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顾星源又说了一遍,然后就不再说话了,也没用联络器再联络别人。
宽敞的客厅里面一时间出奇地安静,只能听见陆枫翻动书页的声音。
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会。
陆枫听见自己终于叹了口气。
“特纳家族的事情,也许还有办法。”陆枫说。
“我现在不想思考这个。”顾星源情绪低落,“去他的特纳家族吧。”
陆枫又叹了口气。
他把光屏推到旁边,“过来。”
他们两个坐在相邻的沙发上,彼此之间的距离也不过一米,顾星源没有动,“什么事啊,长官。”
他的声音听起来毫无精神,“除了你准备多留两天,其他事情我都不感兴趣。”
他的情绪在躁动,腺体发胀到疼痛。
这几天住在一起,他们分享了很多次亲吻,虽然都是他主动,可陆枫也没有很抗拒。
可他还记着自己的保证,一次都没有释放过信息素。
明明契合的Omega就在面前,他却一直强忍着,腺体每天都在发热发疼,肿胀到难以入眠。
而现在,听到陆枫要走的消息,那种躁郁的情绪几乎压制不住。
陆枫站起来,海洋的味道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
“不要,”顾星源难受得嗓音都哑了,“不要诱惑我,我很难受。”
陆枫弯腰轻轻环抱住他。
“抱歉不能留到后天,”陆枫轻声说,“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吧,可以吗?”
“你,你知道我的生日……”
“我看过你的档案。”陆枫说,他抱了抱他。
顾星源难耐地别过头去,“其实生日也没什么重要,每年都差不多,我就是……”
他低声喃喃:“……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
陆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易感期了。”
顾星源有些狼狈地抹了把脸,自暴自弃,“我一会就去打抑制剂,买最高浓度的——”
陆枫转过身去。
顾星源熬得眼眶发红,默默用手盖住了眼睛。
“要咬吗?”他听见长官问。
顾星源愣了几秒钟,缓缓放下挡在眼前的手。
陆枫背对着他站着,单手搭在脑后,把发丝按住,暴露出修长白皙的后颈。
“咬吗。”他又问了一遍。
“长官,你在玩火。”顾星源嗓音喑哑,带着某种极力忍耐的情绪。
“嗯,”陆枫认真地反问他,“你来点吗。”
顾星源扑上去把他压倒在沙发上。
陆枫对于把后颈要害暴露在别人面前并不习惯,条件反射性地绷紧全身肌肉,又强迫自己放松,低声催促他,“快点。”
“长官,你好像很急啊。”顾星源贴着那诱人的后颈,嗅闻着引他发疯的味道,缓慢地舔了一口。
陆枫猛地吸了一口气!
顾星源舔吻着陆枫后颈的腺体,热气全喷在他敏感的软肉上,“长官,其实你也有一点动心了,是不是?”
陆枫微微侧过头,呼吸着稀薄的空气,声音微哑:“别废话。”
“有没有一点点,嗯?”少年紧贴着他的后背,说话的时候胸腔震鸣,通过肢体传递到他的身上,“有没有嘛,长官?”
陆枫反手握住已经顶着他的灼热,咬牙切齿,“别、废、话!”
顾星源猝不及防,哼了一声。
那手指冰凉而有力,掌控着他从来没人触碰过的要害,让他的呼吸瞬间都重了起来。
他难耐地在陆枫手里磨了磨,贴着他发红的后耳恳求:“长官,你温柔一点,好不好?”
明明他才是那个应当掌控一切的alpha,可他在这只Omega面前从来不舍得太用力,要害弱点都毫不设防地展示给他拿捏,连咬他都小心翼翼。
顾星源温和地咬上陆枫的腺体。
陆枫手指收紧。
顾星源喘息着瘫坐在沙发里,神色带着剧烈冲击后的茫然。
陆枫从桌上抽了纸巾,缓慢地擦拭着手指。
他的身上有许多陈年的伤疤,那双手却如同最昂贵的玉器一样毫无瑕疵。
但那又不是一双脆弱装饰的手,肌肉筋脉间蕴含的力量足以在瞬间拧断一个成年alpha的脖子。
顾星源爱死了他这双手,在刚才的某一瞬间,也哭着憎恨这双手。
陆枫终于擦完了手。
顾星源扫了一眼他扔在旁边的纸团,忍不住问道:“有这么多吗?”
