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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捧杯的人笑容僵在脸上，顿了半天，这才尬笑两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Moon昨天就在PMG了？
我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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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一恺见祁飞那个鼻孔朝天的样子，就知道他对这位Moon的印象一定特别特别得好。
游戏方面他虽然看不太懂，但是眼瞅着路北辰那个平日里天天端着‘高冷’的君子脸，此时也是双目含笑的看人，便知道这次他手里的商业合约、确实是没什么再商量的余地了。
不过好在……
钱一恺对着人仔仔细细打量了半天，在内心盘算了一下，立马换上一副慈眉善目地假笑脸，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呀，你就是Moon啊~你好你好~”
季司早回头，被那张‘十分热情’的假笑‘糊’了满脸。
这笑容……
总感觉下一秒你就要把我给卖掉了呢^-^
钱一恺亲昵的坐到人旁边，脑速转动飞快，想先行和人拉近些关系，以便于日后可以更好的‘压榨’哦不，更好地带动战队GDP：）
“哎呀~你这个发色好特别啊~”
钱一恺上下扫视了一圈，最终把视线落在季司早从耳后露出的几撮碎发上，一边盯一边笑，“这个颜色好好看啊~几乎没怎么见人染过这样的粉棕色呢~你在哪里染的？”
季司早维持着淡淡的笑意，轻声回了人几个字：“掉色掉的。”
“噢噢~轻微掉色也正常……”
钱一恺的假笑有些开裂，“你这个粉棕色啊、既不是那种特别平平无奇的棕~也不是那种又土又扎眼的粉，真的很好看呢~”
“你原先染得是什么颜色？”
季司早平淡开口：“原先、就是又土又扎眼的粉。”
钱一恺的假笑又裂开了些许。
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Moon……？
“啊、哈……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挺好的……很特别~很有辨识度呢~这个样子到时候一定很上镜~”
季司早依旧带着笑意，只是语气平淡，轻声回道：“再掉几天，就会变成平平无奇的棕了呢。”
“……”
钱一恺笑不下去了。
他眯着双眼盯着季司早看了半天，上下牙根儿紧咬在一起，强忍着在此时当着人家的面直接拿出计算器给人计算、都是因为他，自己又让出了多少商业利益的冲动，沉默了半晌，只得愤恨地瞪了一眼路北辰。
路北辰弯着的唇角轻轻收起了些。
与我无瓜。
沉默半晌，钱一恺放弃假笑，默默从手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选手年薪和奖金的事情一会儿有老祁会找你谈，我这里是昨天连夜拟定的关于你个人的商业代言与PMG战队的分成，正常情况下其他选手都是四六，虽然也偶尔会有五五的情况出现吧但是真的不多……”
季司早淡淡扫了一眼，没接。
“你这份是六/四的，另外，后面还多了一份补充协议，”
钱一恺将合同放在季司早面前的桌子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忍不住地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语气听起来……
似乎是有些想‘咬人’的意思了。
“你有权拒绝、任何你本人完全无意向的各类商业活动以及代言。”
“不论它能为战队带来多少利益价值。”
商业让利能让到六/四，季司早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
倒是这最后一句，反倒是令人挑了挑眉。
任、何？
季司早顿了两秒，轻声反问：“那我若是拒绝全部呢？”
钱一恺：……
过分了吧！
“你当然可以拒绝全部，”
身旁另一侧的路北辰沉声开口，“如果你不想因为任何外界业务影响到你的训练时间的话。”
“你有权拒绝所有与比赛无关的事情。”
季司早指尖不经意间蜷了一下。
他不是没有签过战队的合同，此前那一世，他所在的战队给他开出来的待遇也算是相当不错的。
