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言立刻变了脸色。
任慕黎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小心翼翼地吞咽着口水,试探问道:
“怎…怎么了,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袁尘冷哼,“让他们自己跟你说吧。”
任慕黎眼神着急地在几人身上转来转去,最后落在沈既白身上。
温颂言上前一步把沈既白挡在身后,轻皱着眉头看他:
“你看哥哥做什么?”
语气隐隐不耐。
任慕黎惊讶看他,自打认识温颂言以来,他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今天却为了沈既白……
任慕黎眸中很快涌现一抹不甘,他侧眸直视着温颂言身后的沈既白,怒声质问:
“又是你,是不是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温颂言眉头都快要皱成一团了。
“小黎。”他喊他,“你的礼貌呢?”
被爱慕之人这样冷着脸训斥,任慕黎轻咬着唇,满脸委屈又不敢置信:
“阿言,你以前从来没这样凶过我。”
他指着他身后的沈既白,“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我的坏话?阿言你别信,他纯粹就是见不得我好。”
“闭嘴!”温颂言怒喝。
沈既白懒得掺和两人之间的这些事,他慢慢从温颂言身后走出。
用胳膊把温颂言拦在身后,迎着任慕黎的目光,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与其问我说了些什么?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任慕黎脸色巨变。
沈既白轻飘飘侧眸看向展台处,“这幅画……”
“你胡说!”任慕黎快速打断了他。
“我没有抄袭!”
此话一出,满座瞬间变得安静。
沈既白轻笑了笑,“我好像从没提过你抄袭?”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任慕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转头看向自己老师,吞吞吐吐解释,“老师,我……”
袁尘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话说出来跟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他又转头看向沈既白,从鼻间响起一声轻笑,倒是他小看了眼前这人。
三言两语便能把他的小徒弟给轻而易举地套进了陷阱里。
他走近沈既白面前,“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沈既白回视着他的目光,“晚辈的名字不值当让袁老师这样的大人物劳心费神。”
这就是点着名赤裸裸的拒绝了。
袁尘作为国内画画行业里的领头人物,很少有人在知道他名号的情况下还如此不给面子的。
“年轻人口气倒是不小。”
沈既白笑笑没应。
他和袁尘的梁子从一开始就已经结下了。
不管他如何做选择,最后都会把袁尘得罪个彻底。
一开始,看到任慕黎拿着他的画作来参赛的时候,他并没有要拆穿的打算。
但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对方沈既白感到不爽,所以这次他不打算委屈自己。
被下了面子的袁尘当然不会这样善了,他冷笑道:
“左右我已经报过了警,是非曲直如何,就让警察来下定论吧。但我要提前说明,如果到时候你拿不出来证据,我会通过书画协会的法律途径,以侵害他人名义的罪名将你告上法庭。”
任慕黎最先转头看向袁尘,他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慌乱。
他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沈既白手里是否还留有存稿。
如果没有存稿,只要他抵死不认,那沈既白就是空口诋毁。
可如果沈既白真的还有那些存稿……
那他……
任慕黎不敢想……
现在的他只希望这么多年过去,沈既白手里的东西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第52章 我希望你能好好向我说明一下你的真实身份
警察来的很快。
人群自动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温颂言刚要上前,沈既白就拉住了他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
“我来就好。”
小言还是学生,沈既白不想让他沾染上这些东西。
“哥哥。”温颂言眸底的担忧显而易见。
“别怕,不会有事的。”沈既白出口安慰。
在警察拿起本子发问的时候,上前一步报了自己的姓名。
“沈既白,23岁,男性Omega。”
警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执法现场很少见到这种冷静自若的人。
更别说这人还是一个Omega!
他要是不说,他还以为他是Alpha。
不知怎么的,他对沈既白的印象瞬间便好了起来。
这么温文尔雅的人,看起来不像是会主动挑起事端的。
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袁尘。
“是你报的警?”
袁尘一脸高傲的,鼻子都恨不得直接翘到天上去。
任慕黎很有眼色的上前为他回答了警察的问题。
警察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袁尘,似笑非笑。
这种人他们在执法的时候见到得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如今倒也不怎么觉得稀奇。
他重新转过头看向沈既白,“他们说你恶意诽谤,诋毁他们的名誉,你有什么要为自己争辩的吗?”
“有。”沈既白冷静开口。
“我怀疑这位老先生恶意揣摩我话里的意思,有故意为难我不放我离开的嫌疑。”
警察挑眉看他。
沈既白大方道:“所以,我申请看现场监控录像。”
三句话,成功反客为主,把局势扭转到了自己这边。
那名警察眸光略带欣赏的看了他一眼。
监控录像被调出来的同时展馆的负责人也被叫了出来。
那负责人其实早就听说了前厅发生的事了。
只是他没想到跟人起争执的会是他家二少爷。
一边是他家少爷,一边是书画协会,两边他都得罪不起,索性做了一次缩头乌龟。
眼下警察来了,他也没法再继续躲下去。
现场的监控录像里,沈既白的确没有说过任何一句抄袭之类的话语。
单凭他的一句好像在哪里见过,也确实不构成他们口中所说的诽谤嫌疑。
更何况,事后的沈既白也非常诚恳的道了歉,并多次表达了自己无意引起争执的意愿。
从视频里来看,的确是另一边一直在死死纠缠着不放。
为了这么点小事占用公共资源,也让前来处理的这两位警官没了耐心。
他们疏散了现场的人群后,甚至没有立案的打算。
“老先生,如果您继续纠缠着沈先生不放,我们将会以寻衅滋事的罪名将你扣押。”
冷冷丢下这两句话后就打算离开。
袁尘立刻被气到吹胡子瞪眼,一向傲慢惯了的人,怎么能容忍别人这么对他说话。
任慕黎不停地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着气。
其实私心里,他不希望对方继续再查下去。
于是出声劝起了自己老师,“老师,算了吧,他们太厉害,我们惹不起。”
袁尘立刻扭头瞪了他一眼。
任慕黎顷刻闭嘴。
眼看那两人就要离开,沈既白突然出声。
“警官。”
那两名警官停下脚步看他,“有事?”
