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他好凶残 (近代现代)——兔七哥

时间:2024-03-22 07:53:29  作者:兔七哥
  驰远来的晚,今天的上工内容就是清理建筑垃圾,大概再有一两周就能搬进去了。
  龚小宝贼兮兮地冲他勾勾手指,小声说:“你刚来不知道。吴良贵在这里待十五年了,当年被查出5公斤的货,判的死刑!一开始嘴特严,大概想着下半辈子怎么也没个好了,反正已经给家人留下一堆钱,死了也值。结果!”
  龚小宝话音一顿,等着驰远给出他期待的反应,显然经常拿别人的案情找存在感。
  驰远手指无聊的卷着裤脚边,等他继续。
  龚小宝见没达到效果,悻悻地往后挪了挪,胳膊撑着上身:“结果,法庭上判决书读了一半,那家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哭着喊着把上线供出来了。接着警方就捣了一个毒窝,上线被抓,他算立了功改判了无期,但是!”
  驰远:“……”
  龚小宝说起这个显得很开心,眼睛亮晶晶的:“断人财路啊!上线的心腹不乐意了,直接给姓吴的一家老小销了户,只有一个小儿子被亲戚带到国外逃过一劫。”
  驰远眉头微微皱起。
  龚小宝曲膝翘起二郎腿,晃着宽松裤管里的伶仃脚腕:“家破人亡生无可恋,罪太重按规定不能减刑假释,除了关禁闭什么都不怕,你能把他怎么办?”
  驰远看了眼墙上的电子表,九点了。
  “我也什么都不怕。”他淡淡开口。
  龚小宝闻言忽然坐起来:“不怕?你不想挣分减刑?”
  “不需要。”驰远看着他,话说的似真似假,“因为我是冤枉的。”
  龚小宝一愣,接着哈哈大笑:“来这里的十个有九个这么说。”
  驰远也笑。
  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晚上的废弃公园,衣着暴露的女生看到被他踹倒的男人抽搐不止,慌里慌张的抱起相机跑掉了。
  他不知道一个虚荣懦弱的孩子,能经受得住多长时间良心的谴责。
  希望别太久。
  吴良贵身后跟着四五个人,带着一身难闻的烟味进来,见铺上两人有说有笑,嘴角往边上一扯:“聊的挺开心啊?”
  龚小宝缩了缩脖子,低头装鹌鹑。
  驰远抬起下巴,坦然地与那双浑浊的眼睛对峙。
  韩山踏出政务区大门,岗楼的两束探照灯立刻照过来,跟随着他的脚步穿过院子,朝监区大楼移动。
  高高厚厚的监墙上安装着纵横交错的高压线,相隔百米一个岗楼,岗楼里哨兵荷枪实弹24小时执勤,一墙之隔便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交错的强光让影子变得虚幻,仿佛照穿身体,令心底隐藏的利刃返出一线锋芒,接着又被无尽的茫然淹没……
  余国忠瘫了。
  韩山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想想自己为这人渣搭进来的四年,刻苦勤奋,把监狱当成部队,把自己活成机器,为的就是早一天出去。
  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为了早一天见到亲人,早一天呼吸自由空气。
  包括季长青,甚至他自己。
  然而此刻,他忽然觉得这些没那么迫切了。
  那个埋在心底深处的念头,像一块藏得太久馊了的蛋糕,在这一刻散出让人窒息的味道。
  该扔了吧!
  他想起季长青曾经戏言,监狱是先于全球实现国家全额公费医疗的地方,而余国忠这样的状态,进了监狱,管吃管住管陪护……
  这他妈哪里是惩罚?
  韩山苦笑,探照灯有些刺目,他闭着眼睛走近监区大楼。
  二监舍内气氛剑拔弩张,七八个人挤在门口,都是不爱掺和事儿的在看热闹。
  韩山在人群身后站定,冷冷道:“进屋。”
  “组长来了!”有人喊了一声,几人立刻“呼啦”一下子回到自己铺前站成一排。
  围在驰远身边的四人中一个被踹倒在地,其余几个急忙停手,乖乖站进队伍。
  驰远领口被扯开,双手正扭着吴良贵的胳膊,将人按在铺上。
  他转过脸来,见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和其他人同样的灰蓝色斑马服,硬是让韩山穿出了警犬和鬣狗的差异。
  吴良贵脸杵在木板床上,用力挣动了几下,喊道,“报告组长,这小子打人!”
  早就蹦下来的龚小宝暗戳戳扯了扯驰远袖子:“先放开……”
  韩山看着表情嚣张的青年,眼神如无波古井让人猜不出其中情绪,他语调沉着:“松手。”
  驰远挑眉,呵,值班组长这么牛逼?