只是关于商业合约这一点，有些情况下、战队高层所做的安排，对于作为选手的他来说，就算不是很想参加，却也没什么办法拒绝。
除了占用选手的训练时间、或者是休息时间，为选手安排各类拍摄、出席各类活动之外。
甚至还在即将开始重要比赛前，安排过选手和粉丝们的见面签售会，只为了那些个人周边销售额、为了投资商打‘业绩’。
季司早弯了弯眉眼，回头对上路北辰的视线。
“这就是你们PMG战队让我留下参与试训后、所给出的最大诚意吗？”
“不，”
路北辰回视着季司早的目光，唇角扬起的弧度似是带着些许笃定、带着种自信满满的笑意：
“我还想以队长的身份、代替PMG战队全员，问一下Moon选手，”
“这场试训，Moon选手对我们的表现，还满意吗？”
钱一恺实在是没忍住，紧咬着牙关，在一旁疯狂的翻着白眼。
呸、你们搞反向试训那一套、干嘛还要拽上我！
倒是季司早神色如常，闻言似乎还多思考了两秒。
当时在接到各大战队的试训邀请时，季司早便做过简单的评估。
放眼全LPL第一梯队的各大战队、竟一时没挑出来哪一个是让他觉得不说有九分、起码也得有个八分满意的吧。
第一梯队各有各的缺点，而第二梯队、也实在是短板短的不尽相同。
勉勉强强、凑凑合合，虽总有些差强人意的地方，但似乎也不是不行。
带个工具人、也不是不能打。
他PMG不过也就是比其他战队强那么一点点罢了^-^
毕竟之前在队中，当时那位兢兢业业的野位选手，也并不是绝对的野核型打法，是更偏向于工具人型的存在。
只是……
季司早指尖搭在自己的指骨关节，轻轻摩挲了一下。
路北辰见人笑而不语，仿佛从少年弯着的眉眼中窥见了少年心事一般，他自信今天的这场试训赛，Moon选手着实打得痛快、打得舒心、打得尽兴、打得酣畅淋漓。
也笃定、他这位野核型选手的打法风格和游戏节奏，才是Moon选手更需要的。
季司早平视着路北辰的目光，笑问：“这才是你路大队长一直以来，真正想要给我看的，是吗？”
“是。”
路北辰轻轻颔首，身上那点‘岩雀’的包袱不知是忘了卸下来还是怎么的，带着点淡淡的笑意，沉声道：
“所以，不知道拥有Polaris的PMG，是否可以成为Moon选手，毫无例外的绝对选择。”
“……”
季司早默了一瞬，随即扬头，帽檐的阴影再也遮挡不住人带着笑意的眉眼，眼尾收起成一道十分漂亮的弧度，这是路北辰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少年的笑靥。
少年语气很轻，没阴阳也没嘲讽，笑意也未减，只直白了当的回了人一句：
“你好装啊^-^。”*
路北辰：………………。
正在一旁狂翻白眼的钱一恺闻言愣了两秒，随即紧紧绷着自己唇角，恨不得将双手捂在自己的脸上，不然差一点点就能当场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当代‘洪世贤’吗？！*
你路大队长竟然也会有今天！
第39章
会议室。
祁飞从高昂着头颅鼻孔朝天的进门, 和教练组和数据分析组的组员们苦口婆心地争论了半天。
直到把自己争论成两个鼻孔气得冒烟。
祁飞急得从位置上站起来、一套理论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和人争辩着，急得鼻孔的侧翼都微微张开。
仿佛下一秒就要喷火了一般。
得知消息刚刚赶到会议室的路北辰听了一会儿，这才终于听明白，以刘副教为首的几个教练组的成员, 在签约Moon选手直接成为一队首发成员这件事, 一直持反对意见。
祁飞似乎是被气的狠了、又似乎是在争辩中没有争得过人家, 此时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亢奋。
双手手掌撑在会议桌的桌面上, 上半身向前倾着、重量几乎全部压在了桌子上, 恨不得贴在刘副教的脸前和人打辩论。
“你看看、你们好好看看！这恐怖的经济曲线！这恐怖的输出数据！这恐怖的KDA！放眼全LPL你们还能上哪儿去找这么一个中单？！怎么就不行了！”
刘副教抬手抹了把脸，似乎对祁飞的‘贴脸’输出有些无奈, 被人喷得、好似自己此时正面对一个大号的喷壶。
刘副教咧了咧嘴角, 强行稳住了自己那张温和地笑脸：“是, 我们都看到了，他的数据是没话说，”
“但是只凭数据来看……实在是有些太片面了吧？”
“电子竞技不拿数据说话、还拿什么说话啊？！”
“但是一队的首发队员、从来不是‘只’拿数据说话吧？”
刘副教呲牙一笑，“老祁，你先别这么着急, 你坐、先坐，我们开会不是也是综合考虑、全面分析嘛，别这么大火气。”
祁飞充耳不闻、怒目圆视：“就凭他现在的数据、还有什么好考虑好分析的？！”
“哎，争论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都说理越辩越明, ”
