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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顾星源大吃一惊。
艾雯家世代效忠帝国情报系统，艾雯的兄长艾林目前是少校军衔，情报系统不同于作战系统，高级军官很是稀有，少校的权力已经非常大了，竟然还无法查阅陆枫的资料。
虽然猎鹰特战队属于第一流的特战部队，但陆枫不过区区一个少将，他的个人资料保密级别为什么能比老头的副官还要高？
顾星源压下心里的讶异，努力整理思路：“其他常规资料呢？年龄、籍贯、从军履历、作战视频？”
艾雯在智脑上翻阅自己之前查到的资料，“年龄25岁，籍贯红螺星，从军履历和作战视频都属于高级加密信息，常规资料里面查不到。”
“不应该啊，作战视频加密还说得过去，从军履历为什么要做高级加密呢？”顾星源皱眉，“难道说，他是出身什么秘密部队，或者身份有问题吗？”
连顾星源自己的履历都是公开可查的，对方如果连履历都要加密到S级，难道是出身皇室吗？
“星源啊，我劝你还是别总揪着陆少将不放了，”艾雯苦口婆心，“他之前划伤你腺体那也是为了任务，你现在在他手下特训，干嘛给自己找麻烦呢？”
“不是那回事，”顾星源道：“我总觉得他这个人有点奇怪。”
艾雯给他一个白眼，“alpha之间无聊的胜负欲。”
他是真的不理解这个东西，并且非常嗤之以鼻。
“说到这个，”顾星源想起另一件奇怪的事，“你见过非易感期的alpha对同类的信息素非常敏感的吗？一丝一毫都不能忍受那种？”
“我是个beta，”艾雯提醒他，“这事你应该去问京瑞。”
“不过根据我们高中生理课学的知识，成年alpha对同类信息素表现出异常的敏感，通常有两种情况，”艾雯给学渣朋友补习知识：“一是处于易感期或者两人曾经发生过信息素竞争；二是两人的信息素极其相似。”
“信息素的关系就像是不同属性的磁铁一样，”艾雯换了个说法，“信息素匹配度高的alpha和Omega就像磁铁的正负两极，天然具有神秘的吸引力；而信息素相似的alpha之间则像两块磁铁的同极，会产生难以抑制的相互排斥，来源于写在基因深处的竞争意识。”
“不过，你的信息素非常特殊，”艾雯眨眨眼，“根据目前帝国公开的资料，没有第二个S级alpha拥有海洋之星味道的信息素。”
高血统的纯血alpha和Omega，每一位的信息素都是极其特殊的，这是人类基因对于血统优异者的特殊优待，海洋之星被发现并写入生物课本也不过是近五十年才发生的事情，银河帝国可查阅的资料里面，顾星源是唯一具有这种信息素味道的人。
而陆枫少将亲口说过，他十分讨厌这种味道。
艾雯道：“不过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那倒不是。”顾星源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只好先略过不提，他随手从药剂里抓出一把黑色的碎片递到镜头前面，“艾雯，你能看出来这里面有什么药材吗？”
艾雯眯着眼勉强辨认了半天，“那个细长的好像天罗藤，扁的是罗罗果？……太碎了，看不清啊。”
顾星源生物课常年飘在挂科的边缘，艾雯说的几个名词他一个都没听过，当下挠了挠头，“没有我们常用的祛瘀药材吗？”
“闻不到味道，不过从外形看应该没有，”艾雯道：“我去年暑假跟教授到帝国植物园实习过一段时间，应该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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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陆枫长官的特效药以及S级alpha强悍的身体素质，顾星源的伤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迅速恢复了。
于是他不得不前往猎鹰特战队后勤部下属第七小队——没错也就是俗称炊事班报道。
李宝少尉带领第七小队全员列队欢迎他。
炊事班全员beta，或许是应了古蓝星的那句谚语“术业有专攻”，所有成员都拥有极其矮壮而敦实的身材、结实而粗壮的双臂以及一张常年被火熏烤而泛红的脸庞，最高的一位也不过才到顾星源的肩膀。
煎洋葱味、炸鱼排味、某种辛辣的调料味……
顾星源觉得自己仿佛站在皇室舞会的备餐间。