  “好。”他冲韩山弯了弯唇,丢开吴良贵,又理了理衣服站好。
  “组长,这次不是我闹事儿!”吴良贵爬起来,气的一张脸涨的通红,“他先动手的,不信调监控!”
  “他们先挑衅的。”驰远漫不经心地瞪了他一眼,觉得惹上这么个玩意儿真晦气。
  韩山看着他没说话。
  驰远长得阳刚帅气,鼻梁挺直眉骨利落,睫毛黑而密,单眼皮却是杏眼的形状,瞪人的时候会睁很大,极有气势,是非常耐看的长相。
  “我跟他开玩笑的!”吴良贵装出一副老实模样,狡辩道。
  韩山视线依然停留在驰远脸上,嘴唇微动:“待会儿跟管教说吧。”
  “……”
  众人面色皆是一僵。
  韩山这句话代表他不打算息事宁人了。
  往常犯人间发生冲突算常事,最好的方法是和稀泥。
  因为真闹起来,没及时拉架的人都要扣分,闹大了,整个监舍这年的假释名额也会减少或取消。
  这也是为什么几乎所有人对吴良贵的跋扈都忍气吞声,怕的就是“闹大了”。
  他们不光自己忍气吞声,也希望别人能忍。
  实在忍不了,他们会联合起来逼着你忍,总之,监狱是个封闭坍缩的小社会,每一个指望挣分减刑的犯人都会找到一个利益的平衡点。
  在这里,分数就是命。
  他们可以承受一切劳累痛苦,委屈和侮辱,在早一天自由的目标面前,连是非善恶都不那么重要了。
  跟吴良贵这种没指望的人同监,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得被牵累,最省心的办法就是顺着他来。
  韩山朝走廊退开一步,让出门口位置:“去上厕所。”
  众人敢怒不敢言,垂头丧气排着队往外走。
  这是睡前惯例,由组长指挥监督犯人上完厕所,九点一刻,季长青会准时过来清点人数,然后和其他监舍的管教离开,从楼外将大铁门关闭,上锁。
  “咣当”“喀嚓”——
  像是一个信号,一楼值班员接着摁响就寝铃声,犯人们立刻上床睡觉,结束服刑的一天。
  日复一日。
  龚小宝在驰远身后嘀咕:“你完了。”
  他现在得罪的不只是吴良贵,还有因为他的反抗,要跟着受罚的狱友们……
  驰远表情冷淡,从韩山身边目不斜视的经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韩山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复杂。
  ……
  这家伙,不会是看上老子了吧?
  对于二监舍服刑人员发生的冲突,最终处罚结果是全监舍在场人员各扣一分,参与者两分,次日上工,驰远和吴良贵取消午休和午饭。
  也就是连轴转干一天活。
  累。
  非常累。
  累的驰远腰酸背痛,一阵一阵的想吐。
  原本以为顶多扣个分,这东西对他来说纯属鸡肋。谁知道还有这熬炼等着他……
  而这一切,都拜某条警犬所赐!
  晚饭还是馒头和烩萝卜,众人打好饭菜端着塑料饭盆,坐在走廊两侧的小板凳上吃。
  吴良贵老实了,缩在那里小口啃馒头。
  而驰远一口都吃不下去,黑着脸瞪人。
  对面韩山岔着腿暴风干饭,对他充满怨念的目光视若无睹。
  驰远回想昨晚,自己入睡前一秒还在浮想联翩,想韩山有没有可能对他有想法。
  想对方是直是弯,还是仅仅因为在监狱憋久变态了,看到自己这么帅……
  啊呸!
  想多了吧!
  他摩挲着虎口被独轮车磨起的水泡:妈的,对老子有意思怎么可能害老子受这种罪!
