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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血剑(GL百合)——一只稳如老狗的猫

时间:2024-03-24 08:29:41  作者:一只稳如老狗的猫
  洛宸勉力让自己平复,声音已然微哑:“晴萱,我今日,便同你讲个故事……”
 
 
第74章 洛宸番外(二)
  地洞阴冷、昏黑,几乎不能视物。洛宸从地上哆嗦着爬起,一时连方向都难以找准、辨清。
  她几近崩溃地捶打着洞中四壁,却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将地洞打开的机关。饶她素来聪敏,今番却也无法理解,老瞎子为什么会提前设计这样一个地洞。
  是早就晓得会有这样一天吗?
  恼怒之下,她开始变得不理智,运功破坏石壁的力道越发加重。倘若将地洞弄塌,如此长眠,亦非不可。
  然而就是这样没出息的奢求都不得满足。
  她抱着为老瞎子陪葬的心思正欲发力,从右肋一直到右手指尖处陡然传来一阵剧痛。不待她忍住,洛宸便觉好似被一下丢进火堆,堕入寒冰……
  冷汗顷刻布满洛宸全身,那种挟带着死亡之感的痛与窒息,让她终于不得不停下冲动,开始冷静地思考后面的路。
  外面不过安静了片刻,突然便又嘈杂起来,似乎那些人也在尝试从外面打开地洞。洛宸知道,老瞎子此时,当是已经没了。
  她再也不能依偎在他身前听他讲故事,再也不能问他那些书上有或没有记载的问题,亦不能在他面前施展他教习的功夫,做些玩闹的把戏……从此,有的只是阴阳殊途。
  洛宸的心尖狠狠地疼,如同被几柄钢刀同时剜挑着。隔着眼前的水雾,她艰难地从地上摸索到一个圆形凸起。这次,她没有犹豫便将其按压了下去。
  登时,潜藏在四壁的进气孔一一打开,虽然只有少数空气进入,但足够维持一个人呼吸,也足够引燃洞中暗压着火苗的火折子。
  这些火折子很小,星火点点,虽无法照亮地洞,却连缀成了一条通往生路的最后指引。看着这点滴火光串联起来的线,洛宸顿时泪如泉涌。——这些,是老瞎子在世上留给她的最后余温。
  依靠着这些火折子,洛宸的脚下终于有了方向。她要去找叶柒。眼下,只有叶柒最可靠,也只有她,说不定能救自己一命。
  随银针进入身体的毒素,似乎发作得比洛宸料想的还要快。且还有一件棘手之事摆在眼前。
  因着怕这期间再遇敌手,洛宸不敢轻易将经脉封住,但这样做,势必导致了毒素蔓延的速度加快。
  右侧胸口的痛感越来越强烈,而右手却好似不听使唤了一般。她的头一阵阵发蒙,整个通道在她眼中开始变得高低不平起来。
  洛宸的呼吸越发凌乱、局促——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她怕再这样下去找不到叶柒便会死掉,届时,恐连替她和师父报仇的遗言都来不及说。
  地洞很长,洛宸不知走了多久,直走得双目发了昏,双腿发了颤,走得变成了一种下意识的强撑。
  好在,地洞的出口处有很明显的机关,且还有一盏长明灯亮在其侧。这分明是为进入地洞的人准备的。——为了让其可以顺利逃出来,而不是在地洞中坐以待毙。
  洛宸咬了咬牙,提住一口气,启动了机关。出口的大门缓缓开启,她这才觉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但是很快,她又发现,在这层如窗纸般轻薄脆弱的希望后面,却是更深的绝望。
  在洛宸面前铺开的,是一卷陌生的长卷,她不认得这是什么地方——以往练功、玩闹都不曾来过。
  洛宸立时慌了神,在这片陌生的林子里,她第一次感到压迫与威胁。虽然她年已十八,但到底,还不曾经历过大风大浪,此番打击,几乎榨干了她所有的勇敢与胆气。
  她像一只受了惊的猎物,又似一只失去了庇护的幼兽,一边无声泣泪,一边在山林中无助茫然地逃着……
  慢毒带给她的不适与痛苦愈来愈强,最终,她只能一边痛吟着一边在山间爬行。
  染血的白衣很快又被山中润土染得斑驳,原本俊俏的面容也很快沾满了泥渍。
  寒气逼了上来,残阳如血,敛尽山林的最后一点余晖。四周终于暗了下来,洛宸却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敛蹙在额间的纤眉,沾湿在发丝间的冷汗,苍白无色的唇……她看上去好似最薄的瓷胎,一碰就要碎裂一般。
  无多时,两个采药人路过,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洛宸。她那一身白衣,在山中很是扎眼。
  “娘亲,这儿有个人。”说话的不过十四五岁模样,虽是个女孩,但瞧不出半点娇养之态。
  旁边的女人神色有些严肃,话语却颇为柔和。她将装草药的背篓放在一旁,蹲下去把洛宸放平在地,须臾间已将手搭上了她的脉弦,细细诊断起来。
  女孩问:“她还活着吗?”