李宝少尉介绍情况：“咱们小队每天早晨6点集合，准备全队的早饭和中饭，晨训就不参加了；吃过早饭之后和队里一起参加训练；下午的训练不参加，晚餐过后参加晚训。”
一天两训，剩下时间做饭。顾星源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虽然不知道炊事班参加训练有什么必要，真正出任务或者有战争的时候，后勤保障部队都是安排在最后边的，更别说是炊事班，很多人可能一辈子连战舰的操作台都没摸过。
“冯材，”李宝点人，“新兵先跟着你，熟悉一下环境。”
“是！”冯材一个标准地立正，接下了任务。
众人各司其职，很快解散，最后只剩下顾星源和冯材两个人。
顾星源少见得有些迷茫。
虽然来之前他极力排斥被分配到炊事班，但从小到大老头都在言传身教地告诉他：不要歧视任何一名军人。
“一名军人，只要他穿着军装坚守在他的岗位上，那他都是值得尊重的。”顾启航上将如是说。
炊事班虽然但是……也算是军人吧。
说不定能学会几道失传已久的料理，拯救一下被母亲糟糕的手艺荼毒的味蕾。
顾星源苦中作乐地想。
他问道：“长官，我们负责做什么菜？”
“啊，我不是厨子，”冯材短粗的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是一名列兵，不必叫我长官。”
顾星源心里略过不祥的预感，“那您是负责什么的呢？”
种菜、洗碗、搬运？
他绞尽脑汁搜罗可能出现的工作。
就见冯材朝着某个方向“唰”地一扬手，结实的肱二头肌鼓鼓隆起。
他大声、骄傲地说：“我是咱们队负责养猪的！”
顾星源：“？？？”
第17章
“猪”，在古蓝星特指一种被人类驯化的家畜，哺乳动物，四肢短小、体毛稀疏，肉可食用，随着人类向宇宙迁徙而从人类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现在沿用下来“猪”的称号，特指另一种成为人类饮食里肉类主要来源的生物，大探索时代后期被人类驯养的星际兽之一，成年的“猪”平均高达一米八，体重超过五百公斤。
即使这样，可食用的星际兽仍然属于匮乏物资，价格十分高昂，普通平民一年都未必舍得买上一块真正的肉，而是用合成肉代替——就连蓝海特战队日常饮食都是以合成肉为主。
作为帝国实力雄厚的贵族，顾家的餐桌上从来都是货真价实的肉类，但吃归吃，顾星源从来没亲眼见过活着的可食用星际兽。
——毕竟这些娇贵的生物生育量少、饲养困难，都是在帝国指定饲养场封闭饲养的，饲养场的管理人员甚至需要高等学院生物等相关专业的毕业证书才能应聘。
没想到在特战队里，竟然有幸能够见到。
虽然他一点也不感到幸运。
顾星源道：“据我所知，各部队的饮食资源不都是军区后勤部统一配给吗？”
尤其是特战部队，理论上不存在资源短缺的情况才对。
为什么猎鹰特战队炊事班还会自己养猪？
“是这样，”冯材点头，“长官说后勤部送来的食材并不能完全满足特战队员的饮食需要，所以我们会自行饲养星际兽、种植植物。”
是你们长官自己想吃吧。
顾星源心道，在队里自行养猪的战队队长，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跟我来，”冯材道：“我带你看看咱们队的小可爱们。”
顾星源：虽然我生物课一直挂在及格线上，长这么大没见过活的猪跑，但我是吃过猪肉的人，你怕是对“可爱”有什么误解吧。
冯材带着他绕过餐厅的正面，路过仓库区，后面是一片广袤的大棚，人造紫外线光源在顶端尽职尽责地散发着刺眼的光亮，各种可食用植物在钢化玻璃的另一端尽情舒展，拳头大的红色果实张开殷红的大嘴，狠狠咬向顾星源，“嘭”地一声被玻璃阻拦下来。
“你们还种植野生植物？”顾星源惊了。
经人工培育的可食用植物没有动物那么娇贵，普及度非常高，但《人类可食用植物名录》上明确记载，只有不具备自主攻击性的植物才可以被列入其中，平民如果私自种植里面这种可以一口咬断人小腿的植物，那是违法的。
冯材对他的大惊小怪表示不满：“长官说了，只要是能吃的，都是食物，都在炊事班的可选食谱上面。”
“人工培育有利于深入了解这些植物的属性，如果碰到野外极端情况，可以增加生存几率。”冯材道，他带过不知道多少新兵，这些话每年都要讲无数遍。
不出他的所料，顾星源对他的说法并不认同。
科技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就算是去探索未开发的蛮荒星系，军人们也会带好够食用几个月的营养剂和强大的联络设备，缺少食物的野外极端情况，在顾星源的认知里几乎是不存在的。
冯材并不生气，只是感叹这名新兵即使出身军校，依然对战争的残酷没有正确的认识。