刘副教端起手边的水杯, 还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继续乐呵呵地笑着：
“你看, 他一个纯新人，今年刚通过直播展露头角, 那么我们是不是需要考虑：他的大赛经验呢？面对强压下的心态呢？他真的能承受的了日复一日、枯燥无味高强度训练吗？就算他能撑得下来、那万一到了关键时刻、他一个稳不住、心理压力太大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这些都是需要我们提前规避的风险呀。”
“谁不是从无到有打出来的？哪个新人不都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那按照你们这么说、怕这个又怕那个的，干脆什么比赛都不用打了！还在这儿搞什么青训和二队啊？”
“哎、老祁！你怎么又急起来了，”
刘副教笑着摇头，“我知道你惜才、脾气又急，你别说这种赌气的话嘛，我从来也没说、不给新人机会啊。”
“但是、作为职业选手、尤其是首发队员，每一场比赛前到底要面对多大的质疑和压力，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不过了吧？”
“你真的可以保证，我们就不说世界赛，就到季后赛的阶段，他这个年纪、这么年轻，真的能扛得住那些吗？”
“万一一个没绷住、心态一炸，到时候我们找谁来替换他？让二队的替补上吗？”
祁飞哽了一下，他确实没有办法保证，只得将牙咬得咯吱作响，反问道：“说了这么多、你就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哎，你看，你也没法保证嘛……”
刘副教长舒一口气，笑意更深，只不过他越笑，祁飞越想动手揍人……
刘副教的语气还有些故弄玄虚：“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Changer’的名字。”
路北辰闻言抬眸。
刘副教笑着开口：“早在春季赛之前，我就有意和人接触过，一直到许呈原接受调查，我也收到了Changer本人的回复。”
祁飞神色一凛：“他不是LCK的吗？你接触他干嘛？”
“都什么年代了，别一提韩援就这么应激嘛……”
刘副教还在笑：“Changer选手职业生涯三年，虽未拿世冠、但是也两进世界赛，大赛经验丰富、发挥也算得上稳定；”
“并且、他们所在的战队，今年也拿到了春季赛的冠军，此时正在紧锣密鼓的备战MSI，或许还能拿个名次回来，到时候身价水涨船高、可就更不好签了啊。”
祁飞皱眉，“你们主动接触LCK的职业选手……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战队报备过？”
“不是以PMG战队的身份去接触的，”
刘副教一边摆弄着PPT，将Changer的数据投射到大屏幕上，一边笑答：“我有一个朋友，和他有点私交，以个人名义约见了几面而已，这并没有违反什么规定吧？”
路北辰闻言，轻轻扫了刘副教一眼。
“你说呢，路队？”
“战队没有规定教练团私下不可与其他职业选手有任何联系。”
“这就是了嘛，”
刘副教笑，“你看，这是今年春季赛上，Changer选手所有的对战情况与数据分析，”
“虽然没有Moon选手的伤害转化比看起来那么华丽，但是人家这也是一场一场从LCK内战中打出来的，可是一点也不掺水啊，”
“为什么不愿意考虑一下呢？”
“哪怕……和人约一场试训也可以呀。”
祁飞眉头紧皱，刘副教说的是没错，Moon选手的数据面板确实看起来华丽无比、但是实际上，除了今天这场试训、也就和gogo的那场路人局还勉强算得上数。
不说那些连胜的路人局，余下的冲国服高分段的对局也大多只能是参考，想要仅靠这些就完全服人、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刘副教见状，乘胜追击，继续笑道：“你们总说Moon选手操作好、意识高，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才，这我承认，但是，”
“真的要为了这一个优势，就放弃一个同样有操作、有意识，经验更丰富、心理状态还更稳定，这样一位综合素质更高一些的选手吗？”
“哪怕你们和人家Changer配合着打一把，试试，不行再说也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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