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进来吗?”
姜鉴:“?”
姜鉴还没答话,门已经被推开了。
姜鉴:“有,有事?”
骆书新:“今晚可以在你这边睡吗?”
姜鉴:“????”
骆书新:“你可能不知道,我昨晚在你门口抽了半晚上的烟,就担心自己睡着你就跑了。”
“……”姜鉴心情复杂。
听内容骆书新有点像是来撒娇的,但正直的语气又不大像。
姜鉴:“跑不了,你要担心可以把院门反锁上。”
骆书新:“你会翻.墙。”
姜鉴:“?”
是,姜鉴是会翻.墙,可这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等等,这个人该不会真想过锁院门的可行性吧?
骆书新:“所以可以吗?”
姜鉴:“……”
这时当归擦着骆书新的脚,率先耀武扬威的进了姜鉴的房间,并且跳上了姜鉴的床,在上面踩了踩,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盘了下来。
姜鉴的视线随着猫咪移动,最终在猫咪将自己盘圆的时候,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随你。”
两个字出口姜鉴就有点后悔,心里跟打小鼓一样。
刚刚在楼下就险些擦枪走火,现在真的不是放狼入室吗?
他正纠结着,那头的骆书新,却已经拿出平板和各种文件在姜鉴的书桌前坐下了,只留给姜鉴一个背影。
某人学生时代要熬夜刷题,工作了要熬夜看资料加班。
天生的卷王。
姜鉴松下一口气,可又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松气之余似乎还有点……失落?
他把猫咪抓过来按在怀里揉了揉,揉了一会儿又拿过手机刷了刷。
先后回了几个微信消息,又接受了骆月的邀约静音打了几局游戏。游戏结束,又静音刷了会儿小视频。
时间已经来到十一点半,姜鉴开始打呵欠。
可骆书新那边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姜鉴的手落在猫咪的肚皮上,想开口问问他还有多久,但在张口的一瞬间愣住了。
自己在干什么?
等他一起睡觉??
这是可以等的吗?
红色再次顺着脖子爬上面颊,他没出息的悄悄深呼吸了一口气,搓了搓脸,
“我先睡了。”
毫无感情起伏的四个字。
“嗯,晚安。”
同样非常应付的回答。
姜鉴将猫咪带进被窝,欲盖弥彰地闭上了眼睛。
骆书新那边在第N次重复看同一页的同一段内容。
视线扫过,每个文字都认识,却很难映入自己的脑海。心在别的地方待着,怎么可能看得见资料。
他瞟了一眼书桌上的闹钟,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个时间。
半小时,半小时过后姜鉴应该就睡着了,自己再上.床也不会打扰到他。
姜鉴躺下之后屋内变得很静,近到能清晰的听到猫咪的呼噜声和姜鉴的呼吸声。
一开始姜鉴的呼吸很轻,几乎觉察不到,可后来那声响渐渐变得均匀悠长。
除此之外,窗外还有沙沙声。
似乎是雪落在阳台上的声音。
分针指到骆书新心理预设的位置,骆书新才收拾东西起身,手脚都放得很轻。
他小心翼翼的上.床,考虑到自己会把寒气带进被窝,没敢离姜鉴太近。
可姜鉴察觉到身边有动静,连续两个翻身就翻进了骆书新怀里,卷毛小狗整张脸埋进骆书新的胳膊旁,还蹭了蹭。
嘟嘟囔囔的说了什么,可能是梦话,骆书新没能听清,
“什么?”