“咔嚓”一声，大棚里面果实一口咬在士兵带着护具的手臂上，而士兵的另一只手手起刀落，利落地将这枚果实齐根切了下来。
两人穿过植物种植区，到达一大片空地，各种星际兽的嘶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粪便的味道迎风飘来，顾星源终于见到了冯材的“小可爱们”。
真的是又“小”又“可爱”。
左边占地最大的笼子里养着十几头猪，平均高度超过了两米，它们见到冯材发出震耳欲聋地哼叫声，兴奋地凑过来撞击笼子，钛合金的材质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中间是一块圈起来的空地，里面奔跑着几十只鸡鸭，互相用可以啄穿防护服的喙打着招呼。
右边则是一溜单独的笼舍，里面分别养着牛、羊……等以前只在生物课本上见过的星际兽。
除了中间的鸡鸭，这里每一只的身高都超过了顾星源。
已经有几个炊事班的士兵在忙碌了，冯材前后看了看，指着左边道：“新兵，你先干最简单的工作——喂猪吧。”
顾星源麻木地问：“需要怎么做呢。”
冯材带他到角落里的仓库，指着里面堆积如山的饲料道：“后勤部每周会送一次饲料过来，你负责搬运过来，猪是最好养的，一天喂三次，保证饮水，定期打扫笼子就行了。”
听起来和养个宠物兽没什么区别，完全不需要高等学院毕业生的文凭。
顾星源走上前去搬饲料，没搬动。
冯材走过来，左右两手分别提起一捆饲料，遒劲的手臂暴起结实的肌肉，轻轻松松拎到猪笼前面，打开特制的槽把饲料加进去，示范给他看：“饲料是经高密压缩过的，现在里面一共有十四只猪，每次放七捆饲料就好。”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边有推车，你要是拿不动的话，可以拆开用推车运送。”
冯材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新兵么，要是真的实力出众，也不会被分到炊事班来。
猎鹰特战队炊事班，俗称“新兵差生摇篮”。
顾星源却觉得他这话简直就是瞧不起人。
一个出身炊事班的beta单手能拎起的东西，他一个纯血的alpha却拿不起来？
骄傲的顾小爷怒了。
丢不起这个人。
他双手抱住饲料包装的边缘，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搬了起来，摇摇晃晃走了几步。
又重又大，他连脚下的路都看不到。
好不容易走到猪笼边缘，顾星源猛地把饲料墩在地上，整个人憋红了脸，撑着手大喘气。
冯材心疼地看了眼他掉在地上的那些饲料，“慢点，这都是高密压缩的，一捆值好几个铜币呢。”
顾星源气还没喘匀，“几、几个铜币而已，不至于吧？”
冯材沉了脸，“新兵你要记住，军用物资杜绝浪费，这是写进猎鹰军规里的。”
顾星源敷衍地应声：“嗯嗯嗯。”
冯材还在那边做补充说明：“常规供给里不包括这些，这里面有一大半都来源于陆长官的薪水。”
顾星源：“嗯嗯——嗯？”
“你是说，陆长官用自己的薪水购买这些饲料吗？”
冯材一脸钦佩：“当然不止，还有这些星际兽，笼子和前面的大棚，都有陆长官的贡献。”
顾星源默默计算了一下帝国少将军衔的薪酬水平，加上出任务的补贴，陆枫的大部分薪水应该都贡献在这里了。
一名出身红螺星的名不见经传的小贵族，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顶级特战队的指挥官，在军中没有任何恶名，还把大部分薪水都花在打造自己的部队上面。
单从这些看来，陆枫几乎可以算是军中楷模了，年老以后可以写进军校课本当做案例的那种。
顾星源烦躁地叹了口气，陆枫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但为什么他的直觉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总会诡异地跳动呢？
难道真的如艾雯所说，是“alpha之间无聊的胜负欲”吗？
可是这位传说中顶级血统的alpha，甚至至今都还没泄露过自己的信息素呢。
这就好像两军对垒，对方连你底裤的颜色都知道了，你却连对方的军旗都没看到。
顾星源暗搓搓地想，下次找机会他一定要逼陆枫释放出信息素，看看是不是真的“同性相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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