陆枫斜睨他一眼,“你自己不知道?”
顾星源说:“自己来和别人来,感觉不一样……”
陆枫打断他,“不用向我解释。”
“啧。”顾星源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起身粗暴地抽了两张纸,给陆枫擦腰间的衣服。
黑色作战服上沾了白色,十分明显。
白色有点干了,并不好擦。
擦着擦着,陆枫抓住了他的手腕,手指如钢铸一般嵌入他的肉里。
“别乱摸。”陆枫声音冰冷。
顾星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
他作势下蹲,“别乱摸,吗?长官?”
陆枫单手拧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压在他肩上,将他生生按成了跪姿。
修长有力的手指插进他的脑后,揪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陆枫与他对视,蓝灰色的眼眸里带着摄人的冰寒。
“别、乱、来。”他一字一顿地警告他。
顾星源保持着跪姿,不顾扯得头皮生疼,凑近亲了他一口。
“别乱来,吗?长官?”他呼吸灼热,“乱亲呢?乱吻呢?乱吃呢?”
“别!”陆枫猝然道。
“我想做啊,长官,我喜欢你的,喜欢到做什么都愿意。”顾星源抬眼,湿漉漉地,从下而上地注视他。
然后张口,含住了他。
第61章
顾星源抽过两张纸, 吐在里面。
陆枫陷在沙发里面,用小臂遮着眼睛。
对于一向坐姿端庄的陆枫来说,这是少有的放纵姿势。
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浓得几乎要炸裂, 仿佛一整个星球的海洋之星都在海域里同时绽放。
顾星源看了他两眼, 转身去了卫生间。
漱过口,用冰凉的水拍在脸上, 他带着被浸湿后更加张牙舞爪的满头黑发出来了。
陆枫已经打开了客厅的通风系统, 浓郁的信息素味道被逐渐抽离,他恢复了衣装齐整的模样, 所有扣子都整齐地扣着, 端坐在沙发上看光屏上的信息。
修长的手指在光屏上滑动, 很难想象这样一双白皙无暇的手,会紧紧揪住他的头发, 完全掌控吞咽的深浅和速度。
顾星源咳了一声, 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在看什么?”
陆枫把光屏推过去, “刚才说的, 特纳家族反转的可能。”
事实上是一个多小时以前说的。
长官的眼尾还发着红。顾星源默默地想。
“顾星源?”陆枫皱眉,“你在听吗?”
“啊, ”顾星源把目光凝聚在光屏上, “什么?”
光屏上是一篇报道:“Omega婚姻自由维权活动”。
顾星源一目十行地浏览过这篇报道, 最后停在陆枫手指的地方——组织者那一行的其中一个名字。
“菲琳·特纳。”顾星源念出这个名字。
陆枫滑动光屏, 给他看自己找到的另外几篇报道,都是菲琳·特纳参与的Omega各种平权维权行动和申诉, 时间大多在十几年前。
“这位夫人已经在贵族圈消失很久了, ”顾星源思索着,“至少贵族的活动她都已经不参加了。”
“你能找到她吗?”陆枫说。
顾星源想了想, “老妈也许知道。”
他用联络器给顾夫人发去讯息,过了十几分钟,得到了答复。
他扫了一眼地址,“在郊外一处庄园,离这里不远。”
他抓起车钥匙,陆枫却没动。
“我不去了,”他说,“她既然隐居在郊外庄园,自然不希望生人拜访。”
“那好吧,”顾星源挠挠头,“那我回来还能见到你吗?”