“我说,我是出门买早餐了。”
姜鉴还真回了,就是回的牛头不对马嘴的。
“我真就买个早餐,没打算要走。”
“……”
不会走的,再也不会走了。
骆书新转身将姜鉴搂进怀里。
他仿佛听到了书桌上的机械钟表秒钟转动的声音。
随着心上少年的归来,他的时间再次开始转动了。
当归一身毛茸茸,估计觉得被窝里太热,迷迷糊糊的从被窝中爬出来,硬生生挤进了姜鉴毛茸茸的脑袋上方,靠着骆书新的脸侧。
那些曾失去的,时光都还了回来。
青春从不会结束,它只是从一段时光延续到了另一段时光。
青春里的人还在,青春就在。
作者有话说:
还有几个番外,两周内出。
第93章
姜鉴横竖是请了年假,也不着急回去工作,干脆天天待在骆书新家里做咸鱼,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天运动量最大的活动是套上猫绳带当归出门溜达。
当归好好一只宅猫,愣是快被姜鉴溜达成狗狗猫了。
相比之下骆书新就没有这种好命,虽然他也有年假,但手上的案子还没有结束,总不能中途撂挑子,只请了两天假就接着回去上班。
姜鉴早上送骆书新出门,中午吃着骆书新给他点的外卖,晚上带着当归去接骆书新下班。
之后一家三口去逛超市买菜,回家骆书新做饭,姜鉴负责洗碗——但他要是实在犯懒,耍个赖骆书新就会主动帮忙洗掉。
日子平和美满到姜鉴有种自己在做梦的错觉。
唯一证明这种日子是真实存在而不是美梦的证据是——他和骆书新始终处于一种既生疏又熟络的微妙关系之中。
十年的分离,久别重逢,怎么想都该是天雷勾动地火,可他们俩好似直接跨过了久别重逢的热恋期,直接进入了老夫老妻过日子的模式。
两人一起睡了快一个星期了,还在盖着被子纯聊天。
都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这个东风没有一个晚上刮过来过。
有些东西本该自然而然的发生,到了他们这里好似永远差上一口气。
姜鉴发现自己原来是一颗纯情种子。
骆书新亦然。
电视放着蜡笔小新作为背景音,姜鉴一手揉着当归蓬松的皮毛,一手抱着杯子抿着热牛奶,窝在沙发里满面愁苦——那杯子有修补过的痕迹,正是十年前他摔碎的那只少年与猫。
“我跟他这样是不是不太正常?”
姜鉴问的煞有介事。
当归喉咙里“呼噜呼噜”的。
“你也觉得是吧?”
“呼噜呼噜——”
“难道说,我应该担此大任拿下主动权?可我不想做出力那个……”
“喵?”
“……你能听懂??!”
姜鉴一脸震惊地瞪着猫。
“呼噜呼噜——”
“……”
“……”
“看着我做甚,我懒不行吗?!”
当归喉咙里继续“呼噜呼噜”。
姜鉴在茶几上拿了颗金丝猴奶糖放嘴里,一边嚼糖一边琢磨自己是不是吃饱了闲的?
十年过去,时过境迁,当初的障碍基本都消失了个干净,就连姜鉴的外公都开始看开了,这几年研究道学去了。
等到生活的主角只剩下他们两人,反而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都说酒暖饭饱思淫.欲,姜鉴自个儿琢磨着,还是他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某只姓骆的对象天天忙工作,哪有自己这些闲心思?
……也不对,某人早上起来的时候可不像是被工作摧残到阳O的模样。
姜鉴琢磨到一半手机响起来,铃声吓了他一跳。
打电话的是骆月。
骆月和她新老公在江水市待的时间不长,因为她新老公公司临时有点事需要处理,两人又黏糊的分不开,第三天就携手匆匆离开江水市了。
离开时骆月依依不舍,姜鉴虽然也觉得见面时间短,但没骆月反应那么大,还是归路上骆书新无意间点了一句姜鉴才弄明白。
十年前姜鉴是消失的那个人,自然体会不到留在原地的人是怎样的心境。
刚刚相聚又乍然分开,终归心底有些不安。
一朝被蛇咬,谁知道眼前的人会不会有突然消失在茫茫人海。
骆书新并没有说的太细,只浅浅提了一句,但姜鉴却有所觉察,当时就汇报了自己的工作调动意向,因为还在休假,所以没走正式程序,但他已经和上司探过口风了。
骆书新当时表面四平八稳的问,“他怎么说?”
实际上捏着方向盘的手无意识紧了紧,刚巧姜鉴看到了这个小动作,某人白皙如玉的手背肌肉轻微变化起伏。
“说国内没问题,但江水市可能不太行,我计划……”
“没关系。”
“嗯?”
“已经很好了。”
“……”
骆书新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句“已经很好了”给姜鉴心疼了个够呛,差点当场发邮件说自己要辞职。
.
