教,摔倒了。”驰远挺直腰板,挡着关键部位乖乖回答。
  季长青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在下监区的两个月,驰远已经深刻的领会到这里的生存法则——乖乖听话。
  惹事闹事的,不管谁先惹谁,都会扣分,扣多扣少的差别。
  一套计分加减刑政策,什么刺头的棱角都能给他磨平了,包括那些哭着喊着说自己冤枉的。
  当然,驰远没有哭喊,监狱不是检察院,在这里喊破大天也没用,他有自己的算计。
  而那些喊冤的,十个有九个半一点也不冤。
  韩山将浴巾搭在走廊窗户的铁栏上,回监室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驰远进门时迎面撞见,弯唇给了对方一个春风般的微笑。
  他想的明白,现在的境况就别计较那盆水干不干净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
  然而韩山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径直走出监室,对等在门口的季长青说了一句:“我先过去了。”
  季长青点点头,抬起手里的教棍在铁门上磕了两下,进屋:“站好,点名!”
  ……
  点完名众人排好队到一楼大厅集合,七点看新闻,再去教室学习一个小时的改造系列丛书。
  期间韩山一直没有回来。
  九点睡觉前有半个小时的活动时间,驰远站在窗边,扶着铁栏拉伸肌肉。
  龚小宝吊儿郎当地走过来,往墙上一靠:“哥们儿,有烟吗?”
  宽大的号服挂在他瘦削的身上有些晃荡。
  “没有。”
  驰远不太想理这小子。
  昨晚吴良贵值夜时,故意以龚小宝打呼噜吵到别人为由,看这家伙一入睡就猛地扇他一巴掌。
  床铺挨㑲風着龚小宝的驰远根本没听他打呼,倒是被这时不时响起的巴掌声惊了好几跳,于是在吴良贵再次抬手时,他忍无可忍抓住对方手腕……
  然而今早,龚小宝非但没对他表现出感激之情,反而给了他个看傻逼的眼神。
  驰远有点窝火。
  “你不会以为我也是新来的吧?”龚小宝长得不丑,但那副混不吝的嘴脸有点招人烦。
  驰远瞥了他一眼。
  “我和那毒贩子有旧仇,你出头也没用,而且……”龚小宝忽然幸灾乐祸地咧嘴一笑,“你以后也不会好过,跟我作伴了。”
  “……”驰远隔着窗户扫了眼过道尽头吞云吐雾的几人,撑着身子站起来,“是吗。”
  韩山刚统计完今天犯人的出工产量,季长青推门进来,将一沓信纸往桌上一甩:“我他妈一看到龚小宝,血压就蹭蹭往上窜!”
  韩山没吱声,这不是季长青第一次这么说了。
  龚小宝据说再有一次就七进七出了,作为一名狱警,在狱中碰见改造过的犯人三番五次不断“回炉”,大概是一件令人特别挫败的事。
  “监狱改造在这样的人身上根本没用!”季长青坐到椅子上,满脸疲惫的仰靠其上,幽幽叹道,“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是什么?”韩山看了眼桌上的信纸,随口问道。
  “龚小宝写的举报信。这不,满监室里的一个不落,就差干活放个屁也举报了!哦对,除了你和那个新来的……”季长青说了一半又打住,他经常忘记韩山也是个罪犯这件事。
  说到底,狱警和犯人一墙之隔,朝夕相处,就连生活节奏都差不多。
  而现代监狱的使命,是在服刑人员承担法律责任的基础上,更多地考虑对人的改造,使其重新回到社会。
  某些特殊性质的罪犯,也会和狱警处成朋友。
  比如韩山,年轻气盛冲动犯罪,又在狱中积极改造,就像老师喜欢优等生一样的道理,这样的犯人也会一定程度上获得狱警们的信任。
  季长青沉吟片刻,忽然直起身子饶有兴味的看向韩山。
  “你知道吗?”他说,“昨天收来的那个驰远,他的案子,苦主和你那案子的苦主……是同一个人。”
  韩山握笔的手一顿,眼神罕见地浮现出一丝迷茫:“什么?”
  【📢作者有话说】
  监狱环境规章制度皆尊重现实,但各地监狱又有所差别,本文会尽可能求同存异,保证剧情的合理性。
  追更辛苦,隔壁完结文们欢迎鉴读:)
 
 
第2章 警犬和鬣狗
  “于国忠。”
  季长青笑笑,眼角聚起几丝细纹。
  他年龄不到四十,在监狱工作十几年,见多了人性的复杂晦暗,轻蔑与悲悯同时存在于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上,奇妙的和谐。
  韩山沉默地盯着那双眼睛。
  季长青的眼神总是平和的,即便在高声训斥犯人的时候。
  即便,他知道这个巧合意味着某种可能。
  “驰远,‘失手’致人高位截瘫。”见韩山反应不大,季长青继续说,“他最早的口供,说他只是想制止于国忠对其学生实施侵犯,但是学生说,没有的事儿。”
  “他认罪了。”明摆着。
  “认得很干脆。”季长青从抽屉取出一盒利群,“他倒是识时务,人家家属要追究,他没有证据,拖着也不过是在看守所多受罪。”
  “嗯。”韩山垂下眼继续换算工分。
  季长青点着烟吸了一大口,然后将烟盒打火机丢到他面前:“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韩山知道这话里的隐意,头也不抬地把东西拨到一边:“我的案子已经结了,他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季长青缓缓吐出烟雾,盯着他看了半晌后才轻声道:“能这么想就对了,你已经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很快,就能回家了。”
  “嗯。”
  监舍内,驰远盘腿坐到铺上。
  乔阳监狱的监区大楼年代久远,监舍内依然是过去的大通铺,新的监舍大楼刚刚盖好,在旧楼后面,都是犯人们自己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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