  ……
  瞪着瞪着,驰远渐渐忽略了胃部的不适。
  韩山低下头吃饭的样子狂野又专注,他滚动的喉结,岔开的双腿,让驰远心底某根神经忽然酥了一下。
  他莫名相信这人在别的方面也是这样的……
  “咳。”
  驰远掩唇轻咳,低头扒拉碗里的萝卜菜。
  也许是因为进食和情感都是人的基本欲望,才会让人产生这种移情联想吧。
  是的,没错。
  韩山放下食盆,扫了眼对面低头吃饭的驰远,又看向另一边目光复杂盯着驰远的齐越森——
  一个勤勤恳恳,唯唯诺诺,马上就要攒够120分,赶上今年年底上报减刑,却忽然被扣掉2分的……强奸犯。
  “时间到。”韩山站起来,看着对面刚咬了一口馒头,鼓着腮帮子抬眼瞪向自己的青年,公事公办道,“起立,刷碗。”
  驰远:“……”
 
 
第3章 织毛衣第一名
  果然。
  好看的东西都是危险的。
  咬人的狗不会叫。
  全监室受罚,除了驰远把这笔账记在吴良贵和韩山头上之外,其余人都把账记到了驰远头上。
  无他,柿子专挑软的捏。
  驰远不是软柿子,只是比起韩山这块铁板,他这种新来的刺头更容易治服。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驰远深刻感受到什么叫环狼饲虎——
  卫生检查时他的脸盆查出烟头被罚打扫厕所一周,洗衣服时撞到别人水盆被泼个透,他看过的书出现破损被扣分,跑操时被人踩鞋子……
  当然,驰远也会顺势给韩山找找不痛快。
  被人踩鞋子,他便来个急停,让二监舍连环追尾集体罚抄监规什么的。
  这些明里暗里使绊子的方法很低级,只能起到膈应人的作用。
  而每每与吴良贵对视,在对方脸上看到那种得意又猥琐的笑,才让人烦躁。
  驰远很想揍他。
  不过,几天里的乌烟瘴气给龚小宝提供了不少举报素材,他简直美翻了!
  周五晚上十点,驰远值夜。
  六盏白炽灯明晃晃的悬挂在房顶,犯人们早已习惯亮着灯睡觉,白天的劳役耗尽了他们的精力,鼾声渐次响起。
  同组值夜的犯人叫杜军,坐在小板凳上靠着墙打盹。
  龚小宝说这是个人'贩'子,有性病,平时离远点。
  驰远眼皮发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开始在房间溜达。
  大通铺二十人的铺位,墙上贴着序号。监舍十六人,一颗颗青皮脑袋一眼望过去像地头上陈列着一溜冬瓜。
  驰远暗笑,恍然又觉得自己的人生会有这种经历,实在是魔幻。
  韩山睡在一号位置,他旁边没人。最里面靠墙20号是吴良贵,旁边也没人。
  这两人在监舍里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驰远走到窗边,扫了眼面壁而睡的男人。
  灯光照在眉尾那道断痕上,看不出有什么伤疤的迹象。
  驰远心念一动,脑海中浮现吴良贵呼龚小宝巴掌的一幕。
  咳,不太好吧?
  他弯腰凑近,想听听韩山有没有打呼噜。
  没有。
  驰远抬了抬手……嗐,不至于。
  自己又不是吴良贵那种小人。况且,这么帅一张脸,谁能下得去手?
  正嘀咕间,韩山忽然睁眼…㑲風…
  “我去!”驰远被吓了一跳,悬着的手跟着一抖。
  韩山视线凉凉的瞥过来,他随机应变,伸出食指在那处断眉上戳了戳理直气壮道:“朝左睡压迫心脏,转过来!”
  说完直起身子,背着手慢慢溜达走了。
  韩山:“……”
  十一点左右,驰远听到房间最里面传来怪声,他疑惑的走近,就见墙边铺位的秃脑袋上布满亮晶晶的汗珠,吴良贵鼻子里发出恐惧又压抑的哀鸣,身体无意识地挣动着。
  驰远勾起唇角,做噩梦呢?活该!
  他看了眼已经坐着入定的杜军,悄悄靠近吴良贵,对着那颗秃脑袋吹凉风……
  老小子,吓不死你!
  片刻后,吴良贵“嗷”地一嗓子,惊恐的睁开眼。
  驰远机会来了,伸手在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呼了一巴掌——“啪”!
  声音之响亮,令满地垅的冬瓜都骚动起来。
  见人还在发懵,驰远“关切”的问了一句:“呦,做噩梦了?”
  “……”
  吴良贵双眼放空,僵在那里发呆。
  梦里坐在灯管上晃来晃去,眼睛流血又哭又笑的家人不见了,只剩一片惨白……
  他长长呼出口气,伸手在枕头里摸索起来。
  靠在墙边驰远眉梢微动……
  里面有什么?
  监狱实行5+1+1制度,周六不上工,上午政治学习后,犯人们留在教室给家人写信。
  龚小宝坐在驰远对面,眼睛像是上了润滑油滴溜乱转,时刻盯着视野范围内的人有没有违规,最后,他目光锁定驰远的手。
  这双手比他见过的所有手都好看,尤其握笔的时候,手背筋骨跳动,有种他形容不来的感觉。
  “你写什么呢?”
  驰远手不停:“练字。”
  “不给家里写信吗?”
  “我家没人。”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