骆月这通电话过来是让姜鉴记得取快递。
她从北京寄了几包草药过来,她意外得知姜鉴的腿虽然没有落下残疾,但有些不大显的后遗症,冬天下雪或者连绵阴雨的时候骨头缝里总有些不舒服。
她自己也是从车祸过来的,回家翻出前几年吃过的养身体的各种方子,挑有效的给姜鉴配备上。发了方子还不放心,还担心这些年轻人懒,干脆在北京抓了现成的邮过来。
两人在电话里说完了正事,又聊了几句闲话。
姜鉴回来后骆书新就好像跟着活过来了。
早年骆月看自己儿子痴痴等人的模样心疼。现在正主回来,儿子好起来了,当年那些让人心疼的事儿就摇身一变成了乐子。
骆月跟姜鉴说起这些事就没个完,开口就是“你要不回来我怀疑他有天能变成望夫石,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那些年那不省心的崽子……”
骆月讲的绘声绘色,有了骆月的氛围铺垫,姜鉴一开始还跟着笑,笑完才发现心底酸涩一片。
那都是自己错过的日子,如果自己能再早一点回来这里……
和骆月聊了一下午,直到姜鉴的闹钟响起来——该去接某人下班了。
姜鉴按照固定流程带上猫开车去律师事务所门口,接完人秀完恩爱,两人再去超市买菜。
今天去的那家超市有点远,姜鉴突然抽风想吃冰淇淋,这时节特殊,稍微小点的超市必定没有这个,所以今天绕了趟远。
下班后的超市也算是人流高峰。
骆书新不是爱脸上挂笑的人,偏偏今天还带了一副金丝边眼镜——他下班前几分钟接收到姜鉴骚扰,变相导致他心不在焉,离开办公室时忘了摘眼镜。
于是骆书新带着一身的清冷,在人声鼎沸的超市里抱着一只猫——当归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不要姜鉴抱,非要往骆书新身上爬。
约摸是长相出众,加上猫与人的气质搭配过于奇特,一路上惹了不少人侧目。
姜鉴看着擦肩而过的小姑娘们交头接耳,恍然想起高中时代。
他家学神向来都是这么招人的,从来没有消停过。
这样想来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这样能招人的人,分离十年居然还能是自己的。
姜鉴正暗自得意,骆书新却突然腾出一只手来拽了一下他胳膊。
姜鉴脚下动作一顿:“?”
骆书新示意他往旁边看,这才发现自己右前方不知何时窜出来个短发姑娘。
姜鉴下意识以为自己的人和车挡着人家了,正准备让路。
骆书新看他一脸懵,醒了一下:姑娘问能不能加他微信呢。
姜鉴:“……”
姜鉴看了看阳光开朗的年轻小姑娘,又瞧了瞧站在自己身边抱着猫一脸清冷样的自家男朋友。
姜鉴用胳膊拐了骆书新一下,“你问他,他说可以就可以。”
姑娘:?
骆书新:……
姜鉴:“老公你说句话呀。”
骆书新:“我没意见。”
骆书新撑着淡定,姜鉴憋笑,差点给自己憋出内伤,好不容易才平稳住声线笑问道,
“我俩倒是都没意见,只是你还需要吗?”
姑娘喜提好人卡,姜鉴还从衣兜里抠出一颗金丝猴分给她,顺带解释了一下,旁边这位是自己男朋友——真男朋友,如假包换,不是为了婉拒她而说自己是gay。
姑娘哭笑不得,拿了糖留下一句,“所以这是喜糖吗?”
姜鉴:“可以是。”
骆书新全程在旁边抱着猫装死人,社交完的姜鉴扭过头来跟骆书新乐,
“看来我的婚姻再就业市场还是蛮广阔的,骆先生不想说点什么?”
骆书新:“下次再有这种流程提醒我一下。”
姜鉴:“提醒什么?”
骆书新:“提醒我提前站远点。”
秀恩爱秀到陌生人头上也是……不妥但是骆书新心里其实也挺开心的,不过端着一张淡然脸罢了。
两人离开超市的时候,意外见到个熟人。
姜鉴上次见这人还是十年前,那时候她怀了孩子,要跟姜知远结婚了。
十年过去,这女人的五官没有太大变化,身上的气质却差了太多。
不再精致干练,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羽绒服,卷发随意的挽成一个马尾,约摸是没怎么护理过,烫染过的头发枯燥发黄,脸上虽然带妆但难掩细纹与疲惫。
姜鉴是在排队结账的时候瞧见对方的,对方就站在隔壁那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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