“是这样的,如果我想要举报一个人抄袭剽窃并且有证据呢?”
他话一出,最先变脸的是袁尘旁边的任慕黎。
那警官眉头跟着有意思的挑起,他看着沈既白,眸中赞赏意味更甚:
“那你就该去法院提起诉讼,法院会给你公平的裁决。”
沈既白礼貌一笑,“谢谢警官。”
直到那警官走后,任慕黎惨白的脸色仍旧没有好转。
袁尘冷哼一声,觉得他在危言耸听。
如果有证据的话,刚才他就拿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温颂言上前一步,拉住沈既白的胳膊,“哥哥,你真有证据?”
沈既白笑笑没回答他的问题,“走吧。”
别人可能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任慕黎一定懂。
他一向不喜欢出风头,最后那两句话也只不过是给任慕黎提个醒罢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两人也没有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
坐在车上的时候,温颂言向他道歉,“对不起哥哥,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沈既白笑笑没在意,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相反如果没有温颂言,他甚至都不知道任慕黎竟然真的敢拿着他的画去参加了比赛。
如果说小时候那次是年少无知的话。
那这次又要怎么解释呢?
沈既白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手机屏幕已经很久没有亮过了。
说明霍衍舟并没有给他发消息。
他突然发现,他其实是希望霍衍舟能开口问他的。
问才代表着挂念。
不问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去向。
把沈既白送到办公楼下,温颂言就要去停车。
沈既白解开安全带,临下车前,看了一眼温颂言。
“小言,待会上了楼,我希望你能好好向我说明一下你的真实身份。”
当初他选择性忽略掉了温颂言身上的名牌衣服和鞋子。
因为怕冒犯,所以从来没有开口问过温颂言的家庭情况。
可一个开着保时捷911的19岁少年,即使家境再差又能差到哪去?
他竟然会蠢到把一个跟家里闹矛盾而出来体验生活的小少爷当做一个落魄的大学生来看待。
因为温颂言,沈既白第一次觉得自己眼光出了毛病。
直到上了楼,沈既白才发觉今天的工作室好像安静的有点过分了。
他看了一眼工位,发现工位上的员工正齐刷刷给他行着注目礼。
眼看办公室氛围紧张到不行。
沈既白眉心微动,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的抬腿朝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门被打开,办公桌前,霍衍舟正坐在那里以手撑头神色懒散地看着他。
他扫视了一圈屋子,除了站着的林秘书和沙发上的楼明月外,屋里还多了一个此刻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抬腿走到一旁腿都快要被吓软的林秘书身边。
“你先出去吧。”他说。
林秘书如获大赦般长出了一口气,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沈既白,然后退了出去。
不远处的楼明月拼命给他使眼色,眼都快要眨抽筋了。
沈既白只当没看见,继而走到了办公桌前,垂眸看着座位上的霍衍舟,神色自若地问:
“你们怎么来了?”
第53章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霍衍舟旁若无人的将人拉进自己怀里。
“来捉个人。”
“捉人?”沈既白抬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温向烛。
他大抵知道是要捉谁了。
有时候想想,这个世界还挺小的。
比如温向烛和温颂言。
再比如明月和祁照。
……
很快,办公室门再次被人推开。
进来之前,通过林姐脸上的表情,温颂言已经做好了对上霍衍舟的心理准备。
但会在办公室看到自家大哥,却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
“哥。”温颂言抿抿唇。
温向烛沉着脸从沙发上起身走近。
他又想到了接到霍衍舟电话时霍衍舟在电话那头的嘲讽。
他说:“我让你管弟弟,你倒好,把你弟弟管到我老婆身边去了?”
得知事情真相的温向烛,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他也没想到温颂言这臭小子会有那么多心眼。
竟然趁着被赶出家门的机会,直接跑来投奔沈既白!
这跟在霍衍舟头上蹦迪有什么区别?
在温颂言面前站定后,温向烛二话不说,揪着人的后领就把人向外拖去。
外人面前不打自家人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哥!”温颂言都惊了。
他哥手劲什么时候这么大的?
“闭嘴!别叫我哥!”
不给他一巴掌都算好的了!
工作室所有成员亲眼目睹了温颂言被人一路揪到楼下的全过程。
最吃惊的当然还属林秘书!
她也没想到整天跟在他身后叫姐姐的小奶狗竟然会是京北温家那位二公子啊?
温颂言整个人都快要被揪到窒息,直到被他哥给无情扔在车后座上时终于得到喘息。
结果刚一脱身,温颂言起身就要朝着里面跑去。
温向烛没追,而是站在原地不急不躁地给自己点了支烟。
果然,温颂言还没跑两步,便被两侧突然蹿出来的黑衣保镖给重新架了回来。
下一秒,他整个人重新被扔回到车上。
车门被锁,温颂言捶着窗进行最后的挣扎。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我要先上去跟哥哥告别。”
温向烛站在车外,看着车窗里的温颂言,吐了口烟圈,轻嗤道:
“用得着你告别?温颂言,你以为你那一套小伎俩瞒的过谁啊?”
“沈既白宠着你,那是他把你当弟弟。等他知道了你的龌龊心思后,你觉得他还会把你留在他身边?”
闻言,温颂言脸色猛地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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