  “这般微弱,真是奇迹。”女人有些震惊,但她很快从洛宸的脉象中探出了些许异样,对一旁的女孩道,“萱儿,拿一颗护心丹先给她服下,她恐是中了奇毒。”
  “诶。”女孩依言而行,从怀中摸出一个淡青色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一粒绿豆大小的药丸递给女人。
  她随后从后面轻轻托起洛宸。女人打开牛皮水袋,十分熟练地将药丸给洛宸灌了下去。
  “萱儿,你替娘亲背着药筐,娘亲背着她,咱们先回去。”
  “好。”女孩一边应着,一边帮忙把洛宸扶上女人的背。趁此,她也得以瞧清洛宸的面容。
  苍白、孱弱、布满汗水和泥渍,可纵然如此,也挡不住她生来具有的清雅容貌。她就像盛放在冰雪中的一朵寒梅,玉洁冰清,又高傲孤独。
  女孩一时有些发怔,但女人已经背起洛宸向前走去。她忙敛了思绪,背了药篓跟上。一路上,女孩都在瞧她娘亲背上的洛宸,不过因着走在后面,故而她眼中落的最多的,当是洛宸的单薄背影。
  出于医者之心,她有些替她疼得慌。
  山脚下,一间临时搭建的茅草房里,洛宸面色颓白地躺在床榻上。身上的血衣已然被换了下来,连带几处外伤亦皆处理妥当。
  女人在一旁,正神色凝重地替她把脉,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时不时便会露出深深忧色。
  “娘亲,药煎好了。”女孩轻轻推开门,端了一碗药递到女人手中,“她,很严重吗?”
  女人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对女孩道:“娘亲自诩跟师父学医小有所成,可眼下,也只知她所中之毒很是凶戾,却不知该如何化解。”
  “这毒,会要人性命?”
  “初时,毒素侵入经脉令周身气脉运行不畅,诸多折磨让中毒之人苦痛难耐;四五日后,则会令其陷入昏迷,再难醒转;如此拖至半月,中毒之人则全身消瘦,气若游丝;待到二十多日,便难回天了。”
  女人说着,眼神意味深长地觑了洛宸身侧的故月一眼,又低语一句:“不过,此毒多为江湖人所用,一般是用来对付武功高强之人的。”
  “武功高强……”女孩愣了愣,低喃一句。
  这时,床上的洛宸蓦地一抽,似承受了巨大折磨一般苦颤起来。她可怜得似一只瑟缩的野猫,奄奄一息,性命垂垂。女人忙上前压住其身,转头对女孩急道:“萱儿,把娘的银针拿来,快!”
  若非亲眼所见,陆晴萱很难相信世上还有这般歹毒的手段、这般歹毒的人。
  她惯用善意待人,纵然知晓人心凉薄难测,恶人亦会横行,但她不敢想居然有人会对一个年轻女子下如此狠手。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生命,在眼前香消玉殒吗?
  寒风扑打在窗纸上,呼啦啦作响。突然,女孩的脑中蹦出一个让她自己都震惊的想法。她拉住女人的衣袖:“娘亲,若非武功高强之人,中了此毒会怎样?”
  女人正在帮洛宸疏通经脉,以此缓解疼痛。纤长的银针在烛光里泛着莹莹的光,在火里过后,又被精准无误地送进洛宸的身体。听见女孩的问询,女人一边行针一边道:“此毒主要伤人之经脉,若是内息弱一点,许是能坚持得久一些吧。”
  “若是娘亲介入,可能暂缓毒性直到配出解药?”
  “娘亲正有此意,但是她内息浑厚,恐毒素侵害严重撑不了这些时间。”
  “倘若娘亲将毒移嫁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呢?”
  “……”女人下针的手在半空陡地一滞,接着她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觑着女孩,声音因为惊与惧而颤抖起来,“萱儿,你……疯了吗?!”
  女孩苦涩一笑,眼中缓缓漾起泪光,声音微哽:“娘亲,萱儿没疯,您从小就教导我,医者要存仁心。萱儿不算医者,但也有仁心。萱儿不想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不行,娘亲不同意!”大概是被女孩吓得狠了,女人突然变得疾言厉色起来。她用力扳住女孩的肩膀,声音却又软了下来:“听话,娘亲会想旁的办法。”
  女孩泪眼蒙眬,瞧着自己的母亲,目光又偏到身后床榻上的洛宸身上半晌,终于默默地在女人面前跪了下来……
  第三日,洛宸终于睁开了眼睛。不待她觑得眼下处境,一勺温热的药汤已送到她的唇前。
  她昏昏沉沉,亦不知眼前人是谁,却下意识张开了嘴,将药汤咽了下去。仿佛这个动作,在她昏睡的那些时辰里,不知做了多少次。
  “姑娘,你醒了,可还难受?”