陆枫说:“我永远都在猎鹰特战队。”
顾星源大步上前,不顾他的反对,低头亲了他一口。
“等我,我会去找你。”他说。
“嗯。”陆枫伸手,拇指抹去他嘴角沾着的一点浓白,“去吧。”
别墅的门关上,顾星源匆匆而去。
陆枫看着门的方向,轻声说:“……我希望永远都在。”
顾星源驱车赶往这处郊区的庄园。
如同陆枫预料的那样,这位夫人已经很久不见外客了,幸好顾夫人早些年同她还有些不错的交情,他才能顺利敲开那扇封闭已久的门。
菲琳坐在小沙发里,静静地喝了一口红茶。
也许是腺体发育不全的原因,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像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子,眼尾看不到一丝皱纹,只是红色的头发里面却过早地夹上了白丝,眼眸中也看不到什么波动。
“你长大了不少,”她对顾星源微笑,“我上次见你,你还只有茶几这么高。”
“阿姨好。”顾星源在她对面坐下,“您还是这么年轻。”
“我老啦。”菲琳轻笑着喟叹,眼波沉郁如同一潭死水,“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这么有活力。”
“阿姨,我今天来找您,是想谈谈约翰逊的事。”顾星源决定开门见山。
菲琳神色间毫不意外,只是说:“他不是已经交代了吗。”
“我们都知道他交代的不彻底,”顾星源说,“整个特纳家族包括后方的势力都在试图将这件事终结在他身上。”
“那有什么问题?”菲琳问。
“可是这样的话,背后势力不拔出,人口贩卖和违法实验还会继续,还会有数不清的平民受难。”顾星源说,“光我潜伏的那一次,就有三千人被抓去,庄园的大火整整烧死了451个平民。”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菲琳说,“我只是一个家族的弃子,躲在郊外的房子里勉强活着罢了。”
“我看了您早些年的报道,您曾经参加过很多Omega和平民的平权运动,还曾经到偏远星系支教,是一名战士。”顾星源说。
“你也说了是早些年,我现在已经老了,只想苟活度日罢了。”菲琳喝了一口红茶,“年轻人,和你聊天很高兴,不过我想我帮不了你。”
“可你难道就甘心蜗居在这里吗?”顾星源急了,“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你重新回到阳光下,只需要、只需要——”
“只需要搞垮特纳家族。”菲琳替他说完了,她捻起一块做工精美的糕点,仔细端详,“这块糕点是帝都顶级的师傅烘焙,取料十八种人工培育的鲜花花蜜,每一块价值三个联盟金币,只有我们这样世袭的大贵族,才能每天享用这么昂贵的食物。”
“但你需要的并不是这种生活。”顾星源打开自己的智脑,把光屏推过去,“支教、义工、志愿活动、平权运动,那才是你。”
光屏上重叠着一些报道和照片,年轻的女孩子扎着火红色的马尾,穿着一身利落的运动装,眼眸明亮地对着她微笑。
菲琳忍不住伸出手去,虚抚着少女明净的笑容。
“家族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支撑,”顾星源目光诚恳,“但对于您来说,我认为更多是枷锁、是囚笼,现在有一个机会,能够让您摆脱这份与生俱来的诅咒,去过您想要的生活。”
菲琳抚摸着曾经的自己,沉默良久,忽然说:“那种药剂……”
顾星源问:“您是指基因精炼剂?”
“原来它现在叫这个名字。”菲琳点头,“我的父亲是特纳家族的族长,我15岁分化为A级的Omega,原本是新一代里面血统最高的,如果有人愿意入赘,我会是家族下一任的族长。”
她目光迷惘,陷在回忆里,“他们找到我父亲,说埃索帝国那边高价收购这种药剂,一支A级血统的基因精炼剂,他们出一百万金币。”
顾星源悚然一惊,他没有想到,这条人口贩卖路线最开始,居然是由基因精炼剂推动的!
甚至可能,贩卖人口只是一个幌子,这条商业线最终还是通过基因精炼剂牟取暴利。
“你,他们提取了你的基因精炼剂?”他想到了这种可怕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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