  “……”洛宸张了张嘴,嗓子有些哑,只发出一声类似轻哼样的动静。女人的面容落在她的眼底,神情关切、欣慰,却又压藏着丝丝缕缕缠绕不尽的痛与悲。
  “您……救了我?”洛宸又咽了一口药。药汤很苦,但她总感觉苦不过女人此时的心。她能感觉到,但不知为什么。
  但是很快,她便发现了。
  在她的身侧,床榻的另一边,还躺着一个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
  女孩一直高烧,时而冷得发抖,时而又热得浴火一般。她时不时发出痛吟,时而又蜷缩着哭泣。大抵有极度的痛苦正在折磨着她。
  洛宸隐约明白了什么,但又觉得不可思议。
  她撑住床边,不顾女人的阻拦,跌跌撞撞地从床榻上翻了下来。
  女孩浑身上下当都处在一种极端痛苦的麻痹状态里,疼痛、呼吸困难、冷汗淋漓……女人没有办法,只能暂时不理会洛宸,又拿了另外一碗汤药给女孩灌下去。
  可就算如此,女孩依然得不到片刻缓解。那种痛,是混沌、冷热交替、窒息,是这世间最难耐的折磨。
  “萱儿,娘亲在这儿,别怕,再忍一忍。”女人一边给女孩喂药,一边低声唤她,不几声过后,便有了哭腔。
  洛宸竟然此时才发现,女人的眼中全是血丝,不知多久没有阖眼睡一个囫囵觉。她鬓边的白发在冬阳下闪着银光,非但没有给她添上几丝熠硕,倒衬得她越发凄苦。
  女孩怎么了?
  自己不是中了毒,为何有气力下床来?
  昏沉的这几日,又发生了什么?
  洛宸的头隐隐作痛,她扶住额心勉强站定,忽地想起老瞎子曾给他讲过的一事:江湖上用毒千奇百怪,其中不乏奇毒。当中毒之人性命垂危,且无良药可解时,为救命可另寻他人,将毒性移转。
  她素来聪敏,却一时难以置信,亦难以接受。抬眸向床榻上的女孩望去,不知怎的膝盖就软了下来。她想起了老瞎子,又猜到了真相,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女人面前,泪如雨下。
  余下的日子里,洛宸身体渐有好转,虽尚不能恢复如初,却也有力气在女孩身边照料。
  女孩躺在床榻上,终日都要经历慢毒的百般折磨,鲜有清醒之时。偶有几次睁开眼睛,不过瞧着她娘亲说几句零零碎碎的安慰话,却又很快昏沉过去。
  这些,洛宸俱都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百般自责。是女孩救了她一命,替她承担了所有苦楚,唯有尽十二分心力去照顾,方能弥补此等恩情。
  一天夜里,女孩身上的毒再度发作,此时距离她将洛宸所中之毒转嫁给自己已过去了十日有余。女人的医术很高,毒素并没有继续加深对女孩身体的伤害,却也无法一时消解。
  觑着床榻上冷热交叠、呼吸时而急促时而滞缓的女孩,洛宸只能无力地站在一旁,等着女人可能会交代给自己的事情。
  十余天的照料与陪伴,洛宸将女孩的模样深深印刻在了脑中,也将陆晴萱这个名字烙印在了心上。
  山中的夜幽寂而肃清,月华泻在茅屋前的院子里,像铺了一层轻纱。深黑的林杪,沉在大山雄壮的臂弯处,守着夜的静。
  洛宸守在床边,陆晴萱昏睡时她便在此顾看,也好让她娘亲姜明心得片刻小憩;若是陆晴萱偶有醒转,洛宸便到外面小睡片刻,亦不叨扰她们母女互相慰藉。
  日子水一般地流淌,洛宸几乎将陆晴萱的眉眼、唇颌,甚至鸦羽般的青丝、藏雪般的玉肌都刻入眼瞳,再难忘怀。她时常在她床边静坐,看着陆晴萱倦累的睡颜出神。
  姜明心夜里来照看,将一件斗篷披在洛宸身上,温声道:“有你这般关怀,萱儿的苦,也算没有白受。莫要太担心。”说着,她又挽起洛宸的衣袖,瞧了瞧缠在手臂上的布条有没有松动,“还疼吗?”
  洛宸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忽地问道:“她,会好起来的,对吗?”
  姜明心语塞了一下,转头看向洛宸,眼中全是泪花。她紧紧搂住洛宸的肩膀,哽咽道:“对,她会好的,会的……会……的……”
  这天,洛宸正枕着手臂瞌睡,姜明心忽然颇有喜色地走了进来。双眼尚不曾清明,洛宸的身子早已弹了起来——这是她惯有的警惕。待定睛而望,这才觑见姜明心额头汗水和脸上倦容与喜色,洛宸心中蓦然好似点亮了一盏灯。
  她的双唇不能自抑地哆嗦起来,有想说的话哽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姜明心颤抖着双手,将一剂药方摊开在洛宸面前,道:“成了,成了!”
  洛宸垂首去看,药方上面的字笔走龙蛇,挥洒自如,她并不能辨识多少。但她晓得一件事,陆晴萱撑过来了,她马上就可以摆脱这种苦痛,恢复康健。
  “只差一味……”
  “什么?我去找,去买,无论在何处,我必寻到。”洛宸以往从未抢过别人的话,今番却是这样沉不住气。她按照姜明心所说,背着故月去了镇上,寻到了那间济仁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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